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就像大学里的很多男孩子一样,我,老木,蛋蛋和唐尼玛都是不折不扣的“单身狗”,或者美其名曰“屌丝”。除了蛋蛋吧,四年的大学生活让我们明白了一件事,“一个人是不可能奢望别人在看到你糟糕的外表后再去了解你是否有一颗美好的心灵的 “。
也像大学里的很多男孩子一样,四年的大学,我们都在游戏和被窝这个埋葬青春的坟墓里度过。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能一直辉煌下去,衰败和没落是自然万物的必然命运,历史对于旁观者是一段故事,对于亲历者则是切身的喜悦和感伤。我们算得上是中国最后一批Wower,作为Wow的最后一批见证者,无论是喜悦还是伤感,我们终究都会离开艾泽拉斯那片大陆。
德拉诺之王的前夕,老木,蛋蛋和唐尼玛都回归了,免费的直升90级服务,老木和蛋蛋选择了Dk,唐尼玛则选择了盗贼。在YY里,老木说这是他最后的一个角色了,用他最喜欢的女孩的名字命的名,老木求我们有空时帮他上上号,他不想名单里他的名字一直灰着。
四年的大学,我们失去了很多,但是让人庆幸的是,我们得到的更多。
也许我们终究都要离开的吧,只是我们明白却一直不说,因为在我们的心里,“人活着,就是为了更好的生活”。
17.就像我们这些90后是听着周杰伦的歌长大的一样,陪伴我们整个大学生活的还有Dota。
毕业前的那一阵,虽然已经“人手一本”,但是我们还是常常去学校的东门上网,看着网吧里热火朝天奋战“LoL”的学弟学妹们,老木常常拍着我的肩膀,语重心长苦口婆心地对我废话着“哎,老了,我们Dotaer的时代过去了”
对于Dota这种五人制竞技游戏,网吧里最常见的就是五连坐开黑,只不过我们实在是带不动蛋蛋,至于为什么带不动蛋蛋,是因为还要带我这种每打一局天梯就要被刷屏刷到注册新号的“菜”,蛋蛋只能一个人去Wow玩他的pvp战场。
和雷神,老木,唐尼玛开四人黑的时候,我最常玩的英雄就是先知,或者说我99%的时间都在玩先知,还有1%的时间我心血来潮地玩了别的英雄,然后他们三个就齐刷刷地秒退了。老木他们最常对我说的就是线上是个危险的地方,去打野吧。包鸡包眼,打野做视野,对于新手,这样其实也是很美好的,没事切出去听听歌看看视频也是蛮好的嘛,直到后来只要我首选先知,飞到高台点的时候就会发现对面人手一把补刀斧的五人黑,我的世界崩塌了,再到后来只要我首选了先知,对面就首选**人去高台点埋雷拿我一血,我的世界就彻底崩塌了,于是我4%胜率的先知身边又出现了6%胜率的冰女。
最为中国的最后一批Dotaer,直到现在,我还常常想起那无数个奋战的夜晚,还有老木他们耐心又语重心长的话语,“滚”虽然只有一个字,但也成了大学里和兄弟们最美好的回忆了吧
18.
老木是我们宿舍6个兄弟里年龄最大的,老木也是我们六个人里生日最小的,记得最清楚的是大学宿舍里的第一个生日就是给老木过的。从高中升入大学,经过了军训,还是一群稚嫩的孩子。仔细回想起来,大一的那个生日是我们这群离家孩子在大学里共同的生日,每年的11月16号,老木的生日,也就成了我们12#608宿舍大家的生日。
今年的生日,老木一个人在沈阳实习,晚上的时候,和远在辽宁的老木通上了电话。我在电话里问老木过得怎么样,老木笑着和我说“你若安好,我也安好,便是晴天”。
那天晚上,两个大男人,不知道谈了多久,谈起第一次过生日时“范学长”被抹了满脸的蛋糕,谈起菊花在新生足球赛上的乌龙让我们止步学院10强(当然整个系只有10个班),谈起农家乐时冯小飞的好厨艺,谈起唐尼玛150个G的E盘,谈起毕业时火火在北校南门做的“好事”。
我问老木什么是爱情, 老木顿了顿,说“爱情就是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
那暗恋呢,我笑着接着问,“暗恋就是王八看毛豆,隔了一层皮”
那失恋呢,我开始乐不可支了,“失恋就是王八看蚕豆,最开始是绿的,看久了就成了兰花豆“
“那你是王八还是绿豆”我开始使起了坏。
“我嘛,是绿豆汤”老木自信地说。
19. 老木去北京的前一天晚上,我们几个南校的兄弟一起赶到北校,给老木饯行。那天的老木,很不一样,或者说,那样的老木,即便是在一起生活了四年,我们也没见过。
我们问老木毕业前在“三站”的生活,老木和我们聊毕业那时候的事情;我们从没见过老木喝得那么多,更没见过的是喝醉了的老木。
因为晚上和老木一起做实验的师兄也要给他送别,我们几个便搀着晃晃悠悠的老木去北门和他的师姐会合,就像我们预料到劝老木,老木又一直坚持的结果一样,老木醉得一塌糊涂,最终还是没能去成。
我们搀着老木去了毕业前那天晚上去的田径场草坪,老木哭了,哭得撕心裂肺,老木说自己是羊,“你”也是羊,“我们”都是羊。我们坐在老木身边,老木躺着不知道看着什么,嘴里把这句话不知说了多少遍。。。
后来,老木到了北京,一天晚上和老木闲聊时,我问老木,那天你究竟怎么了,“羊”又是谁?老木只是在电话里笑了笑,说自己醉了,什么都不记得了。我笑着骂老木,你这个傻逼,说你自己是羊,我说啊,你不是羊,你就是只“**”,要不是我们拉着你,还要抓人造草坪的草吃。我们啊,也是一群傻逼,陪着你这只“**”没有任何缘由的在北校的深夜里游荡。聊到最后,老木说自己在“荔枝”上建了个电台,让我有时间可以去听听。
12月10号,陕西下了第一场雪,打开老木的电台,只有一个节目,老木读得是张嘉佳的《骆驼和他的姑娘》。老木读道:“做菜跟写字一样,写字讲究语感,做菜讲究手感。。。有个姑娘,是黑暗料理界的霸主。她煮的菜,外观千篇一律是焦黑焦黑的。。。后来两个人结婚了。我问骆驼:‘你这么吃不怕出人命?’骆驼说:‘她一个月就做一次,我就当自己痛经了。’去年姑娘被查出来肝癌晚期,春节后去世了。。。骆驼喝了好多酒,他醉醺醺地看着台灯,说:‘我有一天看到过你写的一段话,觉得那就是我现在的人生,我很满足。’”我笑着想,老木啊,你又不是骆驼,再说啊,你哪里有姑娘。电台里老木的声音接着读“我觉得这个世界美好无比。晴时满树开花,雨天一湖涟漪,阳光席卷城市,微风穿越指尖,入夜每个电台播放的情歌,沿途每条山路铺开的影子,全部都是你不经意写的一字一句,留我年复一年朗读。这世界是你的遗嘱,而我是你唯一的遗物。”
骆驼,老木,抑或是“我” ,映入眼帘的是不知要去何处的人群,行色匆匆地从我身边走过。而我只能站在那个不知名的地方,不停地呼唤着“你”的名字。
20. “老板,来碗超帅的光头”这是老木看完《速度与激情7》之后在电影院和我说的第一句话。
“你剪光了,丑的一逼啊,你就别玷污男主的发型了”我轻蔑得没给他留一点面子。
“你知道一句话么'那些年,我们一无所有,剩下的只有青春'”老木笑了笑,接着说道“然后在那些青春的日子里,我和她打了一个赌,当结果不期而至的时候,我认为她输了,她觉得自己赢了,到了最后我们都没有分出个胜负,然后过了好多年,当我不再两手空空,当我也不知道青春是还在还是已经悄悄溜走的时候,没有人还记得那个赌,可是我觉得好像弄丢了什么,也没有什么是值得去祭奠的,那就来碗超帅的光头”
那天晚上,我在桌子上写下一行小字“四月将尽,雨水刚停,石楠花开,时等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