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南门哨岗坐落在丹莫罗群山的南方山脊中,隐藏在白雪深处。在重山峻岭中,矮人们挖出了易于防守的狭长的防空洞作为进出丹莫罗的唯一途径,矮人战士们常年在这里来回巡逻,守护着铁炉堡的南大门。这种独特构造的军事建筑,使得铁炉堡成为联盟三座主城里最牢不可破的一座。
在供哨兵居住的小小哨所里,克尔.血影已经为旅团的大部队准备了丰盛的晚餐。温热的牛奶,冒着热气的醇香的雷酒,大块大块的新鲜的面包和金黄色的烤猪排,这些都摆在长条的木桌上供大家任意享用。藐雷安.黑手坐在靠近火炉的位置,惬意地半眯着眼睛,小口小口地喝着雷酒,他的脸因为房间里的热气和酒精的作用微微的有点发红。
艾斯.夜风和另一位人类战士南.夜鹰分坐在藐雷安的两边。这样的坐法表示了他们两在旅团中的地位。卡特.蕾拉坐在另一张女性较多的桌子的一角,她一边漫不经心地切干酪一边不时地用眼睛的余光去瞟藐雷安。
这个时候,即使有些旅团的成员已经因为酒精的作用而开始语言不清,举止失态,藐雷安也没有过分地去约束他们。旅团的生活大部分时间是在野外,清苦艰难,新鲜的食物和温暖的房间对于他们来说常常是奢侈品。这个夜晚仅仅是一场应当属于他们的欢宴。
氓.流风走出屋外的时候,正看到克尔.血影坐在院子一角的一堆营火旁,一边喝清水一边咬着冰冷的干面包。
“喝一点。”氓在克尔的身边坐下,把一个满装着热酒的皮袋子递了过去。“御寒。”
“谢了。”克尔.血影接过酒袋,喝了两口,然后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擦了擦唇边的酒痕。在常年刻意约束自己的清苦生活中,他的身体一直处于颠峰状态,这种清苦磨练着他的意志,让他能够在种种危险和困境中得以咬牙存活。
“她就要嫁人了。”在微微地醉意中,氓.流风浅浅地笑了,他从衣领里扯出一条项链,银色的月牙型链坠上镶嵌着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女子有暗夜精灵特有的紫罗兰色皮肤,鼻梁高挺,嘴唇有一点薄,银色的长发伏帖地披下来。
“这是她的照片,苏芳.星风,曾经是我的未婚妻.她热爱泰达希尔,没有办法抛却作为远古暗夜精灵的优越感,而我那个时候则渴望接触外面的世界.于是我们分道扬镳了.”氓把链坠在手心里握紧了,紧紧贴着胸口,“她现在即将要嫁人了,我永远都无法再见到她.接近她。”
克尔.血影没有说话,静静地把干面包放到口中,咬了一口。
哨所的饭厅里.大多数旅团成员已经散去,各自回房休息.少数几个喝醉的人趴在桌子上,嘴里发出含糊不清地咕哝声。
藐雷安.黑手坐在火炉边,用火钳轻轻地拨弄着里面的木柴,火烧的很旺,映红了他的脸。卡特.蕾拉此时已经坐到他的身边,由于喝了点酒,她变得情感更加丰富起来,她觉得此刻饭厅里太安静了,又觉得藐雷安应该说点什么,可是藐雷安只是静静地拨弄着木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她转过头看着橙红色的火焰,心里突然觉得无限哀伤,于是她微微皱着眉头,一言不发。
饭厅的木门被推开了,老旧的木条发出支支哑哑的声音。克尔.血影扶着氓.流风走进来,藐雷安背对着门坐着,依然弯着腰对着火炉,一动也不动。卡特.蕾拉抬起头,看着他们,克尔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就搀扶着氓从饭厅一角的楼梯走上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