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哈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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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他的笑容实实在在地绽放了出来,那恶人的血流得值得。人们应该是要欢呼一下,那考尔利文左肩锁骨的位置中箭了,如若再精准一点,命中心脏那就为民除害了。不过这样也已经足以让在场的人们解气,那痛苦的表情证明他还是活着的,还能感受到人的疾苦,所以,他们一定要将他灭杀,已报家破人亡之仇。
人们被极大的鼓励了,有人也试图从侧面过去,但那怪物护主心切,开始移动,朝着在自己右侧奔跑的两人用力地投出大树。随着尖锐的惨叫声,那两人被压在了密密麻麻的树枝下。
“我就知道,你们冥顽不灵。”
握着那刺伤自己的箭,考尔利文怨恨的声音在喉咙中炸裂开来。
“你们都是该死的!”
他忍着剧痛拔出了带血的箭,一副打算与人同归于尽的凶恶嘴脸。那缝合怪眼窝中红色的光似乎闪亮了一下,然后便是朝着攻击者迈步过去,那个藏在花坛后的青年正准备了第二支箭,面对这个情况,他不免慌张了起来,射出的箭矢可惜地擦过考尔利文的脸庞,或许连这亡灵的走狗也心叫好险。不过情急之下,这青年只有咬了咬牙拔腿就跑。在他的身后,那怪物巨大的脚掌粉碎了半个花坛。
在青年的前面只有树木,那后面就是铁栏了,怎么可能朝这个方向跑呢?
卡林也正着急地看着这一幕,只要那青年朝着南面跑,应该还有一点余地,但他却是如同想撞墙似的径直朝着不可能逾越的位置在奔跑,而后面的怪物正尽可能加快自己笨重的脚步,周围的其他人已经在身后跟了过去。人类不是追逐一个逃走的敌人,而是一个完全无视他们存在的屠夫。
然而就在那个青年面对树墙站定后,他即将面对的是如楼房一样倒塌而来的蔽日之躯——那血更加艳红,在空中溅洒时,那个富有的男人,此刻诅咒神教的走卒,惊恐万分的将视线转移到了刚刚的注意力之外,在南面的花坛后,那3个弩手骄傲的叫出了声。
“太好了!”
这是一次大胆的计谋,卡林早该想到还有其他弩手的存在,只是没想到这些年轻人会如此的勇敢,毫不顾忌自身的安慰。与他们相比,此刻已经漫过自己身旁的那些慌乱的人显得有点太自私、懦弱了。
考尔利文的胸口缀着三支箭,这些利器都想命中心脏,可都没有成功,不过已经无所谓了,因为攫住他身体的这些箭矢完成了使命,呛出一口血的他完全没有力气去怒骂了,虽然他的心中有万分的烈焰。
不过就在血从嘴角泊泊而出时,他却露出了一抹令人无法琢磨的笑意,似乎是怜悯与嘲弄的意思。他朝天仰望的同时靠在椅背,在深深地、渴望地想要吸入最后一口新鲜空气时,咧开的唇再也无法闭上,如同灰暗下去的瞳孔一样。
那缝合怪停下了脚步,那眼窝中的红色之光淡化了,看上去就像是失去大狗助威的小狗一样马上后退了两步,动作很慢,看上去有点呆滞,但人类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那无法比拟的体积摆在那里。
逃命的**量跟在战斗者的身边,他们无处可去,卡林终于有空闲去回顾后方——一片血红的、凌乱的惨景,又是食尸鬼群,在屋中发出叫人窒息的吼叫声,然后撕碎那些被他们抓住的可怜人。在近处,那倒在窗边的人被食尸鬼咬断了脖子,这个亡灵抬起沾血的丑态,看到了卡林,发出了挑衅的低吼。
但卡林没有去关注他太久,视线马上抬高,那人是直接从二楼的窗户中冲出的,玻璃渣在空中演绎着破裂的刹那,他的脑袋直接坠地,可以想见是无法再爬起了,可能毙命了,或是昏了过去,不过那寻着他的轨迹而来的食尸鬼从二楼直接跃了出来,在他身旁落地。
浓重的血腥味透过窗户、屋门而来,尽管这腥风擦过脸庞时带给人无助与死亡的哀嚎,可是谁又能躲得过这死亡的追杀呢?
忽然,黑色的影子在身旁发出了闷声,望过去的时候所见的只是那倒毙的人,七孔流血。他是被扔过来的,不过左手还是紧紧地握着那把普通至极的守备军长剑,只有剑柄上印刻的、小小的“向死亡宣战”的文字还坚韧地停留在那里,有多少人拥有过它,有多少人紧握着它呐喊过,又有多少人与它同眠。
是那缝合怪所为,他疯狂地袭击了围过去的人群,一改刚刚的胆怯,那吼声就像深山中的猛兽对迷失者的恐吓——很管用,那些人不敢走过去,迅速地分散开来。不过重点是那上面的尸体正在起变化,黑色的影子凭空出现,不,应该是从考尔利文的体内溢出的。
“糟了!”
那圣骑士首先警觉了起来,他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一旁的同伴马上会意。两人在怪物的前方数米处停下,两把剑全部插入泥地,那双手握住剑柄,这姿态让其他人有点难以琢磨。
“真理之剑!”
那剑分离出了影子,比本身更为闪亮的、金色的,似乎是固体的光就维持着插入地面的剑的模样移动了过去,刨开地面的同时、径直地袭向了缝合怪。
“黑墙!”
那怪物的周围出现了黑色的、半透明的壁面。
这是光与影的强烈冲撞,圣光之意与暗影之力同时粉碎在了虚空之中,那破碎的、如同碎玻璃一样纷乱落下的黑色与金色消逝,两名圣骑士露出了难堪的神情,如若现在有人正面看到他们的表情,只会读到两个字——“糟了”。
似乎突然惊醒的人,考尔利文弹簧似的坐正了身子,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苍白如死人,瞳孔中闪耀着与卢德恩一样邪恶的绿光,预示着他成功复活成为亡灵了。
“多谢了,原来这个过程是如此惬意。”
他如同在点评一杯加了牛奶的糖水般随意,只不过这其中没有甜蜜的味道——他毫无痛苦地将身上的箭矢拔出的时候,就像落下的箭一样,刚刚还欢欣雀跃的人们的内心深处,一种叫希望的美好事物在坠下,落到双手无法触及的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