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落锤镇已经是次日的晌午,双足飞龙的管理员迎着我,一边栓着飞龙的缰绳,一边嚷嚷:“你这家伙一走就是三天,瓦洛特队长急坏了!快去见他吧,他应该正等着你呢。”
我快步进了瓦洛特队长的行营,看见他正坐在铺着迅猛龙皮的石椅上,一脸的阴霾。瓦洛特似乎预感到了将要降临的变动,在我往返的这三天里,他按兵不动、坚守阵地,盆地里除了一些小的摩擦,基本上没有进行大规模的战斗,往日里商定军情格外喧哗的行营,现在变的死一样沉寂。
瓦洛特见我进来,没有吭气,机械的做了个简单的手势,示意营房里的两名侍卫出去。
我把羊皮卷轴递给了他:“队长,这是瓦里玛萨斯大人的指示。”
他缓缓的欠起身子,接过卷轴的一瞬间,我竟然感觉到了他手在微微颤抖。内心的不安让他在吟唱咒语的时候频频出错,念了四次才解除了卷轴上的封印。看卷轴的时候,他脸色越加阴郁,整个身体开始发抖,最后,直接瘫坐在了椅子上。
我有些担心他的状况,想询问一下,怕过于唐突。想要出去,但没有他的示意,也不敢妄动。于是我待在了原地,诺大的行营里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过了片刻,他从喉咙里挤出几句话:“卡姆,你去通知小队长们来我这里,然后……你好好休息吧。”
可能是为了表示亲切,瓦洛特队长总是这么简化我的名字,在我的印象里,他一直是个随和、开朗的人。瓦洛特不同于其他军官,他并非一个依靠战绩,从行伍里层层提拔上来的。这个队长职务,得追溯到几年前筹集资源开安其拉之门的时候。
当时安其拉虫人像幽灵般冒出来,用很短的时间,便控制了整个希利苏斯,并对整个艾泽拉斯大陆虎视眈眈。塞纳里奥议会的大德鲁伊们察觉到它们意图吞噬整个世界的野性,率先深入希利苏斯调查,然后在他们的促成下,部落和联盟的领袖为了尽快筹集足够的战备资源,进入安其拉之门直捣黄龙,消灭共同的敌人。暂时抛开了芥蒂,做出了伟大的决定,再次结为同盟。
现在回想起那段时间,尽管面临着强大的敌人,但是部落和联盟同仇敌忾的局面,仍然让我觉得无限美好。就在筹集资源的那段日子里,瓦洛特凭借他在幽暗城多年经商积累下来的经济实力和远方地精朋友的帮助,为被遗忘者的军队筹集了大量的布匹、生铁及兵器。同时,开辟商路的探险和运输货物的途中各种困难,已经把瓦洛特磨砺成为一名出色的战士,这些使得女王破格将他提拔为队长。但经商之道和指挥军队毕竟还是有差别的,这次军事行动上的失误,对瓦洛特的打击是沉重的。
当小队长们从瓦洛特队长的行营里出来后不久,瓦洛特将被免去队长职务的议论便在整个落锤镇传的沸沸扬扬。
当天夜里,我再次被梦魇惊醒,梦里那把朱红的剑再次才出现,还有瓦洛特因忧郁而扭曲的脸。只有痛苦会使人的面孔扭曲,为什么我会梦见瓦洛特忧郁而扭曲的脸?
第二天,我和小镇上那个据说曾经和伟大的酋长奥格瑞姆并肩作战的传奇般的战士戈穆尔攀谈起了梦境。
“梦?我也有的,哈哈。”这个卤莽的绿皮肤家伙显得很兴奋。
我问他:“你梦到了什么?”
“红色,一大片红色在翻滚。”戈穆尔开始用手比划:“有人说我会在睡觉的时候挥动斧头,哈哈!”
“那……”
“血液翻滚的时候,我用锋利的斧头劈开敌人的脑壳,”他手舞足蹈,不给我插嘴的机会:“睡觉的时候也不例外。”
正当我对面前这个单纯的兽人战士感到失望的时候,镇子外面传来了一阵嘈杂和呼喊,紧接着就又传出了兵器撞击的声音。有敌人偷袭我们!戈穆尔操起战斧,箭一般地向镇门口处发起冲锋,我紧了紧披风,在士兵们的骚动中,默默的给剑刃上淬上剧毒,然后潜行向战斗声密集处摸去。
这时我身后传来瓦洛特队长果断的命令:“将士们,别慌!”……
“驻守要塞的兄弟退回去坚守阵地,别让联盟趁虚而入!”……
“猎人们上岗楼,守住围墙!”……
“一,二小队的兄弟们和我冲!!!”…
来袭的是活动在高地南部的枯木巨魔,我们和这些凶残的家伙并没有瓜葛。在数月前,我们对食人魔部族的一次战斗中,这些家伙突然从四面八方包围了我们,给我们的军队造成了沉重的打击。
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枯木巨魔竟然和食人魔结盟,竟然在今天对落锤镇发动了偷袭。他们的军队虽然都是污合之众,但凭借着数量的优势,使我们冲锋在前的战士都陷入以一敌三敌四甚至更多的局面;尽管压制在后边的法师、术士和猎人,能在远距离对敌人造成可怕伤害,但这些家伙自身的恢复能力惊人,倒下的躯体如果不是完全死亡的话,没有多久便又爬起来战斗,这使得使我们的战斗越来越感到吃力。
我潜行在人群中,环顾四周,把目标锁定在了不远处一个正在制造治疗结界的巨魔巫师身上。当我靠近他的时候,这个可怜的家伙还在自顾自的吟唱着咒语,没等他最后一个音节迸出,我右手的利剑已经插入他的胸膛,在他倒下的一刹那,左手匕首拖着绿色的光芒划出一道弧线,在他倒地的时候,已然身首异处。
不远处一个巨魔掷斧手被我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慌乱中操起手中的飞斧向我掷来,我敏捷的闪开,一个疾行,没等他举起第二把斧子,他的头带着那副万分惊恐的表情被我砍出了数丈。
穿过混战的人群,我看到前方一个草垛附近,瓦洛特队长正在奋力舞动着手里的板斧,将围着他的巨魔一个个地砍翻在地。敌人可能发现了他是落锤镇的指挥官,用叽哩哇拉的用部族语言发号施令。一转眼,瓦洛特身边的巨魔越围越多,他已经有些应接不暇。
我握紧兵刃,向他的位置潜行过去。这时,他已经有些招架不过来了,尽管挥动斧子的节奏越来越慢,但他的声音依然高亢:“兄弟们,誓死保卫阿拉希!为了部落!”
大量的巨魔包围着他,已经阻挡了我遥望他的视线,靠近了人群的外围,我奋力往里拼杀。再才看见他的时候,他已经被逼到了那个大草垛旁,身体负了几处伤,靠着草垛支撑着,依然顽强的挥舞着斧子,把面前的敌人一个个砍到在他的脚下。
这时,意料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一柄长矛从他身后的草垛中刺出,直刺穿了他的胸膛。他用板斧的长柄撑住身体,使身体不至于倒下。咽喉还在跳动,似乎想要喊什么,但已经发不出声音了……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