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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刃-斩首者康恩(全)

时间:2007-05-14 09:36 作者:戴默 手机订阅 参与评论(0) 【投稿】
文 章
摘 要
冬季,深雪,铁炉堡。康恩坐在那里,就像是一座雕塑一样,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仿佛从出生以来就是如此。现在,他的双眼正盯着面前的一盘牛肉面———出自铁炉堡的牛肉面。肉嫩多汁、汤美味甜,尤其是面,更是筋斗,每一根咬下去仿佛都能感觉自己的齿唇和面之间那种暧昧的缠绵。然而康恩却盯着这盘

冬季,深雪,铁炉堡。
康恩坐在那里,就像是一座雕塑一样,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仿佛从出生以来就是如此。现在,他的双眼正盯着面前的一盘牛肉面———出自铁炉堡的牛肉面。肉嫩多汁、汤美味甜,尤其是面,更是筋斗,每一根咬下去仿佛都能感觉自己的齿唇和面之间那种暧昧的缠绵。
然而康恩却盯着这盘牛肉面一动都不动,他能感觉自己喉咙在轻轻的咽着口水,但是他还是闭上了眼睛,深吸了口气,接着从包袱里拿出了一个面饼,咬咬牙啃了下去。
他之所以不吃牛肉面,其实理由很简单:他不想死在一盘牛肉面手里!整个艾泽拉斯至少有三百二十二个人想杀他,而其中有一百六十几个人是用毒的好手,所以康恩被送去暴风城教堂急救的次数也不下百次,在第一百三十二次以后,康恩终于学乖了,他不再吃外面的食物,即使是铁炉堡的牛肉面、暴风城的油炸豆腐!所以这一年里,康恩只有三次光顾暴风城的光明大教堂了,第一次,是因为吃过期的面饼导致食物中毒。第二次则是因为面饼太硬咬断了几颗牙齿。而前天那一次,连他自己也觉得很丢脸,在这里我们就照顾一下他的心情不再提起了。
这家旅店坐落在铁炉堡大门的左侧,一直是许多商人,修行者的聚集地,但是此刻正值黄昏,却没有一个人到来,只有坐在阴暗处的康恩咬着他的面饼。旅店老板无法掩饰内心的厌烦,他把算盘打得劈啪响,然后大声的叹着气,希望能借此提醒这位已经坐了一天的顾客该结帐走人了。
康恩还是没有动,他只是静静的啃完最后一口面饼,然后继续坐在哪里,天色越来越暗,而精明的旅店老板并没有增加烛火的打算,谁都能看出他脸上的不快。矮人发火的时候是很有趣的,他们的脸色会因为生气而涨的通红,然后从鼻孔里呼出重重的气,吹得胡子直抖。他已经在康恩的面前走了好几圈了,但是康恩却把他当成透明人一样,根本连抬起头来看他都没有,事实上他根本不必抬起头就能看到旅店老板的脸色,可是他却视而不见。
终于旅店老板忍耐不住,他坐到了康恩的面前,重重咳嗽了一声:“其实我非常欢迎您下次再来光临小店。”
康恩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只是愣愣地看着门外,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吸引着他。
“吱”的一声,旅店的木门被推开,然后从门外鱼灌进来了几个人,准确的说,应该是四个人类,四人的打扮完全一样,一身银白色的盔甲,而他们的右手都握着腰间的宝剑,一进门就冷冷地站在了旅店老板的面前。
“旅店还有其他人吗?”
 旅店老板下意识的瞄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康恩,然后满脸堆笑道:“小店今天生意不佳,已经没有其他人了,只不过……”矮人轻轻的把手指朝康恩的位置指了指。
四个剑士点了点头,为首一人扔出一个袋子,不偏不移地落在了旅店的柜台上。
“让所有的人都退出去,包括你。”
然后他们就坐在了康恩的面前,和康恩一起看着面前的这盘牛肉面。
“圣光保佑。”为首者摘下了头盔,露出了一头金黄色的长发和秀丽的五官,竟然是一个美丽的女子。“我们终于等到你了。”
“你怎么知道是我。”康恩终于抬起了头,墨绿色的眼睛开始发亮。
“斩首者康恩,我代表白银之手骑士团感谢你的到来。”美丽女子站起身来,郑重的鞠了一躬。“也替瘟疫之地的无辜平民们恳求你的援手。”
康恩微微一笑:“你不必用这些话来要挟我。”他从桌子底下拿出了一个长方形的箱子,木制的箱子上竟然雕刻着一条紫色的奇异花纹,康恩的手掌轻轻的抚摩着这条花纹。“我既然答应了你们,就一定会做到。”
“那么,按照约定,我们应该支付给你五万个金币……”
“不必了,你们帮我结清我在光明大教堂欠下的帐吧。”
“没问题!”美丽女子面露喜色。
康恩站起身来,提起那口木箱子,走了出去。
“那我们再也听不到阿拉诺斯了?”美丽女子问道。
“一定。”话音刚落,康恩就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竟然没有一个人看出他是怎么消失的。
女人重新把头盔戴上,喃喃说道:“怒巴顿,我倒要看看你们还能猖狂到什么时候。”
“维娜队长,就凭他一个人,真的能杀了阿拉诺斯吗?”旁边一个剑士问道。
“当然,因为他不是别人,是斩首者康恩。”被称做维娜队长的美丽女子肯定的回答道。
“可是这个人在过去的几个月里被人毒晕了一百多次?”
“也许这就是他的独特处,他永远抵挡不住别人的进攻,但是他的进攻却可以随时让一个人丧命。”维娜望着康恩消失的方向,叹道。
“那么他身上的盔甲一定是稀世之品了?”
“这个……就没有人知道了。”
“希望这次我们的努力没有白费。”剑士叹气道。
“一定不会的!奇怪的是,为什么他不要我们的钱呢?”维娜回过头命令道:“贝尔,你查查他在暴风城欠了多少钱。”
“是。”一个稍矮的剑士立即奔出了旅店。几分钟后他气喘吁吁的回到旅店,“维娜队长,康恩的总帐单为十二万八千六百三十八个金币。”
     “噢……这个该死的康恩。”铁炉堡的旅店里忽然发出了一声凄长的惨叫声。


康恩走在路上,忽然连续打了三个喷嚏,他不解的把脖子缩了缩,然后抬头看了看皑皑的雪山,只要再翻过这座山,他就能到达米奈希尔港了,然后可以赶在日落之前到渔民拉塞比拉那里买一条刚刚钓上来的黑目鱼,再从深水旅店弄几瓶当地特有的甘雨露酒,一想到这,康恩的脸上就露出满足的笑容,这几个月来他一直没能好好笑过了,暴风城的光明大教堂一直在找他,而他也只能疲于躲藏,整个艾泽拉斯的人都知道,不管是谁,只要光明教堂想找到你,就算你躲到燃烧沼泽他们都能找出来。
而现在,瘟疫之地的最大骑士团——白银之手已经帮他背负了这一款项,所以他终于可以若无其事地重新出现,然而他也并不轻松,因为他必须在规定时间内杀一个人,一个不是人的人,那就是阿拉诺斯。
从来没有人见过阿拉诺斯。也从来没有人知道他其实以前并不是叫阿拉诺斯,而叫拉诺斯,曾经是白银之手的得力战将,在他领导的对亡灵天灾的保卫战中,也曾有过十一战全胜的伟大战绩,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出色的战士,竟然在一个特殊的关键时刻忽然临阵倒戈,使得白银之手遭受到重大的挫伤。拉诺斯投靠了亡灵天灾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他,只知道在亡灵天灾的阵容中忽然多出了一个神秘的组织,叫做“怒巴顿”,如果用暗夜精灵的语言来翻译,那就是“证明者”。这个神秘的组织一次又一次的捣毁白银之手在瘟疫之地的秘密基地,这一系列成功的突袭当然是基于拉诺斯对白银之手的熟悉程度,但是令人不解的是,再也没有人见过拉诺斯了,他就像是完全融进了“怒巴顿”,再也没有出现过 。而这个神秘组织在每次完成突袭之后都会高喊一声:阿拉诺斯,然后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恩喝下最后一口甘雨露酒,夜色已经笼罩了整片大陆,银白色的月亮挂在树枝上,港口上静静的停泊着几艘驶向塞拉莫的船只,巨大的影子随着晚风轻轻摇曳,就像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在母亲的怀抱中微微颤动,不知从何处传来了竖风琴轻柔幽雅的旋律,一直盘旋在城镇的上空,使得原本安静的城镇更添了一丝悲哀情绪。康恩打了一个饱嗝,然后戴上头盔,只露出两个墨绿色的眼睛,提着木箱子走出了深水旅店。
风琴的旋律依旧飘扬在空气中,此时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原来轻柔的曲调突然急转直上,瞬时间变成如同战士出征时的激昂壮志,让人仿佛激起无穷斗志。
康恩叹了一口气,放下了手中的箱子,夜色朦胧,依稀能见到前面的树下阴影处赫然有两个人,其中一人头带红色布帽正低头抚着琴,而另外一人正背负双手,仰面望着夜空,喃喃说道:“夜色如此美丽,康恩先生怎忍心踏夜出行?”
康恩笑道:“夜色纵然唯美,可是在琳姬牧师的面前,却又怎及你相貌的万分之一?”
“哦?”站立那人缓缓走出阴影,寂静的黑夜仿佛也随着她慢慢减退,待她完全走出阴影时,四周的黑暗仿佛减弱了许多,康恩深吸了一口气,每次见到琳姬的时候他的心跳都会加快,他并不是不能抵挡美色的人,可是在琳姬的面前,所有的抵抗都会变得有心无力。
“如果真是这样,你又怎么舍得逃离我们光明大教堂,跑到米奈希尔港来喝闷酒呢?”
“东泉谷的雪花据说也很美。”康恩又笑了笑道:“可是我并不会因为它的美而在冰天雪地里冻死。”
“你不知道这样说,很容易伤害到一个女人脆弱的心灵吗?”琳姬走到康恩面前,盯着康恩说道。“尤其是一个对你有好感的女人。”
“我虽然脑袋不太灵光,可是也知道像我这样的流浪汉又怎么能吸引得住光明大教堂首席牧师的目光呢。”
“如果斩首者康恩只是一个流浪汉的话,那么他斧下斩杀的那些高等战士岂非只是路边的小猫小狗?”
康恩脸上还是带着笑:“他们本来就只能算是一条狗。”可是言语中却露出一丝厌恶的味道。
“回来吧,光明教堂需要你。”琳姬脸色一正。
“教堂里太闷了,我想到处走走。”
“你别忘了在你生命垂危的时候,是我们救了你。”
“我也没忘了我那十二万金币的帐单。”
琳姬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如果大主教一定要你回去呢?”
康恩道:“那也只能请你转告大主教,白银之手会在最快的时间内把我欠下的钱结清楚的。”
“你知道我们要的并不是钱。”
“可是我能还给你们的也只有钱。”
“你真的不考虑大主教的建议?”琳姬一个字一个字的问道。
“我只知道我还是喜欢一个人自由自在。请转告大主教:康恩感谢大主教之前的援手,可是我流浪惯了,而且那件事并不是我一人之力可以做到,请大主教另择高明。”说完这些话,康恩转过身去,提起了地上的箱子。
“听说,斩首者康恩可以在艾择拉斯的刺客榜上排到前三。”原本静坐在树下的人忽然出声问道。
琳姬退后几步,回答道:“准确的来说,应该是第三。”
“在他前面的还有谁?”
“已经没有人了:爱德华之手已经有近五十年没有出现过,就算活着也只是一个几十岁的老头子;而枪神法尔也在十年前宣布退出杀手榜,带着他的瑟银火炮去荆棘谷打猎去了。”
“所以,斩首者康恩已经是杀手榜的第一名了?”
“可惜他的负伤程度也是第一。”琳姬冷冷说道。“而且他的仇家遍地都是。”
“每次他要丧命的时候都是我们光明教堂救了他?”
“没错,大主教甚至牺牲了自己研究数十年的炼金秘方才保住了他这条命。”
“所以现在我们要拿回他的命,也是应该的?”
琳姬没有再回答下去,只是默默地低下头,退回到了阴影中。
康恩轻轻咳嗽了一声,道:“听说光明大教堂里有一个神秘的骑士团,团内藏龙卧虎。”
     树下那人已经站起身来,把怀中的风琴靠在树身上,拨了拨身上的灰尘,走出了阴影。
“据我所知,光明骑士团里只有一个人对音律有所研究。”康恩依旧自言自语道:“而且那个人还是骑士团的副团长。”
      晚风又起,吹得康恩的披风哗哗作响。康恩继续说道:“蒙特威尔,如果你还叫蒙热威尔的话,我们应该有八年没有见了吧?”
 树下那人缓缓走到康恩面前,摘下了头上的红色布帽,露出了一头飘逸的长发,“斩首者康恩,我们上一次见面应该是在冬泉谷吧?”
     “没错,”康恩道,“而且还在永望镇的旅店喝了三天三夜的酒,你弹琴我唱歌,直到那个地精老板叫了伙计硬把我们赶出旅店。”
“我记得那时你还很年轻,只是一个刚从森林中走出来的暗夜精灵。”蒙特威尔的声音始终不带任何的感情。“而我,也只是一个血气方刚的人族刀手。”
“没想到,今时今日,我们会在这样的一个地方见面。”
“不过现在的康恩已经不是当初的康恩,蒙特威尔也不是当初的蒙特威尔了。”蒙特威尔冷冷道。
“只是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你会成为光明骑士团的副团长。”
     “只要还活在世界上,你永远会有想不到的事情。”
“就像我想不到接下去会发生什么事?”
“恐怕是的。”
“八年前那一战,我们战成平手,时隔八年,没想到我们还有机会再战。”
“我倒很想知道在这八年里,你究竟到达了什么样的程度。”蒙特威尔推后两步拔出腰中黑色长剑,厉声喊道:“拿起你的武器吧,斩首者康恩。”
“蒙特威尔,你应该知道我的斧一旦离开箱子,不见红是不会收手。”
“我只知道我收到的命令是,带不回你,就带我自己的头颅。”
康恩望了蒙特威尔一眼,轻轻的放下了手中的箱子,蹲下身抚摩着箱子上的紫色花纹,他的动作轻的仿佛是在对待自己的爱人一般。
港口上忽然传出一声尖锐的气笛声,那是早班的客轮正准备驶往遥远的塞拉莫,那气笛声就像是一把尖利的匕首刺入人的耳膜里,虽然短暂却异常强烈,而就在此时,康恩动手了。
他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消失在空气中,只留下地上那个已被打开的木箱子。
几乎没有人能看见他们两人是如何交手的,只能看到清晨的薄雾中有股紫色光芒四射,异常耀眼,夹杂着武器的碰撞声,环绕在整个的米奈希尔港口。
当雾气慢慢散开的时候,琳姬终于看到了两个人的身影,她疾冲过去,举起手中的法杖却又停了下来。
蒙特威尔的断剑斜斜的插在他的身旁,他的脸色已是死一般的灰,嘴角却带着一丝微笑,康恩扶住他的身子问道:“为什么不用你的碧空之歌?”
蒙特威尔笑了笑:“碧空之歌不是用来杀人的。”
“你本来就不想胜我?”
“我说过,只要还活在世界上,你永远会有想不到的事情。”
“为什么?”
“这些年,我杀了太多人了,我的琴声已经不再清澈了……”蒙特威尔咳出一口鲜血,接着道:“每天我拨动琴弦的时候,眼前都会浮现死去的那些人,有……有时在梦中都会惊醒。”
康恩摇头道:“你不会是因为这个。”
“呵……呵呵,还有一个小小的原因,你是我这一生唯一的一个朋友,我一直记得八年前我抚琴你歌唱的情形,那时候真是无忧无虑……”蒙特威尔长出了一口气,“我不会让你也走上我这条道路的,太寂寞了。”
康恩忍住几乎夺眶而出的泪水,“所以你情愿死在我手里?”
“我原本就想死了,死在你的手里是我最好的归宿,至少你不用再步我的后尘。”
蒙特威尔紧紧抓住康恩的手,“斩下我的头颅,让琳姬带回去,把我的身体……和我的琴葬在一起。”
康恩抬头看着琳姬,发现她已泪流满面。
“无法带你回去是我的责任,不要再连累到其他人……”康恩只觉得怀中蒙特威尔的身体一沉,然后他的泪水就无声的落下。
阳光透过树枝照射在康恩的脸上,他静静地坐在树下,在他的身边,有一个新的坟墓,墓碑上写着“乐者蒙特威尔之墓”,康恩痴痴看着墓碑,“如果八年前,我们没有选择走上这条不归路,也许现在,我们还在冬泉谷的雪地上放声歌唱……”



傍晚,瘟疫之地,落日像一个迟暮的老人一样,渐渐在逝去。
在壁炉谷附近,一个白衣骑士正策马狂奔,呼呼风声从他耳边呼啸而过,所过之处惊起数只乌鸦,他眉头一皱,忽然停马拔出腰中长剑,“嗖嗖”几声,本已飞起的乌鸦又纷纷落下,骑士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拉起马缰,继续向北边奔去。
树林中杂草丛生,奇兽遍地,那骑士却似乎十分熟悉,他避过一只又一只在森林中游荡的猛兽,将马停在了一棵大树旁,纵下马仔细环顾了一下四周,突然再次拔剑,一剑刺进了坐骑的脖子,那马儿嘶叫了几声,轰然倒地。
骑士又看了看四周,手中缓缓祭起一个火球,顷刻间,马儿的尸体已被燃成了灰烬。他转身面向大树,举起手来轻轻敲了三下,又重重敲了两下,然后纵身一跃,攀上了              大树,不一会儿,树身竟然开始慢慢下沉,转眼间就沉入了地下,当大树再升起时,原本树上的骑士已然不见,整个森林又恢复了平静,只有一只迷途的小鹿呆呆的看着树起树降,然而它却一点都不会察觉到在它身后,有数十条黑影正在向大树掠去……


康恩站在安多哈尔的中央,在他的四周是数不尽的亡灵天灾尸体。
阿拉基躺在地上,眼中是无尽的恐惧:“你到底是谁?”
康恩把斧头擦拭了一遍,放回了木箱中,然后走到了阿拉基的身旁。
“告诉我,阿拉诺斯在哪里?”
阿拉基挣扎着站起来,“我不知道。”
“哦?”康恩墨绿色的眼球又开始发亮。
“我真不知道……”阿拉基几乎是在恳求,“如果我知道的话……”然后他再也说不出话了,康恩的拳头重重的击中了他的小腹,然后他就散裂开来,消失在了康恩的视线中。
月下的瘟疫之地是死一般的安静,连在白天游荡的猛兽都缩回了自己的洞穴中,只有几只乌鸦从树丛中飞过,黄色的土地上散发出一股尸臭的味道,连绿色的草丛都看不出有丝毫的生气。
康恩坐在一个山丘上,看着一个侏儒正蹦蹦跳跳的冲进通灵学院,他朝侏儒挥了挥手,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从米奈希尔港买来的甘雨露酒。
到达瘟疫之地已经三天了,可是他却连一点线索都没有,不要说阿拉诺斯了,就连怒巴顿也像从空气中蒸发了一样,白银之手的小基地一样在沦陷,可是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当他赶到的时候,就只有满地的尸体和被烧毁的建筑。他对这个神秘的组织越来越有兴趣,他喜欢这种感觉,每当他有这种感觉的时候,总会有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出现,就像他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这个人迹罕至的地方能遇到一个比他还能喝的酒鬼。
亚瑟接过康恩扔来的酒瓶,仰起头一饮而尽,然后哈哈大笑,“痛快,好久没这么痛快了。”然后把酒瓶扔回给了康恩。
康恩摇了摇酒瓶,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把酒瓶远远的抛向凯尔达隆湖。
亚瑟不解的看着康恩:“你叹什么气?”
康恩瞪着亚瑟,仿佛如同看着一个怪物:“如果一个陌生人把你储藏了几天要喝的好酒在一个晚上都喝光了,你会不会叹气?”
“当然会,”亚瑟笑道:“不过,这些酒还不能算是一等一的好酒。”
“哦?”康恩跳到到了亚瑟的面前,“这么说,你还能找到更好的酒。”
“嘿嘿,我知道血色十字军在壁炉谷有一个酒窑,那里面存着尤迪安当初最喜欢的月泉酒。”亚瑟说到这里,咽了一口口水,“就算是给我们喝的话,也够我们喝上三天三夜。”
 康恩听到这里,墨绿色的眼球又开始发光了。


阿塔举着一把斧头躲在铁匠铺的门后,脸色白得吓人,嘴唇似乎还在微微颤抖,他从来没见过两个这样的强盗,即使他们自己——血色十字军,也从来不敢这么明目张胆过……
阿塔抹去脸上的汗水,偷偷从门缝向外瞄了一下,他只能看到那两个人已经杀进了大领主城堡,而整个壁炉谷早已鸡飞狗跳。
他难以想象就在今天,血色十字军竟然要这两个人的手里土崩瓦解。他很想举着斧头冲出去和他们撕杀,可是他知道那完全是去送死……从那两个人冲进壁炉谷到现在闯入领主城堡,才用了十几分钟,地上全是被打得奄奄一息的血色精英,“如果连精英战士都拿他们没办法,我一个苦工能干什么呢?”阿塔自言自语道,然后他毫不犹豫的扔下手中的斧头,三两下除去身上的红袍,飞一般的向谷外逃去……
康恩提着箱子又抡晕了一个冲上前的血色战士,然后跳上楼梯,高喊一声:“别再上来了,我们不是来打架的。”
然而源源不断的血色成员从各个角落蜂拥而至,他们耳朵里根本没有听到康恩的话,狂热的他们从来没有遭遇过今天这样的打击,也许只有让眼前的两个人都趟在血泊里才能洗刷今天的耻辱。
康恩不得不开始佩服他们的勇气,然后他又瞪了亚瑟一眼:“酒鬼,你可没跟我说过要找点酒得费那么大劲。”
亚瑟笑了笑,然后飞起身,又踢飞了三个围住他的血色成员,跳到了康恩背后,“只要再冲上一层,就能看到酒窑的木门。”
康恩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向上望了一眼,然后叹了口气:“哎,只能怪这酒太吸引人了。”
“住手!”康恩只觉得耳朵一鸣,接着就看到原本疯狂的血色成员全部都停止了呐喊和向前,整个城堡静悄悄的,只能听到有一个脚步声从楼梯上一级一级的踏下。
 康恩已经猜到是谁了,这个人的名声也许比不上白银之手的缔造者乌瑟尔,但是他领导下的血色十字军却一直是白银之手和被遗忘者的噩梦,如果不是因为他们过度的狂热,那么无疑,血色十字军将是抵抗亡灵天灾的一支奇兵。
大领主泰兰·弗丁的身材比一般人都要高大,他虽然只穿着一件简易的红色长袍,但眉宇之间的英气却让人肃然起敬,“斩首者康恩,游侠亚瑟,你们在深夜冲进我壁炉堡到底所为何事?”
亚瑟又是散漫地笑了笑:“领主大人,如果我们说是为了你酒窑里的那几箱月泉酒,你会失望吗?”
弗丁原本板起的脸似乎松弛了一下,然后他朝所有的血色成员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吧。”
 
领主城堡的屋顶上,弗丁背着手望着夜空,在他身后,东倒西歪的躺着康恩和亚瑟,而在他们的四周,是数十几个空的酒瓶。


“如果让你再选一次,你是否还会走上这条路。”
“已经没有重新选择的机会了,何况,我从来没有后悔过。”
弗丁看着亚瑟和康恩渐渐的走远,脑海里浮现起临走时亚瑟对他说的话,真的不曾后悔过吗?他不禁问自己。“也许在遭遇挫折时偶尔会丧气吧,但是只要活着一天,这条路总还是要走下去。”
康恩一路上不停地打量着亚瑟,终于忍不住问道:“弗丁刚才叫你什么来着。”
“你的耳朵坏了吗?”亚瑟笑道。
“好象是游侠亚瑟。”康恩抠了抠长长的精灵耳朵。
“应该是吧。”
“在我印象里,整个艾泽拉斯好象只有一个叫亚瑟的人。”
“哦,那又怎么样?”
“但是那个人却不是被称做游侠……”
亚瑟停下了脚步,叹了一口气,然后拨开了覆盖全身的长袍,在他的背后,有一把暗银色的长剑,虽然剑身上没有什么独特的标识,但是康恩却认出了这把剑,命运!
“你果然就是命运之手亚瑟。”康恩“呵呵”笑道。
“游侠和命运之手有区别吗?”
“其实没什么区别。”康恩耸了耸肩,然后继续大步向前走,“我只是想知道我有没有猜错而已。”
亚瑟被呆在原地,哭笑不得,他在瘟疫之地待了整整五年,就是为了要摆脱命运之手这个称号,在这五年里,有无数的人为了他的武器——命运而不远千里来追杀他。谁都知道,只要举起命运,即使你只是一个平凡的农民,你也将变成一个可怕的剑手,而康恩,在他的眼里,命运就好象是一把普通的砍柴刀一样。
“喂,你站住。”亚瑟喝道。
“怎么了?酒鬼。”康恩一脸疑惑的回过头。
“比划比划吧。”亚瑟小跑了几步,追上康恩道。
“啊?”康恩好象没听清楚。
“比划比划啦。”
“为什么要?”
“因为你是第一个见到我命运以后脸不红心不跳的人。”
“然后呢?”
“所以你应该有一把比我更好的武器。”亚瑟指了指康恩的箱子,“斩首者康恩,我想知道你的斩首者是不是真的那么可怕。”
两个艾泽拉斯传说中的人物就这样像小孩子一样地站在森林里争吵起来。
“不,我不和你比。”
“就一次,点到为止。”
“说什么也不。”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为什么没有为什么?”
“……”
而就在这时,森林深处起了一阵巨大的骚动,连平素横行霸道的瘟疫熊和蜘蛛也一路小跑的逃离森林,康恩和亚瑟对视了一眼,然后同时向着森林深处奔去。
越接近森林深处,越能闻到刺鼻的血腥味,浓得让人做呕,康恩的心跳越来越快,他知道自己的预感一直都很准,怒巴顿,一定是怒巴顿!
亚瑟也一脸郑重,在他背后的命运一直在“铮铮”作响,这是有强敌的预兆,而且一定是从未遇过的强敌。
然而当他们到达的时候,一切都已然太晚了,在一棵巨大的树旁,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十具尸体,有暗夜精灵的,也有人类矮人的,虽然种族不同,但是他们胸前的白银之手徽章已经说明了他们的身份,他们的鲜血喷得到处都是,许多人的手还只是按在武器的把柄上,根本没有反抗的迹象。
康恩走到一具尸体旁边,细细观察着致命的伤口:“是被盗贼从背后刺杀的,难怪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这里至少有五十个人,难道一点都没有察觉就进了对方盗贼的圈套。”
康恩抬头看了看亚瑟,“只有一种可能,对方都是高手,而且在这个地方埋伏了很久,不仅有绝佳的身手,更有天衣无缝的计划。”
亚瑟若有所思道:“难道是怒巴顿?”
“你也知道怒巴顿?”康恩问道:“你了解这个组织吗?”
“不清楚,我只知道是近年崛起的新势力,专门和白银之手为敌,已经破坏了不少白银之手的基地。”亚瑟摇摇头。
“如果我没猜错,这里应该也是白银之手的一个小分支。”康恩四下打量了下。“只是如此绝密的地方怎么会被他们发现呢。”


康恩和亚瑟召唤出坐骑,直奔达隆郡。
从那片森林离开已有半天时间,但是康恩仿佛还能闻到那令人窒息的血腥味,还有白银之手成员圆睁的眼睛,那是让人绝望的眼神,几乎能穿透你的肉体,到达你的内心。
亚瑟的怀里揣着地图,那是一张沾满鲜血的地图,如果不是因为他的细心,这张地图很可能已经和他的主人一样,在这个世界上永远消失了。
康恩骑着夜刃豹追上亚瑟,“地图上标志的只有达隆郡的第十二纵队基地还存在吗?”
“没错,”亚瑟拿出地图,“地图上没有被打上叉的只有壁炉谷和达隆郡,而今天……”
康恩点了点头,忽然提起缰绳,停止了向前,“酒鬼,你我就在此处分别吧。”
亚瑟也停住了坐骑,“你不打算让我跟一起去吗?”
“这件事本来就与你无关,这是我和白银之手之间的约定。”
“但是我们是朋友。”
“……”康恩一时噎住了。
“何况,我也想知道阿拉诺斯到底是不是真的那么可怕。”
康恩默默的点了点头,忽然双腿一夹,黑色的夜刃豹飞一般地的向前窜出。


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一些在战役中死去的无辜平民的鬼魂还在家园徘徊,几年过后依然不肯离去,他们漫无目的的游荡在达隆郡的各个角落,嘴里念念有词,但是没有人听得懂他们说的话语。也许直到今天,他们依然无法接受家破人亡的打击吧。
康恩跳下了夜刃豹,手里依然提着那个神秘的黑箱子,他静静的走进这个曾经繁荣的小镇,几个游荡的鬼魂就从他的身边走过,然后继续绕着达隆郡不停的打转,康恩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悲哀,他知道达隆郡的历史,在这里出生的英雄和在这里死去的英雄都在艾泽拉斯的历史上闪烁个不停,达维·克罗弗德和约瑟夫·雷德帕斯的事迹一直在鼓励着后人,可是现在,达隆郡依然成为了一座废墟,难道,命运之神的决定真的是无法更改的吗?


“艾泽拉斯元年一二六,寒冬已至,积雪。
  几只游荡的亡灵在村庄外徘徊,它们试图想冲进村庄里,但是还是被民兵们赶了出去,这已经是第三天了,没有人知道亡灵天灾的意图,连克罗弗达大人也不知道。
 骑士团驻守在村庄里已经有好几个月了,大家都想知道斯坦索姆的情况,但是派出的侦察兵一直没有回来,所有人的心情就好象冬日的天气一样阴沉……”
康恩盖上了日记本,然后站起身来,他闭上眼睛,仿佛又见到亚瑟混身的鲜血,还有,那就是当最后一个怒巴顿成员把日记本交到他手里时眼中流露出的欣慰……
一天前。
达隆郡,坐落于洛丹伦南部的山脉中,村庄的名字来源与其西面的达隆米尔湖,这个小小的村庄曾有五百多户的村民,他们日出而做,日落而息,与世无争的生活在这个宁静的村庄里,但是在第二次的恶魔战争中,亡灵天灾毁灭了这个村庄,屠杀了所有的村民,而驻守在达隆郡中的白银之手骑士团也损失惨重,他们尽力支援了村中的民兵,但是依旧无力回天,白银之手的队长达维·克罗弗达也在此战后因伤去世,而民兵的领袖雷德帕斯,他被亡灵天灾的黑暗魔法所控制,成为了亡灵天灾的工具。
康恩站在达隆郡的中央,仿佛能感受到那场战斗的惊心动魄,而就在这时,亚瑟拉着他躲到了一间房屋中,“有人来了。”
康恩歉意的笑了笑,“我太大意了。”
亚瑟却没有说话,他一脸凝重的注视着房外,不知何时已抽出了身后的命运。
村庄外依旧静悄悄的,但是一股浓重的杀气已经布满了四周,甚至已经涌进了达隆郡。“还是盗贼。”康恩轻轻道,“是怒巴顿。”
亚瑟点了点头,“不用着急,我们先看看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无数的盗贼潜行着进入了达隆郡,他们小心翼翼的占据了村庄的各个角落,然后全部抽出了腰中的匕首,这一系列的行动竟然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
“白银之手只要一出现,一定会被他们团团围住的。”康恩道。“没想到怒巴顿竟然拥有这么多优秀的盗贼。”
“不见得,”亚瑟摇摇头。“你注意看看四周。”
康恩惊讶的看着亚瑟,这个人的观察能力让他不得不敬佩,他直到现在才发现,在怒巴顿盗贼的背后,也有同样数量的盗贼在移动着,他们一样是穿着黑色的潜行服,但是在他们的胸甲上却有银色的标志。
“白银之手怎么也有盗贼?”康恩道。“他们应该是一个骑士组织。”
亚瑟笑了笑,轻声道:“还有很多东西是你不知道的。”
就在这时,村外传来了阵阵的马蹄声,一队十人的马队慢慢的步进了达隆郡,银色的闪亮盔甲在雾气中格外耀眼。
而就在这时,怒巴顿行动了,所有的盗贼朝着马队的方向潜去,动作快得匪夷所思,然而,在他们身后,白银之手的盗贼也紧紧贴着他们。这无疑是一场猫与老鼠的游戏,而关键的只是哪边是老鼠,哪边是猫。
只是几秒钟,怒巴顿盗贼已经到达了马队的背后,然后,战斗开始。
盗贼的刺杀能力是让人惊讶的,他们可以在你尚未察觉的时候就让你人头落地,当然,拥有这种能力并不是只有怒巴顿的盗贼,白银之手的盗贼同样也有。
所以,这场战斗的局势完全是一边倒的,当怒巴顿的盗贼暴露出来的时候,白银之手的攻击才刚刚开始,他们迅速的抽出匕首,然后狠狠的割向怒巴顿。马队只是一个诱饵,屠杀旋律已经奏起。
怒巴顿的盗贼一个个地倒下,红色的鲜血流遍了四周。
康恩却皱着眉头,血腥的场面他见得太多了,但是如此残忍的屠杀却是第一次见到,他似乎能感觉自己内心天平的动摇,英雄一向是爱惜英雄的,怒巴顿盗贼在完全略势的情况下竟然没有逃走,而是奋力搏斗,这已经足以让他欣赏。
而就在怒巴顿盗贼将要完全被击跨的时候,形式开始逆转:枪声忽然响起,暗夜精灵的听觉是异常灵敏的,所以这一轮的枪声让康恩的耳膜震个不停,“会是谁?”康恩问道。
“怒巴顿。”亚瑟的语气不带任何的感情,但是他紧皱的眉头却暗示着他非常关注外面的战斗。
数以百计的狮子老虎从山头奔下,他们狂啸着咬住白银之手的盗贼们,而在它们背后,矮人猎人纷纷从隐藏中跳出,他们以完全包围的形状将白银之手团团围住,枪声从各个角落发出来,到底有多少人已经埋伏在那里,连康恩和亚瑟都看不出来。
“没想到怒巴顿还有这一手。”康恩没想到自己竟松了一口气。



“艾泽拉斯元年一二七,晴朗,万里无云。
 对所有人来说,这是个好日子!一个月前派出的侦察兵回来了,虽然还不知道斯坦索姆的消息,但是很显然,我们不用再干等着了。
雷德帕斯找到我,想从我口中得知侦察兵到底侦察到什么,但是我只能摇摇头,因为克罗弗达大人尚未召开会议,所以我们也只能捕风捉影地猜测,村民们显然也很关注斯坦索姆的情况。是的,只要主城还在我们手里,我们就有信心克服一切困难。亡灵天灾?让他们见鬼去吧。
整个达隆郡的人都在等着克罗弗达大人从帐篷里出来……


———摘自《拉诺斯的日记》”
铺天盖地的呐喊声从南面山脉传来,怒巴顿的猎人们显然不知所措,他们疑惑着望着南面,直到第一个白银之手的战士从到他们的面前时,他们才醒悟过里,白银之手竟然还有埋伏!
康恩却越来越看不明白,就在今天,他才发现还有许多事情是他不知道的,白银之手显然并不是如外界传闻般只是一个强大的骑士团,它的组织之庞大,系统之严密简直是让人无法想象,而在它的内部竟然隐藏着如此精锐的攻击力量。
但是形势却是瞬息万变的,当白银之手的战士出现的时候,北面达隆郡的入口处竟然也传出了震耳欲聋的呐喊声,很明显,怒巴顿的大股力量也开始增援了,然而白银之手在数量上显然占据了优势。
“达隆郡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为什么白银之手和怒巴顿拼尽全力也要夺取这里?”康恩喃喃道。
“达隆郡的秘密……将揭开一个隐藏数年的真相。”亚瑟若有所思道。
“真相?”康恩还想再问下去,却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亚瑟,我知道你在这里。”在屋外的战场上,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回荡。“怒巴顿今天一定会全军覆没的。”
“亚瑟?”康恩忽然觉得脑子一片空白,“你是怒巴顿的人?”
 亚瑟朝康恩笑了笑,然后走出了屋子。“维娜,我没想到你竟然动用了白银之手的全部力量来保护这个秘密。”
 维娜从暗处走了出来,在她身后有八个蒙着脸的战士,“我以为斩首者康恩可以杀了你,没想到他只也不过是浪得虚名。”
亚瑟抬了抬手,身后忽然浮现了几条黑影,康恩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他知道自己的能力,暗夜精灵本身对潜行的物体就有非一般的观察力,而他更是此中的高手,可是连他也丝毫没有察觉在亚瑟的周围竟然还有一群这样的盗贼。
“康恩?你认为那样一个酒鬼可以杀了我?他早就死在泰兰·弗丁的手里了。”
“哦?那是他活该倒霉,他恐怕死都不会相信怒巴顿的首领竟然和血色十字军的领主是拜过把子的兄弟。”
“怒巴顿的首领,怒巴顿的首领……”康恩发现他的脑子越来越混乱,正当他要冲出去的时候,却发现亚瑟的眼角似乎无意的瞄了一眼他隐藏的屋子,似乎是让他继续等着。
“维娜,你该知道怒巴顿存在的意义,我劝你还是把东西交出来,让真相大白于天下,这样,白银之手也许还有脸面存在这世界上。”
“不可能的,我是不会让人损害到达维的声誉的,谁都不能!”维娜忽然歇斯底里的喊道。“亚瑟,你们今天死定了,只要怒巴顿被消灭,达维将被后世尊称为英雄,而你们,你们将和拉诺斯一样下地狱,只要你死了,就没有人可以打开日记本了!”
“那就来吧。”亚瑟冷笑道:“今天就算是怒巴顿全军覆没了,我们也要让拉诺斯大人的冤枉得已昭雪。”
 维娜从怀中掏出了一本黑色的本子,“我要用你的血来毁灭这本日记!”
“兄弟们,为了拉诺斯大人而战吧!”亚瑟高举命运喊道,“阿拉诺斯!”
“阿拉诺斯!”所有的怒巴顿成员放声高喊,然后义无返顾的冲进了白银之手的阵营中。



“艾泽拉斯元年一二七,阴雨不断。
  克罗弗达把我叫进了帐篷,然后他让侦察兵向我汇报了前线的战况:斯坦索姆陷落了,白银之手的剩余部队正在苦苦挣扎,如果我们不出兵援助的话,他们很可能撑不过一个月。克罗弗达的脸色很难看,谁都能看出他的犹豫不决,如果要出兵的话,那么就意味着放弃达隆郡,那么这里的五百多村民怎么办?可是就这样放任自己的战友被亡灵天灾屠杀绝不是一个骑士团能做出来的事情……
                                           ———摘自《拉诺斯的日记》”
   
    亚瑟的命运已经沾满了鲜血,维娜和他的精英卫队甚至都还没有出手,怒巴顿的队员就已经死伤大半,白银之手的攻击力量简直只能用匪夷所思来形容,康恩看得出这些人在艾泽拉斯的另外一种身份,他们之中甚至有工会的会长和领地的领袖,可是在这个战场上,他们却甘愿做一个无名小卒,这也许才是白银之手的真正力量。/
想到这里,康恩忽然觉得身子一震:如果这才是白银之手的真正力量,那么暴风城和铁炉堡,甚至是更远的达纳苏斯,在白银之手的眼里也只能是小菜一牒,他们要毁灭这些所谓的执法主城根本就是举手之劳。乌瑟尔已经死了,达维也在达隆郡战争中牺牲了,白银之手现在是在维娜的领导下进行结集的,那么维娜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她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目的?怒巴顿呢,亚瑟和怒巴顿又想从她手里拿到什么东西呢?这一个一个的迷团压得康恩几乎喘不过气来。
怒巴顿的人数开始锐减,但是谁都没有后退,有的人被砍断了双手,甚至扑上去咬住敌人,在他们眼里,只要能多杀一个人,离他们的目的就更近一步,可是到底是什么样的目的能让他们如斯奋不顾身,康恩的墨绿色眼睛又在发光了。
亚瑟砍倒了挡在他面前的几个战士,然后站在了维娜的面前,在他身后,有怒巴顿的战士用他们的血肉之驱抵挡住白银之手的包围,所有人在用自己的生命保护着亚瑟,从他们的眼中,康恩看得出那是种期望和决绝。
亚瑟的身上不知有多少处的伤口,只能看见他灰色的长袍已经被鲜血染红,康恩的嘴唇几乎咬出了血,但是他还是没有动,亚瑟似乎想让他知道些什么,所以他一直隐藏着。
几只乌鸦从树枝旁飞过,瘟疫之地特有的昏黄色天空显得更加黯然,达隆郡,这个曾经宁静的村庄再次成为血腥的战场。
维娜身后的精英卫队已经全部拔出了武器,他们等待着维娜的指使,只要维娜一声令下,他们可以在一瞬间杀死亚瑟和剩下的怒巴顿成员。
“亚瑟,你失败了,即使你策划了那么多年,你还是失败了!”维娜冷笑道。
“哈哈哈哈,”亚瑟忽然仰天长笑,“维娜,你错了,自始自终我们都没有想过会成功。”
“哦?那么你凭什么觉得你能帮拉诺斯昭雪沉冤?”
“维娜,你永远不会明白怒巴顿存在的意义,就像达维永远不会明白当年拉诺斯大人的执着。”
“执着?那是愚蠢!”维娜道,“斯坦索姆的弟兄们在等待着支援,而他却一味地想保护这些村民。”
“所以你们派人暗杀他,他难道不是你们的兄弟?”亚瑟怒斥道。
“如果他不死,他领导下的你们怎么会肯跟着大部队撤离达隆郡,这是针对大局的考虑,可是……”维娜道,“可是我却不会想到这个该死的拉诺斯竟然会留下这本日记。”
“你想不到的事情还有很多……”
“哼,当然,还有你们这个怒巴顿。亚瑟,其实我一直想知道你是从何得知拉诺斯是被我们杀的?你们又是怎么从亡灵天灾的手中逃脱的?”
“逃脱?我们根本没有逃脱过!”亚瑟忽然一手扯开了披在身上的长袍,长袍下面的竟然是一具早已腐烂的躯体,“我们拿身体换取的就是帮拉诺斯大人昭雪沉冤的机会。”
“你们这些该死的竟然为了那个愚蠢的拉诺斯连自己的命都搭上!”维娜靓丽的脸忽然变得狰狞,“今天我要你们灰飞烟灭!”
 就在这时,维娜觉得眼前一个黑影闪过,然后她就看到了一个愤怒的暗夜精灵,墨绿色的眼球,手上的雕花木箱发出一股紫色的光芒,刹是夺目。
“康恩!”维娜惊道,“你没死!”
“维娜队长,现在事情好象跟你当初和我讲的不一样了。”康恩冷冷道。
维娜的脸色变的惨白,她后退了几步,忽然喊道:“杀了他们!”
亚瑟和康恩相视一笑,举起武器向着维娜冲去。
维娜身后的精英卫队终于出手了,一共八个人,八个方向将亚瑟和康恩团团围住,他们的动作快得像闪电,脸上的表情却坚定得像岩石。
康恩不知何时已经拿出了斩首者,紫色的斧柄上有一条金色的巨龙,似乎张开了它的爪子正扑向敌人,而康恩此刻就像那条巨龙一样,疯狂而冷血,他一瞬间就斩杀了北面的一个精英,即使这样,他的背后还是被砍中了几刀,但是他却毫不退缩,一回头又立刻劈开了另外一人的胸甲,剩下的六人连忙转换站位,仍然将康恩和亚瑟围住。
亚瑟明显已经体力不支,他举着命运的右手已经伤痕累累,可是他依然靠在康恩的身后,不断地抵挡住砍向康恩的攻击。
五个,四个,三个,仅仅过了几十秒,维娜的八人精英卫队人数已被减至三人,而外围的白银之手却被怒巴顿的死士隔绝在外面,他们也许强大,但是在一股视死如归的力量面前,任何的强大似乎都于事无补,他们难以想象,当一个人的头颅被砍下的时候,他的身体依然可以举着武器在战斗。
维娜也举着她的武器,但是她却没有动手,她只是冷冷地看着浴血奋战的康恩和亚瑟,即使他的精英卫队已经开始抵挡不住,她也没有丝毫的关注。
亚瑟的胸口又被刺中了一剑,他无力的倒下,却又挣扎地爬起,然而就在这时,维娜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康恩就像一头野兽一样,他的前胸已经有数十处的伤口,甚至还有一把巨大的砍刀镶在他的身上,这些难以想象的伤口似乎对康恩一点影响都没有,他挥出斩首者的速度还是那么快,换成普通人也许早就被他的气势震住了,然而别忘了,康恩现在面对的绝对不是普通人,之前的八人卫队之所以能被康恩在瞬间杀去大半,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对康恩的不了解,他们当然不会想到有人肯冒着自己的身体被砍上十刀也要拼死杀掉目标,而现在剩下的三人无一不是格斗和武器中的专家,他们在仅仅几次交手后就迅速摸清了康恩的杀法,所以每**恩选定目标要下杀手时,另外两人绝不往康恩身上招呼,而是全力招架康恩的攻势,在一定程度上,这也缓解了亚瑟的压力,而就在此刻,维娜消失了。
数年之后,在瘟疫之地的大地上依旧在回响着康恩扑向维娜时的怒吼,经过那场战斗并幸存的几个人讲去康恩还是一脸的惧色……
当维娜的身影像鬼魅一样出现在亚瑟背后时,亚瑟几乎没有任何的察觉,所以维娜的匕首刺进他的心脏时,他根本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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