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故事最后一战持续更新:烈火进军.下

时间:2018-07-16 23:12 作者:NGA 来源:NGA 手机订阅 神评论

新闻导语

原创故事最后一战持续更新:烈火进军.下,一起来看下吧!

 叹息之墙

无尽的悲苦和哀恸中,凡人们度过了一个又一个春秋。在每况愈下的日日夜夜中,他们眼中陌生的世界变得令人失望而凄凉。不比长生种族有着近乎无尽的时间去学习,适应和了解这世界,人类龟缩在城市和农庄中,深夜的河畔对他们来说都是危险之地。国王的威能只能庇护被道路连接的地方,马匹不能涉足之地永远只是地图上名义的领土。

暗夜的田野,夜雾笼罩的街道,未被烛火照亮的走廊。对未知的恐惧隐藏在人们的灵魂深处,在那些不能以感官所见到的地方永远有一个野兽在伺机待发。而枯萎的大地,嗜血狂笑的黑暗众神,遮天而下的疯狂龙王则压制了人们心中的理智。使他们不再有任何机会去思考,去恐惧,甚至逃跑。此刻除了死亡之外,只剩下疯狂这一条出路。

而现实从不会这么仁慈的给予人们彻底的疯狂,黑暗和阴影无声无息的腐蚀着脆弱却又顽固的凡人们。瘟疫荼毒的大地上,罪恶与贪婪摧毁着幸存者最后的生机。而在高墙之后的幸存者们,并没有得到温暖的炉火和同胞的关心。远方死亡的阴云徘徊不去,绝望日渐在人们心中滋生。在战争,灾难与动荡的狂风暴雨趔趄摇摆的人们不知不觉的走岔了路,他们或许会在某一刻惊觉自己身处险境,看到了路边扭曲怪异的枯树,荆棘中倒毙的白骨,以及如墓穴尽头般灰暗,绝望的前路。此刻即使试图以绝望保存最后一丝人性和寻求解脱也难以如愿,此刻只剩无尽的绝望。

下午一时十五分,洛丹伦的高墙内外被不可名状的情绪包裹。

仿佛人喊破了喉咙或是喊破喉咙都发不出的恐怖尖叫从高墙上传来,癫狂而令人毛骨悚然的亡灵怪物在长满苔藓的古老城墙上跳跃舞蹈,以怪异的手段收割着生命。

对人类士兵们来说,这却并非最令人疯狂和恐惧的场景。与那些亵渎,被诅咒的亡灵怪物共舞的人们虽为友军,其行径却比亡灵怪物更为超乎常识,令人萌生逃离眼前这疯狂现实的退意。

在这一刻之前不久的正午十二时三十分,‘铁木之心’号攻城塔攻击到位,顶层炮塔上的短管重炮发射着六十磅重的巨大弹丸,不顾一切的轰击着城墙。简陋的木制防御塔被炸的粉碎,无数亡灵和兽人的尸骸被抛向提瑞斯法阴霾的天空。攻城云梯和飞车在盾车的掩护下越过防御壕沟,抵近城墙。随军劳工和矮人工程师们顶着箭雨和礌石的攻击在城墙下快速修造云梯台基,在城砖上钉入钢钎,为攻城部队搭建木板阶梯。

随六千人大阵推进的矮人战士们搬出迫击炮和攻城霰弹炮,向着城墙边缘的敌台,杀人孔和箭楼倾斜弹药。抵近城墙的攻城重弩和大型火枪一刻不停的发射着,试图弥补后方火炮越来越差的准确度。

城下的防御营地在正午突击发起后的三十分钟内被完全毁灭,圣职者们组成的突击群如随洪水漂流的远古巨木,瞬间砸穿了河中的礁石般凶猛。简陋的包铁尖刺木门,木桩围墙和尖刺壕沟完全没有挡住这些身形矫健,双眼爆发着无穷仇恨和愤怒且被圣光所眷顾的人们。在他们冲入兽人和巨魔组成的盾墙后,空爆开花弹随即跟进。血雾中断肢横飞,惨叫声不绝于耳。人类和矮人步兵们的阵列紧接着举着重盾和长矛撞入敌群,手持重剑大斧的狼人战士们狂啸着飞跳至敌人阵列后方,斩杀站在后排的弓箭手和投矛手。蓝色的洪流沿着营中的道路分成三路淹没了防御营区,大军在军官和圣职者们的严令下于城墙攻击线前停住攻势重新组队,并等待攻城武器就位。

王家传令官高举金狮旗飞驰入阵,高声赞扬着西部城墙攻击群的英勇,并下达了至高王的总攻击令和正式的宣告:‘光复洛丹伦城,夺回我们的土地,结束他们邪恶的统治’。他还许诺先登城者赏金币一万,授子爵勋位,有爵位者提拔两级并赏城堡一座。

不比攻击发起前的从容和忍耐,此刻城墙下的大军已经亢奋至极。他们高举武器对着城墙叫骂,并不停的用各种武器还击和抵挡城墙上射下的飞箭和投矛。

在云梯和飞车牢牢的攀上城墙,‘铁木之心’号攻城塔的重炮轰碎了箭楼后,攻城大阵发出雷鸣般的欢呼。众将士敲击盾牌,剁着长矛,急不可耐的准备登城。此刻还没人发觉圣职者们已在军前消失,他们已经登上了攻城塔,将继续做全军的先锋,吸引敌人的反击力量和注意力至自己身上。

当攻城塔的登城踏板放下的一刻,有些敏感的士兵听到了一声悠远而沉重的长啸,仿佛巨树倒下时的 鸣响,又像是来自森林本身的哀叹。事后有些人多方打探才得知这攻城塔的来历,它取材自灰谷一颗神圣的战争古树。这颗历经无尽岁月的巨树被三个大营的兽人围攻,历经火烧,斧剁和无数污秽的法术攻击,在歼灭了数百兽人后死于一个血精灵术士的黑暗魔法。暗夜精灵们在战场上收回了它的残存躯体,德鲁伊们依照其灵魂的愿望将其送往凡人之手。它在人类工匠满怀敬意的技巧下化为一座庄严的攻城塔,带着远古的愤怒和力量,驮载着凡人们向亵渎自然和生命的凶手展开凶猛的复仇。

香炉中的烟雾如有意志般形成一个球形气团扑向堵在踏板前的皇家恐怖卫士阵列,它们在缭绕的神圣熏香中身姿不由得趔趄摇晃,一个灰白色的身影发出嘶哑的咆哮着飞跳出烟雾直接砸在了恐怖卫士的盾墙上。这迅猛的撞击不仅力道十足,且带着超自然的力量。被圣光赐福的肉体凡胎直接对抗施加黑暗巫术的钢铁,后者被空气中凭空产生的立场弹开。严密的防御阵型瞬间变得凌乱,攻城塔中其他的身影鱼贯而出,神圣的矛头刺入了黑暗的心脏。

骑士挥舞被祝福的真银宝剑,背负神圣的旗帜脚步稳健的冲入敌群,长剑高高举起劈砍,接着握住剑身下端狠狠的横挥。碎骨和甲胄碎片在宝剑的威力和骑士的勇气下凌空飞起,战斗牧师们手持战锤和盾牌口呼圣号在两翼跟进,空气在他们的命令下震荡,一道道神圣的雷霆随同他们的凌厉的眼光与挥舞着的武器降下。一位高贵而神圣的女祭司双手合十, 步伐庄严而缓慢,她兜帽下的脸沉寂如水,嘴唇却在不停的快速张合着。威力强大的祷文从她殷红的嘴唇中如溪水般流出,肮脏的亡灵生物只觉得一阵阵的虚弱,而光明的勇士们的每一次打击被圣光襄助。

光明之矛穿透外城墙的防御塔台,接着贯穿了胸墙和二层箭楼与敌台。重装亡灵步兵们在圣力打击下步步后退,兽人战士和巨魔投矛手不得不前来接替防御。与此同时,城楼下的大军正在攻城炮火的掩护下顺利登城,逐渐形成了几个突破点,并在前线军官的组织下有条不紊的占领更多城墙阵位。

洛丹伦城上空的阴云依旧没有散去,黑暗犹如顽固的苔藓和霉菌,即使在烈火炙烤和日光直射下也死死的抓住被它侵蚀和寄生的所在。当盲目之光的伟力试图突破第三道城墙,兽人战士节节败退只能依靠垛口,箭楼隘口拼死抵抗之时,空气中传来令人窒息的不安氛围。一位敏感的战斗牧师立即高声警告同袍们,“亵渎者来袭!戒备!亵渎者来袭!”

话音刚落,一位正欲攀登箭楼的年轻的骑士便被一发角度刁钻的倒勾弩箭射中腋窝,随后几个被黑布包裹的亵渎身影裹挟着黑暗的雾气跳入教会的突击队之中。它们身形扭曲怪异,动作迅捷而令人不敢相信是人形生物能够做出的。几个祭司和战斗牧师被击倒,旁人只看到一柄幽绿色的长匕首贯穿了祝圣过的精钢胸甲,破坏了心肺乃至脊椎。光明的仆人和人民的庇护者无力的倒下,鲜血倒灌入气管,无尽的愤怒和不甘充满他们血红且热泪盈眶的双眼。对这些死者来说,世界在这一刻毁灭了。

弑光者们熟练的杀戮着,杀戮对他们来说就像呼吸一样平常,即使他们早已忘记了何为呼吸,而杀戮仿佛正是它们新生活中的‘呼吸’。那些过于情绪急躁和激动的年轻圣职者们动作破绽百出,匕首和长刀轻松解除了他们的武器,击破了他们的关节,让他们无法继续抵抗,划破了咽喉,让他们无法再祷告。年长而更为熟练的牧师和骑士们则被重点围攻和突袭,难以抽身护卫同伴。一个个灰色和白色的身影颓然的倒下,仿佛黄昏时刻的西方天空,黑夜在蚕食,而落日在挣扎。

攻城塔上的矮人们用大型火枪协助着圣职者们的攻势,但在这些黑影出现后,一支又一支似乎会拐弯的黑箭凌空飞来,他们的瑟银装甲也被击穿,不得不躲入攻城塔内。光明与黑暗势如水火,而此刻的局势却像是咆哮的洪水中漂流着一盏孤灯。

‘我是愤怒’。

一个嘶哑的声音高声宣布,那声音仿若寂静空谷上空划破黑云的雷霆,久久回荡在厮杀之声上方。

他两手各持一柄沾满鲜血和腐液的连枷,光亮无发的头顶绑着经文盒,脸上刺着神圣祷文,胸甲密密麻麻的捆着几十条祷文布条和经卷卷轴。

‘我是复仇’。

如在暗夜中目击猎物的猛兽,十多个黑影从不同的方向脱离其他圣职者的围攻,以最快速的步伐扑向这声音的来源。无声的步伐中满是杀意,怪异且造型残酷疯狂的长刀,匕首和说不出名字的武器从出现在那些黑色身影的四个肢体中。令人窒息的暗影气息骤然出现,附近的温度骤降,众人的武器和甲胄上瞬间结出一层寒霜。空间和时间亦发生了扭曲,众人明明看到它们在移动,自身却无法做出反应,甚至感觉心跳停顿了几秒。

‘我是烈火!’。

接下来,城墙下的士兵们看到了令他们永生难忘,魂飞魄散的一幕。

人类之喉咙不可发出的巨响从他的身体中喷射而出,如同矮人的堡垒巨炮开火时的巨响。一道火柱自他的身体中冲天而起,而这绝不是法师们的火焰法术。

那火柱四周有几位祭司,他们的头发凭空飞散飘舞,双腿虔诚的弯曲。他们将武器丢在地上,高举双手做祷告的手势,那景象令人窒息,不知所措且不由得生出不安的预感。

黑影们撞上了那火柱中的人,却被一道无形的力量凶狠的弹回。厮杀和爆炸声被那人周围不知从何而来的嗡鸣占据,若太阳会歌唱,那便是太阳的歌声,若水晶会鸣响,那便是水晶的声音。

如干燥草原上燃起的大火,那最炙热的火焰中心聚集而成的火焰旋风,那人的动作快的已近非人。两柄连枷如刚出炉的热铁般通红,并未击打到那些黑影,空气中不时划过的金色火星便将其一步步逼退。

若有什么能让人常识破碎,陷入呆滞和迷乱,莫过于最熟悉的事物和人发生了巨大的异变。那神圣的兄弟,令人尊敬的修道院僧侣的面目变得模糊,他的双眼和口中如炉膛般喷吐着烈火,双手仿佛已经与连枷连结在一起般狂乱的挥舞着。每一个靠近他的亡灵,兽人和巨魔都被打成了焦臭发黑的烂泥。此人如一座会移动的熔炉,显身于现实的复仇意志实体,世人积郁于胸的所有狂怒的发泄孔。

那炽烈的光在灰白色的城墙上闪耀着,每一个生者都难以直视那光,而亡灵那暗淡褐黄色的双眼则在这无比浩荡的威能前爆炸破碎。

火柱周围的几位祭司的身影颓然的倒下,而火柱中人则迈着庄严的脚步,周身的火焰风暴卷着周围的死尸,断肢朝着城墙深处行进。

即使死者的喉咙也难以发出的尖叫声自城墙里侧崩裂而出,足以让人即时呕吐至窒息的恶臭扑面而来,黄褐色的烟气和大团大团的苍蝇伴随着一个无法形容的可怖‘生物’出现。它那宽大的下肢踩踏着城墙的阶梯,数不清的畸形前肢握着各式各样用来屠杀的可怖武器攀上了城墙。亡灵们在它的阴影下开始反扑,兽人和巨魔则掩着口鼻朝第三道城墙的敌台高处撤离。

圣职者们默契的重组阵型,浑身浴血的骑士们在最前方站立,他们手擎圣光十字盾牌,形成一道闪着光芒的盾墙。

怪物不可称为‘嘴’的大洞中喷吐出无数亵渎的词语,足以让任何一个意志不坚定者瞬时陷入不可逆的疯狂和堕落。那腐败的血肉和抖动的肢体来自无数无辜者被肢解的尸首,他们不得安息这件事本身便是制造这怪物的魔鬼们对生者们的嘲讽和侮辱。如此悖逆自然和秩序的怪物傲然立于以圣光的仆从洛丹恩命名的城市上,其挑战不言而喻。

目睹此景,愤怒,悲恸与复仇的狂涛拍击着圣职者们心中的理智堤坝,又一笔血债,又一件对秩序与神圣事业的无耻挑衅,又一件令圣职者们悲苦人生更加惨痛的现实例证。

那火柱并非凡间之火,它持久的燃烧着,融化了地上的敌人的尸骸与甲胄,却不伤及光明的战士和仆人们丝毫。火光照亮了他们坚毅和决然的面孔,温暖的热浪如母亲的手一般抹去他们脸上的泪痕。

火柱中的僧侣已经不见了,其中那‘人’不再具有之前僧侣的任何体貌特征和衣饰造型。那仅仅是一个发光的人形,手持两柄完全化为活焰的连枷形制的武器。

某个无声的,但的确存在的命令直接下达至圣职者们的脑海中。他们发出不同于往日的战吼,这吼声自然蕴含着愤怒,但更多的是哀恸与不甘。

每个人的眼中世界色彩各不相同,凡人短暂的生命无法见证全部世界的真实。他们的肉眼拼力探索着有限的世界,寻找着,验证着自己接触到的,听说到的一切。在功能并不发达,比起其他种族更为迟钝却对痛苦格外敏感的大脑中,形成了一个个不同的世界。或许法师们可以用法术延伸自己的生命,并将凡人的懦弱逐一捡出,以求用绝对的理性去探索真实的世界。但大多数凡人只能浑噩的度过对世界命运毫无影响的一生,至死都未能触真实的世界一丝一毫。

圣职者们并非手持圣徽出生的传说中的圣人,他们亦是一个个迷茫的凡人,机缘巧合下走上了寻求真理的道路。而在城墙上的这些不幸的人则走在与寻求真理的之路平行的一条路上——对抗黑暗的道路。

他们不幸也幸运的在这条路上目睹真实的世界一角,他们的背后是圣光的温暖,前胸却感受着世界的黑暗冰寒。

他们是各自原本的现实和生活的背弃者。他们抛弃了田园,父母,爱人和温暖的炉火。他们选择了为同胞复仇,为他们承担不可言说的秘密和真相,用单薄的肉身去抵御黑暗与邪恶欲望那永无止境的腐蚀。

勇气,意志,希望随着肉身的日渐虚弱而破碎,总有一日会抵达极点,在最后一次碰撞,最后一声脆响后化为晶莹闪耀的碎片。

他们意识到肉身是意志的囚笼,亦是无尽痛苦的源头。他们不惧怕黑暗,却痛恨无力而脆弱的自身。

而这条神圣的道路并不那么体面,在选择了另一条道路后,他们所辜负之人,悔恨之事以及因受肉体局限而无法理解的困惑终日缠绕着他们。比痛苦而难熬的悔恨并非黑暗的侵蚀,而来自良知昼夜不停的拷问和责骂。黑暗可以抗击,腐蚀可以抵御,唯有这悔恨无穷无尽。

城墙上的战吼是他们悔恨的呻吟,不甘的哀鸣,以及对近在眼前的生死决战的最后遗言。他们不在乎死后身后之事,更无幸存后所谓未来的规划,这里是传说中世界的尽头的叹息之墙,一切的一切要在此做一个了结。

他们羡慕乃至嫉妒着火柱中的人,他已经迎来欢喜的解脱,此刻已经已与浩荡的天恩同在,其意志便是圣光意志之彰显,圣光的意志亦是他的意志之夙愿。

那怪物显露出了全部身形,巨大的身影甚至高过了附近的二层城墙的箭楼。而光明的矛头在发亮,闪烁,如炉膛中被最炽烈的火焰烧的发白的金属,令人目眩的不能直视。

厮杀声,爆炸声和尖叫声消失了,嗡鸣声笼罩了西部城墙。在半个心跳的瞬间,一切变得寂静,那火柱带领着闪耀的矛头撞上了亡灵巨怪,城墙的砖石如日光下的黄油般融化崩塌。金色的球形光晕朝四周膨胀,淹没了交战的双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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