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侵蚀的日志
藤壶号在厚重的迷雾之中搁浅长达九天了。海风停滞,寸步难行。
而接下来,恐怕就是我——探险家J.M.哈灵顿的遗言了,皆因我被选中跟随一小队水手搭乘小艇去迷雾中探路。
水中那些如同巨龙般的,硕大到吞下我们的小艇都毫不费力的游鱼让我浑身战栗,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那艘船上——只有它才能稍稍缓解我的恐惧。
陆地!终于登陆了!
我们发现了一座奇特的小岛,它并不在任何已知的属于这篇区域的地图上。
水手们欣喜若狂,一些年轻人立刻出发去寻找正在等待被发掘的,装满了黄金与财宝的失落宝箱。
但几个小时过去了,他们再也没有出现。
我们立刻开始了搜索。若我们没法找到食物,那几天之内所有人都会饿死。
尽管我背着我那值得信赖的猎枪,却依然毫无安全感。我感觉在几百年,甚至几千年里没有人曾登上这座岛屿。
我会尽我专业探险家的职责,记录下我的见闻,也许有朝一日,它会流传到一位勇气可嘉,胆大心细的探险家手中。
风羽鹤
我们偶然遇到一种华丽的鸟类,它有着美丽的翅膀,而且非常注意保护自己的巢穴。
这种鸟似乎同风有着很密切的关联,它们能收紧双翼,向掠食者发动猛烈的俯冲攻击。
雌鸟能鸣唱一种宁静的旋律,在雏鸟显得焦躁时安抚它们。雄鸟似乎异常凶猛,它们会扇动双翼制造一股劲风来打击敌人。
我们为了吃肉猎获了一些风羽鹤,虽然肉质精瘦,但那是美味可口的一餐。
它们的羽毛似乎能让清净人的灵魂,这不禁让我想到它们是否具有魔法功效。
我偶尔能看到巢中颤动的鸟蛋。如果可能,我会带走一枚蛋,并孵化我自己的雏鸟来做进一步的研究。
铁鬃牦牛
一只庞大的野兽看上去似乎是在异常缓慢的一边移动一边思考着,铁鬃牦牛那身厚重的皮毛让奥特兰克的山羊皮变得不值一提。
强健有力的牛角使得铁鬃牦牛的冲刺能把一个成年水手顶飞,而且我不止一次的看到当体型较大的牦牛冲向我们时有人被吓的跌倒在地。
当公牛开始用蹄子刨地时我们便立刻四散逃开,爬上最近的树来保命。
铁鬃牦牛的肉脂肪更多,与风羽鹤相比口感也更饱满。附近的树上满是成熟的水果,这样我们就能挨过很多天,只要这些本土生物没有先一步杀死我们。
今早我被一种特别奇怪的喧闹声吵醒了。有个人不知如何骑上了一只强壮的牦牛。
我很确定那铁鬃牦牛的反应——它像疯了一样在岛上横冲直撞——是非常合理的。
巨龟
相比在南海镇的河床中生活的表亲,这些巨龟更庞大也更结实,若你能走的足够近,就会发现它们龟壳的纹路巧夺天工异常复杂,你必须靠的足够近才能观察仔细。
当受到威胁时,巨龟强有力的啃咬甚至能截断弯刀。
若它把脑袋缩回壳内,不要以为它这是在退缩。有一次,就在我们毫无防备的时候,龟壳开始疯狂的旋转,把Ol'Jim的手齐腕截断。
我们根本不敢接近那些在海岸上的老年巨龟,它们看上去凶狠的能一口吞下一个人。
尽管大龟的肉口感饱满又有嚼劲,伙计们似乎更喜欢用龟壳玩耍。扔出龟壳,它就会比你想象的飞旋更远的距离,这经常会让你正在打盹的同伴吓一大跳。
这样的游戏也使一些人受了伤。
另记,水手沃勒斯在今早带着充足的肉食与水果补给返回了藤壶号。
刺钳蟹
我们继续在岛上搜索着线索与补给,而今天我们遇到了一种特殊的螃蟹。它们身上覆盖着坚硬的角质尖刺,我敢说这些生物得有几千年老了。
因为最近只吃肉和水果,大家都渴望能吃到螃蟹腿。
也许是感应到了我们的意图,其中一只大螃蟹用剃刀般锋利的巨鳌对一个年轻的水手展开猛攻,年轻人在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被刺中数次。
虽然那野兽试图退入深水,船员们还是没有让它轻易逃脱。
我最喜欢的帽子在几天前袭击了我们小艇的风暴中遗失了,于是我戴上一块颜色鲜亮的蟹壳当作临时的头盔。
船员们不止一次的对此做出评论,他们觉得我大概是疯了。
也许我疯了,但也许我只是开始习惯这个地方了。
斑点毛虫
天助我也,我们找到了一个村子。同以往一样,探险者谨慎的前进,生怕自己惊扰了本地居民。
村子周围有几处亮丽的繁茂树丛,传来了小型斑点丝虫咀嚼的轻声。
一旦接近,丝虫们就会对他们的“猎物”一拥而上,把毒素释放到猎物身上。虽然丝虫很小,但决不能被低估。一天下来,我的抗毒剂几乎被用光了。
经过仔细分析,我发现这生物的丝囊能产出一种比最坚硬的钢材还强韧的丝线。有了这个,我们用这种黏糊糊的东西把附近的树干捆在一起,做成了个算是木筏的东西。
将近一个星期过去了,沃勒斯和小艇都没有回来。
大家开始担心大船的命运,我也一样。
Pi'jiu古村的灵魂
今天,我们更加深入了古村Pi'jiu。对一个像我这样的老练冒险家老说,过世村民的灵魂在这种地方徘徊并不令人吃惊。要是村子里干干净净的那才显得奇怪咧。
村民的灵魂用我们从未见过武术技艺凶猛的战斗着,如光速般飞快的回旋踢,用迷雾来治疗盟友,还能召唤一种由不知名物质构成的宝珠来攻击敌人。
若不是大副组织大家互相配合战斗,我们就会加入他们永世不能超生了。
我在一间小屋里找到一瓶奇特又轻盈的酒。经过仔细检查后,似乎是一个灵魂被困在瓶内。
我暂时不会打开瓶子——我感觉以后肯定用得上它。
潜伏的猛虎
裂谷将我们包围起来,大家的精神都极度紧张。
我们在一些野鹤巢附近的地上看到过爪印, 今天我们跟随爪印来到了一条在路边布满怪异红石的蜿蜒小径。在零星点缀着小径的树荫下,我们发现了体型如马一般大小的凶猛大猫正在休息。
我们的一个人双眼满是野性,向那一大片凶猛野兽冲去。他以高超的敏捷躲过了向他挥去的如他脑袋般大小的利爪,最终从一堆沾满鲜血温热毛皮中站起身,得胜归来。
这些原始野兽的珍贵皮毛与大块鲜肉在家乡能卖个好价钱。也许在这个岛上的某个隐蔽的海湾里,正有一艘船等着我们。
我要是还想保持理智的话,那我就得一直抱有这么个想法。
强大的崖居者
在几英里开外你就能听到他们的声音,我不止一次在安睡中被从远方传来的落石的隆隆之声吵醒。这些无比巨大的山崖巨人,从我们行走于其上的岩石中诞生,永不停歇的踱步,奔跑着。
我不知道他们为何在此。也许是因为经过了许多年,岩石觉得无聊,便从大地中站起身来去寻找冒险,或单纯是想换个地方待着。
我知道它哪怕是轻轻一踏就能把人踩扁,而不止一个人就这样死去了。
这奇特生物身上由宝石覆盖的外皮,在阳光下闪耀着千百种不知名的宝石和财富的光芒。
不给我点真是亏了。
The Gulp Frog
今天我们在东部的海滩上发现了一个小水洼,里面满是奇怪又色彩鲜艳的两栖类动物。那周围有不少强大动物肿胀的尸体,这说明同这岛上的一切一样,这些生物比看上去危险得多。
这些青蛙的皮肤上覆盖着一层黏糊糊的剧毒物质。对其中一只较小的青蛙进行了初步的触碰接触后,我的触碰棍开始急速朽烂。
我从点缀在此地的百合属植物里拔了一株。经过检查,这些植物似乎生长出一层厚厚的蜡状外衣从而保护自己免受青蛙毒素的侵害。
真是种有趣的共生关系,我过些日子要弄一株回去做进一步研究。
我们没找到什么别的东西,也没有办法离开这座岛。个人来说,我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热带气候,而且发现我自己满脑子要留下来的想法。
也许是永远留下。
死亡蝰蛇
一分钟前“矮个儿”约翰还在那,眨眼间他就不见了。那巨蛇滑行着将它的美餐带回了阴暗的树丛,我们紧追不舍。
那野兽巨大的牙齿刺穿铁盾,它还把打磨锋利的战斧整个吞下,丝毫不犹豫或怀疑自己是否会消化不良。
令人惊讶的是,当巨蛇被刀剑仔细剖开后,“矮个儿”约翰从胀大的胃囊里出现了,几乎毫发无伤还嚼着从蛇胃里发现的一只烤牦牛腿。
现在,问题在于,牦牛腿是谁烤的?
肯定不是会蛇吧…?
翠雾舞者
我们结束在岛屿西岸的旅程时,是因为在北岸的探索时发现了最终目标:一片被迷雾笼罩的海岸。
迷雾中那若隐若现的小东西,在离它们很远的时候就能烫伤裸露的皮肤,我们便不敢继续深入了。
我眯着眼瞅着不断涌动的雾气,我确信自己看见了一小堆堆放在一起的石头:它们激起了我的好奇心。
我应该回去展开深入的调查。
怪异的山洞——噩兆之焰
我们偶然发现了一处被怪诞的蓝光照亮的山洞,跟童话里的Singing Bogs一样。正如故事里那样,那些光芒呼唤着我的伙伴和我自己,于是我们深入了洞穴。
当那些光迸发出危险的亮光时我们已经被团团包围了,接着我们的皮肤开始被可怕的火焰灼烧。我们惊声尖叫,不断的逃跑直到根本再也跑不动。
篝火,被同样的蓝光点燃,零星散布在潮湿的山洞里,但没有散发出一点温暖。单纯靠近他们就减轻了我们的痛楚,于是我们转身同闪烁的光芒战斗。
我们用这些故事吓唬孩子,让他们远离危险的沼泽湿地。
也许我们应该听我们自己的话才对。
现在,只剩下我们六个人了。
怪异的山洞——潮湿的屠宰场
只有一条路能走了——前进。我们走到了阴冷洞穴的最深处,耳边回响着我们死去同伴的灵魂的低语。他们在这是找不到安息之所的。
当飞蛾与爬满墙壁的苔藓从上面剥离并向我们蹒跚而来时,我们极为惊讶。一股呛人的气体从好多孢子花朵中翻涌而出。
我们砍倒的藤蔓和蕨类植物,很快就会在原来的地方再度出现。
被逼入死角后,我们做了当时唯一能做的事。当飞蛾选定了它的猎物后,我们逃走了。
那人的哭嚎会萦绕在我耳边直到我死去。
斡尔朵部族——持烛者
当我们回到古村旁的营地时,我们发现它被翻了个底朝天,好多补给被放在一个大柴堆上付之一炬。
这肯定不是动物干的——有东西要我们离开这座岛。
当晚,他们来了。一阵低沉的战斗号角声突然响起,随后而来的壮硕的公牛人挥舞着寒光闪烁的武器,我们中有三人尖叫着被它们拖入黑暗之中。
一个公牛人猛吸一口气,跟着喷吐出一团将半个营地点燃的火焰,在把我们赶入丛林中的同时也掩护他们离开。
令我大吃一惊的是,村里的灵魂竟然在营地里等待我们的归来。他们没有说话,但指着远方的一处石拱门点了点头。
也许他们要帮助我们?
斡尔朵部族——护火者
这恐怕是我经历过的最激烈的战斗了,在我藏身于壮硕公牛人的货箱里的时候一场恶战,在我身边进行着。
我的猎枪根本没法减缓他们的冲锋,尽管灵魂们凶猛的战斗着,公牛人却是黑暗中的一道死亡之潮。
斡尔朵部族并非拙于使用魔法,他们让巨大的火球从天而降,灼烧周围的敌人,把身边的土地化为焦土。
有个巫师把一个巨大的火团结结实实的砸到一个船员身上,轰击把他的躯干同四肢撕开飞了出去。
趁着混乱,我弄到一些雕琢过的符记和比较消瘦的公牛人的袍子。只要加工一下,我也许就能做一套伪装出来,这样我就能从现在的位置逃走了。
斡尔朵部族——誓言守卫
当看到高大的公牛人战士们并没有阻拦我的通过后,我大大松了一口气。我向山上前进,远远瞥见一座荒废的庙宇。
没准我在那能找到永恒的救赎。
我回忆起之前的战斗,这些庞大的野蛮战士在战斗时十分机敏。
当遭到攻击时,他们就会举起厚重的盾牌,格挡住几乎任何打击和箭矢,使得他们的同胞能包抄敌人。当盟友被攻击时,他们则吟唱一种低沉又刺耳的音律,将他们的盟友包裹在一层神秘的护罩里。
他们的合作对我的孤独是个痛苦的提醒。
我现在是孤身一人了,只能写写日记分享我的思考。
斡尔朵部族——燃烧的狂战士
我除了躲藏在这座高塔废墟里眼看着世界在我身边变化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我看到了公牛人的更多方面,挥舞着闪着寒光的匕首,在起伏的山间收集草药和树叶。我只能猜测是那些生长迅速的灌木能让他们的火盆永燃不灭。
当被一只猛虎袭击后,一场恶战便开始了。
我不禁怀疑——炽热的公牛人和原始的猛虎——究竟哪个更加狂野。那公牛人闪转腾挪,在野兽身上留下深深的伤口,紧跟着他让双匕燃起火焰,狠狠刺进猛虎的脖子。
我已经非常饥饿了。如果我不继续前进就很难撑下去了——可是我该去哪呢?
灰叶林精
午夜时分,随着一发火球从我头上尖啸着飞过,我的救赎降临了。
看来这些在林中安家的林地生物是此地那令人赞叹的翔龙与公牛人的敌人。
正当一簇炽热的岩浆飞向其中一棵树时,那些小木人用树叶筑起一道屏障弹开了火焰,并将进攻者逼退。
火球的冲击震落了几颗树上的大坚果。当小木人正忙于保护他们的树木免遭另一次攻击时,我趁机捡起了几颗坚果,还从一个死去的木人身上弄到了一些木浆果。
坚果吃起来很管饱,浆果汁水饱满又十分解乏。我觉得我应该有力气离开这里了。
朱鳞炎暴
这些奇特又美丽的蛟龙似乎是在同小木人玩一场游戏。
它们会在空中盘旋数个钟头,然后对一棵木人的树喷出一发烈焰。木人们显然知道如何保护他们的家园,而那些壮丽的蛟龙似乎也对杀死木人毫无兴趣。
这让我想起了我的宠物猫,西蒙,我把它留给朋友照看了。想起西蒙让我意识到我都忘了自己被困于此多久了。是几天,几星期,还是几年?藤壶号又怎样了?
两只巨蛟的激斗把我从沉思中惊醒。烈焰的吐息在漆黑的夜空中划开道道光轨,让我暂时无法视物。炽热的岩浆池在地上绽放开来。
这肯定是领地之争,因为胜利的翔龙对被自己烧死的敌手毫无兴趣。
我在紧握的烧焦的龙爪里发现了一颗非常奇特的蛋。
斡尔朵部族——熔火护卫
由岩石与烈焰构成的巨大魔像截住了我继续上山的道路。我有胆子像之前骗过公牛人那样骗过它么?
我的伪装变得更精细了,撑起肩膀的树枝与灌木让我的体型看上去跟个真正的公牛人差不多。
我敢说我能直接走过去。去试试看又有何妨呢?
在走过那魔像守卫时我把蛋紧紧护在胸前。炽热的热量一波一波的向外发散着,灼烧着我的身体。
我找到了一座余烬未息的火窑,也许这就是用来制造魔像的。一个燃烧殆尽的外壳躺在旁边,还有一块燃烧不止的石头。
也许这块石头是用来给魔像注入生命的?但这种石头是哪来的?
就在那时,我被人从身后一把抓住,跟着我就不省人事了。
斡尔朵部族——缚焰吟唱者
这些公牛人比他们的同胞穿着更为考究,佩戴着刻有复杂符号的武器,他们把我带到了神庙中央的大柴堆上。
我猜是他们中的一个宗教领袖开始了对我身体的灼烧。
他们一边把白热的匕首刻进我的皮肤,一边说着某种不知名的语音。燃烧的流星雨砸在我们周围,使得外人在公牛人进行折磨仪式的时候无法进入。
当他们完成仪式后,吟唱者念出一段咒语,将一只由岩浆和岩石组成的怪物唤上前来。
我只能想象我的灵魂会被注入其中一块燃烧的岩石当中,并永远的驱动一个毫无生命的魔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