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怎么要放掉那个牛头人?"
干枯的树枝轻轻地拨弄着一堆刚刚燃起的篝火,而被挑起的火星也随着枝木的晃动纷飞着。年轻法师的询问在许久后才被一位暗夜精灵的笑声所回应。
尼诺尔不能否认,不管听过多少次精灵的声音还是听不厌,如同那些流淌过林间的溪河,像少女手上的银铃,抑或是安逸寂夜里夜莺的歌呓?想罢该有数多种的形容吧,但无碍呼都是赞美的说辞,特别是在月光下的精灵……噢,尼诺尔不禁慌慌地别过头去——他已感到了自己面额上炽热的温度。即使他知道精灵的笑语并不是向着他。
“嘿小鬼,别把头靠的火堆太近!小心你的头发哦”
话语比起笑声更为悦耳
“啊,啊。我知道了”
尼诺尔忙回过神来,轻轻地挠了挠他那头甩在脑后的发束,尴尬地笑着。
“小鬼傻笑着怎么?”
“没啊,没”尼诺尔摇了摇头
“小鬼就是小鬼!傻里傻气的”
精灵悠悠地把玩着她手中的一条新月形的挂饰,温和地对着年轻的法师问道
“拂仇斯有给你讲故事的习惯吗?”
“小的时候有,大了就当然没有了”青年大笑着又给火堆加添了些新木,疑惑地把目光投到了精灵手中的挂饰上
“那不是……今早那个牛头人的么?”
“是的,但这也曾经是属于我的东西”
因诧异而瞪大的眼睛狐疑地瞧着精灵,但瞬间他又平静了下来。那能理解:那些荒蛮的牛头人怎可能会有这精灵特有的新月形饰物,不用说那应当是他们从某人身上得来的战利品吧。似乎是看出了青年凝视的心思,精灵反而吃吃地笑了起来。铃铛似的那比起竖琴的玄乐还要动听……
“尼诺尔,对于牛头人的称呼,我更喜欢管他们叫舒哈鲁。并且,小鬼。这并不是我丢掉的,而是在许久的时候送给了一位舒哈鲁——一位大地母亲的孩子”
晃动着手中的挂饰,反映着天空里的那伦银月的光芒,那小小的坠子在半空里来回地掠着数条银狐。
“你把他送给你一位牛头人?”
尼诺尔好奇地再次望向精灵,静静地等待着那个中的理由,没有去追问。他明白暗夜精灵都有自己的叙说回忆的方式,不恰当的追问有时只会令这些高傲的种族更为讨厌。他喜欢听他们的故事,因为在艾泽拉斯的大地上没有那个种族的记忆会比精灵更久远,起码他的养父拂仇斯就是一个会说故事的精灵。
“当然,是的,那是许久的事了,在你们和兽人都远远没有来到的时候,在燃烧军团和天灾还没有袭击灰谷的时候。那时我还没有成年呢.”
笑嫣的美态犹如几百年前的轻风,依旧并轻灵地在夜色中穿行,时间也恍惚倒流着回到了过去。
:我仍然记得那是个很不错的晚上,准确点应该是日落的时分,在贫瘠之地,好象是吧?从灰谷的怒水河顺着南面走前往那片荒脊的地方,我记得我好象是和拂仇斯打赌来着?噢,反正前因我是忘记了。恩,我确定着自己的方向在那赤黄色的土地上……
尼诺尔不禁扑哧地笑了起来,这惹来了精灵不满的目光
“好吧好吧,我就知道拂仇斯给又你谈起我的陋习了对不对?他的嘴巴怎么时候都是漏风的”
“噢,请原谅我的无礼,银月女士。”
“他说我怎么来着?还有管我瑞艾娜就好了,小鬼。”
精灵浅浅地笑着,显然她并没有因此而生气。尼诺尔觉得瑞艾娜是位极容易相处的暗夜精灵,和她在一起并不需要顾忌些怎么,当然他的养父也曾告戒过他,除了需要格外地注意这位女士对方向的认知外,基本和她同路还是安全的。回想起临别前拂仇斯无奈的叮嘱并不是对着养子而言,他还是忍俊不禁地这两位精灵奇妙的关系。
:好吧得承认我最后是迷路了,又奇怪地攀爬上一座山上,打算看看方向,结果摔了下来,可想而知,倘若遇到凶猛的动物来着,我该怎么办?事情就是那样巧,即使我的蕊里很奋勇地为我而战。
法师知道蕊里是这位暗夜精灵那猎宠的名字,拂仇斯在叙述他自己的经历时,曾提起过这只挚友忠诚的猎犬。
:就在我们以为快被撕碎的时候,他救了我。我仍然记得他的姓氏,这些世代都在Kalimdor*上生息的舒哈鲁其实日子要比他们自己知道的要长,在那段时期他们大多都是生活在灰谷森林南部以外较荒芜的地区。而救下我的那位舒哈鲁,他叫雷鸣——哈托斯·雷鸣。是位挺不错的舒哈鲁,啊虽然我并不喜欢他们拿陆行鸟的肉来招待我。”
“你怎么就知道,今天的牛头人就是你认识的那一位”
尼诺尔奇异的瞧着那条漂亮而精美的挂饰,从身旁的干木堆中又抓起了根就扔到火堆里,晃动的焰火猛地显的更明亮了。
“当然不可能,小鬼,我认识的那位想已早就埋入了他子孙们的口述中了吧”
瑞艾娜微微地笑着,但不难发现她带着惋惜的目光,她把挂坠递到了法师的面前,纤细的手指点着新月挂坠背后的小字上,借着那火旺的橘红,尼诺尔瞧见了一些他并不认识的字。
“这是舒哈鲁的文字,上面刻下的就是哈托斯·雷鸣,”
“在我们临别的时候,我们互相交换了些小东西,他送我的一把匕首上就刻有他的这个名字,但很可惜在战争的时候我把它弄丢了。”
“虽然当时我没法听清他们的言语,但是在我离开前那个晚上的宴会是我永远没法忘记的,他们欢快的跳着舞,唱着歌,还有那些粗旷的乐曲和大地的风声溶成了一体,他们围着篝火分享着那天猎得的食物喝着呛人的烈酒——歌声响切了整片原野”
瑞艾娜娓娓地讲述着,似乎发生的一切都在昨天而已,她收起了银饰。宛如星辰般的双眸凝视着满是星光的天际,随后又转过身去拨弄着火堆里杂乱的树枝:那次之后,我曾经又回到了他们驻扎的那个营地里去,只是很可惜,除了荒凉外那里再没有任何的东西了。”
“而我今天从那牛头人身的配物上瞧见了雷鸣的这个姓氏,我想那大概是他的后人吧”
瑞艾娜最后如是地回答了法师刚刚的疑问,尼诺尔这才知道为怎么今早女猎人会匆匆地招回他的猎宠,收起他的弓箭。
“我们还是谈谈别的吧,比如说明天”
瑞艾娜最终把话题转到了法师的身上,循着那双在夜色中掠着流萤般的眸子,尼诺尔发现那有着并不亚于父亲严历目光的凝视,尽管她很温柔。
“我……我想我能应付的,明天的试练”
支吾的回应着,深深理解精灵那独特教育方式的他明白;打后的几天他将要独自地面对一切,并且没有任何的缓助。
“哦,真的”
瑞艾娜微微地笑着,但在尼诺尔看来那分明就是质疑的挑衅,冲着年轻人特有的叛逆法师恼怒的赤红从脸上延到了颈脖:“我已经下定决心了,我相信我能成功的”
紧紧地握着双拳,为着刚刚冲口而出的怒哄,尼诺尔不好意思地回避着精灵率直的目光.
“那就好”
瑞艾娜开怀的笑着,语调温地看着满天的星辉
“不需要回避害怕,任何人也都从害怕开始的。这包括了所有的人。那么我的护送就此要结束咯,明天我就离开,当然我更期待并相信在Darnassian*看见你,小鬼。”
“谢谢你,瑞艾娜”
羞涩地低下了头,尼诺尔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小鬼……”
夜色是那样地令人陶醉,星辉与月光交织起来的天幕让白日里的一切辛劳远去,一如精灵们对艾露恩的虔诚,一如精灵所常说的那番祝祷:“elune-adore*”尼诺尔静静地躺在柔软的草胚上合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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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limdor*——卡利姆多
Darnassian*——达纳苏斯
elune-adore*——月神与你同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