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 者：树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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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节 黑夜前的白昼
我听到那熟悉的脚步声和敲门声时也明白来者是谁了。果然，打开门之后见到的是多麦斯.木桶和他那形影不离的酒瓶，不过多麦斯身后还多了两个人。
进屋之后，后面两个人开始自我介绍，矮人总是喜欢抢先：“我叫艾迪斯.布洛姆，退伍矮人战士。”接着他又指着身边的中年人类，“这位是克里斯托弗.法拉尔，我的老朋友。”中年人类并没有因为矮人抢了自己的台词而不高兴，只是点头示意了一下。多麦斯对迪奥说：“这两位可是猪和哨声旅店里最有影响力的老兵，都获得过联盟英雄的称号，具体情况你和他俩详细说吧。”
猪和哨声旅店，那是暴风城的退伍兵最喜欢去的地方。在那里喝酒，可以尽情地把自己最粗俗的一面展现出来。大家畅所欲言，肆意发泄着退伍后的郁闷和不满，嘲笑讽刺城里的那些官老爷，在这里绝对没人敢管老兵们的言论。所以大多数老兵都聚集在那里畅饮。而我们这些不太喜欢热闹的侏儒或者圣骑士们则大多在蓝色隐士慢慢品尝低度饮料。
迪奥带着两个老兵上了二楼，剩下我们三个人在客厅里。我问多麦斯：“为什么带那两个人来，迪奥究竟让你干什么了？这就是他说的援兵？”
多麦斯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昨天半夜迪奥把我从美梦里拉出来，说了你们碰到亡灵的事情。嗨，你们怎么能瞒着我这个老朋友呢？”多麦斯显得非常不满，“算了，反正当时迪奥说今晚亡灵就有可能对暴风城发动攻击，让我这个退伍士兵俱乐部的人联络一下暴风城里的退伍兵，我今早天一亮就赶紧去找了我们俱乐部的头，克里斯托弗，还有负责矮人那边的艾迪斯。不过迪奥也没好好跟我说清楚，太平盛世的哪来的亡灵进攻？再说不是有禁卫军么，还用得着我们这帮老家伙？”
我把迪奥没来得及说的部分补充给多麦斯。“原来如此。”多麦斯恍然大悟，“我早就说过，那帮贵族、官老爷迟早会背叛人民的，果然出了这种事...武器还好说，可以去武器店的老朋友那搞到一些凑合的民用装备。可是我们这帮退伍的老家伙也不能随随便便就带刀带枪啊，我可不想被以煽动叛乱的罪名抓起来。”
别看多麦斯平时吊儿郎当的，其实到了关键时刻很有想法，当年他可是我们电钻特种部队的分队长，后来因为年龄的原因，和我这个伤员一起退伍来到了暴风城。而且他遵循了矮人的优良传统，没有老兵和上司的架子。在我还是新兵的时候我就和多麦斯成了好朋友。
迪奥他们在二楼谈了15分钟，当他们走下来的时候，可以看出来，两个老兵的脸上又有了战争时期特有的兴奋表情。那个中年人类对我们说：“我们已经商量好了，今晚就以老兵聚会的名义，通知能联系到的退伍老兵到酒馆集合。先不对他们说明情况。人类这边就由我和迪奥去联系，矮人那边就交给艾迪斯和多麦斯两位吧。我们得抓紧时间了，尽量多找些人来。”
迪奥临出门前对我说：“这就是我找来的第一支援军，我可能要到晚上才能回来，你们白天去暴风要塞那里看看情况，如果禁卫军能躲过亡灵内鬼的背后黑手，我们也就不用瞎忙活了。”
等到迪奥他们都出去之后，我和猫女也出发前往监狱和暴风要塞做最后的侦查。监狱的典狱官赛尔洛特和大部分士兵在睡觉，看得出他们很疲惫，昨晚肯定发生了什么。我们从护士莉莲那里了解到，昨天晚上雷吉克把范克里夫的首级扔进监狱之后，监狱内传来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哀号声，后半夜则是惨叫，好像里面的迪菲亚开始屠杀普通犯人和人质了。赛尔洛特想冲进去看看情况，但是在狭小的通道里被一个术士的暗影箭雨打了回来。现在倒是平静了很多，只是偶尔能听到恐怖的嚎叫声。
我们怕引起赛尔洛特的怀疑，没敢惊动他。就在我们转身要出门的时候，监狱那昏暗的通道里传来了一阵某种生物的吼声。听不出是声源是什么，但至少不可能是活人发出的声音。那声音近似于吼叫，却又低沉得令人窒息。
我和猫女一路上没有说话，那阵吼叫声印证了迪奥的推理。应该就是被制造出来的亡灵战士吧，如果禁卫军真的遭到了莱科斯瓦公爵的背后一击，那光靠那些缺少武器的退伍兵和脆弱的弓箭手，真的能挡住这种生物的攻击么？
暴风要塞倒是与平时没有什么区别，但是我在门外观察了一会儿，发现不断有人进出要塞。
我们提出要觐见国王，遭到了门卫的拒绝：“对不起，现在暴风城处于橙色警戒状态，国王不接待普通市民。等军队回来就能恢复正常了。”
“看那些进出要塞的人，应该都是医生和牧师。”回到家后，猫女和我讨论着上午的侦查结果
“平时半小时换班的门卫，这次过了一个小时都没换过，似乎他们人手已经不足了。看来大部分禁卫军的士兵都出了问题。”我也说出了自己观察到的情况。
“我见过死亡骑士的实力，虽然这次只是用监狱的犯人改造的，但光靠那些退伍的老家伙恐怕没戏，不过迪奥说还有第二支援军，希望如此吧。”猫女叹了口气，转身去做饭了。
老实说，我不甘心就这样什么忙都帮不上，而且我也认为光靠迪奥找来的散兵游勇阻挡不了亡灵。我在饭桌上一直努力想让自己的小脑袋开窍。终于在咽下最后一口饭的时候，我想出了一个大胆的计划：“冬妮，我想，我们为什么不去直接觐见国王那？虽然安杜因国王还是年轻，但说不定能听进我们说的话。”
猫女很随意地用勺子搅动碗里的清汤，“你没听门卫说么，今天国王不见客。”
“是啊，这才是我们的机会。平时所谓的接待市民时间，其实也是边上站着几个暴风城的贵族将军，国王只是个摆设。可是今天情况特殊，身边的禁卫军出了问题，国王再年幼也该察觉到了。而且平时国王身边不会总跟着那些碍事的贵族，如果能单独见到国王，说不定可以把事情讲清楚，取得国王的信任。”
猫女送了一勺汤到嘴里，“嗯，你说的还有点道理。试试吧，总比在这里坐着看迪奥一个人表演好。”接着她迅速地收拾着桌子上的餐具，“换上鞋快走吧。”
“别着急啊，我还没想好怎么能见到国王呢.”
“这还不简单？改行当医生呗”
下午，暴风要塞正门。一个老医生走到门卫面前：“我是教会派来的医生，这是刚批给我们的通行证。”接着他又指着后面的跟班说，“这两位都是我的助手。”门卫查看了通行证，做了必要的检查后放进了三位医生。
走到没人的地方，老医生回头对我们说：“好了，可以放了我么？别把那根针对着我了，那毒药可是见血封喉的。”
猫女拿开了那根针，“你去看看厕所里有没有人？”在我确定厕所里没人之后，猫女把那个医生带进了厕所，然后一肘砸到了老人的后脑。“冬妮，我说你也别这么狠啊，堵住嘴不就行了么”我有些可怜那个昏倒的老医生。猫女很不屑地看了我一眼，“做事情就要保险点，觐见国王不是你提出来的么。”
我们把老医生绑好之后，又在门上挂了个“维修”的牌子。“你知道这种时候国王在哪么？”猫女小声问我，不过我也不知道。我们俩像没头苍蝇似的乱转，暴风要塞我只来过一次，也就是走直线直接到了大厅，那是国王接见市民的地方。至于其他地方的构造我并不清楚。
走了一段路，几乎没有看到什么卫兵，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卫兵盘问，我甚至有碰到老朋友的感觉。“对不起，刚才去给师傅拿器材，走错路了。”靠着通行证，卫兵没有怀疑我们，但是提醒我们说：“别再往前走了，大厅后面那里禁止外人进入。”
我们被卫兵带到了要塞内的禁卫军营房。这里的情况非常糟糕，到处都有在呕吐的士兵，空气中全是酸味。“真是糟糕透了”猫女赶紧挂上口罩，然后装模作样地查看病情。
就在我们俩玩着扮演医生的过家家游戏时，外面传来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接着守在这里的几个健康的卫兵跑了出去，我们也跟着他们跑到了中央大厅那里。
我吃了一惊，来人竟然是军情七处的地精雷吉克和那个该死的莱科斯瓦公爵。公爵大声喊道：“快带国王出来，要立即转移，现在要塞不安全了。保卫国王的任务现在由军情七处接管。”
卫兵犹豫了一下，接着一个军官站了出来：“对不起，守卫国王是我们禁卫军的职责，没有费塔根公爵的直接指示，我们不能把国王交给你们。”
莱科斯瓦公爵态度很强硬：“你说什么呢，现在禁卫军归我管辖，你们要服从命令。”雷吉克在一旁对那个军官解释说：“禁卫军的士兵被下了毒，要塞内一定有奸细，现在禁卫军已经失去战斗力了。这时候要塞非常不安全。而且我们接到情报，有人要趁机行刺国王，暴风要塞目前很危险，国王必须马上转移。”
看来国王听到了这里的争执声，在两个卫兵的护送下，安杜因.乌瑞恩国王缓步走到了大厅里。莱科斯瓦公爵急忙上前一步，跪拜在国王面前，“国王陛下，现在暴风要塞形势危急，禁卫军大部分人被下了毒，已经不能保护您的安全了。根据情报，刺杀您的杀手已经混入禁卫军了，请您马上下令，由军情七处保护您去秘密地点避难，直到费塔根公爵的军队回城。”
很明显，让国王离开暴风要塞是莱科斯瓦公爵的阴谋，里面肯定藏着什么花招。“必须阻止他”我脑袋一热，直接冲到国王面前，大声朝国王喊道：“别相信莱科斯瓦的鬼话，他是亡灵的奸细。这是个阴谋。”
显然我有些太冲动了，莱科斯瓦惊奇地看着面前的侏儒，一愣一愣地说不出话来。雷吉克反应很快，马上问我：“你是谁？你凭什么说...”地精突然顿了一下，眨了眨他那双锐利的眼睛，“等一下，我好像见过你...你根本不是医生！快，保护国王！”
马上，禁卫军的士兵和雷吉克把我围在中间，国王身边的两个卫兵也用身体把小国王挡在后面。“完蛋了”，在这种情况下，我肯定会被当做刺客抓起来的，根本没有辩驳的机会。我真后悔，自己怎么就这么不冷静呢？看来只能束手就擒了。
我无奈地看了一眼国王的方向，接着我就被看到的景象吓呆了。一个白色的影子从天棚上跳下来落到了国王的身后，在落地前两脚分别踢向护在国王身前的两个卫兵的后脑。
大厅里瞬间变得异常寂静。接着，是一个轻柔的女声：“放了那个侏儒。你们看，我手上有人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