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莎拉,我是军情七处的一员。
我原本以为,今夜,我们可以圆满的找到菲布里佐,可是,现实总是和梦想相左。
自称为菲布里佐亲戚的那位露西.麦肯泰尔被我们找到了,就在她临海的木屋里。可是,她已经不是活生生的人了。她的胸口被利器刺穿,尸体已经冰冷,微干的血水在她身下圈出了一大块深色的领土。
而菲布里佐不知所踪。
“圣光在上,”小木屋里的惨剧让闻讯赶来的旅馆老板娘希瑟尔捂住嘴,哭泣出声,“是那个挨千刀的杀死了露西,是不是?!傍晚时候我看见他……”
“别胡说!”伊恩粗声粗气的低吼道,“难道你还不知道他?!”
“可是……”
“没有可是!他再混蛋也不会做这种事情!”
从他们的对话里,我听出了一些东西,安慰了希瑟尔两句后,我把伊恩拉到了一边。
“伊恩,他是谁?”
听见我的问话后,粗糙的伙夫脸色难看的扭开了脸。
“那么,换句话,你认得菲布里佐?”
“你,你知道菲布里佐?!”
“他是隶属迪菲亚兄弟会,应该是你最痛恨的人。”
沉默了一会儿,伊恩叹了口气,眼眸中的熊熊火光变的黯淡无比,“他是我父亲的好友,是一名拥有灵巧双手与高超技艺的石匠。”
“他是前石匠协会的人?”
“他和那些见鬼的迪菲亚人不一样!”伊恩又愤怒了,“他不喜欢杀戮!虽然他也痛恨那些该死的贵族们,但他从未有过杀心!他是个憨厚老实的人,对,见鬼的憨厚老实!天才知道他怎么会被拉进了迪菲亚兄弟会!露西婶婶是他的整个世界,他不可能杀害她!”他越说越快,越说越激动,到最后几乎是扯着大嗓门冲着我大吼,所幸,他很快注意到了自己的失礼,朝我道了声抱歉。
“你上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
“大约两年前。露西婶婶把家里所有的东西都变卖了,然后,独自去临海小屋居住,有一次我去看望她,我看见他们在道别。我第一次见到露西婶婶伤心成那样,仿佛即将生离死别。”
“两年,或许会发生很多事情。”
“你有没有看见木屋里的那些小石雕?那是菲布里佐送给露西婶婶的生日礼物,听说,他们在年轻的时候曾约定,每一年,都雕刻一尊露西婶婶的雕像,你大概没注意那些雕像有多精致,也不知道那些雕像会花掉多少时间!空闲的时间里,他才会雕刻点其他的东西来换点生计。说实话,他是最不像迪菲亚暴徒的迪菲亚暴徒,不,他根本就不是暴徒!见鬼的,他为什么会是迪菲亚兄弟会的一员?!”
“呃,别激动,伊恩。”
“这叫我怎么不激动?!呼——抱歉,我们继续说。我刚才数了一下,台子上一共有三十尊雕像,两年前,那里有二十八尊,也就是说,这两年他也没忘记,你说,这样的男人,他会杀死露西婶婶?”
我没有啃声,心里倒是很认同伊恩的猜测。
*
民兵们依旧在小木屋里忙碌,我在放置着石雕的木台前看了许久。
那些确实是非常精致的石雕,不难想象,雕刻它们的人必然是怀着满腔爱意才能把雕像刻的那么栩栩如生,光彩照人。
单单是看着那些雕像,我似乎就能听到雕像里的女人在柔声细语,能看到她的衣裙在风中翩翩起舞,能感受到她的发丝温和滑腻的在肩头扫动。
雕像非常的光滑,显然是被人经常抚摸把玩的,至于是谁,不得而知。
“我们会将她的尸体送往哨兵岭暂时存放,”格里安沉声对我说道,“这些东西我们会一并带走。”
“将军,请问你们找到了行凶的利器了么?”
格里安从手下手中提起了一个透明袋子,里面是一把铜制匕首,满是鲜血,“我们在南面沙滩上找到的,距离这里有三百米远,他们从更南面的一道斜坡一路追逐着往西面去了。”
“等等,他们?”
“对,”格里安把袋子还到了手下的手里,对他嘱咐了两句才转回头继续和我说,“现场的脚印非常乱,但是可以辨认出是两个人的足迹。杂草有被碾压过的痕迹,上面还有血迹,很明显,那里曾发生过斗殴,其中一个必然是凶手,另一个大约是……”
“菲布里佐,他往西面去了,我……”
“不用着急,我已经派人去了,包括你的助手。”说着,他忽然顿了一下,难得的朝我露出了一个难看的微笑,“真没想到啊,小姑娘,你竟然进入了军情七处,这个部门的战损比达到了七成,你必须处处小心。”
随着他的话,我的心情在诧异自豪惊悚与感动中轮回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