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的阴影—暗杀者日记第一章:
瘟疫历177年,7月20日,天气:大雨
突然惊醒,外面大雨倾盆,无边无限的雨滴带着无尽的阴冷和无助跌落地面。一朵又一朵水花盛开……
痛,撕心裂肺地痛!我绝望地看着一块冒着恶臭的腐肉,从我的左臂掉落,鲜血没有象想象中一样,疯狂地流出,只是惨出些淡黄的液体。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躺在这,也不记得任何事情,只要用一用脑子,回想一下以前的事情,便头部一阵炸裂般的感觉,让我恨不得拚命地用头撞击地面,却无法转动一下头部。无力的感觉让我非常的搓败。这倒底是怎么了?
想抬起手指,却带来另一种无边的疼痛。我咬着牙,忍受着这千刀万剐的感觉,奋力抬起右手。试了一次又一次,整整半个多小时后,我才艰难地将其移动到我能看到的位置。我看着它,惊呆了,这是双什么手啊!烟熏般黝黑的手指,到处裸露着白森森的骨头,婴儿小嘴般张开的血口子,密布整个手掌。血水从伤口中丝丝冒出,更多的则是那淡黄色的组织液体。
这已经不能称为一只手了,这只好象是双,食尸鬼的手!
摸摸脸上,一块腐烂的肉又掉落下来,我依稀摸到,下颚部份,已经不存着完好的皮肉,或者说,已经不存在皮肉。骨头已经不可避免地裸露在外面。
就象永不休止一样,大大的雨滴打落在我身上,慢慢地我能转动头部,周围是怎样的修罗地狱啊,无数残肢断体四散在各处。
尸山火海,血流成河!破败的军旗斜斜地插在地面,垂头丧气地紧贴着旗杆。金色的旗帜,被烟雾缭绕的战火熏的失去了神彩,破损的旗面被刀剑割出一条条的口子,吡牙咧嘴地,就像我身上的伤痕。再大的雨量,也洗不干净那一股股喷洒在上面的血腥,洗不掉那无尽的杀戮之气!
破损碎裂的武器散落一地,到处都是燃烧未尽的狼烟,几匹战马,无助地“恢恢”直叫,用头顶着死去的主人,仿佛这么顶一顶,那些主人便会翻身而起,再一次踏上征程。
一个人类战士,他的盔甲已经破碎龟裂,露出伤痕累累的身驱,他已经没有头部了,一把巨大的战锤正停留在那里,我估计,他的头部一定被这近200斤的巨锤砸的粉碎!而这人类战士的双手大剑,正将一个手持双刀的巨魔战士刺穿。肠穿肚烂,血流如注的巨魔战士,双刀却将边上那位暗夜精灵劈成两半!
放眼望去,满地的人类、精灵、矮人和牛头人、巨魔、兽人的尸体,还有一种和我现在的模样差不多的类人类种族,他们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露着光着的脚骨。也那么死气沉沉地躺在地上。
“好渴,好渴!”我喘息着,雨点不停地滴在我张大嘴里,但无法熄灭我心中的火焰。我不想喝什么其它的液体,我对地上横流的血液,产生了无法抑制的冲动。对,我想喝血!
一群又一群的食尸鹫扑闪扑闪着翅膀而来,这是一场盛宴!残忍的嘴撕扯下死尸的肉,伸长了脖子,也来不及回味一下,就这么吞咽进去,然后,又撕下一块。为了抢到一块好点的肉,食尸鹫甚至大打出手。
一只落败的食尸鹫被赶出了宴会,它拖着带血的腿,一蹦一跳地闪开。可是无尽的饥饿感,促使它四处寻找食物。
可能是我身边那位人类女孩的尸体引起了它的兴趣,它开始慢慢地接近。我眯着眼看着那人类女孩,她身体倒没有残缺破损,只是下腹部塌陷,看来是被巨力,震碎了五脏六腑,伤了心脉而死。女孩单薄的嘴唇已经没有一点血色,脸上也没有扭曲挣扎的表情,只是皱着眉头,就象遇见了一件不太开心的事而已。看起来她不过20岁左右,我忽然感到一阵无法抑制的沮丧,这个女孩的死,似乎和我有些关系。
食尸鹫终于无法控制进食的欲望,扑愣愣地扇动着翅膀,直扑那个女孩的尸体。
邪恶的眼睛冒着嗜血的光芒,嘴里流着腐蚀性超强的口水,食尸鹫开开心心地,想开始享用这顿大餐。
我的手动了,磨噌了这么久,我的手终于听话了。虽然它已经成了白骨,但我感觉力量,并没有离开我。
闪电般的地一抓,食尸鹫可怜的细长脖子,就紧紧地抓在手中。它魂飞魄散,小眼睛冒着求饶的光,翅膀拚命地扇动。我微微用力,“吧格”一声,扭动了它的脖子,用力一旋,将它的头直接拧断。鲜血不断地从断口处冒将出来,我凑在边上,大口大口地喝着。不断抽搐的尸体还在颤动,我却发出阴冷冷地笑声,边上正在进食的食尸鹫们,吓得连忙起飞,集结在一颗大树上,眨着小眼,警惕地望着我。
我撑起上半身,不错,我的确变了。身上依稀是破损的皮甲,虽然到处都是伤口,但也看的出是矮人精心打造的装备。眼前血红一片,一个身影出现在我身边。
“肉体已经消亡,灵魂开始游荡,这个世界变了模样!”那个身影唱着不知名的歌,不远处,一个和我类似的骨头架子也颤颤巍巍着坐了起来。
“你在唱些什么东西?闭嘴!”我嘶哑地说着,我感觉没有下颚的嘴,四处漏风。
宽大的斗蓬披在我身上,那个身影坐在我身边,和我一样,他也是个满身没有几两肉,全是骨头架子的怪东西
他对我咧着嘴笑:“我叫帕恩崔斯,你可以叫我亡灵的引导者,欢迎加入我们亡灵!”
我愕然:“什么亡灵?我是亡灵?”满心满腹的疑问让我疯狂:“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怎么是亡灵?这倒底是怎么回事?”
帕恩,这个自称是亡灵的引导者,哈哈大笑:“哈哈,我的朋友,不要着急,我们有充分的时间去聊这些,从现在开始,我们有好几百年的生命!来吧,新生的朋友,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无言以对,望着天边的残月,以及战场上一个接一个坐起的亡灵,嗯,我现在知道他们和我一样,都是亡灵。半晌没有作声,一个名字慢慢浮现,我不禁冷冷地说道:“我的名字?我想,我想我叫shurrik……”
对,Shurrik,日后是不管联盟还是部落的正统史学家,还是走街穿巷妙笔生花的吟游诗人,他们给我安了另一个名字:“贼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