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10月21日,美国加州安纳海姆会议中心,这里是暴雪fans的天堂,这里正在举办暴雪一年一次的“暴雪嘉年华”。在这次嘉年华上,暴雪一如既往地用大批、密集、令人兴奋的猛料填饱了全世界数千万用户的胃口。这里有《暗黑破坏神3》,有《星际争霸2·虫群之心》,还有《魔兽世界》第四部资料片“潘达利亚的迷雾”(暂名)……面对如此饕餮盛宴,fans表示非常满意——尤其是对中国玩家而言,这一次的嘉年华比起往年更加令人感到暴雪所包含的满满爱意,我们从未如此有过主人翁的感觉,因那重头戏之一的所谓的“潘达利亚”,实际上就是中国国宝拟人化后的音译:熊猫人。
作为中国在地球上的象征之一,熊猫在游戏中恐怕还是首次但当如此吃重的戏份,演出效果令人期待。但对于暴雪的整台大戏而言,熊猫人却又不过是一个中途加入的新角色,而且这部戏已经播出过半,收视率正在加速下滑当中。那么,熊猫人的加入能够重振《魔兽世界》雄风,成为中兴功臣?或者然后再进一步,成为暴雪王国的当家花旦?
现在看来,似乎很难。
唯一的新游——暗黑3
在讨论熊猫人之前,我们先来看看暴雪这次公布的几款拳头产品,《暗黑3》为其一。它同时可能还是本年度最受期待的游戏之一,但暴雪再一次使用臭名昭著的跳票技能,将其发售推迟到了2012,大约在春季。在本次嘉年华上,《暗黑3》是唯一一款全新作品——这主要是因为暴雪几乎没有公布任何关于神秘项目“泰坦”的情报(只有某总监打了一通广告)。作为今年、明年乃至后年后后年的主打产品,暴雪为《暗黑3》安排了充足的戏份,证据就是它所占用的时间比其他两者加起来还多。
尽管CEO米高·莫怀米一再否认,但比IPhone新品还要紧俏的《暗黑3》Beta测试资格,加上一再跳票,暴雪毫无疑问是使出了“饥饿营销”**。暴雪先让你看着那么几个踩到了狗屎的幸运儿在Beta测试中大快朵颐,等到大家口水都流到差不多的时候,再宣布大家再等一等才能开餐。他也不怕大家会饿死!
在《暗黑3》身上,我们可以看到很多暴雪没有干过的事情,而且是和印象中的暴雪形象不太相符的事情。比如可能免费的运营模式,还有那已经确认了的现金拍卖行。虽然这些对于中国玩家而言都已经是见惯不怪的大路货色,但当暴雪也拿出来摆在货架上的时候,大家都还是很惊讶。如果吓你一跳就是目的的话,那么《暗黑3》已经完成了这个任务。
除了在运营模式、现金交易等游戏外部机制上有所变革之外,《暗黑3》本身的进化也令人好奇。它的两个前作都曾是领导一时潮流、引发无数跟风者尾随的殿堂级游戏,它们几乎就是“ARPG”这一游戏类型的定义。后继者的《暗黑3》所承担的责任和压力不言而喻。在距离前作13年之后再战江湖,“暗黑”也必须跨越13年来整个游戏产业的发展里程。目前来看,《暗黑3》除了技术的全面进步外,内容上——尤其是游戏的玩法上,依然沿袭了系列的核心玩法,就是刷怪爆装,几乎无穷无尽的随机属性怪物和装备。经典的玩法搭配新的外部机制,这是《暗黑3》最令人期待之所在。
不能说太理想(当然这是以暴雪自己为标准而言的),几乎就是前作重制版的《星际2》制作足够精良,但人们对其要求显然并不仅仅如此便能满足,他们要像当年暴雪在《魔兽争霸3》当中做过的一样,《星际2》应该是一个全新形态的即时战略游戏。但现在它显然并没有做到这一点。
《虫群之心》就和其他游戏的资料片一样,加入了大堆的新要素,新的战役剧情啊、新的兵种啊诸如此类。这些新要素可能会产生一些新玩法,但就其游戏整体而言,这些新要素并不能让《星际2》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或者,只有职业电竞选手们才会在乎这些。
比起《虫群之心》,可能基于《星际2》的“暴雪DOTA”更加引人注目。“DOTA”最早是由玩家自主创作的《魔兽争霸3》自定义地图,就连暴雪自己都没想到它会成为一种新的游戏类型,甚至没有想到是不是应该马上做点什么。后来等到原创作者之一的冰蛙弄到投资开发全新独立的《DOTA2》后,暴雪才开始尝试通过打官司的方式来将其收归靡下,结果失败了。这使得暴雪头一次出现落于人后的情况,现在,除了冰蛙领衔研发的《DOTA2》已经蓄势待发外,另一名创作者羊刀的独立作品《英雄联盟》已经运营一年有余。而“暴雪DOTA”却还在开发当中。
兴奋的消息。在《魔兽争霸3》当中,熊猫人是一名中立英雄;而在《魔兽世界5.0》当中,熊猫人将成为新加入的、也是唯一的可选中立种族。浓浓的中国风情是其最大特色,新加入的职业“武僧”更加令人联想起少林光头和尚。两者结合之后,又让人想起人气电影“功夫熊猫”系列,那可也是很讨中国人喜欢的娱乐产品。
中立种族熊猫人,联盟部落皆可加入,新职业武僧亦是如此。取消阵营职业是暴雪早在第一部资料片时就已经作出的改变,而中立种族却首次出现——这既可避免再次出现如“血精灵比德莱尼美型”、“地精天赋完爆狼人”之类的平衡性争议,又可省下了再开发一个新种族的功夫。你可以想象策划们在做这个决定时的对话:“为什么每次都要做两个种族?”“那这次就做一个吧。”于是,熊猫人就变成中立种族了。
中立种族还有那么点新意,但除此之外乏善可陈。新的封顶等级,新天赋,新技能……看起来都很诱人。但对于一款已经运营了6年的网游来说,仅凭这些似乎对解决中年危机没有什么帮助。暴雪也承认,《魔兽世界》正在面临严重的玩家流失。去年的年报当中,续费用户数字首度出现下滑,而《大地的裂变》的上市也不过仅仅带来了短时间的锋线。在目前已知所有关于《潘达利亚的迷雾》当中,只有小宠物对战还能称得上是“让人眼前一亮”,但也仅仅亮了一瞬间而已。这充其量不过一个小型扩充模块而已,包含的内容非常有限,对整个正在老化的游戏来说,不可能有力挽狂澜之效。
是的,《魔兽世界》正在面临最严重的中年危机,就是它无法停止自己变老。不管是暴雪饭还是暴雪黑都必须承认,《魔兽世界》很棒,但似乎越来越不合时宜了。项目团队努力地想阻止、推延这个过程,他们塞入尽可能多的“新内容”,同时抛开了过往的高傲做派,转而向用户口味靠拢。欧美奇幻风看腻了?这一次是中国功夫风。这一风格的取舍,毫无疑问是在向全世界最多的用户——中国用户示好。CEO米高老兄对此直言不讳:希望中国玩家能够喜欢熊猫人的设定。这句话其实还有另外一半他没有说出来:“谁叫你们人最多呢?”
如果说《魔兽世界》的中年危机在于难以在一款运营了6年的网游身上搞创新,那么《虫群之心》和“暴雪DOTA”,乃至万众期待的《暗黑3》在创新上的集体哑火,则似乎暗示了真正遇到中年危机的,是暴雪。
在暴雪的职业生涯当中,产出并不算丰富。他用13年做了3个系列的8款游戏,从这些数字来看甚至比不过国内一些三流游戏公司。但每一款都可以称之为他的代表作,这很不容易。《暗黑》、《暗黑2》开拓了一片新领域;《星际争霸》奠定了其在即时战略游戏中的地位,其对平衡性超乎寻常的执着在当年绝对可以称得上“奇思妙想”。后来的《魔兽争霸3》,加入了英雄、等级、技能等设计,对即时战略游戏的玩法做出了巨大革新……随着这些招牌大卖,暴雪成为了最有钱的游戏公司之一,拥有越来愈多的资本,可以开始同时进行更多的项目。但在新的游戏产品当中,你很难再体会到初初看到以上几款游戏的时候那种震撼的感觉。因此,暴雪现在最重要的,应该是想用点什么新东西来“震你们一下”。
熊猫人除了最大限度地讨好了中国市场之外没有新东西;“暴雪DOTA”看起来相当不错,然而它的竞争对手们早已将地盘彻底瓜分;《暗黑3》可能会是扭转这一情势的最大筹码,但目前还不能判断是否有抗衰老之功效。从《星际争霸2》开始,暴雪已经越来越习惯于站在过去自己的肩膀上,而丧失了曾经用于创新的锐气和勇气。
新浪游戏副主编楚云帆:今年是暴雪20周年,如果按照一个人的年龄来算的话其实正值壮年,不过在游戏产品的开发上暴雪这两年的疲软确实愈发明显,《魔兽世界》新资料片后面临玩家流失的窘境,《星际争霸2》表现乏善可陈,《暗黑破坏神3》不断跳票。与暴雪崛起的90年代相比,今天无论是开发环境、市场环境还是玩家群体都有了很大的变化:游戏开发成本越来越高,使暴雪的精品策略更受挑战;市场越来越细分,竞争也越来越激烈;玩家对游戏的口味也日渐刁钻,对暴雪作品品质的要求也越来越高。
也许《暗黑破坏神3》和“泰坦”面世后,我们能够重新在暴雪的游戏中找到曾经的乐趣。
前魔兽世界玩家郁程:我离开魔兽世界很大一个原因是因为工作实在太忙,而游戏变得越来越不休闲。很多玩家可能认为魔兽世界越来越适合休闲玩家游戏,而事实是相反的。从日常开始这款游戏就变得不再休闲,到竞技场,到越来越令人无法喘息的副本。
我现在是个偶尔上线打几局三国杀的玩家,对魔兽世界这样的游戏真的没有时间耗起,也当不了上线就被人虐的休闲玩家。
117Vee营销总监兼798game游戏产品总监祁进:“爱之深,责之切”。玩家对暴雪更是如此。创意不等于创新!谁都有一拍脑袋,灵光一现的时候,但是怎么把这个idea变成现实,才是最重要的。但更更重要的是,就算你变成现实了,你就能确定这玩意一定能得到大家的好评,叫好又叫座么?好不容易叫好又叫座了,想让下款产品继续叫好又叫座,相关人员承受的压力,个中辛酸,又如何向外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