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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雪征文《血魄》:鲜血女王兰娜瑟尔的故事

时间:2011-11-08 10:11 作者:esoidiom 手机订阅 参与评论(0) 【投稿】
文 章
摘 要
暴雪征文《血魄》:鲜血女王兰娜瑟尔的故事

血魄

  文:Celine Taillefer

  译:eso

午夜才过,兰娜瑟尔的大厅里回荡起沉重的敲门声。

“陛下,”大法师呈上一颗鲜红的宝珠。“是几位王子……他们已经——”

“知道了,”兰娜瑟尔背对大门,凝视着窗外冰冠堡垒的护墙。“把它留在门边,退下吧。”她没有转身,没有说话,她静静等待着,直至身后宝珠落下,房门轻掩的声音响起。女王的嘴角扬起一丝苦笑。霜之哀伤统治着这里,它窥探着每个人的思想,即使是这孤苦凄凉的大殿之中,她都必须小心谨慎,等待独处的时机。桌子上放着大法师留下的黑暗堕落者的宝珠,兰娜瑟尔走了过去。

她用手指抚摩着宝珠;它曾经是一粒圆润饱满的种子,含苞待放;如今那坚硬的外壳上却布满皱纹,沉睡在她手心;不仅如此,涌动的力量也已消逝,只剩下犹如残破心脏般无力的跳动。愚蠢啊愚蠢,沉溺宝珠的魔力!被它吞噬,成为等待遗弃的三具死尸。她觉得有泪水在眼眶里转动。自负傲慢的瓦拉纳尔、才华横溢的泰尔达朗、忠心耿耿的凯雷希斯;她失去的并不是三支强大的武器,而是三位亲自教导的王子。被霜之哀伤复活并非出自她本意,对此她怀恨在心。命她统帅萨莱茵和三位王子并不能减少她对霜之哀伤的愤恨。不过她是他们的首领,她需要这些战士,正如这些战士需要她来统治。

现在,一大群士兵跨过三具死尸,开始敲打她的大门,她却无法使用黑暗堕落者宝珠的力量。事实上,她腹背受敌;一边,她的身体和意志正在与生者的军队作战;另一边,她那消失殆尽的灵魂却抵抗着瘟疫之王的侵袭。

她曾带着怒火和绝望,将奎尔德拉摔成碎片。今天,她带着同样悲愤地将宝珠抛出窗外。兰娜瑟尔喘着怒气,迫不及待地冲到窗边,想亲眼确认这萎缩的宝珠在坚固的石板上撞成碎片。

“真可笑,”兰娜瑟尔的指甲深深地抓入窗台,留下一声叹息。

兰娜瑟尔曾远离冰川,去四处寻找合适的下属。她的标准与被遗忘者和亡灵相反,她需要鲜血。那些倒在战场上的士兵里,泰尔达朗成为了第一个被复活的战士:死前,他以汲取活人鲜血为傲。复活之后,他和他的部下仍旧茹毛饮血,有时甚至连鲜血女王看了都会心生悔意。她担心自己的计划会被主人察觉。

等到他们血足饭饱,兰娜瑟尔便将多余的血引向大厅下方阴森黑暗的水渠,魔力从水渠中渗出,注入黑暗堕落者的宝珠里。她的鲜血大厅因此弥漫着血锈和铜臭的味道。不过这无关紧要。教授的两间大厅里常年充斥着莫名的恶臭和毒气。还有那头绿龙,虽然被奴役着,但她的梦境却如触手般向外延伸。绿龙的精华在堡垒里游走,如同毒品般引诱着每一个亡灵。兰娜瑟尔在它的影响下也经常如临幻境,她觉得自己还是那个手握长剑在永歌森林巡逻的游侠。但是她很清楚,美好的日子一去不返。因此,她对绿龙心生畏惧,这种畏惧感甚至不亚于巫妖王本身。

“好,”他们来的正是时候——要用更为严厉的手段来考验这些所谓的英雄;要让这些可笑的酒囊饭袋止步于此。但万一她失败,兰娜瑟尔自言自语,对于一个生不如死的亡灵,第二次死亡将是最好的解脱。

兰娜瑟尔唤来侍从。她端正地站在大厅那块巨大的镜子前面,身穿一件镶着邪恶石像鬼纹饰的紫红色丝质长袍。无论是作为曾经的血精灵游侠,还是作为如今的鲜血女王,她都能确信自己的美丽。巫妖王将这件长袍作为礼物送给了她。这看似昂贵的褒赏,实为嘲弄这个自负女人的工具。深夜里,在大厅蜡烛摇曳的光线下,她会时常觉得这些纹饰变成了挚爱的亡灵。就像刚在扭曲中痛苦死去的凯雷希斯……

两名侍僧应声而来,打断了她的思绪。两人穿着简单的祭袍,兜帽遮住了他们的面容。兰娜瑟尔抬起手臂,让侍僧为自己更衣。丝袍、长靴,首饰;随着衣物被一件件取下,窒息感也被一点点扫去。现在站在镜子面前的,只是一个衣着简单,胸前打着蕾丝缎带的普通女性。

一个侍僧将她的长袍拿走,小心地挂了起来;另一个则留在身边为她梳理头发。头发在镜子里被侍僧一缕一缕地散开,身体却始终僵硬;她憎恨这样的自己。萨莱茵的统治者,这简直个笑话;但她也十分清楚,若不是巫妖王,她只会更加一文不名。侍僧解开她头发上的最后一个结,本已拉直的头发又迅速地卷了回去。两名侍僧退回门边,等待着女王的命令。

兰娜瑟尔轻轻地打了个响指,示意两人退下。接下来的事一定要保证隐秘,藏于黑暗之中,不能被任何人知道。

她猛地拉紧上方的丝帘,帘幕遮住了那面宛若明月的镜子。

她曾伤痕累累地死去;复活之后,霜之哀伤开始永无止尽地撕咬这些伤疤;即使用尽艾泽拉斯的血液,也无法再使这些创口复原。所以只要可能,兰娜瑟尔就不会向这些伤口投去一丝目光。

兰娜瑟尔解开胸口的缎带,最后一片衣物从她肩膀滑下,垂落在脚边。她拥有一间浴室,它的布置极尽奢华:淡紫和血红的条纹镶饰着琥珀垒砌的墙面;量身定做的浴池能让她的翅膀恰到好处的沉浸其中;随手可取的浴巾能让她充分享受出浴时的舒适。这里,兰娜瑟尔获得了新生,仿佛她洗去的只是在永歌森林狩猎时不小心沾上的鹿血,而不是鲜血大厅下尖叫的千万个亡灵。

她用指尖抚摸着浴缸上的大理石,今夜的来访这里并不是为了沐浴。

在壁橱的背后有扇暗门。她走上前去,手指在这深色的木料上轻轻地摸索。她拉下开关,暗门应声而开。这是她从阿尔萨斯那学到的花招。苦涩的笑容再次出现在她的脸上;来自王子的孽债,她是否永远都无法偿清?

橱柜后面的隧道布满蛛网和灰尘,盘旋着向下延伸。她轻轻吹出一团魔焰,点燃了门边的火炬。自从王子们献出黑暗堕落者的宝珠,她便抛弃了那些过时、野蛮的技艺。就算是在这危急时刻,兰娜瑟尔也小心翼翼,不让自己碰落那些轻附在墙壁上的蛛网;尽管它们很快就会被冲刷干净。她紧紧地收起自己的双翼,在石墙间穿行,随后便消失在隧道深处。

石阶的末端连接着一个潮湿的洞穴,霉味伴着恶臭冲击着她的鼻息。她的视线落下,一些物体在黑暗中闪烁着若隐若显的光芒:这里,有一只凳子,旁边放这一个水桶;这里,有一个陷进地下的水池,里面充满了漆黑陈旧的血液;这里,有一条条……她的眼睛往上看去,那些物体令鲜血女王发出颤抖。

锈迹斑斑的锁链从洞顶垂下,仿佛是魔鬼的作品。

兰娜瑟尔闭着眼睛走进洞穴,她关上大门,却关不住恐惧。

她憎恨这个洞穴,憎恨这个仪式,最憎恨的,是自己的无法抗拒。她在这里和血王子们一起研修,一起发出愉悦的颤动。直到有一天,王子们不再需要通过这种古怪的仪式来汲取宝珠中的黑暗血能,这个房间便失去了存在的意义。那天,她走出橱柜,满意地锁上暗门,仿佛一切都已大功告成。

失望再一次握紧住了她的心脏。

的确,她生性虚荣,傲慢;因此在成为巫妖王的奴仆后,她粉碎了奎尔德拉,但这并不是为了逃避。鲜血女王从来都不是一个懦夫。她为巫妖王收集过数不尽的灵魂,但是比起吞噬这些灵魂,巫妖王更愿意刺激她的弱点,拨开她的伤疤,并汲取由此产生的憎恨。

不过今天

虽然要独自面对企图弑君的敌人,她却已卸下重担,体内的傲慢随着死去的王子和破碎的宝珠悄然而逝。她甚至希望对手能获得最后的胜利。她在黑暗中伸出手,拉下熟悉的杠杆,睁开眼睛,将火炬插在了凳子和水桶间的铁架上。

锁链缠绕着伸向那散发出恶臭的洞口,发出金属碰撞的哀鸣。兰娜瑟尔抓稳锁链,它们像新生的藤蔓般爬上她的脚踝,绕过双腿,从胳膊下面勒住了她的身体。锁链勾住她的翅膀,她悬在了血池上方。以往,她只需要念个咒语,翅膀便会带着她飞上去,不过那样会消耗许多魔力,而现在最重要的,是保存实力。

仪式还在准备,往事却浮现出来。她想起教授那贪婪的目光。一走进她的大厅,他的脸上就立刻露出贪婪的神色。但他盯着的却绝不是女王的肉体,亡灵早已丧失了**。教授的目光贪婪地扫视着那些锁链、齿轮、水泵还有阀门。

“噢,当然可以,”他卑躬屈膝地回答,“我们这就为你准备,可爱的小女王。是吧,我亲爱的儿子?”教授搓着双手。他宝贝着“儿子”的脑袋,那是一直不知道用什么东西缝补起来的怪物。一只变异的猎狗正在和这个怪物玩耍,模样难看至极。小儿子抬头看着它的父亲,点了点那沾满涎水的脑袋。

兰娜瑟尔优雅地咳了一下,教授立刻从沙发上站起来,一手接过女王带来的设计图纸。

“不错,很好。难点显然在如何蓄水,不过很简单,真的。只要我们在外墙这里打个洞。但不要太靠近外面,不然血会被冻住。我们会很小心很小心……”

“我相信你,你们会把这一切安排好的。”兰娜瑟尔平静地答复。

“当然了,亲爱的女王,我们会做好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可爱的女王。”她强忍着没有发作。这个人和他的软泥一样圆滑,恶心!他向女王鞠了一躬,带着设计图退了出去。兰娜瑟尔顿时如释重负。她沿着潮湿的通道往下走,一些矮小的仆从抬着水桶跟在后面。她盘算着后面的计划。这里有很多仆人和鲜血,但女王需要的不只这些。王子们四处掠夺,奴隶的数量远远超过了他们对血的需求。如果计划成功,那么兰娜瑟尔就不仅仅是萨莱茵的领袖,她会成为整个萨莱茵力量的核心。

当然了,黑暗堕落者的宝珠带来了巨大幸运和魔力。她慷慨地把它赐给了泰尔达朗。不过女王从来不会冒险。她低头展望着未来,祈祷这次能够有不一样的结局,她之前已经多次与机会失之交臂。

兰娜瑟尔盯着脚下褪色的血池,不再如往日一样心安。教授为人古怪,人尽皆知。却不如她有名,唯一一个泡在滚烫鲜血中的亡灵?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女王还有王子,还有宝珠的力量。她绝不会过分依赖这恶心的血池。但是即便如此,她还是回到了这里。

霜之哀伤觉察出她的恐惧和厌恶,开始干涉她的心灵。这种感觉犹如冰针在刺着她的眼睛。兰娜瑟尔咬紧嘴唇忽视着它的存在,继续进行她的仪式。

锁链就位以后,黑暗堕落者的女王将自己升起,用脚趾拉起一个沉重的控制盒。她按下上面那个按钮。齿轮卡的一响,扣在她胸前和翅膀上的锁链开始拉紧,缓缓地把她带向房间上方那浓稠、恶臭的空气。

教授没有询问这个机械的用途;他知道女王对他挑剔无比,对他的工具也不屑一顾。不仅如此,鲜血女王还有那众所周知的洁癖。他和亡语女士都对血肉之躯厌恶不已,所以当他们得知女王喜爱保存活人后都笑岔了气。而接到女王建造浴室的请求更是让他开心地吐了一地。

抛开这些事不谈,教授还是为女王准备好了她的蓄血池。既不能让里面的血冻住,又不能让血压垮他们的墙壁。鲜血就是这么个东西,它会缓缓地停止流动,然后凝结。如果兰娜瑟尔女王开始沐浴,却发现没过脚踝的血液冰凉透心,那么她无疑会将愤怒全部宣泄到自己头上。

悬在半空中的女王再次按下按钮,锁链缓缓降下。接着是另一个按钮,连接血池的管道打开了,里面传出液体鼓动的声音。不一会,注水口便流出血液,灌满了这个并不浅的血池。火炬燃烧着,晃荡的火光照出赤红滚烫的鲜血。

女王长叹一声,迅速地按了两下开关。萨莱茵的力量有两种,一种是兰娜瑟尔用来培养王子以外的萨莱茵战士。所有人都被女王蒙在鼓里,他们不知道自己喝下了活人的血液。

另一种力量则是女王的机密:想要得到这种力量,就必须将活人的鲜血引入黑暗堕落者的宝珠。没人会怀疑女王的用心,她囚禁着各式各样的英雄和士兵,那些远征堡垒意图刺杀主人的愚蠢之徒。在她的密室下方有无数的牢笼,里面躺着被汲干的尸体:兽人、人类、暗夜精灵,甚至侏儒。没有成为王子们晚餐的敌人都被关进了这个冰冷的洞穴。

王子死后,他们送来最后一个俘虏。黑暗堕落者宝珠立刻将他吸成了一具干尸;这是兰娜瑟尔原本的计划。可是时不我待,在她出于愤怒而将宝珠摔成碎片之后,她就必须承受由此带来的后果。

女王高喊一声,跳入池中。她闭上双眼,伸开双臂,血刚好没过了她的头部。

池中一日,世上千年。在这浓稠,散发着恶臭的血池里,女王只觉得四肢沉重,身体随着池里凝结的肉屑上下浮动。她浮不起来,身体似乎比以前更为沉重。翅膀也跟着沉进血里。她强忍着心里逐渐加重的惊慌。

“你,是,女,王,”她透过缄默的血池,一个一个地咬出这些字。“你得成功,你要成功,你会成功。”她冷静下来,念出咒语,血液涌入她的嘴巴,浸过毒牙。如她所想,如她所望。她不再是过去的她。萨莱茵剩下的军队不过是些炮灰。虽然他们听从她的命令,却不是她的议会,不是与她分享力量与智慧的王子。

鲜血大厅只剩下兰娜瑟尔。

兰娜瑟尔双手紧握在胸前,开始释放咒语。她周围的鲜血慢慢变热,几分钟后便沸腾起来。她摊开双手,掌心向上,手指不停地摇动,好像水池中的浮叶。血中的力量随着她的动作涌回身体。然后,这股力量又随着咒语的改变而进入翅膀。或许,它们会成为她的秘密武器。翅膀慢慢胀大,好像风帆,里面充满了鲜血和能量。咒语停止时,池中最后一滴血也被吸入体内。热血在她身体中翻腾,法力回复到了高峰。兰娜瑟尔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最不想做,却又不能不做的事。

她静静地站着,干涸的池子形成一个赤红圆柱的模样,如同倒映在她瞳孔深处复仇的怒火。女王已是待发之箭,她积蓄已久的欲望就要爆发。可是还有一个问题;她的目标究竟是谁。兰娜瑟尔的愤怒瞄准了阿尔萨斯。他不仅夺走了她的一切,还摧毁了她族人的奎尔萨拉斯。但是无论如何她如何愤怒,他依然束缚着她的灵魂,水无法倒流,奴隶也无法攻击主人。再者,宝珠已经失去了力量,四分五裂。她所有的,只剩下今夜的力量。

够吗?

她用水桶里的水冲洗着全身上下的血迹。今夜她的敌人有很多,凝结的血液会变得粘稠,变得粘稠的血液影响她的行动。有什么东西侵入了她的思想,是否是巫妖王和霜之哀伤觉察到了她的背叛。她尖笑着在厅内起舞,声音如同城堡外凛冽的寒风。只有叛徒才会如此担心背叛!

此时此刻,她无比想念奎尔德拉。尽管女王是天生的法师,但她依然希望奎尔德拉能伴在身边。虽然剑柄破烂不堪,可是剑锋却依然锋利,长剑散发着泥土香气,伴随她在永歌森林度过无数个日夜。奎尔德拉的力量曾在霜之哀伤面前不堪一击,兰娜瑟尔清楚,即使上天给她第二次机会,也不会再给她第二次怜悯。

血和水顺着她的腿滴下,兰娜瑟尔走上楼梯。在打开暗锁踏入浴室的瞬间,她的指尖出现一阵尖锐的刺痛。那是幻象的力量,巫妖王在她脑海与她对话。

“鲜血女王兰娜瑟尔,上来听宣。”

难道就算是在那密室之中,他也能探听到她的想法?刺痛感褪去了,她走进卧室穿好衣服,准备前往王座。

阿尔萨斯,巫妖王。

巫妖王稳坐在冰冠城堡顶端的王座上。鲜血女王兰娜瑟尔对他行了一礼,是战士之礼。

“你的副官失败了,兰娜瑟尔。”

“陛下,”她鞠下一躬表示同意,“自负让他们轻视了敌人。他们太傻。”

她心痛地陈述,不愿相信这是事实。宝珠中的鲜血强化了他们的魔法,也强化了他们的自信。作为统帅,兰娜瑟尔不只一次训导过他们,可是该发生的终究会发生。她此刻的想法几乎毫无防备地被阿尔萨斯夺去,就如小孩摘走矮枝上的苹果一样简单。

“那么他们的统帅又如何?她是不是也……一样傻?”

“不会的,吾王。”本以为亡灵不会流汗,但额头上似乎已经渗出滴滴汗珠。她适时地低下了头。

“这些,英雄,不好对付。”巫妖王露出讥笑。他的话语随着霜之哀伤发出轻微的嗡鸣,这种感觉令女王不安。“你最好有所准备。”

“是的,吾王。”她讨厌奴颜婢膝,但她却刻意地这样做。好藉此逃避议会失败所带来的惩罚;她宁可让他觉得是她无能,虽然因为他们的愚蠢而死并不光彩,但总好过让巫妖王发掘出她内心对他极度的愤恨。

“和这有关?”言不符实的巫妖王似乎在轻描淡写。他伸出手向后一抓,手臂上的金属护具发出碰撞的声响。兰娜瑟尔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拉扯她的双翼。寒冰王座上的空气立即弥漫出血腥的气息。巫妖王感觉到了血中蕴藏的魔法,他站了起来,暗影的力量在手中跳动。他手一抬,将女王举到半空中。

“这是什么,女王?”声音很轻,但她能够听见霜之哀伤的咆哮,好像冰河碰撞发出的怒吼。

咆哮里透着惊叫和呻吟,那是困在剑中的灵魂。她甚至听见了一声枯笑。她只觉得喉头一紧。是耐奥祖!但或许是阿尔萨斯松开了手,减轻了巫妖王的力量;也或许是她真的从那仪式中获得了巨大的力量。悬在空中的她睁大眼睛,张开翅膀。

“吾——吾王,王子的死令我更警觉,我会用这力量击退入侵者。”

“你撒谎。”

兰娜瑟尔咒骂着教授,一定是普崔塞德出卖了她。希望他和他那恶心的怪物儿子都不得好死。

“陛下,我不想重蹈王子们的覆辙。宝珠被摧毁——”

“——你亲手摧毁。”

仿佛没有听见阿尔萨斯的嘲弄,她继续陈述着。“宝珠被摧毁,我必须用一种更原始,不过更强大的方法。”阿尔萨斯没有说话,她找回了一点信心。“陛下,那些士兵能顺利抵达,全是因为他们的力量之源——血液。那个老巫妖知道这些,不过她却认为他们是弱者。有了这种力量,我就能和他们平起平坐,毁灭他们。”

“他们就是弱者,兰娜瑟尔。”从这个高度看过去,她觉得自己看到了从头盔中闪烁出巫妖王那疑惑的目光。

“或许,”她反驳,好像她并不在自己最憎恨的人的手心,而是身处银月城的军事区。“就算这样,他们还是来了,正在敲击着您的大门。”她正视着阿尔萨斯,挺出以往傲人的身姿,期望他会相信自己。“我能击退他们。”

他眼中光芒闪烁,似乎在扫视着女王的面庞。他的视线掠过女王,阅读着一切蛛丝马迹。他冰冷的手指在她脑海中拨动,她想尖叫,不停地尖叫。但她镇静地瞪着眼睛,努力地让自己的脑海呈现出一片空白。她努力地无视一切干扰。如果现在被发现,等待她的只有死路一条。而这次死去,她将被彻底地摧毁。最终,她还是移开了视线,颤抖着想起伯瓦尔在地下墓穴中受到的种种酷刑。是的,她会死,不过在那之前,巫妖王会教导她忠诚的含义。

“兰娜瑟尔。”

女王勉强地将视线拽回阿尔萨斯。来了。他来了……

“毁掉他们!”

巫妖王转过身,斗篷在风中抖动。他松开紧握住她翅膀的力量,兰娜瑟尔重重地撞向地面。她强忍着剧痛,毫不犹豫地朝前翻滚。阿尔萨斯背对着她,毫无防备。她撑开翅膀,双手交叉抵在胸前,看似在攻击,看似在防御。我现在做的事,兰娜瑟尔有点恍惚,无论发生何事,都是我自己的意志。她未敢奢望会有这么一个时机,而这样的时机却真的出现在了眼前。她似乎看到了永歌森林晴日里的阳光,闻到了旅店里烤面包的喷香。眼泪从她的脸颊滚落,滴在寒冰上的热气上。热气?她回过神。

兰娜瑟尔低下头,看到雪地上出现了一片红色的血洼,徐徐地冒着蒸汽。这是鲜血。

“噢。”她的声音很轻。是她的,她取来的血液。巫妖王回头直视着女王,霜之哀伤从斗篷里刺了出来,重重地从她左边划过。她看见了伤口,痛楚和绝望从那里喷涌而出。她几近优雅地侧过右半身,剑呼啸着沿着她的腰后砍下。兰娜瑟尔发出轻喘,抽出腰带扎紧伤口。她很痛苦,头晕目眩。而且最重要的是,鲜血的力量在流逝,像涓涓细流,缓慢却连绵不绝。就像曾经被那玻璃球汲去鲜血的一个个身躯,最终将成为一具尸体。

她的泪水冰冷而又苦涩。

他们的进攻令巫妖王十分满意,所以巫妖王就满意地折磨她。过往的一幅幅回忆如暴雪一般呼啸着在她脑海中闪过。

最后,巫妖王大笑起来,笑声中夹杂着愤怒和快感。

“你要为我抵抗那些凡人,那些走狗。”

“但——”兰娜瑟尔断断续续地回答。

“我可以用其他的方法折磨你,女王。但是我觉得,如果让你作为萨莱茵的统帅,和凡人奋战到最后一刻会更让我开心。”

她呆住了,无言以对。

“兰娜瑟尔,和他们战斗吧。战斗,然后死去,为我赴汤蹈火,万箭穿心。”

她低头看着脚下血红的积雪,开始大笑。她过扭头,大声地嚎叫。她愤怒,她高兴,她的头发在背后杂乱地飞舞,她的喉咙剧烈地尖笑。可是巫妖王只是默默看着她,毫无反应。最终,她迎着他冰冷的目光咳出最后几丝气息。她咬紧牙齿恭敬地躬下腰。

“当然,我很乐意去死。”她露出微笑;这是她最后的微笑,也是她在失去家园,失去挚爱之后第一次发自内心的微笑。她很美丽。“接下来,陛下——他们就会来找你。”

她走了。他独自坐在王座之上,霜之哀伤在他双腿间矗立;她取来的鲜血褪成一片黑暗,他看着她离去。她回到鲜血大厅,等待死亡降临。

午夜才过,他们便来了。她在大厅里等待;血红鲜亮的外衣,优雅的面容,整齐的发式。侍僧安静地为她包扎好伤口,一如往常。

“兰娜瑟尔!”一个战士高喊,她的声音穿过头盔,变得有些含糊不清。“你恐怖的统治结束了。”旁边的法师点了点头,火焰在他掌心舞动。

她优雅地扫视着这些英雄,心脏有节奏地跳动。她能够看到他们体内的光芒和生命;这里,战士向前迈着脚步,保护着身后的德鲁伊,她的眼神里充满了爱慕。这里,三个法师紧紧地靠在一起,维系在他们之间的是亘古不变的友谊。这里,一个年长的盗贼正保护着他的儿子。这些就是生命的力量。不是来自于他们的鲜血,而是发自他们的爱意。

她往前走了一步,准备迎敌。鲜血女王,兰娜瑟尔满意地高喊,她的声音愉快、低沉、充满感性。

“你做了一个……愚蠢的……决定。”

只有她知道,这番话是对阿尔萨斯说的。

不久以后,她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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