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四个月后,暴风城军情七处地下室废弃档案库内,两名新兵正在整理即将到期销毁的历史文件,根据军情七处的规定,这里的档案都是超过十年以上无人申请查阅的待销毁文档,他们的工作就是在这其中找出已经存放在这里超过五年以上的待销毁文档并把它取出销毁。
"嘿,看这个默里,这是随阿尔萨斯北伐的军队名单!"其中一个新兵边翻看边从里面取出本厚厚的积满灰尘的文件夹。
"只是一小部分,这是后来在诺森德侥幸存活下来的一小支,"这个叫默里的新兵接过来翻看了一下,一时间整间屋子里尘土飞扬的更厉害了,"这上面标注的信息还都是失踪,估计是过期文件,烧了吧。"
新兵取过来,却没有丢到焚化炉里,而是小心的翻看起来,纸页由于年头太久已经有些发脆,翻动起来哗啦哗啦的声响引起了默里的注意。
"翻看文件可是违法的,"默里放下手中的活低声的说道,"快扔了,一会督查们就要来了。"
"等一下等一下,我看看......科里克阿隆索,男性,失踪,居然是失踪,太可笑了,怎么可能是失踪,明明已经死了,呵呵呵呵。"这个新兵发出了奇怪的笑声,默里奇怪的看着他,觉得这笑声似乎不是发自一个人类的声音。
"你在说什么汤普斯?你认识这个人?"默里小心的问道。
"当然了,因为是我亲手杀的他,"汤普斯毫不在意的随口说道,"我看看,这上面还有谁,哦?还有这个家伙?"
"你,你到底是......"默里正说着半截,突然觉得眼前闪过一道黑影,紧接着一只巨大的触手猛地勒住他的脖子,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接着双眼一黑,再也没有了呼吸。
触手把默里的尸体在天上摇了摇,接着咣当一声扔进了焚化炉里,炉子里的火像是有生命一般一下子包裹住默里的尸体,不到几秒钟,尸体就像凭空消失一般在火焰中消失了,一点残渣都没留下。
触手缩回汤普斯的袖子里,又变成了一只普通的手臂,他小心的把文件的其中一页撕了下来,放在衣服里,然后顺手将其他的文件扔进焚化炉,象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朝地下室出口走去,就在这时地下室的门突然开了,一个穿着链甲的军官模样的男人出现在他面前。
"你要去哪,新兵?"军官皱着眉头问道。
"我想去找我的同伴,长官,"汤普斯冷静的说道,"他刚才去了洗手间,还没回来,您看,这里的活儿我一个人根本做不了。"
"去洗手间?什么时候?"军官扬了扬眉毛说道,"我一直在门口,没有看到任何人出来。"
"呵呵,您看,象我们这种小兵您一天不知道要看多少,或许他从您身边过去您都没有察觉呢。"汤普斯微笑道。
"是么。"军官略有所思地点点头,朝地下室的台阶走去,汤普斯赶忙侧身让开,然后朝门口快步离开。
"等一下。"
军官的突然低声说道,空气一下子凝固起来,汤普斯的脸上虽然带着微笑,但是心里已经开始迅速盘算着如何才能迅速地杀掉面前的军官,不过军情七处毕竟是特工组织,即便能迅速干掉面前的军官自己能不能安全脱身也很难有把握。
"你的口袋里装着什么?"军官缓慢地转过身,看着汤普斯口袋里露出的一角黄纸片说道,"掏出来给我看看。"
"只是一封家信,长官,我父亲寄给我的。"汤普斯依旧微笑着,可是却没有任何掏口袋的意思。
"家信?这看上去似乎有些年头了吧?"军官说着就要上手去拿,汤普斯没有动,只是从身后贴在墙壁上的左手袖子里悄悄地伸出了一只触手出来,慢慢地寻找着能将军官一击毙杀的机会。
"长官,紧急警报!国王遭到怪物攻击了!"
突然间,一声士兵的大喊声让两个人都微微一愣,汤普斯迅速的收回了触手,紧接着整座基地都响起了仓促的脚步声和报警声,连脚下的木质地板都有些摇晃。
"什么袭击?暴风要塞怎么会有怪物?"军官一把拨开汤普斯两步迈上楼梯走到士兵面前。
"据说是在卫兵中有暮光教徒的内奸,长官!"士兵大声说道,"肖尔将军命令从现在开始全城**,所有军官及士官立刻前往二楼会议厅集合。"
"你待在这里,看着这个人。"军官指着汤普斯命令道,紧接着转身急匆匆的朝二楼跑去。"
"伙计,过来,我给你看一样东西。"看着军官消失在楼梯口的背影,汤普斯故作神秘地朝那个士兵摆摆手,士兵迟疑了一下,出于好奇心还是顺着汤普斯手指的方向走进了地下室,汤普斯微微一笑,顺手关上了地下室的木门......
5
"格劳德中尉,你是最后一个。"肖尔略带不满地看着刚刚推门进来的中年士官说道。
"对不起,长官,"格劳德喘着粗气说道,"我刚刚去查看了一下地下室的档案处理工作。"
"哦?一切顺利?"肖尔挑起眉毛说道。
"呃......是的,长官,一切顺利。"格劳德知道肖尔是一个对于守时趋于偏执的人。
"但是要塞那边很不顺利,格劳德中尉,"肖尔阴沉着脸说道,然后扭过头开始环视屋子里的人,"瓦里安国王受到攻击了伙计们,而凶手居然就是一直在我们身边的塞穆尔中尉。"
顿时,会场内一片哗然,显然这个消息完全出乎所有人意料。
"不要惊讶,各位,还有更惊讶的,"肖尔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会议室内又恢复了安静,"我刚刚得知消息,圣光大教堂的地下墓穴里居然发现了大量暮光教徒和一堆足以让我们再失去一个城区的炸药。"
此言一出,屋里的所有人都再次暗自长吸了一口气。
"不仅如此,另外据可靠消息,暴风城旧兵营和郊区的农场周围,也发现了部分暮光教徒的身影,甚至他们还劫持了我们的一名特工,我认为这已经不是个别巧合了伙计们,"肖尔敲着身后的地图说道,"一群不怕死的教徒并不可怕,我更担心的是他们背后那个被他们称作上古之神的家伙。"
"可是至今为止我们谁也没见过这个叫做上古之神的东西不是么?"一个身披盔甲的士官说道,"或许这玩意儿根本不存在,也可能他们就是指的古加尔或者死亡之翼。"
"那你怎么解释那些卓越者?"另一个戴着帽子的法师反问道,"还有从捕获教徒身上发现的触手变异?这些已经超出了我们已知的形态范围,即使是巨龙也没有能力将纯粹的元素能量强行附加到一个人类身上把他从生命组织变成纯能量体,更何况......"
"行了老家伙,我只相信我看到的,至于那些家伙能不能做到才不管我的事。"身披盔甲的士官不耐烦的打断了法师的话,"除非有人亲口告诉我他亲眼见过,否则我是不会承认一群疯子的言论的。"
"你......"法师还想说什么,但肖尔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迈克斯上尉说得有道理,"肖尔托着下巴说道,"如果上古之神只是指代古加尔或者死亡之翼的话,我认为反倒并不足为惧,如果不是的话,那就更不可怕了,我还没见过什么比那头老家伙更难对付的东西......"
突然间咣当一声,门被撞开了,从门外走进一个精壮的矮人老头,在他背后背着两把几乎和他一样高的猎枪以及一把雕刻着复杂花纹的重弩,很难想象他是怎么背着这些东西移动的。
"我见过上古之神,而且见过两次。"老矮人粗鲁的拨开开会的人群,扯过一把椅子坐在了格劳德的旁边,枪管和椅子碰在一起,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那太好了亨特,"迈克斯上尉讪笑着说道,"你是在什么地方见到他的?你家地下室还是酒吧门口?"
迈克斯的话引起了一阵哄笑,只有肖尔和一些了解亨特的人没有笑。
"那你可以和我们说说,奥卡兹,"肖尔的声音愈发有些低沉,"上古之神是什么?他们在哪?"
"在哪?就在我们脚下,他们无处不在,也有可能在小迈克斯家的地下室。"亨特沙哑着嗓子说道,然后抽身从腰带上解下一支烟斗,不紧不慢的抽了起来。
"我就知道你这个老家伙在故弄玄虚,"迈克斯不屑的说道,"你或许连暴风城的城门都没有踏出过几回,每天只知道在这里吹嘘你那些不知道是真是假的经历。"
"我告诉你小子,我象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不知道绕着整个艾泽拉斯走了多少圈了,"亨特用烟斗用力地敲了敲桌子,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格劳德小心的向后挪了挪椅子以防自己被飞溅出来的火星砸到脸上,"上古之神比这个世界本身还要古老,他们扎根在整座星球里,用精神的力量鼓惑一切生灵,他们不受生命束缚,因为他们的生命和整座星球联系在一起,他们可以自由的奴役元素,连巨龙都不是他的对手,他才是驱使死亡之翼的幕后黑手。"
一时间,会场里鸦雀无声。
"你见过他们?"肖尔沉声问道,"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
"一次在安其拉,在那里的叫做克苏恩,他统帅着整个安其拉虫人,"亨特一边吸着烟袋一边说道,"另一次在奥杜亚,叫做尤格萨隆,他控制了整个风暴群山的泰坦守护者,并且为天灾军团的瘟疫提供自己的黑血作为原料,虽然也有可能并不是自愿的。"
"等一下,你是说这种叫做上古之神的东西不止一个?"一个蓄着山羊胡子的中年人问道。
"当然,不过好消息是他们之间似乎也并不是十分团结。"亨特轻松地说道。
"不会没有坏消息的对吧......"肖尔的脸阴沉的更厉害了。
矮人轻声笑了:"没错,坏消息是之前那两只都只是在半囚禁中,并没有完全释放实力,而目前这只......无论是他的状况还是位置我们都一无所知,如果我们面对的是一只完全释放的上古之神......"
矮人深深吸了一口烟袋,整间屋子里的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他身上。
"恐怕我们毫无胜算,小伙子们,"亨特的话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涌出一股寒意,"我们毫无胜算,这相当于在向我们脚下的整座星球开战,而且既然他已经决定向开始动手,恐怕目前的局面只是刚刚开始。"
就在这时一名卫兵突然咣当一声推门而入,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怎么回事?"肖尔有些生气地说道,"难道又有怪物入侵了?"
"不是,将军,"卫兵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地下室的档案存储室发生大火,目前正在组织人员扑救,请将军和各位长官尽快撤离。"
"什么!"格劳德猛地一拍桌子跳了起来,险些把老矮人从椅子上撞下去,"那个整理文件的新兵还在不在?"
"不清楚长官,"士兵说道,"那些火焰象活的一样,我们只能勉强将火势控制在不扩散的范围,根本进不到火场里面去,不过目前看来很难有幸存者。"
"是焚化炉里面的魔能烈焰泄露了,"那个戴着帽子的法师紧张地说道,"快去找术士们过来!"
顿时会场内一片骚动,有些胆小的士官已经开始朝门口跑去,另一些人紧张地猜测着是何人所为,只有肖尔和亨特没有动,一个仍然在很冷静地抽着烟,另一个用手指敲打着桌面,似乎在思考什么事。
"看来已经开始了,小伙子,"沉寂了好一会儿,亨特才深吸了一口烟袋说道,"他们已经朝我们下手了。"
"没错,"肖尔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巨大的声响让原本骚动的会场再次鸦雀无声,只能听见屋外的呼喊声和火焰的轰鸣炸裂声此起彼伏,"看来我们又有仗要打了,伙计们。"
6
悲伤沼泽南侧,斯通纳德村。
数十名被俘获的兽人士兵和苦工正被集体关押在村子中心的旅馆里,透过窗户可以看到数以百计的兽人或者人类的尸体和残骸被堆积在村子中心的广场上,腐烂的气息漂浮在整个村庄上空,让人喘不过气来。
旅馆门口只有两名人类士兵在疲惫的休息,他们的身上缠着绷带,蓝白色的盔甲上到处是血迹和划痕,头盔也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两个人坐在地上背靠着门框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似乎一点都不担心身后的数十名兽人俘虏会突然袭击他们。
事实上也根本不需要担心,在兽人的心里,一旦战败,无论是被俘还被杀对于他们都没有太大的区别了,强烈的荣誉感让他们在战败后根本做不出偷袭这种事,此时此刻这些兽人俘虏正东倒西歪的坐在旅馆的大厅里,等待人类的处置。
除去一个兽人之外。
"大伙听着,我们还有机会,"一名年轻的棕皮肤兽人大声对屋内的人说道,"我看到他们的头儿了,是一只女人类,就在对面的谷仓里,门口只有两只守卫,只要我们能冲过去,挟持住她,就能逼这些人类交出武器然后离开这里!"
然而这番激昂地发言并没有引起在场听众的共鸣,更多的兽人只是翻了一个身,把头扭到一边,另一些兽人站起身,朝远处挪了挪,又再次坐倒在地上。
"那个家伙在干什么?"角落里一个兽人和身边的同伴说道。
"大概是疯了,"他的同伴低沉地说道,"和大酋长一起从德拉诺过来的家伙,也许穿过黑暗之门的时候把脑子留到对面了。"
棕皮肤的兽人依然在高昂的进行着演说,似乎丝毫没有察觉到兽人听众们的不满。
"祖母告诉我任何一个生命都不应该轻易抛弃自己活着的权利,"他一边说着一边站到屋子中间的桌子上,"只有活着我们才能把这些侵略者赶出悲伤沼泽,为那些被杀害的战友报仇,兽人的荣誉应该是战死沙场而不是死在绞刑架上面!"
说完他环视了一眼四周,兽人们依然东倒西歪的躺在屋子里,唯一的区别是都比刚才距离他远了一些。他心灰意冷的低下头叹了口气,准备从桌子上爬下来,就在这时,屋子里却突然响起了几下鼓掌声。
"说的不错,兽人,"他猛地抬起头,看到一个带着兜帽的人类象凭空出现一般站在屋子中间,周围的兽人正惊讶的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家伙不约而同地露出了困惑的神色,"你叫什么名字?"
"卡里克,"棕皮肤的兽人说道,"你是谁?为什么会说兽人语?"
"那个家伙在干嘛?"角落里的兽人向他的同伴问到,"哪有人说话?"
他的同伴没有说话,而是默默地看着眼前的人类,渐渐地皱起了眉头。
"我没有说话,兽人,"卡里克突然意识到这些声音好象是直接进入到自己脑子里的,他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人类,发现他的嘴唇居然真的一动不动,"你想要离开这?我可以给你机会。"
"给我机会?"卡里克说道,"如果我有机会我首先要做的就是杀光所有人类,你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我希望你帮我找一个人。"带着兜帽的人从怀里掏出一张纸片放到桌子上,纸片看上去有些破旧,似乎已经在什么地方存放过很长一段时间,卡里克皱着眉头看了看眼前的人,伸手拿起纸片打了开来,上面写满了人类的文字,卡里克根本不认识,但是还是能凭直觉感觉这似乎是从某本档案里撕下来的,在左上角有一张人类的相片,上面的人长着一双淡蓝色的眼睛,似乎上了一些年纪,浓密的连鬓胡子显出了一丝斑白。
"为什么找我?"卡里克疑惑地问到,"而且我为什么信任你能把我从这里带出去?"
"这里有一块水晶,"带兜帽的人从怀里掏出一块手掌大小的暗红色晶体放在桌子上,"如果你接受,就用它离开这。"
卡里克刚要去摸水晶,一阵沉闷的声音突然钻进了他的脑子里,那声音仿佛来自地下,而且很难说出这是什么生物用什么样的器官才能发出这样寒冷的声音,仅仅只是听到都足以让卡里克冒出一身冷汗,他颤抖地跪倒在地上,感觉在那一瞬间连心跳似乎都为之骤然停止。
那声音直摄人心,所说的内容仿佛直接写入记忆中一般永久地印在了卡里克的脑海中,在之后的日子里直到卡里克死去他都没有勇气把这些内容告诉其他人,并非不敢,而是其中的内容之恐惧,是任何生命都难以接受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