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那时蝶飞
1
日子就这样开心安逸的过着。
我们的生活费除去吃饭外，基本上全贡献给了魔兽点卡和网费外加打车费。
钱富裕的时候，我们一边喝着啤酒吃着烤肉一边打游戏。
钱快用光的时候，我们一边啃着馒头就着榨菜一边打游戏。
2
我们这些学生只能挤中午时间偷偷溜出去玩会，再加上等级上去后，就只能去人比怪多的中立地图做任务，天天和联盟玩家打架，直接导致了我们升级缓慢。
我、大斌、二狗打架技术不咋地，经常被联盟高手杀的屁滚尿流。
我们感到很沮丧，纷纷抱怨法师、盗贼、战士太弱。
后来我们一起向小伟诉苦：“天天被联盟欺负，太没劲了，都没法正常练级了。”
小伟当时的表情非常酷，他都头没抬，而是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很有哲理的话：“死了的联盟是不会打扰你升级的，自己笨，就不要怪联盟欺负你了。”
我们三个都认为小伟在装B，于是我们全都离开坐位，看他和联盟PK。
不出十分钟，我们三个全傻眼了。
3
地图：东瘟疫之地。
联盟玩家：各种职业全有，唯独没有萨满祭司，因为联盟无法创建这个职业。
部落玩家：小伟一只，职业为萨满祭司。
战绩：小伟杀死联盟玩家前后共计十九次，无一败绩。
黑风一吹，白骨一堆。
4
我再重申一次。
其它职业PK，都是打上好几回合才能决出胜负。
和萨满打架，就不用这么麻烦了。你根本就不必去考虑我先出什么招，后出什么招，因为，你根本就没有任何翻盘的机会。
别说你技术好，屁用没有。
别说你装备好，屁用没有。
别说你玩女号，屁用没有。
一阵黑风掉半血，两阵黑风……你放弃抵抗等死就是了，真的不必再做任何无谓的挣扎，没有任何意义。
5
联盟把我们杀死后，还作出对尸体扇耳光，或是大笑的表情，太让人愤怒了。
小伟由衷的鄙视我们：你们这帮没用的废物，太给部落丢脸了。
小伟只要杀死联盟，必定会在联盟的尸体上放个屁作记念，太帅了。
我们由衷的赞叹：你这精神领袖，太给部落长脸了。
6
“小伟，为什么同样是人，差距却这么大?”二狗实在按捺不住好奇之心，向二伟求证。
大斌也蒙了：“为什么我们这么笨，你却这么厉害?”
“人和人的智商、能力、悟性等等指标，是有着很大差距的，你们学着点就行了。”小伟装的一手好B。
7
我们反驳不了小伟战无不胜的事实，只好心甘情愿的承认我们都是笨蛋，而小伟是天才。
只要我们被联盟守尸，立马就把小伟喊来救急。
而小伟每次都把联盟打的鬼哭狼嚎。
我们像崇拜神仙一样崇拜他。
这孙子高兴之情溢于言表，看着他那心满意足的样子，好像比做爱还享受。
8
直到后来我们才知道，不是小伟的PK技术有多好，而是暴雪把萨满这个职业，做成了神。
后来的各个版本中，很多职业都有特别强的时候，正所谓一代补丁一代神，但从来没有任何一次比这次来的更彻底。
风怒，风怒，风怒……管你装备多好，一律放倒。
当时有些萨满玩家一直在抱怨，说大家在恶意妖魔化他们，其实风怒并不是百分百触发。
我在这说句良心话，从数值面板上看，风怒确实不是百分百触发，但你这实际触发几率也太接近百分之百了吧。
9
我们这些人中，小伟练级最快，我和大斌次之，二狗最慢。
小伟练级快就不必解释了，打架基本上处于无敌状态，打怪基本是秒杀状态，甚至有些联盟玩家看到部落萨满练级，都直接躲你远远的。
小伟想慢都慢不了。
我法师可以聚一堆怪然后将它们爆死，效率也不低，再加上大斌和我等级相当，我们组队做任务，更是事半功倍。
二狗玩的盗贼，一个可以隐身的职业，按说练级应该不慢。
但他偏偏就慢的像屎一样。
因为，他的大量时间不是用在升级上，而是用来干另外两件事：第一，调戏小妞，第二，要钱。
10
先说调戏小妞这事。
我们的游戏人物全是男号，只有他是女号。
他在练级时故意和各种女号交朋友，然后慢慢过滤掉一些人妖，最后遴选出真正的女玩家，以女孩子的身份和女玩家聊女性话题。
他故意装的很淑女，先聊一些水果、衣服、化妆品之类的话题获得对方信任后，然后引导对方回答一些隐私问题，比如这样：“姐姐，妹妹有心事哦。”“男朋友非逼着人家穿丁字裤耶，还要让人家穿丝袜，好讨厌哦。”“穿丝袜还真是有点不习惯呢，尤其是被一些讨厌的男人色眯眯的盯着看，好害羞啊。”
一番太极打下来，和他聊天的那个SB娘们就上当了：“女人嘛，就是要活出自信。放心，姐姐也经常穿丝袜和丁字裤哦，很性感的。”“不必理会那群色男的眼光，只要男朋友喜欢就行了!”
聊到这个地步，二狗就趁热打铁：“姐姐这么自信一定长的很漂亮吧，姐姐传张相片让妹妹看看可以吗?”
一顿忽悠下来，那个娘们就给他发一张自己的性感隐私照片。
二狗就美滋滋的坐那傻笑。
再说要钱这事。
“好心的巨魔哥哥，给小妹点金币行吗?小妹是新手哦~~”
“牛头人哥哥你好，我一看就知道你是一只乐于助人的帅牛，给小妹点金币好吗，谢谢啦~~”
“兽人哥哥，你们兽人是咱们部落的领袖哦，你说什么也得资助小妹买个包包哦~~”
当一星期乞丐下来，二狗收入60多金。
顺便告诉大家一声，那个年代的点卡是150金一张。
你真的没看错，价值30元人民币的一张4000分钟的点卡，在游戏中只值150枚金币。
11
直到我们快要满级了，二狗这笨蛋还在荆棘谷混。
遇到一些需要到山洞的尽头捡一个物品的任务，他直接潜行隐身走到最里面，在那等着。
通常，这个物品旁边会有很多怪守着，他怕死，所以他不打怪。
过会，就会有联盟玩家或者部落玩家也来做这个任务，而他们一旦和怪物交战，累死累活的吸引走全部火力之后，二狗立刻捡起任务物品，然后消失闪人。
隐身出山洞的时候，如果遇到联盟玩家血少的，他会立刻悄悄的跑到对方背后一个伏击把人家捅死，然后对着联盟玩家的尸体放个屁，这才悠哉悠哉的吃对方的尸体。
12
我的亡灵法师从来都是杀死联盟后先吃尸体，然后再对着尸体放屁。
而二狗的亡灵盗贼从来都是杀死联盟后先对着尸体放屁，把尸体熏臭了再吃。
二狗真是太重口味了。
二狗绝对是我们部落玩家之中的第一奇葩。
13
那段时间，日子过的太happy了。
好不容易熬到周六，我们肯定哪也不去，全都扎堆去网吧玩魔兽。
这天，因为是周末的缘故，网吧的机子爆满，我们好不容易排到四台分散的机子，玩起了游戏。
过了20分钟左右，大斌冲我们这边喊：“小伟，带我和欧阳刷副本吧!”
还没等小伟回话，只见一个染着绿头发，鼻子上了拉环的非主流脑残拍了拍大斌的肩膀，嚷了句：“喂，你TMD的快点下，老子还等着玩劲舞团呢!”
大斌一脸不高兴的说：“你会好好说话不?我也刚玩20分钟，我凭什么早点下?”
“我操?小B你挺横啊。”非主流脑残扬着脑袋，说：“你个臭外地的跟我装什么蛋啊?”
大斌一直拳打在非主流的眼框上，把他眼圈打黑了。
“你给我等着!”非主流没敢还手，捂着眼睛跑到外面叫人去了。
14
过了半小时左右，呼啦啦来了四只脑残非主流，直奔大斌而去。
大斌的位置背对着网吧门口，但他平均每隔个五六秒就转头往外看一眼，以防备被人偷袭。
当四只非主流刚一进门口的时候，大斌就站了起来，冲他们说：“走，去外面打，别给网吧老板添麻烦。”
大斌这一喊，我、二狗、小伟全站起来，跟着他出了门。
格斗过程特别没劲，我都懒得写。
大斌自己打一个，二狗揪头发，卡脖子，踢腰腹，一挑三。
不出一分钟，对方倒了四个。
我方人员没有损伤。
我和小伟不敢动手，也根本来不及动手，只能被动当看客。
没劲透了。
15
有时我不禁在想，这俩猛人太牛B了。
有时我不禁在想，这俩猛人太爷们了。
有时我不禁在想，小伟我俩整天和这俩猛男一起混，有朝一日会不会也沾染他们的习气，变成他们那样的人?
16
我不知道大斌和二狗第一次和人打架时，有没有过害怕的感觉，我也不知道他们第一次和人打架时，是怎么消除胆怯并成功迈出第一步的。
但是我没想到，过不了多久，我马上就要迈出第一步了。
我更没想到，生性善良的小伟，居然也很快的迈出了第一步，也就和我前后脚而已。
17
日子仍然一天一天的过着。
一转眼又到了周末。
小伟带我们两个打副本，二狗自己在荆棘谷做任务。
这时，来了一对非主流男女坐在二狗边上玩劲舞团。
10分钟之内，他们三个相安无事。
第11分钟左右，男非主流一边跳舞一边喝可乐，一着急呛着了，一甩头时不小心喷到二狗身上一些。
二狗非常平静的看了他一眼，等他道歉。
他非常挑衅的瞄了二狗一眼，没道歉。
女非主流非常紧张，小声对他嘀咕：“你给人家道个歉吧。”
男非主流不屑的看了看女非主流，又不屑的看了看二狗，说：“道个鸡毛歉，小B崽子而已，能奈我何?”
二狗站了起来，并且已经作好战斗准备。
男非主流乐了一声，然后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纹身，对二狗说：“小B崽子，你看看这个。”
二狗冷笑一声，说：“你想告诉我，你是社会人儿?”
二狗说着，用手摸了摸他的纹身，居然把龙头给摸掉了一大块。
二狗捧腹大笑：“唉哟喂，画的啊!”
那位社会人面子很薄，受不了这种侮辱，终于沉不住气了，大骂道：“操你……”
二狗一般不会给敌人说完话的机会，这次也不例外。
二狗的拳头迅速鎚进了他的嘴里，二个门牙，全掉了，一嘴血。
二狗採住他的头发，猛力往电脑桌上一磕，把他脑袋磕懵了，之后又一脚踢在他胸腹之间，那人闷哼一声，就倒地上了。
这位大侠装B不成，竟然TMD耍起了死狗，装死!
二狗更绝，一边玩游戏一边往他身上吐痰，吐瓜子皮。
后来网吧老板来打圆场，这人才被女非主流给扶出去了。
18
“这俩猛人太牛B了。”小伟第N次向我感叹道。
“是啊，这俩货都太能打了。跟他们认识以来，只见他们打别人，还从没见过他们挨打。”我说。
19
事后证明，我这话说的还真是太为时尚早了。
仅仅一天之后，他俩就挂彩了。
周日下午上学，我和小伟来的晚。
我们一到宿舍，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大斌，二狗，全身脏的跟土驴一样，而且脸上也全都鼻青脸肿的。
“你俩怎么了?”小伟问道。他实在不相信这么牛B的俩人也会有挨打这天，前两天他们还在打别人呢。
二狗笑笑说：“让李虫子带人给打了。”
李虫子是李延龙的外号，大斌见他怂的像屎一样，赐他雅号李虫子。大斌这家伙，特别喜欢给各色敌人起外号。
“那个怂B见了大斌就低头，他敢打你们?”我疑惑道。
“他带了十多个高三的，把我们堵在了宿舍。”大斌说。
“这杂种咋突然混的这么牛B了?”小伟继续问。
“他现在攀上黄文远了!”二狗叹了口气说。
“我操，难怪!”小伟也叹了口气。
20
黄文远，是我们学校的混混老大，家里有的是钱，经常出钱请专业黑社会打手替他打架，学校里没人敢惹他，我们见了这杂碎从来都是躲着走。
但是我不明白，像黄文远这种狂的没边的人物，怎么可能看的起李虫子这种鼠辈呢，他俩怎么还尿到一壶了?
后来听宿舍里其它知情人转述，我们才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21
这李虫子，确实发迹了，现在他成了黄老大身边的红人。
这事还要从黄文远他爹那说起。
黄文远他妈死了后，他那好色的老爹黄老先生又娶了个爱钱如命的大美女，这位大美女不是别人，正是李虫子他姑姑家的女儿。
说起李虫子姑姑家的这位女儿，我还真挺不屑。
这女人长的非常漂亮，但是拜金成性，如花的年龄，非要嫁给一个能当他爹的男人，只为了能过上那种挥金如土的日子。
据知情人透露，不仅外人瞧不起这位所谓的美女，就连她家亲戚也瞧不起她。
她二姨一家人和三姨一家人全都对她不屑一顾，两家大人就连婚礼都不屑参加，而是让她们的女儿替他们把份子钱递上去，还叮嘱她们连婚饭都不要吃，上了礼钱立刻走人。
她二姨家的女儿名叫小雪，三姨家的女儿名叫婷婷，这俩可爱的女孩儿非常有骨气，到婚礼现场喊了声表姐，然后把礼钱一上，随便编了个理由转身就走了，连一分钟都没呆上，整个过程压根就没和新郎黄先生说一句话!
这位嫁给黄先生的美女，据说很喜欢吹箫，故下文称其为猪吹箫。
另外我再申明一点：凡是对我和我的朋友好的人，哪怕他是掏大粪的，照样给他起牛B吊炸天的名字，凡是和我们为敌的人，哪怕它比神仙还好，照样给它起屎一样的名字。
大家习惯就好。
22
李虫子显然没有那俩女孩儿的傲气。
有这么好的机会他自然不能放过。
他像狗一样拼命巴结黄文远，只是不知道他管猪吹箫女士叫表姐的时候，该怎么称呼黄先生，如果叫姐夫的话，那么校园老大黄文远应该管李虫子叫一声舅。
黄先生毕竟是老了，也许是肾功夫衰竭，也许是性能力下降，总之很快就让妙龄美女猪吹箫觉得不爽了。
于是，她顺理成章的和黄文远搞上了。
而她又时不时的在黄文远那吹枕边风，让他在学校里照顾一下李虫子。
于是，这臭咸鱼瞎翻身的李虫子这回彻底牛B大发了。
23
他带了黄文远的几个高三的手下，浩浩荡荡的杀奔宿舍。
“SB今天你还狂不?”一向在大斌面前自卑之极的李虫子终于挺起腰板了，他一直想给他那不争气的大哥报仇。
“操你妈的人多老子就怕你?”大斌说着，一拳砸在李虫子脸上，把嘴给他砸歪了。
之后就炸锅了。
李虫子身后的那些骷髅级的大怪一哄而上，把大斌按住就打。
刚从厕所回来的二狗看见大斌挨打，气不可一处来，立刻一拳轰在一位高三SB的后脑勺上，那人倒了后，其它人立刻掉头把二狗扑在地上打。
三分钟后，这俩猛人全都躺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24
李虫子在班里立刻趾高气扬起来，而且很快就成了我们班里的扛霸子，见到大斌和二狗的时候，也总是一幅高高在上的神态。
大斌和二狗一直想报仇，但李虫子身边总围着一群在班里新收的狗腿子，他俩再能打，毕竟不能以一打十，找不到机会，只能暂时隐忍。
混过国企的人都知道，前领导的心腹，这是个极其尴尬的身份，新领导视你如眼中钉肉中刺，绝对不会给你好脸。
那么套用这个理论，此时我和小伟的处境就是这样，是人都知道我们四人是朋友，李虫子自然不可能看我俩顺眼。
于是很快，我俩的麻烦就来了。
25
这天，上完体育课，小伟我俩结伴去尿尿，过了一会，李虫子带着几只小怪来抽烟。
事有凑巧，我俩尿完往外走，小伟不小心把李虫子的烟头给碰掉地上了。
“SB你找死啊!”李虫子一耳光打在小伟脸上，把小伟给打蒙了。
小伟非常愤恨，回了句：“我不是故意的!”
“啪!”“砰!”
李虫子还会使连招，一个巴掌，外加一拳。
小伟立刻不敢言语了。
“不牛B了是吧?操你妈的我早就看你们不顺眼了。”李虫子继续骂人。
小伟还是不敢说话。
“SB你看什么看?”李虫子见小伟不反抗，就把枪头对准我，反正今天他也想连我一起收拾。
我也没敢说话。
“砰!”
李虫子一拳打在我胸口，之后小怪一起上，打了我们一顿。
26
“你赔我一条软中华，这事就算完了。”李虫子踩着小伟的脑袋说。
“我……我钱不够了。”小伟低声说。
又是一阵拳脚。
“你们放开他，差多少，我给他补。上课前，我们把烟给你。”我说。
李虫子等人没说话。
“小伟，起来。”我把他扶起来，在敌人的辱骂之中，离开厕所。
碰掉你一根杂牌烟，赔你一整条软中华。
老天有眼的话，真应该让李虫子全家碎尸。
小伟我俩的生活费基本上全搭进去了。
我们用报纸包着那条烟，偷偷的在教室里递给他。
李虫子像条死狗一样，冲着我们很嚣张的笑。
27
这条烟也就为我们换来十多天的安宁。
十多天后，小伟在我们宿舍和我聊天，李虫子带着一群痞子学生慌慌张张的跑进我们宿舍，然后关上门。
据他们说，是刚打完群架，躲避教导处老师的“追捕”才随便找了个宿舍钻的。
本来大家相安无事，五分钟后，这李虫子不经我的同意，抄起我洗脸用的盆子接了点凉水就用来洗脚。
他这种恶意挑衅的行为已经让我很不爽了，但我心想，能不惹事就不惹事，于是就强忍着没发作。
当我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他刚好洗完了，猛的把脚从盆中抽出，溅了我一身的水。
我还是没有说话，只是瞪了他一眼。
就因为瞪了他这一眼，彻底埋下了三年仇恨的导火索。
他站起来就打了我一耳光，打的我两眼直冒金星。嘴里还不干净的嚷道：“我X，不服气是吗?还敢瞪老子?”
我捂着脸说，你这人也未免太霸道了吧。
他拿起盆子朝我砸来，满盆洗脚水弄湿了我的衣服，也弄脏了我身后的床。
他指着我的鼻子说：“老子能打你是你的荣幸!从明天起，你们全宿舍的人，每人交100元保护费!”
我非常生气，同时又非常不屑的回了句：“你古惑仔看多了吧。”
他手一挥，给我打!
敌方五人，我方二人。
我们被打到了床底下。
我不会打架，长这么大也没打过架。
我想做一个老师和家长眼中的乖孩子。
上初中时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不许欺负老实人，因为这是最没技术含量的事。老实学生一服软，你要还打他，大家会瞧不起你。
没想到，上了高中，他们竟然连这条规矩也不遵守了。
28
我被他们按住打，打够了，他用猪蹄踩着我的头，问我服不服。我说，服。
门开了。
天气转凉，我妈怕我冻住，带了些衣服来看我。
母亲看到我被打，心疼坏了。连忙拉住他们说，你们这些孩子怎么这么坏。
母亲把我拉起来，拍了拍我身上的土。
这时，李虫子这条碎尸狗千不该，万不该，做了一件最不应该做的事。
他推了我母亲胳膊一把，挑衅道：“我是这里的老大，不服气连你一起打!”
29
至今我仍然记得当时的感受。
无名业火，高三千丈，从我腿底直贯头顶，冲破了青天。
在那五六秒之内，我整个人基本上不受理智所控制了。
那一霎那，我全身的血液就像要爆炸一样!
我立刻抄起一把铁凳子，以迅雷不及下载之势，砸在了李虫子的头上。
小伟看见一向老实的我突然进入了暴走状态，似乎也受到了感染，他卯足了劲，咬紧了牙，几乎是闭紧双眼踢出了这一脚。
正中李虫子的命根子。
小伟帮了我天大的忙，因为这一脚太重了，李虫子几乎丧失了99%的战斗力。
敌方玩家一见我俩玩命了，立刻都挂机去了。
我一步一步把李虫子砸出了宿舍。
从那时起，以前那个单纯善良的我，再也找不回来了。
我那与人为善的信念，彻底崩塌了。
30
我妈看到一向老实的我，突然变成这个样子，很难受。
我瞪着血红的双眼，向我妈保证，我下次不会再打架了。
31
我妈回去后，我根本没有说感谢小伟之类的话，因为以我和他这么多年的交情，说这些客套话实在太外道。
我只对小伟说了一句话：“兄弟，咱俩以后必须得换一种活法了。”
小伟只回答了个一个字：“恩。”
32
很晚了，大斌和二狗才过完烟瘾回到宿舍。
知道我和李虫子打架的事，他们气坏了，于是，我对他们说，咱们四个一起，去他们宿舍，再打他一顿，给他补补课。
小伟说，你刚才和阿姨怎么说的?你不说不再打架了吗?
我说，我以前很少对我妈撒谎。但是从现在起，这将是家常便饭。
大斌，二狗见我发了狠，一时之间竟然没敢接话。
“大斌、二狗、小伟，你们听着，现在咱哥几个都被他李虫子打过了，咱们如果就此认怂，以后也别上学了，干脆去吃屎得了。”我说。
“大斌、二狗，出了事我俩担着，你俩就说去不去吧。”小伟也血气上涌。
“小伟你这话言重了，出了事一起担着就是。连你们这俩老实人都这样说了，我们也就没啥可说的了。”二狗被我们一激，立即同意。
“走，现在就去。”大斌说。
打架这事，有了第一次，就绝对会有第二次，是会上瘾的。
并且在气头上的人，是煞不住闸的。
既然我知道无论如何李虫子都要找我报仇，何不再多打他一顿?
既然已经开了这个头，我也就不打算再过消停日子了。
33
李虫子他们的宿舍门没关。
李虫子的脑袋让我打肿了，正在床上眯缝着眼睛躺着。
小伟第一个冲上去，一把将他提了起来，我一个巴掌抡了过去，把他嘴角扇出了血。
“弟兄们，给我打。”我开始发号施令。
当时他们宿舍只有五个人在，我们四个狠狠的打了这位所谓的老大。
期间有两个小怪想来帮忙，被二狗打倒后，其它人就不敢上手了。
回来时，我对他们说，你们教我抽烟吧。
小伟说，也教教我。
熄灯铃声响了，我们躲在厕所抽烟。
以前我总是幻想着息事宁人，现在我才明白，敢战才能言和!
34
我们把李虫子打的很重，我们全都做好了挨处分的准备，可笑的是，这SB死要面子活受罪，嫌挨打丢人，所以竟然没去教导处告发我们。
他在家里休养了一个星期才上学，请假理由竟然是感冒。
一星期后李虫子回校，带着一群人找到我们，说，不弄死你们几个，我誓不为人!晚自习后厕所见。
35
大斌和二狗这俩打架能手不怕打硬仗，但我这个打架新手却不愿意和李虫子硬碰硬。
我知道，我们人数比李虫子少，正式甩点硬打的话，我们太吃亏了。
对付这种人必须得扬长避短。
我破天荒一整天没想魔兽，没听课，每一秒钟，我都在算计着该怎么收拾李虫子。
从早想到晚，我总算想出办法来了。
但是也就从这天起，我的心思不再放在学习上。
36
我明确告诉他们三个，硬打咱们百分之百自取其辱，只能白挨打。
唯一的办法就是偷奸耍滑。
然后我把办法告诉了他们。
他们认为可行。
下午第三节课是课外活动，除了学习特别刻苦的学生外，其它学生基本都回宿舍休息。
我带着他们仨去了李虫子宿舍。
敲开门，进去后我对李虫子说，咱俩的个人恩怨，就咱俩自己解决吧，无论开除还是记过，由咱俩来背，不要牵连无辜的人。当然你要是个胆小如鼠的孬种，也可以不答应。
李虫子被我一激，说，好!单挑就单挑!
我看了大斌一眼，大斌点点头。这是拿到锁头的暗号。
我看了小伟一眼，小伟点点头。这是准备好了的暗号。
我说，李虫子，我们要走了，你关门吧，别忘了咱俩的约定，晚自习厕所见!
我这个要求合情合理，李虫子的床离宿舍门最近，理应由他关门。
李虫子起身关门的时候，我们已经走出他们宿舍。
二狗一把揪住李虫子，奋力将他拽了出来，大斌将门关上，反锁。
如此一来，李虫子手下的那些小怪就没法帮他了。
宿舍在一楼，外面有防盗窗，他们就是想跳窗出去，都做不到。
为了表达我们的诚意，我们四个痛痛快快DPS李虫子一番。
李虫子那张难看的猪腰子脸，因为鼻青脸肿变的更难看了。
37
其实如果只有我和小伟打李虫子的话，也许不会打的太狠。
但有大斌和二狗加入，那就没办法了。
我们听见了李虫子骨头节的“咔嚓”声。
他又回家休养去了。
周一早上开校会，教导主任措辞严厉的说了这事：“有些学生过不惯高中生活，就动不动以感冒为由跑回家，这点苦都受不了，以后怎么成材!对这几个学生，我要点名批评：高一六班李延龙，高一五班……”
李虫子再回来的时候，没有立刻找我们的麻烦。
原来他这阵子在追一个高二的学姐，学姐长的挺好看，就是太骚了，据说最高记录一个月换了六个男友。
李虫子热情洋溢的对学姐说：看到你第一眼，我就深深的喜欢上了你!请美丽的学姐给我一次机会吧!
学姐笑了一下，说：“哪凉快哪呆着去，你身体素质这么差，动不动就感冒，我都怕你满足不了我。”
李虫子铁青着脸走了。
38
李虫子把所有怒火全都发泄到了我身上，他认为是我害的他泡不到学姐--跟他长的丑绝对没有半毛钱关系。
李虫子浩浩荡荡带着他的宿舍大军杀奔我们宿舍，我们宿舍的人大老远看到后第一时间紧闭了“城门”。
他们的人在外面说：“缩头乌龟不敢出来咯!”
大家问我怎么办，我当然也有点懵，但后来一想，既然一时半会想不出什么更高端的主意，不如还按上次的法子办他。
“二狗你听着，打开门后，你负责把李虫子揪到里面，其它事我来搞定。”我小声对二狗说。
好，二狗痛快的答应着。
二狗慢慢打开门，我故意看着他们的身后，暴喊一声，校长!是他们先来捣乱的!
他们的人急忙转头往后看，有几个SB还条件反射的往后跑。
利用他们回过头的这个公CD，二狗已经下狠手把李虫子揪了进来，并关上了门。
外面的人快走吧，不然惊动了教导处，大家都有的爽。我这么一喊，没人踢门了。
李虫子结巴着说：“你……要讲信用……一对一……单挑……”
我对自己人说，兄弟们，快点，时间宝贵。
……
“是谁说自己是整个高一的老大来着?就这德性还想当老大?”我看着躺在地上的李虫子，笑道。
“蠢猪，真是废物到家了。”二狗无奈的摇头，大有恨铁不成钢之意。
“确实没用，第一次被收拾后，第二次还犯同样的错误。”我们宿舍里的一位名叫林冬生的童鞋踩着李虫子的脑袋说。
39
李虫子吃了几次亏后，我们双方都消停了几天。
这期间我们四人天天去外面喝酒庆祝，并且渐渐的有一些新童鞋加入我们的阵营，真是拉风极了。
周五上午第四节是体育课，我，大斌，小伟，二狗四个人翻墙出去打魔兽。
过够了瘾，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赶紧往学校跑。
到学校偏门的时候，有个肥头大耳的老娘们叫住了我们。
“几位小帅哥，新到的裤子，多时尚啊!原价68，现价28，买几条吧，别人会说你们是F4啊!”
我对F4没兴趣，不过凭心而论这裤子确实还挺好看。
我摸了下，说，手感不太好啊，做工有点粗糙。
那老娘们哈哈大笑说，你个小兔崽子知道个屁啊，还扯到“做工”，好像你真懂似的!
二狗拿起一条看了看，说，是挺新潮哈，要不咱们每人买一条吧，谁让咱们四个是组合呢。
提议通过。
40
我们跳进学校，回到宿舍换上新裤子，感觉确实挺酷的。
二狗说，大家快点去操场，有可能快下课时班主任会去抽查谁逃课。
大家一阵风似的跑到操场，被体育老师逮了个正着。
你们自己选吧，今天学的是跳远，是罚你们每人跳30次，还是把你们交给班主任来处置?体育老师说。
大家异口同声的选择了前者。
我们助跑的时候，体育老师说，这裤子还挺好看。
我们同时起跳!
“嘶……”
四条裤子全裂开了。
“就是质量太差了。”体育老师说。
我们提着裤子撒腿就往厕所跑，女生都在笑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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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怎么办，要是有个别针啥的就好了。”二狗叫道。
“哈哈，四只落水狗中午好啊，一手提裤子，一手打架，是不是就只有半个战斗力了?”李虫子那淫荡的声音传来。
这孙子感冒好了返校了!
还带着四个同伙!
四打五本来就吃亏，我们还得一手提裤子。
李虫子的人结结实实的把我们一顿胖揍。
最后，把我打急眼了，我大喊一声，兄弟们，别管其它小怪，标记李虫子首杀!
玩魔兽玩的，连平时说话都是魔兽专业术语了。
大斌揪过李虫子按在墙上，大家全力DPS李虫子--不管别人在背后阴我们。
可怜的李虫子，刚刚恢复生气的脸，再次增加淤青。
小伟大喊，兄弟们，都给我闪开，我踹死他!
大家闻讯撤开，小伟飞起一脚，挟带风势!
这一脚聚集了他全身的力量!
这一脚动作规范，姿势帅气，气势雄浑!
唯一的缺点是未命中李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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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鄙龌龊的李虫子竟然在关键时刻闪开了。
这一脚踢在墙上，把联结女厕所的土墙给踢倒了。
N多女生提着裤子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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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买裤子被骗子骗，到厕所又被人打了一顿。
小伟还被记过，罪名两个：踢坏墙，耍流氓。
小伟在校会上公开道歉。
他拿起“检查”，气愤的说：本人是个正经学生!绝不是流氓!本人和姓李的闹着玩，一不小心轻轻碰了一下那道墙，谁知道竟然碰倒了!唉，豆腐渣工程害死人啊……总之本人绝无对女生耍流氓的意思……
下边已经笑成一锅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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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别往心里去!二狗好心安慰道。
呸!明明把我打了，还害我背处分，这口气我咽不下!该死的李虫子!小伟说话时一幅要杀人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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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课外活动时间，李虫子带着一群小怪来向我们挑衅：SB们敢不敢踢一场球啊。
我们立即应战。
大斌踢的太臭，所以让他当中锋。
小伟踢的也不好，所以当守门员。
我对小伟关切的说：兄弟，千万给我守好门啊!不能让李虫子这臭SB破门!这几天咱们已经够丢面子的了!
小伟不耐烦地说，知道了，当好你的后卫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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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结果为4：0。
二狗埋怨道：“小伟你真笨，被穿档一次，被连人带球过了一次，被射两次。”
“行了行了别埋怨小伟了，要让我守门，估计得8：0……小伟已经尽力了。”我沮丧的说。
一边在厕所抽烟，一边聊天。
突然，一个恶心的声音传来：“各位SB好啊!”
这该死的李虫子真是阴魂不散!
李虫子踢球赢了，他今天可能高兴大过劲了，上厕所竟然落单了!
但是他马上反应过来，知道自己不可能以一挑四，骂完我们之后，转身就跑，连尿都憋回去了!
大斌一个冲锋飞奔出去，採住他的头发，楞生生将他拽了回来。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大斌死死揪住李虫子的头发不放，李虫子拼命反抗，二狗冲过来一脚踢肚子上，李虫子立刻像个虾米一样倒地了。
二狗别出心裁，把李虫子的脑袋按进厕所的窟窿里，其它人拳打脚踢暴揍李虫子。
然后，大斌扒下了李虫子的裤子，结果赫然发现，这李虫子竟然穿着一条白色透明蕾丝花边丁字裤，原来他还有这爱好!
客观的说，那条丁字裤确实挺性感的，要在穿在美女身上肯定妖娆万分，穿在这SB身上嘛，实在是有点……
我不禁迅速用余光扫描了一下我方战士，萨满，发现表现不错，他们全都对李虫子展露出刻骨的仇恨和极度的厌恶之情，没有其它杂念!
我又扫视了一下我方盗贼，我靠，二狗那是什么表情啊!更TMD离谱的是，二狗竟然可耻的硬了!
我刚要批评二狗革命精神不彻底，被这些物欲横流的东西所腐化，谁知他竟然奋力一扯，将李虫子的丁字裤扯了下来，然后连同裤子一起，接着墙扔进了女厕所。
“唉呀谁这么缺德啊把东西扔我头上啊，唉妈呀这是啥呀……”一个彪悍的娘们传来一声惊叫。
我们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厕所。
至于李虫子是怎么回去的，我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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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李虫子找到我们，恶狠狠的说，你们给我等着!我表哥(他这辈分已经彻底乱了，没办法，堂堂校园老大不可能在公开场合管他叫舅吧)是高三的老大，我非要弄死你们四个杂种!
二狗不以为意，说，那太好了，快把你那只表哥牵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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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虫子还真把他表哥牵来了。
第一个倒霉的是二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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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来了至少20人。
带头的歪着脑袋，眯缝着眼说，谁打我表弟了?站出来。
我、大斌、小伟一看这阵势，全TMD吓傻了，因为胆怯，我们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二狗实诚，原地没动。
“真有种啊，你还真敢站出来?小虫虫，打你的有他吗?”他表哥睁开眼，理所当然的以为二狗不畏强权，挺身而出站到前面。
“有，这孙子把我的裤子和内裤全扔女厕所去了。”看他那神态，好像被人扔内裤多么光彩似的。
“打!”他表哥一声怒吼，可怜的二狗立刻被集火。
“是李虫子先挑衅的!”我说完这句话，我们一拥而上，拉住三个正在打二狗的人，企图让他住手。
20多对凶狠的目光朝我身上扫射。
带头的抓住我的衣领，淡淡的说，“知道我是谁吗?”
我自知今日无论如何是逃不过去了，求饶也是挨打，跑也是挨打，反抗也是挨打，与其像条狗一样服软让人鄙视，何不像个爷们一样来个痛快呢?
于是我灰常礼貌的说：“掏大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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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狗被打的起不来了。
大斌被打的鼻青脸肿。
小伟被打的趴在地上。
“欧阳，死哪去了?你没事吧!”二狗自己被打的那么重，还这么关心我。
“桌子底下呢，暂时死不了。”我喘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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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都给我听好了!老子名叫黄文远!这个学校归我抗!今天先给你们点教训!听好了，都TMD给我如期交上保护费!还有不服的吗?”带头的趾高气扬。
“有。”
“谁不服?”黄文远生气的说。
“我。”
“你挨打没够，对吧?”黄文远上前一步。
“不是，我崇拜你很久了，是你的忠实粉丝，我有问题想问!”
“说!”黄文远很得意。
“你妈是不是跟狗做过爱?”
“有种!你叫啥名?”黄文远抬起拳头。
“牛大斌。”
“……”黄文远的拳头又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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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退一步海阔天空。他三舅……”黄文远的一个手下对着他耳朵，轻声说道。
“那又怎么样?”黄文远吼道。
“还是别招惹他了吧……”说完他们一起把黄文远拉了出去。
黄文远临走前，恶狠狠的对二狗说，你等着被开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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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狗把李虫子内裤扔到女厕所的事，被黄文远捅到了教导处。
这屁事虽然不大，但如果上纲上线却可以定性为恶劣流氓事件。
二狗背了记大过处分。
二狗一口咬定是他个人所为，而非团伙所为。
只为撇清我们。
二狗是骚暴子脾气，典型的吃软不吃硬。
你对他好，想办法感动他，这是唯一让他服你的方式。
如果你想使用暴力让他屈服，那么你还是省省吧，他就是死，也不会服你。
大斌脾气那么火暴的人，都能听劝，都能隐忍，而二狗却死活忍不住。
二狗一上来疯劲，比疯狗还疯，谁劝也不听!
二狗咽不下这口气，对李虫子见一次打一次。李虫子身边的小怪看二狗这幅要玩命的架势，根本不敢帮李虫子。
然后李虫子他表哥兼外甥黄文远对二狗也是见一次打一次。
但是，黄文远的暴力行为连屎渣子用都没有。
越打二狗，二狗就越不服。
二狗宁愿选择鱼死网破同归于尽，也死不妥协。
二狗逮住机会就痛打李虫子，上自习课打，在饭堂打，在宿舍打……单挑的话，李虫子百分百完败。
那天，上体育课，李虫子正在打篮球，二狗抄起一个石块就砸在李虫子脑袋上，之后李虫子像疯狗一样逃，二狗像疯狗一样追。
李虫子实在没处跑，就往校长室跑。
二狗追着李虫子打，终于在校长室堵到李虫子，三个大耳雷子扇完后，被校长强行制止了。
这件事影响实在太坏，二狗背了留校查看处分。
黄文远淫笑着对二狗说，再打一次架你就得开除了，我看好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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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劝二狗隐忍。
这次二狗总算听了，因为他也不想被开除。
李虫子为报内裤之仇，继续联合黄文远找二狗麻烦。
早上吃饭，李虫子和他表哥兼外甥在食堂当着全校童鞋的面打了二狗一顿，二狗忍了。
上晚自习，李虫子带着一堆人，当着全班童鞋的面打了我们四个一顿，我们三个还手，二狗忍了。
但是，这次二狗非常气愤，因为，他实在不愿意当着班花的面丢人!
二狗在开学不久后就喜欢上了我们班的班花，那个名叫陈琦的女孩。
我看的出，班花对他也有些好感。
二狗问计于我。
我答：“据我观察，班花MM是个爱学习的女孩，每天放学后，她都要晚些才走。你可以假装在学习，等人走的差不多的时候，就跟班花表白。”
放学后二狗就拿了本《金瓶梅》坐在教室学习。
二狗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写了张纸条递给班花，内容如下：“我喜欢你。”
他倒痛快，言简意赅。
完事后他回到自己桌上接着看《金瓶梅》，有段情节太吸引人了，你懂的。
二狗就越看越入迷……
班里只剩下二狗和班花了，班花走过来，温柔的说：“你送我回家吧。”
二狗头也不抬，摆摆手：“去去去，别打扰我，正看的过瘾呢。”
班花走了。
后来二狗因打架被开除，临走时把那本珍藏多年的《金瓶梅》送给我们做记念。
好吧，我给大家解释下，其实二狗是不想让班花看到他可耻的硬了。
二狗平时尽量在班花面前装出一幅好男人的样子，连脏话都不敢说，哪能让她看到硬了呢。
可见二狗有多喜欢班花。
可见二狗有多害怕在班花面前丢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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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文远和李虫子挑衅多次不成，终于使出了最毒的一计。
他们俩来到我们班，黄文远问，哪个贱货是陈琦啊?
李虫子指着一个女孩，说，这就是二狗喜欢的那个，据说和二狗有一腿。
二狗大怒，骂道，狗杂碎你别血口喷人，有种冲我来，别侮辱她!
黄文远拿起手里的奶茶纸杯，倒在陈琦头上。幸好是温的，没把人烫坏。
陈琦气的一边哭一边用手绢擦。
黄文远摸着陈琦的脸，说，小骚货，眼光不怎么样嘛，喜欢这么个软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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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狗说，便是活佛，今天也忍不了了!
二狗冲上去就和他们拼命，我们三个也一哄而上。
事后二狗回宿舍默默的收拾行李。
我们站在他身边，想说点什么，却不知说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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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黄的恶人先告状。二狗被开除，李虫子记大过。
临走时二狗说：“兄弟们不要为我难过!大家保重!”
二狗走的很决绝。
那天是周六放学，门口堵满了来接学生的车。
黄文远和李虫子也已经等候在门口了。
“怎么样?挺爽的吧?招惹我们的人只有死路一条。”黄文远说完，将嘴里的口香糖吐到二狗脸上。
二狗扔掉行李，与他们撕打起来。
二狗的爸爸从车里出来，将他们拉开。
黄文远对着手下一群狗说道：连他爸一起打!
然后三只小怪就动手了，一人打了二狗他爸一拳。
58
二狗狂暴了。
我狂暴了。
小伟狂暴了。
大斌狂暴了。
59
大斌从卖西瓜的小摊上抢了一把水果刀，对准黄文远胳膊就砍。
一道血箭冲天而起。
他这下子用劲太猛，黄文远一下子没站稳，像个土驴一样滚到了地上。
黄文远他爸和两个保镖从车里走下来，喝令大斌住手。
大斌问，你是姓黄的他爹?
黄先生说，是啊!
大斌指着黄先生骂道：操你妈!
大斌故意当着黄先生的面，对准黄文远屁股又是一刀。
血涌如柱。
两个保镖想上来打大斌的时候，大斌的救兵“牛魔王”到了。
原来他三舅开车接他来了!
牛魔王将黄先生、黄文远、李虫子，及两个保镖全砍进了医院。
至于黄文远手下那群小怪，早就跑的没影了。
平时满嘴江湖义气的人，一遇事，也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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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狗对我们说，大恩不言谢。今天我走的太狼狈了。兄弟们，就此别过了!
一别多年，二狗如同从人间蒸发了一样，杳无音讯。
再见面，已经是数年之后的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