鲜血与荣誉
Of Blood And Honor
作者：Chris Metzen
翻译：Fari
第五章
意志的审判
提里奥**在即将举行审判的正义大厅（The Hall of Justice）隔壁的看守室中。斯坦索姆熙熙攘攘的集市上传来的叫卖声从墙壁高处的小窗飘入看守室。他还能听见中心广场上有规律的打铁声。这儿的热闹是地处乡间的马登霍尔德要塞所不具备的，然而他热切希望能回家。
提里奥不知晓审判会如何进行，但他的直觉认为，无论在审判厅内将要发生什么事，他的生活都将被无可逆转地改变。提里奥想起和家人一同度过的富足而安逸的日子。无论如何，他不能想象自己仅以一个奇怪而自私的理由就抛弃他们。
提里奥已经被拘留了三天。而今天，他将被指控背叛他守护了一辈子的土地。他甚至不能相信这点，如此严重的罪责，法庭要么判处他**，要么让他在监狱中度过余生。
卡拉多德绝不会原谅他将一切都搭在荣誉上的。如果他的妻子被迫独自抚养儿子成人，他亦无法原谅自己。提里奥自嘲地苦笑。他总以为只有敌人才能强迫他离开他所爱的人们。我做了什么？他一遍又一遍地询问自己。
他惊讶地听见脚步声在毗邻的走廊上回响。但审判还没开始啊，他悲哀地想。他听到守卫对来者梢作询问，然后只听门锁”咔”地打开了。
亚登阴沉地步入房内。提里奥的心情稍微好转并和老朋友握手。
“见到你真好，亚登。我被逮捕后你有回过家吗？你已经告诉我妻子了吗？”他连忙问道。
亚登摇着头示意提里奥坐回板床上。“不，他们在审判结束前不允许我离开，我的领主。”队长淡淡地说。“我不知道是否有人去告诉卡拉多德……”
提里奥皱起眉头。那她一定担忧至极。“兽人呢？”提里奥问，“他们怎么处置他？”
亚登紧张起来，“你为什么关心这点，提里奥？它是你的敌人！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担心它！那野兽不可能救你命的！它是一只没心没肺的畜生！”亚登争论道。
提里奥直直盯着他的眼睛。“你只须回答我的问题，队长，”他尽可能冷静地说。他得注意言行——亚登可能是仅有的朋友了。
“他们在前几天夜里已经审问过它，”亚登说。“它显然没有供认他们所不知道的情报。我听过一些本地的守卫炫耀他们怎么将它打得连地狱也不认得。他们明天早晨将要在中心广场上吊死他。”
提里奥的心沉了。伊崔格要被吊死了，而这全是他的错。他无论如何得做些什么——事情不该如此。
亚登觉察到提里奥的紧张。“我的阁下，他们也可能吊死你，”亚登说，“如果你坦白认罪并澄清你当时只是失去理智，也许他们能宽恕你，让你走。这事明显不值得你为它去死！你是一位圣骑士领主，圣光保佑！人们依靠着你！你一定要想法子脱身！”
提里奥摇着头说：“我不能，亚登。这事关荣誉。我发誓要保护那位兽人，而我已经打破了誓言。无论他们怎么惩罚我，都是我罪有应得。”
亚登无法相信他的耳朵，“这毫无意义，提里奥。想想你的妻子和儿子！”亚登喊道。
提里奥站起来看着他。“我的确想着他们，老朋友。如果我的话毫无意义……那我给儿子树立的是什么榜样？我在他眼中又将是一个怎样的人？”提里奥问道。
亚登愤愤地转过身去。“你也明白这没那么简单！”队长吼道。“承认你犯了个错误吧！承认你错误地和兽人结盟，而他们会宽恕你！我们怎可能需要争论这点？伙计你已经完全失掉理智了吗？”
此时门腾地打开，两个守卫走进房来。“你必须离开了，队长，”其中一位守卫说。“我们现在就要押送犯人去审判厅。”亚登给了提里奥最后一个恳求的眼神便愤怒地走了。
提里奥挺直身子尝试让自己看起来尽可能骄傲而自信。“我准备好了，先生们。”他对他们说。他们绑起他的双手将他带出去。正午耀眼的阳光让提里奥畏缩了一下。过去几天的缺少活动使他四肢乏力。守卫们领着他穿越广场步向宏伟的正义大厅。
提里奥的余光捕捉到绞架的手脚架已搭好。他猜测这便是锤击声的源头。他脑海中浮现出伊崔格站在绞架上脖子套着麻绳的模样。提里奥发现自己极难维持佯装的自信。如果伊崔格死了，那他所做的一切便毫无意义。
* * *
一小时后，提里奥在法庭内抛光的地板中央一张大型橡木椅中就坐。在他面前的，是高台上四张王座模样的椅子。高台正中央——提里奥的正前方竖立着巨大的审判台，那儿便是审判长的讲台。
高台后悬挂着一幅白色的巨帜，中心绣着艺术体字母L——象征洛丹伦的联盟。大厅内还悬挂着其他织锦，分别代表着联盟的七个王国。一面蓝底绣着金狮的旗帜象征暴风（Stromwind）王国。另一幅黑底绣着红色交叉双拳的旗帜代表斯托姆加德（Stromgarde）王国。提里奥太紧张以至无法辨清其他的。
虽然他无法忍受转过头去看他的同僚们诘责的表情的感觉，他能听见身后有***同时在雄伟的殿堂内咕哝和窃窃私语。在喧嚷声中，他能辨出在场的每个人都惊讶于他的背叛。不少旁观者在战时曾在他手下服役，还有不少他看作朋友的人。他们共通的困惑和轻蔑有如巨浪般卷袭着他。
他的审判绝不会轻松……
尽右边，他捕捉到巴瑟拉斯的身影。那年轻圣骑士盯着提里奥的眼神，好像他自己就是审判长似的。提里奥在想年轻人为何会完全与他对立并如此渴望看到他出丑。另一位全副武装的圣骑士走向前台时他别过头去不再看巴瑟拉斯。
“洛丹伦的守护者们，”那位圣骑士清晰地说。“今天，我们聚此审判我们中的一员。对提里奥·弗丁领主的审判现在开始。”
提里奥的手心发汗，他要咬紧牙关才能控制住自己不要颤抖。他知道四人组成的陪审团即将进入大厅。在洛丹伦，所有高阶审判都由四位联盟最高指挥官（highest-ranking lords）主持。提里奥确信自己能和同辈一样认出他们中的大多数。随着第一位陪审员的进入，大厅内顿时鸦雀无声。
“全体向库提拉斯（Kul’Tiras）的海军上将戴林·普罗德摩尔（Daelin Proudmore）致敬。”修长的海军上将走上高台，在最右边的王座上就坐，他骄傲的脸庞上拂过一丝不安。提里奥十分了解普罗德摩尔，除了拥有一副战术天才的头脑，海军上将还是战争中最伟大的英雄之一。他身着指挥官制服，头戴巨大的仪式用蓝海军帽，而他佩带的金质奖章和别针显示着他作为联盟海军司令的**。
那位圣骑士又发话了：“全体向魔法圣地达拉然（Magocracy of Dalaran ）的大法师安东尼达斯（Antonidas ）致敬。”神秘的法师就坐时大厅异常安静。他熏衣草色的兜帽长袍缀着黑色和金色的镶边，他还手持有一柄巨大而闪亮的法杖。一向对魔法抱有怀疑的提里奥甚少和法师们打交道，自己的命运被一位法师掌控使他颇感不安。最后两位陪审员进场时他再次望向那位圣骑士。
倍受尊敬的大主教亚朗西斯·法奥在审判台旁就坐——多年前提里奥曾在他手下受**骑士。
尾随大主教的是洛丹伦年轻的王子，阿尔萨斯（Arthas ），年轻人最近才获得圣骑士头衔。提里奥从未见过年轻的王子，但他能感到英俊的年轻人身上闪射出的善良和智慧之光。提里奥衷心希望巴瑟拉斯几天前能有王子的一半冷静。
陪审团就坐后，那位圣骑士示意所有人起立迎接审判长的到来。全体人员起立注视着乌瑟尔光明使者（Uther the Lightbringer ）走到华丽的审判台前。强大而神圣的白银之手骑士团长用海涛色的严肃双眼扫视众人。
他精工雕琢的银色铠甲似乎反射着宽阔大殿中的每一缕光源——使乌瑟尔沐浴在浑然天成的光晕中。乌瑟尔被尊称为首席圣骑士，联盟公认的最伟大的武士。他亦被公认为神圣的圣骑士行列中最高贵、最富有智慧的一员。众人都震慑于他器宇轩昂的到场。
提里奥一阵眩晕。在此之前，他曾断然坚持他的决定并接受荣誉致使的命运。但仰视着强大上司严肃的面容，他的勇气动摇了。或许亚登是对的？他狂乱地想。也许他应该企求法庭的怜悯并忘却他曾许诺过人类文明的仇敌？光明使者富有磁性的声音响彻大厅，打断他的思绪。
“圣骑士领主弗丁，”乌瑟尔说道，“你被指控背叛联盟并违背上级的直接指令。你应当明白到，这是一项严重的控罪。聚集在此的高阶指挥官们会依照圣光的法则审判你。你对指控的辩词是？”提里奥紧握双拳使它们不至于颤抖。他几乎找不着回答的声音。
“如指控中所言，我有罪，庭上。我接受所有对我过失的惩罚。”提里奥说。
上百个愤怒的声音淹没了大厅。不少旁观者显然深信指控是言过其实或者根本是捏造的。众人都震惊于提里奥竟然如此坦白地认罪。
提里奥转头去看人群闹哄哄的反应，看见亚登正坐在他身后。队长痛苦的神情似乎在恳求提里奥重新考虑自己的立场。提里奥只得望向别处，亚登总是如此信任他，忠心为他服务。但队长不会明白的……
乌瑟尔用雷鸣般的声音要求众人安静。大殿有如被雷击般骤然安静下来。提里奥几乎能嗅到空气中的紧张气氛。他稳住自己。
“那么，”乌瑟尔直白地说，“请记录圣骑士领主弗丁已经为自己辩护。”
提里奥望着四位陪审员内部讨论了片刻。普罗德摩尔阁下结束了讨论，示意乌瑟尔继续。
“让司令萨丹·达索汉提供他的证词。”乌瑟尔命令道。达索汉步向高台时人群稍有骚动。他在提里奥的椅子旁庄严地停步。朋友俩短暂地交换了目光。达索汉的点头中独有忧愁。
“达索汉司令，你已经指控这个人叛国。请你陈述事件经过并描述他的性格。”乌瑟尔说。
达索汉清清喉咙并站得更直些。“我的阁下们，我认为有必要说明，提里奥·弗丁一直都是一位高贵而重荣誉的人。但我无法否认我亲眼所见的事实。四天前，我带领特遣部队进入壁炉谷树林搜索在逃的兽人。弗丁阁下在抓捕中援助我，使我们能追踪到兽人，而那位兽人现正关押在我们的监狱中等待处决。
当我下令逮捕那兽人时，弗丁阁下突然和我的手下对着干并企图释放兽人。我再三要求他停止，但他没有听令。提供这些证词于我而言十分沉痛。”达索汉说完了，大厅里再次弥漫着窃窃私语声。陪审员们讨论起达索汉的证词时乌瑟尔继续道：
“有任何人能证明达索汉司令的证词吗？”看到巴瑟拉斯从椅背上蹦起来时提里奥浑身绞在一块。
“我可以，庭上，”年轻圣骑士兴奋地说，“我当时在场，此事发生时我在达索汉领主的指挥下。我是提里奥之背叛的目击证人。”他声音里的轻蔑在他提到上司的名字时显得更为浓烈。提里奥能听到亚登在他身后咕哝着。
乌瑟尔让达索汉退下，示意巴瑟拉斯向前。达索汉经过巴瑟拉斯身边时丢给他灼热的一瞥。巴瑟拉斯向司令献媚的计划明显行不通。带着出奇的镇静，巴瑟拉斯站在提里奥身旁，他的脸上写满自豪和兴奋。
“表明你的主张，年少的巴瑟拉斯圣骑士，”乌瑟尔冷冷地说，明显不满于年轻圣骑士对上司的不敬。无论提里奥有罪与否，他仍拥有领主头衔。
巴瑟拉斯被吓怕了，继续道：“就像达索汉司令说的那样，庭上，我看到弗丁领主为救兽人奋战到底。他声称他和兽人签定了协约，他说如果我们把它关起来，他要遭诅咒的，”巴瑟拉斯夸张地说。“您看，我就知道他有些问题。我有强烈的感觉，这可鄙的叛徒甚至早在我们去抓兽人前就不值得信任了！”
“安静！”乌瑟尔喊道，他雷霆般的声音在大殿里回荡。 他严厉目光逼视着战栗的巴瑟拉斯。”你要学着控制你的言行，年少的圣骑士。我了解他很多年了。我们互相救对方性命和以胜利者的姿势站在敌人面前的次数多得连我也记不清。无论他做了什么，他的名誉可不能被你这种小子玷污。”巴瑟拉斯面如白纸，看起来快晕过去了。“我们已听明白你的证词，你可以退下了。”巴瑟拉斯匆忙回到座位上，涨红了脸。陪审员们再次相互讨论。
四位指挥官完成讨论后示意审判继续。乌瑟尔转而俯视提里奥。他的凝视似乎直穿透提里奥的心，为他朋友空前的行为寻求解释。
“圣骑士领主弗丁，你还需要为自己辩护吗？”乌瑟尔静静地问。
提里奥站起身来庄严地向指挥官们致敬。“我的阁下们，我知道这理由听起来很荒谬，但那位兽人救过我的性命。作为回报，我以一位圣骑士的身份许诺保护他。他叫伊崔格，在我所面对过的对手中，他是最富荣誉感的一位。”旁观者中爆发出阵阵讥讽和震惊的喘气声。
提里奥毫不退缩地继续道，“你们必须了解——如果我执行上级的命令，我便背弃了作为一位圣骑士的荣誉。我无法这么做。那么，我会接受你们认为合适的一切惩罚。”
乌瑟尔大步走向陪审员并在他们身边单膝跪下。他短暂地与他们争论，举起手指比划着。片刻后，陪审员们似乎同意了，乌瑟尔带着胜利的神色回到审判台前。
“圣骑士领主弗丁，”他说道，“法庭深谙你已为洛丹伦服役多年，并协防过她的同盟国家。在座的每一位亦知晓你的英勇善战。无论如何，与人类文明不共戴天的仇敌结盟，罔顾他们假想的荣誉，是一项令人担忧的罪行。
在给予兽人特赦的同时，你冒着极大的风险将壁炉谷的安危都赌在个人追求上。但考虑到你曾忠心耿耿地为联盟服务多年，法庭将会完全宽恕你，只要你解除和兽人的誓言并重新宣誓效忠联盟。”
提里奥清清嗓子。只要简单地放弃，他便能回家去见妻儿，这再容易不过了。他转身看见亚登双手紧握，和他想的一样。
“求求你，我的领主。答应他们，然后忘掉它，”亚登忧虑地低声说。提里奥看见达索汉上前一步，似乎在催促他忘掉誓言并洗刷他的名誉。
“让我们把这些胡说八道的话都抛到脑后吧，提里奥，”达索汉压低声喊道。
“圣骑士领主弗丁？你的答复是？”乌瑟尔怀疑地问，觉察到提里奥的犹豫。
提里奥稳住自己并鼓起勇气面对陪审员们。“兽人会怎么样，我的阁下？”伟大的圣骑士看似被这提问惊住了，但无论如何，他仍认为应该如实回答。
“它会被处决，和所有人类文明的仇敌一样。无论你和它的私人经历如何，它都是一只野兽，我们不能允许一只凶残的野兽活下去。”
提里奥低头沉思，脑海中浮现出泰兰天真的脸蛋，他想回家，他真的很想回家……
他抬头见着达索汉脸上满意的微笑；司令似乎认定提里奥会作出正确的决定，意图明显极了。
然而他只能作出荣誉允许的决定。
“我会至死不渝地效忠联盟，那是毋须置疑的。”提里奥满怀信心地说。“但我不能放弃我许下的誓言。这样做无异于背叛让我之所以为人的一切，无异于背叛我们——作为有荣誉感的人，最珍视的一切。”
众人的愤怒和震惊在顷刻间爆发。没人能相信提里奥竟作出这等厚颜无耻的抉择。就连高贵的陪审员们都被惊得目瞪口呆，他们难以置信地呆望着提里奥。
疲惫的圣骑士觉得自己听见亚登在身后啜泣，他的心更沉了。达索汉重重地瘫坐在椅子里，沮丧地摇着头。巴瑟拉斯已兴奋得快从位置上蹦起来。聚集的武士们开始向提里奥喊粗言秽语并叫他叛徒。他呆立不动地站在审判台前时，甚至有人高声辱骂他。
乌瑟尔疲惫地揉揉眼睛，示意众人安静下来。他深陷入对自己将要做的事的悲痛中，但提里奥已经阐明了他的立场。
“既然如此，”乌瑟尔沉重地说，“提里奥·弗丁，从今以后，白银之手骑士团将不再欢迎你。你不再相称活在圣光的恩赐下。我据此将你驱逐出团。”
旁观者们都倒吸一口冷气。驱逐出团是稀有而严酷的惩罚，那将剥夺圣骑士的一切圣光力量。尽管它只被用过几次，所有在世的圣骑士都对它恐惧至极。提里奥甚至无法想像将要发生什么。
不等他说一个字，乌瑟尔双手做出一个宽阔的手势。提里奥立即感应到一阵阴影吞没了他，熄灭他身上的光赐力量。
圣光力量逝去的恐惧吞噬着他。受祝福的力量，那些如同他的手足般熟悉的力量，如潮水般退去，有如从未来过。尽管大殿中的光芒从未晃动，提里奥感觉浑身被黑暗包裹，活生生地摔进尘封的角落。提里奥无法阻挡的绝望巨浪冲刷着他，他只能无助地低下头。
乌瑟尔继续道。“你将被剥夺骑士团的所有服饰。”他说着，两位圣骑士充满敌意地走向前从提里奥被抽空的身上扯下银色板甲。“你也将被剥夺所有个人头衔和财产。”
提里奥挣扎着反抗绝望，他从未经历过如此无助的境地。泰兰和卡拉多德的影像闪过他痛苦的脑海。他必须稳住自己，至少得保持高贵的神态。尽管双腿不住地颤抖，他再次站直面对法庭。
“你将被流放，永远无法踏足联盟的国土，与世上野蛮的生物一同度过余生。愿圣光怜悯你的灵魂。”乌瑟尔说完了。
提里奥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恐惧控制了他晕眩的大脑。他甚至听不太明白乌瑟尔接下来的话：
“尽管我不赞同这个决定，但陪审员们审议通过由巴瑟拉斯圣骑士接管壁炉谷的政事，判决立即生效。巴瑟拉斯将在此监视明早的绞刑然后返回领地履行他的职责。被放逐者提里奥·弗丁将被押送回马登霍尔德要塞。他将有时间召集他的家眷，然后被一同送往联盟的边境。本审判到此结束。”乌瑟尔说道，用披着铁手套的拳头锤打审判台。他在挫败感中望着提里奥，明显厌恶审判的最终结果。
“我的阁下，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提里奥用仅有的力气说。乌瑟尔停下来倾听——这是对前任同僚最后的友谊和尊重。“我的妻子和儿子……他们也将被放逐吗？我自食恶果，但我的罪过也会毁掉他们的生活吗？”提里奥颤抖着说。
乌瑟尔难过地低下头。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好人，而一位英雄不应遭此对待。
“不会的，提里奥。如果他们愿意，他们可以留在洛丹伦。这是你的罪过，不是他们的。他们不应为你的骄傲而受惩罚。”乌瑟尔说。他转过身去背对提里奥，离开了大厅。
在悲痛的绝望阴云中，提里奥依稀感觉到自己被守卫拖出宏伟的大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