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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我惊讶地看着萨尔,怒火自眼中喷薄而出。“那么多的人因为加尔鲁什的恶行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我们历尽辛苦才来到这里。如果不是命大碰上了戈洛尔,早就被珊蒂斯杀和马尔卡洛克的爪牙杀了!你竟然会这样逃避你的责任!”我不顾一切地举起了双拳冲向萨尔,想要狠狠地教训一下眼前的这个只会说大道理的前任大酋长。
“冷静!你疯了吗?!”卡尼娅站在身前紧紧地搂住了我。
“小姑娘,你放开他。如果这(打我一顿)能够让他心里舒服一点的话,我无怨。”萨尔悲伤地说道,泪水在眼窝中打转。
“萨尔是对的。他没有逃避责任!大地之环的责任更加重大,他留在这里远比披上重甲回奥格瑞玛找加尔鲁什单挑更有意义!不是只有挥着武器大喊‘加尔鲁什你这个懦夫!我要替部落讨还公道’才是英雄!做出现在的抉择,需要更大的勇气!你明白吗?!”卡尼娅双手捧着我的脸,眼睛紧紧地盯着我,炽热的目光仿佛要穿透我的内心。
“这个小姑娘说的对。年轻人,我们每个人都为在塞拉摩以及之前北方堡垒发生的一切感到愤怒和悲伤。不要忘记,塞拉摩的吉安娜女士是萨尔最为信赖的挚友,和我们这里的很多人也是好朋友。但此刻缅怀他们的在天之灵、对抗加尔鲁什恶行的最好的方法真的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穆恩走到我和萨尔之间,摊开双手对我说道。
卡尼娅和穆恩的劝解使我心中的愤怒稍稍消减,但想到还在卡利姆多翘首以盼的沃金和肆意妄为、血债累累的加尔鲁什却仍然无法释怀。
“我叫努波顿,可以和你单独聊聊吗?”那个长的酷似章鱼的家伙走了过来,向我伸出了右手。
“努波顿?” 握着努波顿畸形的右手,我上下打量着眼前的“章鱼”。这个名字以及背后的事迹在萨满圈里早已人尽皆知,他作为一个破碎者(受到毒雾污染而退化的德莱尼)失去了圣光的保护,但在元素的帮助下寻找到了萨满教义,并将萨满之道带给了他那些同样遭受诅咒的同胞以及德莱尼这个充满智慧却又命运多舛的高贵种族。
“跟我来吧。”努波顿招呼我跟着他走进了一座低矮的棚屋。屋内的陈设非常简单,一张可供人休息的小床,两张小木椅靠在床边,椅子旁边是一张更适合被称为凳子的木桌,桌上摆放着一个陶罐和几个木质的杯子。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无法相信这就是传奇萨满——努波顿的居所。
“有些简陋,但过日子的东西一样不少。”努波顿看出我的惊讶。
“啊,不。这里很好。失礼了。”努波顿的从容淡定反倒使我有些不好意思。
“请坐吧。”努波顿推给我一把木椅,然后拿起陶罐给我倒了一杯饮料。“尝尝吧,这是雪莉给我的特制矮人烈酒。喝起来很够劲!”
“呃,谢了。”想到这酒是那个不靠谱的雪莉送的,我真心没有勇气喝它。
“年轻人,我想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眼看无数生灵因为一个人的一己私欲而化作尘埃,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认为的救世之人却又无法带他回去达成所愿。只能眼看恶人继续为恶……”努波顿搬了椅子坐在了我的面前。
“您要说的我都知道!我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但萨尔的做法我无法苟同!”我近乎于粗暴、无理地打断了努波顿的话。
“是吗?那好吧。我们谈点别的。”被打断的努波顿并不生气,他为自己也倒了一杯矮人烈酒继续说道“想必你去过地狱火半岛吧?”
“是的。在跟随部队讨伐伊利丹的时候,我们的营地就设在萨尔玛。”
“那你知道地狱火半岛以前叫什么名字吗?知道它原来的模样吗?”努波顿呷了一口酒问道。
“好像是塔纳安丛林吧。我曾听我父母说过,不过他们只是说到这就不再说了。”我低下头摩挲着手中的杯子,回忆着父母说起地狱火半岛前世时眼中流露出的无限悲伤与凄凉。
“啊。塔纳安丛林,那里原来曾经是德拉诺最繁茂的一片林地。也是你们兽人曾经的家园。在我还是一个圣骑士的时候也曾到过那里。真是一片生机盎然的林地啊!”努波顿向后靠了靠,仰起头凝望着屋顶仿佛陷入了对过往美好生活的回忆。
“说说你对塔纳安丛林,哦,不,是地狱火半岛的印象吧。”努波顿回过神来,将杯中的烈酒一饮而尽。
“那是一片红色的,荒芜的龟裂平原。干涸的土地绽裂开来,走在上边要格外小心,因为火焰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地上的裂隙处跃出把你烤熟。我的小队长养的野猪就着了道,被蹿出的烈焰烧掉了尾巴。还有天空。对,天空!它是红色的,那种红是血液的深红。连天上的太阳也是深红色的,散发出灼人的热量。大概就是这样。”
“来和我一起重温一下地狱火半岛以前的样子吧。”努波顿挥动着双手,两道绿色的光圈在他手中形成、扩散、相融,继而一幅地狱火半岛过往的景象浮现在我们面前。果如努波顿所言,那里真是一片生机盎然的林地啊。高大的树木遮天蔽日,各种不知名的鸟类和小动物在林木、藤蔓之间穿梭、追逐。还有兽人!棕红色皮肤的兽人(那是我们一族喝下恶魔之血前的模样)扛着抓获的猎物欢笑着返回自己的营地。这才是我们家园过往的模样吗?
“你觉得你所见过的地狱火半岛和那个德拉诺最繁茂的林地还有一丝一缕的相似之处吗?”努波顿收起了法术问道。
“就是瞎子也不能把他们联系在一起。那简直就是两个世界。”我回答道,语气虽然平静。但心中却如大漩涡一般惊涛奔涌,无法平复。地狱火半岛、塔纳安丛林一直在我的脑海中不停切换,冰火两重天撕扯着我的思绪。
“是啊。两个世界。塔纳安丛林只是德拉诺崩塌的冰山一角而已。是古尔丹他们用恶魔法术造成的这一切。他们污染了塔纳安丛林,把它变成了你所见到的地狱火半岛。”努波顿眼中流露出极大的悲伤。
“这一切和您与我的谈话有什么联系吗?”
“当然有!如果当初兽人没有背弃萨满之道,如果元素与兽人的联系没有被切断,如果那时候有一个像大地之环这样的组织存在,一切可能都会不一样。德拉诺不会被毁掉,塔纳安丛林也不会变成不毛之地。”由于情绪的缘故,努波顿提高了声调,语速也逐渐加快。
“艾泽拉斯现在所面临的危险与当初德拉诺如出一辙,乃至更甚!这个世界正在崩坏!我们所做的一切正是要避免艾泽拉斯走上德拉诺的老路!这就是萨尔为什么要强忍心中的愤怒和悲痛也要留在这里的原因。你明白吗?年轻人。”努波顿恢复了平静。
我不敢相信努波顿所说的,但又不得不承认他所说的就是事实。身为一个可以与元素交流的萨满,我比任何职业都更能感受到那躁动的元素无时无刻不在撕裂着艾泽拉斯,而大地之环所做的一切正是抚慰元素拯救这个世界的不二良方。没人敢去想象一个崩坏如现今德拉诺的艾泽拉斯会是什么样子,也许那天真的到来的话,会有无数个地狱火半岛涌现出来。而相比于这些艾泽拉斯的新版地狱火半岛,那个原版的应该改叫天堂半岛才更为妥帖。想到这里我闭上双眼,不敢再去想象。
“咱们走吧,出去透透气。”努波顿站起身,示意我跟着他。
走出棚屋,海风裹挟而来的带着浓重咸湿味道的空气使我的精神振奋了些许。努波顿的话语一遍遍在我心中萦绕,地狱火半岛裂隙中喷薄的灼人烈焰和塔纳安丛林的盎然生机不停地撕扯着我的心绪。一个念头,不!一个决心在我的心中渐渐清晰、坚定——决不能让艾泽拉斯变成第二个德拉诺!萨尔的选择是对的!他必须留在这里!加尔鲁什的罪恶终将得到清算,但不是现在!想到这里,我不再被原来的那种愤怒所累,被撕扯的心绪终于渐渐平静下来。
萨尔等人正站在屋外等着我们。戈洛尔的情绪已然平复,雪莉也不再哭泣而是和科多热烈地讨论着什么。想必这段时间也有人抚慰过他们的心灵了吧。
我紧走几步来到了萨尔面前,低下头向萨尔深施一礼,请求他原谅我刚才的鲁莽。
“这不是你的错。我的朋友。是我的错误造就了如今的加尔鲁什。”萨尔赶忙用双手搀起了我,“我向你保证我会对自己所做的一切负责,纠正这一切!”
小编点评:努波顿的做法充分证明了视频教学远比空洞说教有着更好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