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阿汨罗的交际能力
而激流堡里的“垦荒兄弟连”也没有停止过重修激流堡的计划,这些矿工和农夫出身的军人尽自己的能力,在激流堡和通向潮湿之地的“永恒之桥”之间搭建了一条漫长的岩石壁垒,因为激流堡紧挨着法迪尔海湾的高山,所以原料的运输非常方便。
“杰米上校,您看,从激流堡到达‘永恒之桥’现在只需要几十分钟就可以完成相互的战略防御。”人类参谋官华尔德和杰米.戴维尔上校爬上法迪尔海湾的山岭,眺看他们新建立的防线。
“这样一来,我们就完全控制了阿拉希高地与潮湿之地的唯一通道,这对于联盟**会来说,一定是个绝好的消息!”杰米上校满意地点点头,“我们这支部队的基本使命也就算完成了。”
“不只如此,仅仅是我们占领了激流堡,在阿拉希高地上建立了更坚固的防御城堡,这一点也是能让**会刮目相看的!”参谋官华尔德显得有些兴奋,“我刚刚收到了铁炉堡的贺信,**会要‘垦荒兄弟连’回到暴风城参加‘大战役庆宴’,然后会由铁炉堡派遣万名矮人军团进驻激流堡。看来上校一定能够在这次庆宴中得到晋升的!”
杰米.戴维尔看着山脚下依然在忙碌的“垦荒兄弟连”士兵们,稍稍叹了一口气,“我觉得自己仍然是一名农夫,以前我最厌恶的就是宫廷礼仪和交际。另外,我有一种预感,这次庆宴会给我们带来更复杂的任务……”
从东部王国到卡利姆多的最北端,常年被冰雪覆盖的冬泉谷,这段路程需要整整两个月时间,因为女亡灵蕾拉斯.暗火和少年牛头人阿汨罗不得不先乘飞艇到达兽人之城——奥格瑞玛,然后再沿着兽人城堡和贫瘠之地相隔的怒水河一路北上,只要安全地渡过被战争永远夺去灵魂的怨灵所占据的艾萨拉地区,最后就可以看到冬泉谷那巍峨的雪白山脉。
还好蕾拉斯.暗火和阿汨罗都不擅长交谈,在怒水河驾乘小船的时候,两个喜欢沉默的家伙几乎只是用眼神交换前进的意见。
“我们到达那艘沉船附近就下船步行,注意,艾萨拉是怨灵的领地,千万不要在他们的诱惑下与他们搭话!”蕾拉斯轻轻地划动船浆,眼睛直盯着前方的瀑布崖,头也不回地对阿汨罗说道。
“知道,我不会搭腔的。”阿汨罗眼神警惕地环顾四周怪石嶙峋的河岸两壁。
很可能是受到艾萨拉怨灵长年不灭的哀怨声的影响,怒水河接近瀑布崖的山石都呈现出一种肢体扭曲的形态,山石中的凹洞形状怪异,容易让人联想到死者临终前发出痛苦之语的口型。
而小船接近瀑布崖的精灵沉船时,阿汨罗感觉到自己脚下有一种生灵在水中游动,同时发出清脆悦耳的笑声。
“一个女精灵的笑声……”阿汨罗在美妙的笑声中不知不觉地说道。
从冬泉谷融化的冰川中流出的雪水形成了怒水河的主要源头,而这些雪水首先从艾萨拉的瀑布崖上如同千尺白练般激射下来,瀑布落入河中发出轰鸣的响声,也因为如此,女亡灵蕾拉斯根本听不到阿汨罗的自言自语。
“你从哪来,健壮的牛头人少年?”死去的女精灵声音甜美,犹如天鹅绒羽轻轻滑过水面。
瀑布倾泻的水流与河石撞击发出的爆鸣声越来越大,但是阿汨罗却只听得到怨灵那如梦如幻的声音,少年牛头人把头探出小船船沿,他似乎看到一个绿发的精灵女人正在河水里畅游,她的细长耳朵柔嫩得就像初生的婴儿,碧蓝的眼睛甚至比河水更为灵动、澈亮。牛头人少年从来没有见过精灵,更没有见过如此美丽的精灵女人,她现在正对阿汨罗弯起一轮诱人的笑容,女精灵健康而优美的身躯正伴随着小船一同前行。
“我是血蹄村的阿汨罗.飓风,我从来没有见过精灵……”阿汨罗试图更进一步靠近水中的女精灵,她游动的姿态是如此优雅,可以说是这世间最美的生灵。
蕾拉斯把木桨重重击打在阿汨罗面前的水面上,四溅开来的水花把阿汨罗处于迷幻中的头脑突然激醒,水下的女精灵就像被阳光照射到的黑影一样瞬间消失了,少年牛头人看了看清澈的水底,那里除了摇曳的水草外,遍布着死者的骨骸。苍白的骨头就像白玉雕琢而成的那样,虽然形态狰狞,但是却因为流水的冲刷而变得异常的光滑。
“我告诫过你,除了自己之外不要在意其他任何东西,这里是几百年前年的战场,对战争的胜负抱有遗憾的怨灵会一直逗留在艾萨拉的土地上,他们虽然对来访者没有太多的危险,但依然会让你把灵魂羁留在他们的哀怨之中,无法再逃脱。”作为一个从死亡黑暗中走出困境的亡灵,蕾拉斯.暗火完全不受这些怨灵的影响,她踢了踢阿汨罗身边的船桨,示意他继续划船。
当阿汨罗跟随着女亡灵蕾拉斯在河岸边搁下小船,攀援山崖,朝着冬泉谷的雪山岭行进时。少年牛头人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看怒水河与瀑布崖的交汇之处,怨灵们的声音充满了无休止的哭泣,“我似乎听到了他们对无法完全死去的抱怨,他们好像对自己临死前不愿离开战场的誓言十分后悔!”
“所有怨灵都会被永久的不灭灵魂感到厌倦,但是每一个人在濒死之时还是会祈求灵魂的延续。没有人能够掌握得了与生俱来的欲望,只能受其摆布……”女亡灵说这些话的时候,攀爬的行动也没有停滞下来,但是自己与不死的怨灵也是如此相似啊!
翻越了如同银白的蛟蛇般蜿蜒在冬泉谷东南部的冰蓟岭,著名的冬泉谷地精重镇,永望镇就在眼前了。在这一片雪茫的天地之中,只有永望镇才常年散发这工业文明热乎乎的蒸气,永望镇的地精们以皮质加工和提炼紫金矿闻名,在这里汇集着世界各地、各色种族的毛皮贩子,甚至在永望镇的酒吧和赌场里还可以看到相互举杯祝贺交易成功的人类和兽人,可以说繁荣的个体交易使得部落和联盟的阵营对抗在这里都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消减。
在推开铁臂酒吧遮盖得很严实的皮质挂帘之前,蕾拉斯.暗火掏出几枚金币放在阿汨罗的手上,“通常酒吧里可以得到很多有用的信息,但是我不指望你能迅速和里面的酒客交上朋友,你只要能打听到什么都行。进去之后我们不要凑在一起,当心这里面可能也会有联盟的间谍。”说完之后,女亡灵就披上了自己的棕熊绒皮风衣,这样一来就完全遮盖了她腰间别有部落军队徽章的长剑,“走吧,年轻的牛头人,你要开始熟悉你以后的工作了。”
铁臂酒吧很适合各地的毛皮贩子在这会聚,整个酒吧虽然对牛头人种族来说稍显低矮,但是这个一列安置了四个壁炉的屋子既宽敞又暖洋洋的,酒吧里所有的酒客几乎都是身着皮料服装,他们大声的谈话用力地碰撞着酒杯。
牛头人少年很快发现了最为热闹的一群人,他们其中有巨魔和兽人还有地精,甚至还有阿汨罗从没见过的木喉熊怪和食人魔。
“还剩八十六杯!”坐在一张厚如石板的柏木大圆桌旁的八字胡地精墨菲.胡克大声地说着,他的绿色脸庞只泛着淡淡的红色,而在他的身边已经有两个矮人和一个食人魔已经醉得趴倒在大圆桌上。
地精墨菲.胡克身边围聚的观看者越来越多,他们不断地高声呼喊着“温火酒”这个词语,而墨菲的对面还有一只木喉熊怪也喝光了摆在面前酒杯中的琥珀色酒水。这是个背部别着一把刻有熊掌图案的双刃斧的健壮熊怪,他戴着毛茸茸的皮毡帽,细小的眼睛里闪烁着猎手独有的眼神。
这只木喉熊怪被人们称为“沉默的握斧者”,他拥有很纯正的森林熊怪血统,从他成年后接过父辈祖传下来的双刃斧之后,他的熊怪族人都叫他“达莫多.握斧者”。
“我还没有倒下,地精墨菲,八十六杯温火酒也不会让我倒下。”熊怪达莫多拿起手中的橡木酒杯使劲敲打着桌面。
“我想问一个问题……”不太懂得如何措辞的阿汨罗拍了拍地精墨菲的肩膀,他认为这个能引起众人注视的地精会多少了解一些大地铁的情况。
“哦,牛头人,你也来参加我们的温火酒对决吗?不不不,在你喝光前三十一杯温火酒之前,你不能参加这场比赛,也不能问我任何问题!”被酒精麻醉得有些迷糊的墨菲咧开大嘴说着,然后摆了摆手。
不知身后是哪个兽人推了年轻的牛头人一把,他几乎要把桌上的酒杯碰倒了,而阿汨罗下意识地把手按在了一杯满溢的酒杯上。围观的人们都认为这个牛头人少年也要加入这场挑战了,他们更加兴奋不已,很多人开始振臂呼喊着:“温火酒,三十一杯温火酒!”
阿汨罗似乎也受到了周围环境的感染,他举起酒杯一口将温火酒倒进了嘴里,这是他第一次喝温火酒,血蹄村根本没有任何带酒精的玩艺,实际上阿汨罗只能记得在落锤之战结束后,曾与老巨魔可比喝过一杯谷物酒。温火酒顺利地滑入牛头人少年的喉咙,阿汨罗感觉到这些奇怪的水并不十分难喝,只是略微苦了一点点,于是他开始拿起了另一杯。
当他喝光二十五杯温火酒的时候,人们开始喧闹起来,他们唱着,“温火酒啊,猎手最爱的苦泉水;一口喝下,弓弦拉得更满;一口喝下,咆哮的猛虎倒地;一口喝下,冬泉谷的冰雪消融……”阿汨罗在颇有节奏的歌声中越来越兴奋,他散发着青春光泽的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同时他开始双手各拿起一杯温火酒轮流倒进嘴里。
“哈哈,握斧者老兄,现在我们三个来拼一拼吧!来吧,举杯,为了冬泉谷的狂欢!”地精墨菲举起最靠近他的一杯酒一干而尽。
熊怪达莫多也举杯响应,在喝光杯中温火酒的同时他还友善地看着一身猎装的阿汨罗,当然牛头人少年也不示弱,喝下第三十二杯温火酒的时候,阿汨罗的微微打了一个嗝,然后烈性的温火酒在他的喉咙里发出咕咕的声响。
剩余的八十六杯酒正在慢慢地消失掉,陷入狂欢情绪的人们摇摆起紧握的双拳,再次高唱起冬泉谷传统的酒歌,三个酒量惊人的酒客——地精、熊怪和少年牛头人也跟着人们的歌唱的节奏举杯。
围聚在柏木圆桌的人们脸上露出像顽童一样的笑脸,露出粗大犬齿的兽人攀着红鼻子的矮人在一起歌唱,袒露着胖胖的白胸脯的高大食人魔也和身边的巨魔相互敲打着对方的胳膊开玩笑,披着头发的人类战士也开怀大笑,并跟着歌曲的旋律双手拍出节拍。
“冬泉谷的温火酒啊
你从哪里冒出来
流入伐木人的血脉
强壮着他的胳膊
你从发烫的烈火温泉里冒出来
让熊怪们唱出欢歌
让雪人们跳起舞蹈
温火酒啊
你从哪里冒出来
滴在树木的枝干上
滋润了它的根基
你从涌动的地下河里冒出来
让冰风奇美拉吐出绿火焰
让野狼直立起双脚
美妙的温火酒
你属于冰冷的冬泉谷啊
你的火热与冰雪相得益彰
……”
桌上只剩下五杯酒的时候,熊怪达莫多.握斧者滑稽地看着阿汨罗笑了笑,然后不吭一声地扑倒在桌面上。而少年牛头人也感觉到眼睛热乎乎的,他试着去握起另一杯温火酒,但是手里老是掏空,接着头脑中迅速流过一种沉重的晕眩,阿汨罗终于也醉倒了。
“哈哈,最后五杯!”地精墨菲得意地大笑,马上双手握起酒杯倒入自己的宽嘴巴里,在他准备拿起地最后第三杯时,墨菲身体向后一仰,全身软绵绵地倒在身后的羊绒皮靠背上。这个最后醉倒的地精还在迷迷糊糊中发出呵呵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