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有关于复仇的念头,所有报复的计划,瞬间烟消云散,如同这段漫长的牢狱生涯从未发生过一般。他被汹涌而来的情感淹没了,他本以为自己可以不带感情地面对任何人或任何事——尤其是她。
数十年来不曾言语的他说起话来显得断断续续。“泰兰德...真的是你!我在黑暗中度过了这么多年,你的声音如同皎洁的月光沁入我的心扉。”
他诅咒自己的软弱。这并不是他准备在重获自由后想说的话,但它们却自然而然地从唇间流淌而出,希望充满了他的胸膛。也许她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也许她就是来释放他,来原谅他的。
“燃烧军团回来了,伊利丹。你的人民再一次需要你的帮助。”
他的拳头紧紧攥住了手上的武器。“我的人民需要我?我的人民把我关在这里烂掉!”愤怒扼住了他的咽喉,让他再无言语。恶魔回来了,他一直都确信对方不会善罢甘休的,而他的人民需要他的帮助。怒火流遍了他的身体,唤醒了一个巨大的虚空,但更多的魔法力量涌入并填补了空虚。
毫无疑问——束缚着他的咒语已经减弱了。多亏她的行动和释放他的决心,泰兰德帮他解除了束缚。
他将全身的怒火和压抑已久的挫败感汇聚成一道威力无比的解封咒语。那些已经被削弱的魔法锁链挣扎了一下,随即断裂开来。力量的洪流啃噬着他身边的魔法壁障。一开始仅有少许,但很快囚禁他的所有咒语被彻底击碎。他轰开牢房上的铁条,将石壁捏的粉碎。
泰兰德就站在那——她仍然那么美丽——注视着伊利丹。岁月未曾改变她。她还是那么高挑,淡淡的紫罗兰色皮肤和蓝色的秀发,让她看上去如同神殿中的舞者一般典雅,又好似诺达希尔上空升起的月亮那样可爱。她身上散发着血的腥气和释放过魔法的痕迹。她肯定看到了他发怒的样子,因为她已经转过头去,不去面对他的目光。自上次见面经过了这么多年,看着她在自己面前退缩比任何事情都更让他感到受伤。
“因为我曾深爱着你,泰兰德,所以我会去对付恶魔并击败军团的。”他低吼着挤出一句话。“但我从未亏欠我们的人民任何事!”
这回她迎上了他的视线。一阵阵情绪在她脸上浮现。有希望,也有恐惧。那究竟是惋惜还是悔恨?他不知道。但他唾弃自己竟然如此看重她的想法。他才不在乎她的感受!不在乎!
泰兰德说道,“那就让我们快点返回地面吧。每多耽搁一秒恶魔的腐化就增加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