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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伤沼泽南侧,斯通纳德村。
数十名被俘获的兽人士兵和苦工正被集体关押在村子中心的旅馆里,透过窗户可以看到数以百计的兽人或者人类的尸体和残骸被堆积在村子中心的广场上,腐烂的气息漂浮在整个村庄上空,让人喘不过气来。
旅馆门口只有两名人类士兵在疲惫的休息,他们的身上缠着绷带,蓝白色的盔甲上到处是血迹和划痕,头盔也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两个人坐在地上背靠着门框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似乎一点都不担心身后的数十名兽人俘虏会突然袭击他们。
事实上也根本不需要担心,在兽人的心里,一旦战败,无论是被俘还被杀对于他们都没有太大的区别了,强烈的荣誉感让他们在战败后根本做不出偷袭这种事,此时此刻这些兽人俘虏正东倒西歪的坐在旅馆的大厅里,等待人类的处置。
除去一个兽人之外。
"大伙听着,我们还有机会,"一名年轻的棕皮肤兽人大声对屋内的人说道,"我看到他们的头儿了,是一只女人类,就在对面的谷仓里,门口只有两只守卫,只要我们能冲过去,挟持住她,就能逼这些人类交出武器然后离开这里!"
然而这番激昂地发言并没有引起在场听众的共鸣,更多的兽人只是翻了一个身,把头扭到一边,另一些兽人站起身,朝远处挪了挪,又再次坐倒在地上。
"那个家伙在干什么?"角落里一个兽人和身边的同伴说道。
"大概是疯了,"他的同伴低沉地说道,"和大酋长一起从德拉诺过来的家伙,也许穿过黑暗之门的时候把脑子留到对面了。"
棕皮肤的兽人依然在高昂的进行着演说,似乎丝毫没有察觉到兽人听众们的不满。
"祖母告诉我任何一个生命都不应该轻易抛弃自己活着的权利,"他一边说着一边站到屋子中间的桌子上,"只有活着我们才能把这些侵略者赶出悲伤沼泽,为那些被杀害的战友报仇,兽人的荣誉应该是战死沙场而不是死在绞刑架上面!"
说完他环视了一眼四周,兽人们依然东倒西歪的躺在屋子里,唯一的区别是都比刚才距离他远了一些。他心灰意冷的低下头叹了口气,准备从桌子上爬下来,就在这时,屋子里却突然响起了几下鼓掌声。
"说的不错,兽人,"他猛地抬起头,看到一个带着兜帽的人类象凭空出现一般站在屋子中间,周围的兽人正惊讶的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家伙不约而同地露出了困惑的神色,"你叫什么名字?"
"卡里克,"棕皮肤的兽人说道,"你是谁?为什么会说兽人语?"
"那个家伙在干嘛?"角落里的兽人向他的同伴问到,"哪有人说话?"
他的同伴没有说话,而是默默地看着眼前的人类,渐渐地皱起了眉头。
"我没有说话,兽人,"卡里克突然意识到这些声音好象是直接进入到自己脑子里的,他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人类,发现他的嘴唇居然真的一动不动,"你想要离开这?我可以给你机会。"
"给我机会?"卡里克说道,"如果我有机会我首先要做的就是杀光所有人类,你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我希望你帮我找一个人。"带着兜帽的人从怀里掏出一张纸片放到桌子上,纸片看上去有些破旧,似乎已经在什么地方存放过很长一段时间,卡里克皱着眉头看了看眼前的人,伸手拿起纸片打了开来,上面写满了人类的文字,卡里克根本不认识,但是还是能凭直觉感觉这似乎是从某本档案里撕下来的,在左上角有一张人类的相片,上面的人长着一双淡蓝色的眼睛,似乎上了一些年纪,浓密的连鬓胡子显出了一丝斑白。
"为什么找我?"卡里克疑惑地问到,"而且我为什么信任你能把我从这里带出去?"
"这里有一块水晶,"带兜帽的人从怀里掏出一块手掌大小的暗红色晶体放在桌子上,"如果你接受,就用它离开这。"
卡里克刚要去摸水晶,一阵沉闷的声音突然钻进了他的脑子里,那声音仿佛来自地下,而且很难说出这是什么生物用什么样的器官才能发出这样寒冷的声音,仅仅只是听到都足以让卡里克冒出一身冷汗,他颤抖地跪倒在地上,感觉在那一瞬间连心跳似乎都为之骤然停止。
那声音直摄人心,所说的内容仿佛直接写入记忆中一般永久地印在了卡里克的脑海中,在之后的日子里直到卡里克死去他都没有勇气把这些内容告诉其他人,并非不敢,而是其中的内容之恐惧,是任何生命都难以接受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