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你辜负了他们。
不…
你害死了那些无辜的村民,你埋葬了他们的希望!
不,不是的!
你的信仰动摇了,你的意志是那样的脆弱。
我……
你应该和他们一起死。
也许……
感受他们的绝望,你应该和他们一起去死!
不!!!
瓦勒萨轻声呼唤着姐姐的名字,安娜拉终于从痛苦的呓语中挣脱了出来,然而她清丽的脸上却留下了深深的泪痕。
“是我……害死了所有的人……圣光啊……为什么!!!”安娜拉痛苦地撕扯着双手所能触及的一切。
瓦勒萨轻拍着她颤抖的肩膀,柔声安慰道:“现在……我们都是不被圣光眷顾的人……”
“如果圣光抛弃了你们,那么,萨格雷的大门将永远向你们敞开。我们也将热心迎接每一个迷途的兄弟姐妹重返家园,萨格雷就是你们的归宿。”一串优雅的声音如同悦耳的旋律,“我是维金斯,萨格雷永恒君主维哈里的化身,沙纳尔神殿萨格雷部队的统帅。”
“萨格雷?不!你们……”安娜拉不由得失声惊叫了出来。
维金斯仅仅回以一声婉伤的叹息:“圣光的蛊惑让你们深信,我们萨格雷是背叛者,我们即是堕落和邪恶。萨格雷只不过是选择了另一种信仰,追求的是另一种更加强大的力量。”
维哈里的化身轻声吟诵着咒语,悄无声息地融入了暗影之中,黝黑的羽翼在她的身后伸展开来,她继续平静地说道:“瓦勒萨,你的妹妹,应该不会对我们的追求感到陌生。今天,是暗影的力量帮助了她,使你脱离了险境。而你曾经笃信的圣光,却一次又一次地让你失望,让你失败,让你失去了那些无辜者的生命!”
安娜拉已经潸然泪下,那不堪的往事久久地徘徊在她的脑海之中,啮噬着她的神经。
“曾经,是圣光制造了你与萨格雷之间的隔阂。那么,今天已经发生和即将发生的一切就将是最好的证明。在圣光之中,只有一片虚无。你还要继续忍受圣光空洞的承诺和虚伪的谎言吗?”维金斯坚定地说道,“但是,我们萨格雷拥有真正的力量!”
言犹在耳,一大群萨格雷缚邪者和消魔者将影月术士的尸体整齐地排列在了安娜拉和瓦勒萨的面前。维金斯不屑地看了一眼,昂头说道:“这些影月兽人自以为窥测到了暗影的力量,便开始肆意妄为。萨格雷也好,德莱尼也罢,我们的血管中流淌着的都是艾瑞达高贵的血脉。萨格雷绝不会纵容这些肮脏卑劣的野兽屠戮我们的子民。”
安娜拉已经泣不成声,瓦勒萨紧绷这脸,漠然地检视着这些尸体,她厉声问道:“托雷塔克,那个罪魁祸首在哪里!他不光毁掉了费瑞姆村,折磨了我的姐姐;他还摧毁了我的家园,杀害了我的家人。我发誓,我要亲手杀了他!”
“当然,我们萨格雷绝不会用这些宵小之辈来搪塞你们。我们——不同于圣光。”维哈里嘴角上翘着,招了招手,“把他押上来!”
“哼,你们这群**,放开我!”托雷塔克额头的青筋暴涨着,扯着嗓子谩骂着。在三名缚邪者的严密看护下,影月氏族的锢魂者被带了过来。
“死期已到!”瓦勒萨闷声说道,暗暗吟咏着混乱箭的咒语。然而,还没等她完成施法,维哈里已经打断了她,严肃地说道:“这名囚犯罪大恶极,我们还要对他进行进一步的审讯!来人,把他押下去!快!”
“信仰的崩塌是一个煎熬的过程,进入新的环境也需要时间去适应。但,时间总会有的,我们也会努力保持耐心。请记住,沙纳尔神殿就是你们的新家,萨格雷欢迎你们。”维哈里长叹了一口气,转身打开了一道传送门,“请随我来,至少,你们应该来见见一位小伙伴。”
瓦勒萨紧紧地拉住了安娜拉的手,两人相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迈入了那道旋转着的暗绿色传送门中。
九
沙纳尔神殿,昔日巍峨壮丽的墙垣和梁柱已经倾毁坍圮,邪能的气息在各个角落寂然无声地蔓延着。维金斯迎了上来,尴尬地一笑:“我们花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夺取了这座神殿,现在的情况确实有些不尽如人意。”
几名萨格雷引领着两名德莱尼进入了一座隐秘的地穴中。地穴的中央,一座璀璨剔透的邪能晶塔上引出了一根锁链,牢牢绑缚着一只野狼。野狼的全身放射着绿色的光芒,完全不同于常规的自然生物。似乎是听到了些许动静,原本独自逡巡的野狼突然朝着安娜拉冲了过来,兴奋地嚎叫着。猎手不由得吃了一惊,快步走上前去,俯身端详着这只举止有些怪异的野狼。
这正是自己的恋人,索拉顿的宠物。
维金斯跟上前来,仿佛看穿了安娜拉心中的疑惑:“剿灭那些兽人术士的时候,我们在村落周围的废墟里发现了它。亡灵身上携带的毒素已经感染了这个小家伙。它已经病入膏肓,我们不得不采用这种疗法。”
“谢谢……”安娜拉轻抚着恐狼晶化发绿的皮毛,小心翼翼地说道,“它看上去……有些痛苦,我担心……”
“这是一个无法回避的治疗过程。除非,你们更愿意看着它转化为亡灵生物。不过,小家伙很快就能痊愈,也就可以自由地迎来新生了。”维金斯答道。
“那……我能继续收养它吗?”安娜拉迫不及待地问道,脸上写满了期待。
维金斯略一思忖,肯定地答道:“等到治疗完成,邪缚恐狼也需要一位主人,我也由衷希望,你能成为最佳的人选。”
安娜拉的脸上绽开了笑容,兴高采烈地握紧了瓦勒萨的手。但她却没有注意到,这双手此刻是那样的冰冷。
十
在沙纳尔神殿的另一间密室中,被“羁押”的托雷塔克早就耗竭了兽人本就不多的耐心。
“你们这群蠢货,快放我出去!”术士焦躁地大叫道。
“维金斯大人严令,在命令下达之前,您不得离开此地!”戍守在门口的萨格雷防御者一板一眼地答道。
“呸!你们这群没大没小的崽子。真把老子当成囚犯了吗?真是混账!”兽人吼了起来。
“我们只是奉命行事,这也是为了保证您的安全。”守卫严肃地说道。
“小子,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托雷塔克阴沉地说道。
毕竟不同于真正意义上的囚禁,监牢中的禁魔法阵并没有启动。兽人在穷极无聊之时,随手放逐了两名守卫,权且当做是对他们出言不逊的惩戒。
就在这时,大门被打开了。
“识相的,快点把老子送出去,暗影议会——”托雷塔克不满地嘟囔着,当他看清来者的面貌之时,声音也戛然而止了。
一把锋利的匕首已经深深地刺入了兽人宽厚的胸膛。
“是你!我早就应该料到了……今天……你的力量居然让我感到了恐惧……我见过你……”托雷塔克身负重伤,他已经无力反抗,断断续续地说道,“复仇……仇恨的滋味好受吗?”
“我只在乎你!”瓦勒萨摘下了厚重的斗篷。
“没有我……没有仇恨……你活着……活着的意义又是什么?……可笑……你不过是别人的工具……却……还在自鸣得意……你的灵魂将受到折磨!哈哈哈——!!!”影月兽人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瓦勒萨无力地瘫倒在了冰冷的地上。虽然是不共戴天的仇敌,但这个兽人说中了她的心事。夙愿得偿,自己还有什么理由行走在世间。安娜拉弥补了她缺失的亲情,却永远无法弥合她心灵最深处的创伤。她憎恨圣光,无力庇佑她的父母免遭屠戮;她也憎恨自己,无法支配真正的能量力挽狂澜,救家园于水火。数年以来,是仇恨支撑着她向前,引领着她走上了拥抱暗影的不归之途。
十一
瓦勒萨凝望着手中沾染了血迹的匕首,自己已经失去了活着的意义。
突然,她感觉自己的眼前只剩下了一片阴影——一只纤巧的手蒙住了她的双眼,手中的匕首也被温柔地夺走了。
“安娜拉!”瓦勒萨郁积着愠怒转过身去,当她的目光触及那张熟悉而又娴雅的脸庞之时,自己冰封的内心转瞬便消融了,“姐姐,对不起,我……”
安娜拉看了看倒在血泊中的兽人,笑着说道:“不愧是我的好妹妹,不仅完成了自己的心愿,还帮姐姐解决了一个……麻烦。”
“我……”瓦勒萨还想说些什么,一根纤细的手指已经温柔地挡在了她的唇前。
“快走吧,这里不宜久留!”安娜拉催促道。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是维金斯和一大群萨格雷。
“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维金斯指着地上的兽人。
安娜拉上前一步,把妹妹挡在了身后,举起了手中夺来的匕首,平和地说道:“这个兽人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我做了应该做的事。”
“你们真是胆大妄为!”一名萨格雷缚邪者怒目大叫道。
“够了!”维金斯喝止了那名萨格雷,“这件事由我亲自处理,你们都退下!”
“我想和你单独聊一聊。”维金斯转向瓦勒萨。安娜拉不安地回望了一眼,不舍地离开了。
“不用遮掩了。”众人退散以后,维金斯平静地说道,“你手上和衣服上新鲜的血迹已经告诉了我真相。我真是羡慕,你能有这样一位好姐姐。”
“所有的责罚由我一个人承担,和她无关!”瓦勒萨涨红了脸,忧心忡忡地说道。
维金斯莞尔一笑,摆了摆手:“那个兽人的死活根本无足轻重,他已经失去了价值,而你……”
“我!我?”
“你真的没有一丝察觉,没有一丝疑惑?”
“我心中一直不明白两件事。第一,是什么力量指引我发现了遗忘海滩的异常,探查到了那群亡灵龙虾人的存在。我的直觉告诉我不应该把这件事告诉别人,但我……还是说了出去……”瓦勒萨不安地说道。
“但你提供的消息确实帮了守备官一个大忙,这并不是一件坏事。”维金斯轻笑了一声。
“但索拉顿也因此失去了他最忠实可靠的伙伴!”瓦勒萨冷冷地补充道。
“这只是注定的结果。”
“第二,在费瑞姆村,禁锢解除以后,一股神秘的力量帮助我制服了那些兽人。单凭我自己的能力,是完全做不到的……是谁帮助了我?”瓦勒萨逐渐陷入了深思。
“敏锐的洞察和准确的判断,我想不需要我赘言解释,你的心里应该已经有了答案。我们所拥有的,正是你殚精竭虑所要追寻的力量。”维金斯随手召唤出了一颗能量宝珠,暗紫色的能流萦回缠绕着一枚翠绿色的晶核。
“你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瓦勒萨质问道。
“很快,你就会明白了。”
“那些让我家破人亡的畜生已经得到了报应,我的使命已经了结。”瓦勒萨长叹了一口气,空洞的双眼凝望着塔纳安死灰的天空,“我不再是任何力量所驱使的工具,我的选择只有死亡。”
“为了她,恐怕,你必须活下去!”维金斯微微一笑,漫不经心地施放了一个法术,安娜拉的身影浮现在了瓦勒萨的眼前。
德莱尼术士不由得跪倒在地,低声啜泣起来。
十二
天色渐渐昏暗下去,沙纳尔神殿中的气氛也渐渐凝重了起来。维金斯的手里捏着一份密报,看着发件地址,她已然知道了其中的内容。
片刻之后,安娜拉被召唤到了殿前。
“驻扎在索克雷萨高地的萨格雷军队正在遭受威胁,安娜拉,你应该不会对这次行动感到陌生吧?”维金斯若有所思地问着。
安娜拉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索拉顿,他已经晋升为主教议会先遣部队的指挥官,换言之,萨格雷的敌人,必须死!”维金斯刻意加重了语气,阴郁的脸上没有些微感情。
“不——!”安娜拉不由自主地惊叫了一声。
维金斯转过目光,紧盯着眼前的德莱尼,冷峻的脸上闪过了一抹难以觉察的笑意:“对那些迷失在圣光中的的莱尼人,我们从未放弃救赎的希望。这一次,我能指望你吗?解决这个麻烦,我们现有的方法比较简单粗暴,我相信,你一定会有更好的方法。”
安娜拉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嘴唇,强忍着心中翻涌的激荡心绪。
维金斯背转过身,语调波澜不惊:“我们设法让他得知了费瑞姆遭到袭击的消息,或许,你应该去那里见他一面。不过,留给你的时间是有限的。”
安娜拉如同遭到电击一般,飞身冲了出去。
维金斯看着她远去的身影,微微动了动手指,一名萨格雷恶魔领主轻轻地把耳朵附了过去。
十三
葱郁粗壮的月柳树只剩下了焦焚的树干,昔时安静祥和的德莱尼村落如今只存留下了残砖碎瓦,断壁颓垣。这是一片死地,索拉顿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直到他再次睁开被泪水迷蒙的双眼,安娜拉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前。
守备官紧紧地握住了她冰冷的双手,环顾着四周的废墟,咬牙问道:“告诉我,是谁!”
“影月兽人,他们毁灭了一切。”安娜拉的目光有些呆滞,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如潮水般再次猛袭了过来。
“你是怎么逃出去的?为什么到现在才回来?”索拉顿关切地追问道。
安娜拉扭过了头,从牙缝中挤出了一丝声音:“萨格雷……”
索拉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将安娜拉拥入了怀中,苦笑着说道:“这是我最担心的事情……”
安娜拉涨红了脸,这样的挣扎实在是有些可笑,但她却不愿相信,也不敢相信:“萨格雷,他们帮助——”
索拉顿温柔地打断了她的话:“最近几天,我们的斥候发现效忠暗影议会的影月兽人和萨格雷之间的联系非常频繁,却始终没有查明他们的真实计划和目的。”
“费瑞姆,是一个圈套!”安娜拉惊叫了起来。
“确实,但不仅仅是对你,对我也是。”索拉顿淡然地调侃道:“士别三日,我本想对你刮目相看。没想到,你这个猎手,现在却变得这么迟钝了,没发现有很多人在周围陪着我们吗?”
安娜拉惶恐地观察着四周,阴影不安地摇曳了起来。
索拉顿凑近了女孩的耳畔,低声嘱咐道:“不要管我,我已经准备好了。快离开,去卡拉波神殿,不要回头,快!”
守备官牵过了自己的岩皮雷象,把安娜拉扶上了鞍座。他带着笑容,和蔼地关照了一句:“我的小狼呢?别忘了,替我照顾好它。”语毕,索拉顿重重地拍了拍鞍鞯,雷象迈开四蹄,奔向了远方。
“现身吧,萨格雷的渣滓们!”索拉顿大喝道。四周的阴影之中,近百名萨格雷聚拢了过来。
“你准备好受死了吗?真可惜,我们的大网只收获了你这么一个光杆司令,实在是令人失望。一个失去动物伙伴的猎人,你还有什么招数?”为首的萨格雷恶魔领主冷笑着说道。
“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看,我为你们准备了一些特殊的礼物。”索拉顿轻蔑地说道。
远走的安娜拉永远忘不了那一幕,回眸的刹那,辉煌的圣光化为了一道坚实的壁垒,环绕着守备官和所有的萨格雷。耀眼的光芒直冲霄汉,一颗圣光炸弹在人群中引爆了……
安娜拉还沉浸在伤痛之中无法自拔,一道暗影锁链枷锁住了她的坐骑。
“你选择了错误的方向!”耳边响起了维金斯的声音。
十四
数天之后,地狱火堡垒的深处,萨格雷大厅灯火通明,一场特殊的仪式正在进行之中。
空旷的祭坛之上,角杯中盛放着一些幽绿粘稠的液体,安娜拉跪倒在祭坛之下。
“喝下它,这就是你的命运。”暴君维哈里亲自奉上了角杯,“原本,我们希望你能终结那个德莱尼,然后光荣地接受这份恩赐。不过,是你迫使我们把过程搞得有些不那么和谐。”
“你认为我会心甘情愿地喝下毒药,然后成为你们的傀儡吗?”安娜拉怒目圆睁,冷冷地说道。
“你身上的潜能太过危险了。即使这份特殊的馈赠最终能够击碎你的意志,但我们也不会冒险把你留在身边。”维哈里饶有兴致地端详着角杯中的液体,深邃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你会被放逐,在世界的角落,在寂寥的岁月中迷失自我,茫然地等待死亡!”
“你当然可以拒绝这份恩赐,不过,你的妹妹瓦勒萨会取代你的位置。这么好的东西,我们可不想浪费。”维哈里冷冰冰地说道。
“但有一个请求,让我见她最后一面。”安娜拉一把抢过了角杯。
“可!”
十五
安娜拉感觉自己的身体和灵魂都在剧烈地燃烧着。光洁的肌肤逐渐变得粗糙而僵硬,令人不安的魔纹在肢体各处迅速蔓延开来,她的自我意识也在一点一点地崩溃……
瓦勒萨到了,随同的还有一只邪缚座狼。
安娜拉俯下身体,爱怜地抚摸着座狼的皮毛,然而,这只座狼却畏缩地躲到了瓦勒萨的身后。安娜拉凝望着自己的手,很快就明白了,那双纤巧的双手已经变得扭曲而粗粝,尖利的指爪可以轻而易举地撕开血肉。
“我……全都是我的错……”瓦勒萨不禁潸然泪下。
“不,妹妹。”安娜拉努力保持着平静,但声音还是颤抖了起来,“我答应了索拉顿,会帮他照顾好宠物……可是……我又失信了……这一次……我辜负了……最爱的人……”
“姐姐,我找到了挽救它的方法。”瓦勒萨从贴身的口袋中取出了一小瓶浅绿色的药剂,“邪能净化瓶能够净化邪缚座狼身上的邪能。但是,它已经遭到了不可逆转的腐蚀,邪能被净化后,它就会逐渐衰亡。除非……能够找到一个高尚而强大的猎人,与邪缚座狼建立灵魂链接,才能最终拯救它。”
“当复仇吞噬了我的心智,我的灵魂就已经打上了堕落的烙印。现在,我属于萨格雷。”瓦勒萨垂着头,“姐姐,我帮不了你。带上邪能净化瓶,为小家伙找到真正的主人吧。”
“不,我不能!”安娜拉恍惚地看着自己逐渐蜕变的身体,焦躁地嘶喊着。
“我知道,他们给你下的毒……也许你会逐渐忘记一切,也许我们终将走向灭亡。但请带上这瓶药剂,这就是希望!”瓦勒萨把药水塞到了安娜拉的掌心,转身消失在了沙纳尔神殿弥漫的惨绿色邪雾之中。
尾声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刃牙追猎者中流传着这样一个传说:在法瑞拉丛林的最深处,居住着一名强大的艾瑞达邪能游侠。她的箭矢锐比黑齿,可以一击斩杀最强大的战士。她唯独会对猎人手下留情,因为,有一名猎手是她前世的恋人。战胜她的猎人将获得一份特殊的礼赠——能够净化并驯服一只邪缚座狼伴随左右,为这位沉沦的游侠完成她未尽的诺言……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