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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莎拉,我是军情七处的一员。
此刻,我与暴风城王子安度因刚从一座古墓中逃脱。
王子坐在树下,细细的询问了他昏迷之后,所发生的一切,“你又救了我的命,莎拉。”当我叙述完之后,他认真的说,“我不知道该怎样表达我的谢意,我只能向你发誓,你拥有我所有的善意。”
“我也向你发誓,我早就感受到了。”
那句话让他会心一笑,用如同暖阳的目光一再朝我致意,之后,他望向了不远处,拉法耶躺着的地方。
亡灵牧师的复活仪式已经结束,他胸腔中苍白的灵魂之火正在旺盛的燃烧,但是,他还没有苏醒。
说实话,我真的不知道,一旦这把骨头醒来后,发现自己的身体变成了一副豺狼人的骨骼,会发生什么惊天动地事情。
很明显,安度因有着和我一样的顾虑,“这个……”王子眼中的担忧就像此时悬在我们头顶的太阳,那么清晰可见,那么不可忽视,“拉法耶变成那样,真的没事么?”
“……我想他更不会喜欢鱼人或者鳄鱼吧……”
沉默。
“莎拉,你刚才说,你让萨兰为我联系费特曼,是么?”不期,安度因又开口道,他的声音融在风过树叶的沙沙声里,一点儿也不突兀,可是,他的话却如同一根刺扎进我心里。
该问的,他终究会问,不是么?
“……我猜,只要你醒来,伤势有所好转,你一定不会放弃你的计划,是不是?安度因?”顿了一下,我低声道,只觉得这天宇忽然亮的刺眼。
又是一阵沉默,直到我以为他不会再开口的时候,他才低低的嗯了一声,思索了一下,他继续开口道,“我会在萨兰回来之前离去,并让他为费特曼转交一封魔法书信,书信里会命令我的骑士们计划照旧。”
他的坦白倒是让我有些意外,“……那么,我们还等什么……”
“我想让你回去,莎拉。”这一次,没等我说完,他忽然打断了我,那一刻,他微微攥着拳头,眼睛闪动的如同寒星,“太危险了。直到我们面对腐骨软泥怪的时候,我才知道,我们真的可能会死,我不能……”
“你别想撇开我,我就跟着你!”
那句话让王子愣了一下,也让我自己愣了一下,好像有什么不对,是不是?!
安度因望着我,脸可疑的红了,而我只想给自己一巴掌!
“我是说!你答应过我的,我要看着拉法耶安全离开……我,我并不是质疑你的信用安度因,但是,你,你,你不是答应过我么?”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句话我越说声音越小,越说心里越心虚。
见鬼,我心虚什么?!
咬了咬牙,我抬起头,定定的盯住了一直望着我的那名王子,而这一刻,他似乎又变得心虚起来,飞快的躲开了眼神。
“那么,我去帮拉法耶收拾一下,”他用极低的声音飞快的说,“我们必须即刻启程,赶在日落前找到能歇脚的地方。”话音刚落,他就像逃难一样从地上跳起来,朝沉睡的亡灵牧师奔去。
*
那一路,很平静,也很尴尬。
安度因背着拉法耶静静的走在前面,我拎着行囊默默的跟在他们身后,我们几乎没有什么交谈。
只有偶尔需要下陡坡亦或是需要跨越深沟的时候,他才会转回身,很细心的提醒我。
我们沿着盐沫沼泽东面的山脉一直往南走,那荒芜的泥土一直陪伴着我们走到了日落时分。
当鲜红的晚霞将远处的群山染成血色时,我们终于到了位于湿地与丹莫罗之间的一座山间农场。
农场主是一位上了年纪的矮人,他是个秃子,满脸发红的胡须被仔细的梳成了三根辫子。
这位矮人非常豪爽,当听闻我们是从沼泽里一路跋涉而来的旅人时,他热情的款待了我们一餐啤酒烧绵羊肉,如果不是看着我们灰头土脸极为疲惫的样子,我猜他一定会拉着我与安度因喝个通宵。
“你们可以喊我老克林!”晚餐之后,他一面迈着得瑟的步伐在前面为我们带路,一面大声嚷着,“我的农场叫做远山农场!虽然,其实它就在山窝窝里!哈哈哈哈!老克林的家很大,很大!你们瞧,比铁炉堡不会小,是不是?!哈哈哈!看看那边,那两间干净的屋子就给你们住吧!它们靠着南山!噢,对了,你们怕冷吗?这儿到了晚上可是会结冰的!你们可以烧起壁炉,那样你们的屋子就会非常暖和!啊哈!如果你们只需要一间的话,那我就太冒犯了!哈哈哈哈!”
在那如同闷雷的笑声中,我无奈的叹了口气,用力的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多谢您,老克林,我与安度……安迪真的需要两间屋子。”
*
老克林的话一点儿也没有错,这儿的夜晚寒冷的刺骨。
至少我开门把瑟瑟发抖的安度因让进来的时候,从门缝里吹进的寒风就让我狠狠的颤抖了一下。
“有什么事么?安度因?”我裹紧了披在身上的被子,三步并作两步跳回了壁炉边,“夜晚到女士的房间里作客,可不是个好习惯。”
那句话让刚走到木桌旁,喝下一口冷水的王子一口喷了出去,“咳咳咳!你想多了,莎拉!咳咳咳!”他义正言辞的说道,“我只是有话必须对你说!”
“洗耳恭听!”说着,我支起了头,一瞬不瞬的盯住了他。
说实话,梳洗干净之后的王子完全可以用赏心悦目来形容。
他有一张柔和的面容和一双如同晴空的双眼,或许与圣光牧师的职业有关,他身上总是散发着若有似无的神圣的气息,让人身心放松,格外平静。
我猜是因为我的目光过于专注,安度因轻轻咳了一声,微微撇开了被炉火印的通红的脸。
刹那,我回过神来。
谢特!我在干嘛?!在干嘛?!
那名王子肯定以为我盯着他是在发花痴,是不是?!
噢!!一瞬间,我几乎要羞愤欲绝的捂住脸颊!
“……那个……您想对我说什么?殿下?”半晌,我才从牙缝里挤出那几个字。
“是这样的,”安度因垂下眼睫,举起了杯子,想了想,又放了下去,“我想和你说一件事,莎拉,有关于潜伏在暴风城的部落的探子的事。”
“部落探子?”他的话让我凝重起来,也许是注意到我的神色变化,安度因的脸色也沉了下去。
“我不瞒你,莎拉,我参与过的剿灭暴风城内的探子的行动至少有五回,可是,每一次,我们都与成功擦肩而过。我们的目标仿佛总是能预知未来一般逃脱,最近的一次,我们甚至在探子的厨房里找到了刚沸腾的浓汤……可是,我们依旧失去了他的踪迹。”王子蹙着眉宇低声开口,下意识的,他把杯子凑到了嘴边,下一秒,又放了回去。
摊开手,顿时,血红的火元素光芒在我手心一闪,随后,安度因手边的那壶清水热烈的沸腾起来。
王子看了水壶一眼,将热水倒进了杯子,“感谢你,莎拉。我要说的是,我一直怀疑我的骑士队伍中也有部落卧底,所以,一旦我们与骑士们接触,我需要你格外小心来自后方的暗箭。”顿了一下,他轻轻补到,“因为,我将在你的魔法威胁下,背负着拉法耶狂奔。你,懂我的意思么?”
轻轻咬了一下嘴唇,我点了一下头,“我一早被邪恶的亡灵牧师控制了心神,所以,会胁迫你。”
安度因点了点头,忽然,将右拳放在了自己心口的位置,“我以圣光的名义发誓,莎拉,我绝不会让你出任何事。你永远是暴风城的公民,是联盟高贵的战士,是我的……最珍贵的……的……伙伴。无论何时,我都会铭记你为我,为暴风城所作的一切。”
“我也以魔法之名起誓,殿下,我绝对不会让背后的冷箭阻挡我们前进的道路,你对我的信赖必然会得到意想不到的收获。”
房间里安静下来,有那么一瞬间,我们郑重的望着彼此,郑重的仿佛是在生死契约上刻下了至死不渝的诺言。
炉火熊熊燃烧,空气在热烈沸腾,就像此刻,我的心,我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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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那时,一声声嘶力竭的吼声忽然打破了这庄严的静谧。
吼声是从隔壁传来的,如同困兽在畏惧的咆哮,把我和安度因都吓了一跳。
“……拉法耶?!”率先回神的王子立刻跳了起来,朝隔壁狂奔而去,我则紧跟在他身后。
隔壁是一间与我的房间相似的小间,炉火旺盛。
可是,本该被黑斗篷裹得严严实实的放置在壁炉边的亡灵牧师,却缩在了房间的最阴暗的角落里,他已经睁开了双眼,眼窝里碧绿的火光不停的闪烁,明显处于极其恐惧之中。
听见推门声,他立刻朝我们看了过来,下一秒,他就像是一头最敏捷的豺狼人,一下子跳到了我的身旁,并在安度因试图阻拦的时候,一把将他轻轻松松的甩到了硬板床上。
“哇噢!”王子狼狈的趴在床上,半天没能动弹。
下一秒,拉法耶支使着自己那把高大的豺狼人骨头紧紧的抱住我,头骨不停的在我的脖子上蹭着,“呜……¥%……*……&%(&*……”
“你,你怎……怎么回事?!”费了好大的力气,我才勉强把他推开了点,“别告诉我和豺狼人的骨头融合后,你的灵魂也变成了豺狼人了!”
拉法耶的双眼极其无辜的闪动了一下,继续在我手心里蹭,“……&(%&&*(——”
“噢!安度因,快想想办法!”
“等等,莎拉!我刚才把世界聆听者修好了,或许能用上!”说着,安度因把行囊里的东西统统倒在了枕头上,终于,他找出了那细小的机械,细细的调了一下,然后,我听见拉法耶那熟悉的嗓音从里面传了出来,“【亡灵语】……我好怕怕怕……姐姐……火好大……我好怕……姐姐……救我……”
一瞬间,我只觉得自己的下巴掉下来了,愣神中,拉法耶那巨大的狼头骨又凑到了我的脖子里。
你大约没有试过和亡灵族过于接近,所以,你一定不知道他们的骨骼其实并不像视觉里那么冰冷锋利,他们的骨骼像玉石,非常的温润,所以,被拉法耶这么蹭着,我倒是不太难过,可是,他那见鬼的态度是什么意思?!
他不是应该说,“【亡灵语】大爷我跟你们没完!大爷我一定会报仇!大爷我要让你们都变成尿壶!”么?
低微的咒文声起,金色光芒从跪在床上的安度因的手心里盘旋着飞了出来。
心灵安抚魔法让极度恐惧的拉法耶慢慢安静了下来,只见他一屁-股做到了地上,可是,眼窝里那两团闪耀的苍炎还是可怜巴巴的盯在我身上,仿佛在害怕我忽然跑了,“【亡灵语】……姐……姐……”
我看着他,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你怎么看?安度因?”我求救的望向不远处明显也处于惊呆状态的王子。
“……我试试吧。”死寂了一刻,安度因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走了拉法耶面前。
只见他盘腿坐下,顿时,浓重的黑影为亡灵牧师挡住了通红的火光,这让拉法耶的精神更加放松了,可下一秒,他的双眼里却喷出了若有实质的金焰,他用那双燃烧的双眼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拉法耶,直把亡灵牧师看得又要往我脖子里钻才停下。
我安抚的拍了拍拉法耶的头盖骨,“他怎么样?”
“他的灵魂受损了。”安度因皱着眉回答。
“灵魂受损?”
“如若把整个灵魂看做一排霓虹灯,那么,中间几盏点不亮的便是受损,他的灵魂现在就是这个状态。”
“……所以,他变成了……傻子?会好起来么?”
“会的,但是……或许……应该需要特殊的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