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篇开始每篇都是独立的小故事,互不相连,字数控制在1000字以内.
废话不多说,故事在这里发生……
第一章:
耳语海岸:
“提瑞斯法的天空永远也不会清澈吗?”
“不会了,这里埋藏着太多的恨。”
“太多的恨……”她的嘴喃喃的动着,眼神疲惫的望着海天之间那一片迷朦的雾。她的话音飘进了那些雾中,被澎湃的海潮淹没了。
很多年前她也站在这里,那时耳语海岸的风是清新的,太阳将眩目的光照在她的身上,而她的眼睛依然望着海的远方。
有一个人在海的彼岸等她,或者也可以说在海的这一边,她在等一个人。那个人随着普罗德摩尔的舰队去了远方未知的大陆,临走前他说他会回来娶她,临走前她说她会一直等他。
于是她坚守着诺言,一直在等啊等啊……海岸边的树叶落了又黄,随着风飞旋进汹涌的海潮中,也带着她的希望,思念,等待。
终于有一天,她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思念,央求村里人帮她做了一艘小船,她希望能依靠这艘小小的船驶向她心中彼岸的港湾,等到那时,她便不再孤单。
“瞧那个疯女人。”很多人围拢在耳语海岸,他们站在礁石上,远远的看着她笨拙的将船拖进大海,然后再笨拙的爬上船,划动船桨。海水粘湿了她金黄的长发,贴在脸上,让人看不出她的表情。
“妈妈我也要划船。”海风中,小孩子的声音。
“你会被怪兽吃掉。”母亲训斥道。“那是疯子才会做的事。”
“但愿她平安”她最后听到的,是这个被海浪撕碎了的苍老的声音。
村子里再也没有了她的消息。没有人知道她是否真的到达了彼岸,还是悲惨的被大海吞噬了生命。
直到可怕的瘟疫袭来,所有人都死了,所有的村庄都荒芜了,所有的海岸边所有珍存着记忆的树叶都零落了……
很多年后这里的风变得窒息,天空被散不开的阴霾笼罩。无数失落的躯体游荡在曾经的家园中,其中有一个,被海水冲到岸边,湿漉漉的金发还粘在已然是骷髅的脸上。
“可怜的人,你也是瘟疫的殉难者。”一个亡灵走过来,这算做问候。
“是啊……”风吹过她的喉咙,她丝丝的说。
可没有人知道,她瘟疫并未生在身体上,而生在了心里,可怕的让人发狂的瘟疫阿,这就是思念,这就是带着恨的思念。
地狱火半岛:
“不……”他绝望的跪在地上,膝盖淹没在温热的血泊中。他的身后巨大的星辰投射出诡异的光彩,赤红灼热的土地上躺满了各种姿态的躯体,每个躯体都瞪大着双眼,瞳仁中倒影着那座门的影子。
“为什么!”他仰天怒吼,拄着长剑颤抖的站立起来。他不顾远方那些绿皮肤的怪物依旧向他冲来,他的眼中只有那座大门,他向门狂奔过去。
随后大地开始振动,星辰在摇晃,是末日来临了吗?
他的视线一片昏暗,胸口像麻痹一样喘不过气来。他倒在那座门威严的阶梯上,阶梯寒冷如冰。昏暗中,他看到了一株繁茂的树,树下一个女人依偎在一个男人的身上。昏暗中,他看到了一片洒满阳光的草地,草地上一个孩子在围着父亲嬉闹。昏暗中,他看到将军威严的眼神正在望着他,而他跪在地上向圣光宣誓。
“啊……”他歇斯底里的怒吼,没人能听得见,包括他的敌人。他无力的一拳一拳打着冰冷的石阶,鲜血汇成了一条细细的溪流。
黑暗之门上那片旋转的光消失了,随即一股狂风从门洞中涌出,门洞空空如也。
这支英勇的军团没有了退路。不,是归路。
他此时想到了哭,可作为男人,他早已忘记该如何流泪,他只有张大嘴巴吼叫着,咆哮着,可没有人听到。全世界都在颤动,大地裂开的声音响彻寰宇。
他想起临走时放在房间忘记送给妻子的鲜花,不知道她能不能自己发现呢?他想到他曾答应回来带孩子去暗月马戏团玩个痛快,不知道那小子是否整日在和母亲抱怨呢?他想到年迈的父母,他们一直想从湖畔镇搬到闪金镇……
曾经把荣誉看得如此重要,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却只有亲人的影子啊……
他累了,倒在石阶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很多年后,这画面总是浮现在他的梦中
他意外的活了下来,并意外的获救了。
15年过去了。
外面巨大星辰的光透过窗子照在他漆黑的身影上,流溢出一道泛光的边沿。他抽着烟,看着烟圈袅娜的升腾然后飘散。还在回忆从前的事啊,这不能被忘记,即使是一个身经百战的老兵。
回忆中忽然传来一声陌生男子的声音,他叫他爸爸。他的嘴角噙起微笑,那小子如今已经20岁了,也该是这样的声音了。
忽然他愣住了。一只温暖的手扶上了他的肩头。“爸爸”。
他掐着烟卷的手僵在了半空中,良久,一行滚烫的泪夺眶而出。
他没有回头,只是握住了肩头上那双已然成年的手,紧紧的握着,不再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