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卡利姆多游猎时,从一名偶遇的德鲁伊口中听来的这个故事。虽然已经被嚼了两遍了,但如果你有兴趣了解一位战士的故事,就且听我慢慢道来吧。
序
一如这片古老大陆名字所意味着的那样,永恒的星光闪烁在贫瘠之地夜空中每一个角落。干燥的夜风驱走了荒原上最后一丝暖意,却奈何不了那堆噼啪作响的篝火和女精灵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 这事儿要是传到铁炉堡去,哈哈哈"精灵游侠黛安娜羽月放肆地嘲笑着吹胡子瞪眼的埃里克,羞耻夹杂着恼怒的矮人不停揪扯着自己浓密的红胡子"这怎么能怪我!别的德鲁伊变形后不是这个毛色的!他看上去就是一头花豹!"
"为了适应在这片干燥荒原的跋涉,"科特穆斯的声音听上去低沉却又有些飘渺,"我修习了猎豹雕文,白鹿不适合在丛林之外奔跑。"
"听见没!是他自己有怪癖!"矮人徒劳地试图辩解,一旁是笑作一团的游侠:"别说了师父,让我再笑会儿。"
见肩头的枪伤逐渐愈合,科特穆斯浓密的绿眉舒展开来。他转过头不再看着闹作一团的师徒二人,看向一旁沉默寡言的人类猎手。"你又是来自何处呢,希绪弗斯?"
"洛丹伦,我曾是一名军人。"
"啊,那你是一名幸存者咯?我最近才去过那片土地。"
"最近?"希绪弗斯颇感讶异,"那地方现在连颗像样的草都长不出了吧?"
"没错,覆盖在那里的黑暗在很多年里都不会散去,不过我去那里是为了处理一名。 病人,他的经历让我对来自那片土地的人都颇感同情。"
"我的同胞通常不太愿意谈论我们曾遭受的苦难,"人类不自在地缩地更紧一些,不知是回忆还是夜色的寒意不断侵袭着篝火的力度"他都说了些什么?"
"事实上,我并非从他口中听到,"科特穆斯缓缓道,"你看,为了治愈他,我必须深入他的梦,他的记忆深处。"
之后,德鲁伊对着三名种族各异的猎人讲述了这个故事:
上篇
一、
银松森林温暖的午后,农场干草垛上躺着一对青年。
"你听说了吗璐茜?明天有个大人物要进皇城呢,听说是南方的一个什么王子。"阿利亚斯享受着难得的闲适,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因在矿洞内的劳作而微微呻吟着。
"那有什么,难道皇室间这样的串门不是每个月都要发生的平常事吗?"农家女璐茜静静倾听着爱人规律而有力的心跳,每当两人脉博频率趋同时,整个世界都似乎离他们远去。
"这次不一样,我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到那个来自遥远南方国度的音信了,更别提皇室成员的拜访了。想想看,中间可隔着整整一个卡兹莫丹呢!"
"拜托亲爱的,你明天就正式成年了,这难道不比一个什么谁都没听说过的王子更让人兴奋吗?"
阿利亚斯突然翻过身压在爱侣身上,"我们一起去吧璐茜!明天城里一定很热闹!"
"别动!"恼怒的璐茜推翻兴奋的伴侣"你挡着我的阳光了!"更糟的是,他们的心跳声因兴奋而被打乱了。
翌日
许多民众都觉得,这一定是他们见过的最落魄的贵族了-面色苍白头发凌乱的小王子身边陪伴着一行灰头土脸,浑身沾满血渍和污泥的军人。其中一名身背巨剑的战士和胡发花白的法师模样老头显得尤为醒目。不过更糟的事情还在后面,当天日落前紧急征兵令传遍全国上下-每一个成年男性公民都被要求前往所在城镇的大厅报到集合,准备应对一种前所未闻的生物。
一种叫兽人的生物。
也正是在这一天,阿利亚斯成年了。
二、
身处第一排的阿利亚斯凝视着潮水般夹杂着绿色与黑色的兽人军队涌入峡谷,每一个洛丹伦勇士都紧紧攥着护住半边身的盾牌并举成一堵铁壁,每块盾牌间隔处架着整齐划一的剑刃,直指扑面而来的凶残大军。此刻,他已经分不清轰鸣在耳畔的是震天战鼓还是他剧烈到近乎爆炸的心跳。
狂暴的人裹挟排山倒海之势冲撞上整齐的盾墙,一时间人类军队坚定的步伐被硬生生向后推移,几乎冲散。
"稳住阵形!"指挥官嘹亮的呼喊如利剑般穿透碰撞的金属声,倒下士兵的呻吟声,邪恶兽人的怒吼声,"反攻~!"
一声号令,所有前排士兵倾尽全力将盾牌掀开,一同将利剑向前刺去,眨眼间又收回利剑与盾牌,阵线岿然复位。
"稳住阵形!"
兽人强壮而嗜血,然而洛丹伦的勇士们没有单独作战,他们是一个整体,一个骄傲的整体。阿利亚斯比同龄人中的大部分都要幸运,他所在的分队尚未遭遇全军覆没的恶战,此时兽人们已然在迅速向着黑石山的方向溃退。
"洛萨的命令是什么?"指挥官爱尔米掀下头盔露出满头苍老的银发,疲惫的将士们已经无力向飞马前来的传令官行适当的军礼了。
"兽人已经溃退了!"传令者看上去瘦弱但精神矍铄"他们的一支后勤队撤离得很慢,只有少数几名士兵,大部分都是苦力,你们人数上有绝对优势。如果能切断这支补给,黑石塔撑不了多久的!为了洛丹伦!"
即便已经直不起身,阿利亚斯知道,他们离胜利不远了。
三、
这是噩梦般的一天。
灼热峡谷一条狭长山谷中,阿利亚斯所在团队过半的弟兄倒在了两名留守的兽人战士斧下。情报没有错,这支兽人后勤队只有两名手持巨斧的战士,然而也正是背对彼此的这两名绿皮怪物放倒了围拥而上的勇士们。
其中一个兽人架不住雨点般刺来的长剑,跪倒在血泊中,只剩下最后一人了。
狂怒的战士眼中闪烁着血红的火光,震耳欲聋的咆哮声使得最勇敢的士兵都不由举盾后退。当众人准备向这最后一名敌人冲锋时,他们的脚步却退却了。
伤痕累累的兽人一手擎握战斧,另一手挥舞着倒下兄弟的武器,两柄巨斧在空中挥舞着血腥的风暴,宣示着巨人般的力量。
泰坦般的力量。
狂怒的最后一名兽人如钢铁旋风般斩入人群,堆积的尸体在他脚下渐渐形成一座山丘。
阿利亚斯颤抖着,畏缩在盾牌背后。没有了战友,没有了阵线,单靠手中的盾牌根本保护不了他,面对发狂了的嗜血怪物他根本没有胜算。他甚至怀疑自己在单独作战中战胜任何一名这种生物的可能性。
指挥官爱尔米一言不发,抽出一柄纤细而做工精致的长剑。阿利亚斯听说指挥官是一名来自吉尔尼斯的贵族,这个懦弱的城邦在大敌当前时按兵不动,然而这名年迈贵族却为了声誉和荣耀毅然投身军旅。
爱尔米缓缓走上尸山,手中的细剑和单薄的盔甲在狂暴的兽人战士面前显得弱不经风。
一声轻蔑的战吼过后,两柄巨斧如山岳般砸向老兵,指挥官向后一个滑步,避开势不可挡的一记怒击。用力过猛的兽人在巨大的惯性下几乎失去平衡,未等收回武器便结结实实挨了一记刺挑,若不是本能侧头避开,他本会因这记失误损失一颗眼球。
狂怒的兽人挥舞起战斧不断攻击着眼前沉着的敌人,而指挥官紧握长剑或侧身闪躲或灵巧拨挡,每当破绽出现却总能精准地在疲惫的兽人身上增添新伤口。逐渐,疲于应付的兽人愈发不支,直到那把灵巧的细剑贯穿胸膛。
"Lok Tar。"
这无疑是一次失败的军事行动,然而阿利亚斯毕竟幸存了下来。焚尸的冲天火柱旁,阿利亚斯转向疲惫而专注的指挥官爱尔米。
"战场上,懦弱总有一天会要你的命。"老兵率先打破了沉默。
"可是长官, 您心中就没有意思畏惧吗?"
"恐惧,可以让你束手待毙"爱尔米凝视着阿利亚斯的眼睛,"也可以是强大的武器。"
那兽人有着势不可挡的怒火,而老兵却拥有驾驭恐惧的意志力。
四、
多年后
"亲爱的,你回来了~"
并不是每个女孩都想璐茜这样幸运, 平安嫁为人妻,二次战争让洛丹伦损失了几乎整整一代人,而近期关于瘟疫的流言以及东边一些地区耸人听闻的消息也闹得人心惶惶。然而璐茜每天的祈祷并没有白费,圣光总是让她的爱人回到她身边。
热汤,烛火,和平。
对阿利亚斯来说,最坏的时刻都已经成为过去。和相爱的人一起听着彼此的心跳,直到时间的尽头,这是他们彼此间的约定。
"明天城里要来个大人物"阿利亚斯放下碗,"明天皇城一定很热闹。"
"我不喜欢你去那里,上一次来了一个什么王子,带来的消息把你从我身边夺走了。"
"你不明白吗亲爱的,阿尔萨斯王子凯旋归来,听说他在北方铲除了邪恶的根源"阿利亚斯兴奋着,"我们再也不用害怕任何东西了。"
"好吧,这次我不陪你去了,早点回来。"
"当然亲爱的,我总会回到你身边。"
战士沉睡中的躯体突然剧烈颤抖起来,科特穆斯竭尽全力才将其控制在梦境中。无论接下来要揭示怎样的回忆,德鲁伊意识到他都必须保持高度警惕-最黑暗的梦魇就快到来了。
下篇
五、
阿利亚斯狂奔着,前所未有的恐惧填塞在他胸腔中。
这一切毫无道理,前一刻雨点般的花瓣迎接着凯旋的王子;下一刻,沾染鲜血的王冠滚落在王座阶下;此刻,僵尸与食尸鬼正从每一个角落冒出来。 若不是当年在战场上练就的身手,他或许连逃出王宫的机会都没有。
没有警告,没有集结号,没有潮水般涌来的敌人,天灾就这么毫无征兆地出现了。
而且无处不在。
绝望的战士一路向银松森林的家乡狂奔着,沿途的村庄到处是可怕的景象-潜伏已久的诅咒教徒公然吟唱邪恶的咒语,已故的骷髅与食尸鬼从每一处墓地破土而出,尚披戴着盔甲的步兵迈着蹒跚的步子,头盔中俨然已是丧尸面容。
即便是面对最凶残的兽人,阿利亚斯心中的恐惧都从未如此刻这样令人窒息,他一遍遍想象着颠簸的马车载着恐慌的人群逃往达拉然,甚至更远的地方,其中包括他心爱的璐茜。
日落时分,他回到村庄,手中攥着从一名尸化了的士兵手中夺来的长剑。
乡亲们纷纷前来迎接,迈着蹒跚不稳的步伐。
恐惧转为狂怒,阿利亚斯挥剑斩杀着一具具行动迟缓的僵尸,然而直击要害的致命剑术却似乎还不够,童年的玩伴,比邻的大妈,他们带着病态的执著与残破的身躯挣扎着迎向战士。 战士挥舞着长剑划过一道道有力的弧线,伴随着滚落的头颅,一具具僵尸归于死寂。
"太晚了,战士。" 一个黑暗空灵的声音萦绕在他耳边,"他们都是我的了,很快,你也将属于我。"
群聚而来的僵尸越来越多,在尸群背后远远立着一个不祥的身影-羊角装饰的罩帽,残破的法袍,灰白透着惨绿的脸庞,亡灵巫师的手上捧着写满罪恶学识的邪典。 阿利亚斯确信那就是声音的来源。
粘稠,死灰的躯干和手臂渐渐淹没了绝望的战士,"你的心跳将为我,而停止。战士。"
巨龙般的怒吼从尸堆中爆发而出,狂怒的战士纵身跃出尸群落到毫无防备的死灵巫师面前,利剑瞬间贯穿腐朽躯体的胸膛,两具被召唤的骷髅甚至尚未来得及成形便又散落下去。
"绝不!" 盛怒的阿利亚斯转动剑柄拧碎了邪恶巫师的胸膛,"我绝不会成为你的奴隶!"
惊讶闪过死灵法师腐烂的脸庞,旋即被狞笑替代"当你倒下那一刻,你也会服务他。 和她一样。"
绝望的战士大声呼喊着爱人的名字,撞开了熟悉的家门。
"亲爱的, 你。,回来, 了。"
有那么一会儿,阿利亚斯凝视着死灰色皮肤和陌生而又熟悉的眼神,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停止了。 他感觉脚下的土地塌陷了,握紧剑柄的手颤抖着。
有生以来第一次,他逃跑了。
六、
多年后
"姐妹,她要见你。"
璐茜收好刚染毒的匕首,经过炼金房,徐徐穿过皇家区狭长蜿蜒的走廊。 一个有着精灵身形的优雅身影迎面而来,多年前正是在她心狠手辣的斗争中,璐茜以及其他很多人挣脱了巫妖王的奴役,以及纳兹雷斯姆的威胁。
他们都叫她"黑暗女士"。
"希尔瓦纳斯女士"璐茜微微欠身向女王行礼。
璐茜很清楚今天被召见的原因,她生前的爱人,如今已是银松森林的一处祸害。 传说那名战士在影绰的银松森林深处居无定所,然而发现他踪迹并试图靠近的被遗忘者们无一例外被毁灭了。 如今,已经没有被遗忘者平民敢独自深入林地深处。
"他们遗弃了我们,唾弃我们,不理解我们," 女王的声音冷酷中透着一丝稍纵即逝的恨意,"你知道这是你们团聚唯一的方式,姐妹。 不要迟疑。"
就璐茜所知,黑暗女士是言出必行之人。 她摩挲着匕首柄的末端。
她知道团聚的日子,近了。
七、
健康的猎物已经越来越难找了。
在两柄巨斧切入这头花鹿脖子之前,阿利亚斯已经在这块盐碱石上方的枝头静候了整整一天。 啃食鹿腿肉的战士已经多日未曾剃须理发,此时乌黑须发的浓密程度已经堪比矮人。 这些日子以来,未被感染的健康猎物已经所剩无几,每一次狩猎后他都小心翼翼将每一块可食用的肉熏制以便储藏,然而这也意味着他必须尽快离开生火地点,通常要不了多久亡灵的巡查队便会循着炊烟跟踪而至,这也是为什么他选择在日落后生烟。
今天他们来得似乎尤其迅速。
嗅到危险的存在是战士本能的警觉,阿利亚斯抽出背后两柄巨大的战斧。 与往昔注重技巧的战场搏斗不同,应对亡灵你需要的是将其碾压的蛮力,阿利亚斯的两把巨斧多年来曾让无数靠近他活动领地的亡灵人头落地。 "恐惧可以是强大的武器。" 每一秒都生活在警觉中的战士已经完全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
呼啸而来的利箭几乎擦着他的耳朵掠过林间。
狩猎开始了。
近年来,这些天灾亡灵似乎开始变得有有序起来。 这不是第一次阿利亚斯遭遇到有组织的狩猎队,而显然他便是被当成了目标的猎物。 装备武器的士兵取代了疯狂的食尸鬼,进攻中甚至常有携带弓箭游侠参与。 但大部分时候战士都能很好地隐藏自己的行踪,正面冲突不可避免时他也从不留下活口。
然而这一次似乎有些不同,前来追捕他的人数空前得多,而且他能明显感受到林间悉索穿行的包围圈逐步切断了他的每一条后路。
战士将两把战斧挥舞成钢铁的风暴,困兽犹斗着碾碎了靠得最近的亡灵士兵。 然而这并不能阻止骑着骷髅战马的游侠队长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包围圈不断缩小。
这一次他似乎在劫难逃了。
不祥的狼嚎声突然在漆黑的森林间此起彼伏,疾行的狼群突然从林间,枝头涌现,数量惊人,且井然有序。
待乌云为月光让出通途,阿利亚斯才看清来者的身份。
狼人与亡灵在林间混战一片。
阿利亚斯一声惨笑,不禁怀疑自己是这荒诞世间最后的正常人。
八、
突然的变故让璐茜不得不加速实施她的计划,她极尽全力保持着自己的耐心,踱步于暗影间,双手紧握沾染致命毒药的匕首。
她只需要一瞬间的机会。
脑后突如其来的重击让猝不及防的阿利亚斯瞬间陷入昏迷,娴熟的刺客踏着暗影步伐出现在战士肩头。 璐茜掏出两把致命的匕首,对准猎物暴露的后颈。
剧烈的心跳声让高举匕首的双手迟迟没有落下。
听着彼此的心跳,直到时间的尽头。
瞬间的迟疑救了战士的性命,心底本能的怒火将阿利亚斯从昏迷中唤醒,充满原始蛮力的怒吼从胸腔中爆发而出,硬生生将背后的行刺者震开数码以外。 愤而转身的战士准备碾碎卑鄙的偷袭者。
"亲爱的,你回来了。" 遭遇失败的璐茜恢复了冷静,沉着地准备发起第二次攻击。
多年来,这熟悉而冰冷的声音,将阿利亚斯从每一次警觉的浅睡中惊醒过来。 此刻,它真真切切回荡在耳边。
偷袭失败让璐茜陷入被动,她无法与战士正面抗衡,她摸向腰间的烟雾弹。
两名狼人同时扑向对峙的二人。
阿利亚斯疲于应付新闯入的不速之客,他的对手是一名身手矫健的纤瘦狼人。 阿利亚斯试图用两柄巨斧的毁灭性压力碾碎对手,然而笨重的攻击却每每被灵活的狼人躲闪开,眨眼间挥舞着长剑的狼人缴械了战士并一记横扫将他放倒。 尚未等他来得及有所反应,一把做工精良的纤细长剑抵在他喉头。 直到此刻他才感到眼前这把武器的眼熟。
"你还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啊,阿利亚斯。" 低沉的嗓音中带着一丝笑意。
"爱尔米长官?。"
九、
多年来阿利亚斯并不是从未想起过爱尔米士官,然而这样的重逢还是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你, 怎么变成了。"
"一言难尽,阿利亚斯。 听我说,我们观察你很久了,我们需要你的力量。" 狼人挥舞长剑放倒了两名尖叫着扑上来的亡灵士兵。 "听着,阿利亚斯! 如果你不想继续活在死后变成他们的恐惧中,唯一的办法就是加入我们!"
彷徨的战士从地上爬起,亡灵巫师的邪恶低语这些年来一直萦绕在耳边"当你倒下那一刻,你也将服务他。。"
他将这份求生的恐惧化为最强有力的武器,一直苟活至今。
"不! 我永远不会成为你的仆从,我的心跳将永远不会为你停止!!!"
席卷全身的狂怒吞噬了阿利亚斯心中最后一丝恐惧。
璐茜闪躲着狼人的疯狂攻击,却仍被瞬间爆发的扑跃按倒在地。 满口尖牙扑面而来时,刺客从腰间摸出致盲粉洒进对手的双眼,哀号声还未来得及想起,闪步至其背后的璐茜干净利落地切开了他的喉咙。
干掉对手的璐茜焦躁地转身寻找自己真正的目标,几乎同时,一声前所未闻的凄厉狼嚎夹带着从恐惧中解脱的狂喜以及喷薄而出的无尽怒火,响彻银松森林的夜空。
惊愕的璐茜几乎没有瞬间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一切都太迟了。
"姐妹,杀掉他之后他就会成为我们的一员,我保证。 只要他没有被转化。"希尔瓦纳斯的告诫回荡在耳边。
"不--------------!" 一声凄厉的哭嚎声响彻林间,几乎所有战斗中的人都在错愕中停下了手中的战斗。
他们永远也不能在一起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号角声想起,这是被遗忘者撤退的信号。 游侠队长估算着敌人数量和损失情况,下达了撤退的命令,狼人方面也开始准备撤回城墙一带。
被遗忘者不会落泪,也没有心跳,但视线模糊了的璐茜仍清晰地感受到胸腔内被掏空一般的绝望。
十、
月夜
阴暗潮湿的墓穴某处,苟活着她扭曲的身躯。 那亵渎的存在仿佛控诉着他迟到的保护,又似乎嘲笑着逃兵的怯懦。
他决定亲手终结她遭受的可悲诅咒,他决定要亲自碾碎那扭曲的身躯。
狂野影绰的林间某处,搏动着他孤独的心跳,那心跳声仿佛控诉着她无法履行的约定,又似乎嘲弄着她畸形的命运。
她决定不能让那心跳独自搏动至时间尽头,她决心要亲手湮灭那颗无惧之心。
"我保证。"
"我保证。"
尾声
"你最后还是放走了他?"埃里克问道,篝火旁三名猎人神色凝重地看着德鲁伊,"为什么?难道你的使命不正是去阻止这种诅咒蔓延吗?"
科特穆斯脑海中闪过了一些久远的回忆,悲伤与悔恨突然如潮水般涌来。 然而一如导师玛法里奥用号角唤醒他时那样,理智让他再次归于平静。 稍事停顿后,德鲁伊再次开口"或许因为,我可以理解他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