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抉择
我隐隐约约的听到哭泣的声音，有高的、低的、持续的、凄厉的、呜咽的，有老人的、小孩的、男人的、女人的都是悲伤、痛苦的声音。我挣扎着张开眼睛看到的好高的天花板，撑起身体一股钻心般的疼让我又倒了回去。侧过头看到周围都是人，看穿带大概都是村民。他们穿着不一样，有的好点有的就破破烂烂的，但每个人的脸上表情都是一样的痛苦、无助、困惑、恐慌还有就是悲哀。我怎么会在这？这是哪？我的身体怎么这么的疼？我费力地在人群中搜寻着希望能看到熟悉的身影，没有、没有、还是没有，没有一个我认识的人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费力地回想着，一个农妇打扮得女人向我走来。她对我说：“我叫蒙特维斯·卡洛特”是一名修女，可怜的孩子你好点吗。”我困惑的看着这张关切的脸，可我在脑中思索了好久也没有找到任何相似的人的记忆。她接着说：“你很幸运，有个叫做“图灵·鹿角”的精灵猎人救了你。对了他还留下了这些东西说是你的，你看看吧。”说完她递上两个布袋。我认识这两个布袋一个上面绣着百合花的是我母亲的，现在上面黑乎乎的但那朵百合还是可以认出来的。另一个是小如的上面绣着玫瑰花那是我绣上去的，我没见过玫瑰花所以是把菜地里的几种菜花作样本绣上去的，大概全大陆就只有这么一朵怪异的玫瑰花了。原本的亮黄色布袋现在已经变成暗红色了。修女见我没有动手接就把布袋放在了我的身边，接着说：“你看看少了什么吗？我们没有动过，你昏迷3天了。我们以为你不行了准备把这些和你一起埋葬。这些天死的人太多了，我们实在没法照顾得过来。”她看我只是看着布袋没有反应，只是摇摇头什么也没再说去忙别的了。我伸手去拿布袋一幅又一幅的画面冲进我的脑海，母亲苍白的脸对我说着“活下去”，小如血肉模糊的躺在地上，带着笑容倒下的父亲，手中握着发光石头消失的维萨，怪物布满的村庄。“不~ 不~~ 不是的~~~ 不会的~~~ 不要~~~”我抓着布袋跳了起来发疯似得大叫，我在人群中疯狂的穿梭寻找着熟悉的面孔。抓住每一个陌生人求他们告诉我家人在哪？小如在哪？他们在哪？每个人都不说话只是摇摇头然后再低下头。我在人群中穿梭从盼望到绝望直到再也没有力气倒在地上，身体传来一阵剧痛让我吐出一口鲜血。我感到喘不上气来，即使嘴张的再大可是也没有一点用。
意识渐渐离我远去，这时我隐约看到一张从未见过的美丽的脸，金色的长发、洁白的皮肤、深蓝的眼睛、关怀的神情，我只记得伸手去抓想抓住什么然后就只剩下黑暗了。我再次醒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先前的那张美丽的面孔，我头枕在她的腿上。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的头上产生一种金黄色的光晕，她闭着眼睛脸上露出疲惫的神色却显得无比神圣。我轻轻的坐起来不愿吵醒她，回忆起发生的一切我控制不住泪水流出眼眶。我的手碰到一件东西，转移了我的注意力。我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看到了那两个布袋。我伸手打开母亲绣着百合的布袋，里面有十几个铜币和一张单据。我拿起单据上面被血染红了但字迹还是清晰可见，王国银行存款1021枚金币。这曾经是我们一家人幸福生活的保证的单据现在却只有我一个人还活着，这些钱这么多的钱对我来说又有什么用？我要这些钱干什么？我曾幻想着和一家人在城市了快乐的生活，和小如在一家属于自己的不大的小服装店里,我做着漂亮的衣服小如面带笑容在柜台上招待着顾客。现在就只有我还在如果可以我愿意用这张单据去换回他们，哪怕是一个也好。可是我也知道这是根本不可能的，我把东西装回布袋。再打开小如的布袋里面有一面破碎了的小镜子，一块手绢和一把刻着山茶花的梳子。我拿起梳子这是我用一个月的时间从湖里钓上来的黑口鱼换来的钱，在村庄集会上给小如买的。是我给小如买过得最好最贵的一样东西了，小如非常喜欢这个梳子。我看着梳子回忆起过去的一切幸福的时光再也忍不住了，我再次哭了起来大声得近乎不要脸的哭着。我只记得我哭了很久很久直到黑暗再次占据了我意识为止。
我再次醒来发现我又躺回了最初醒来的地方，周围的人群变得沉默而有序。每个人都在作着事情，好像很忙碌的样子。照顾着老人、小孩、伤员给他们送水换药，只是没有一个人说话整个房间显得压抑沉闷。我受不了这里的气氛站起身来想要离开这里，我感到身体好像康复了。我掀开衣服发现身上没有任何伤口，皮肤上没有一道伤口好像从来就没有受过伤一样。我用手摸了摸身上好像也没什么事可是我明明受了很重的伤啊，算了反正我还活着还能怎么样哪。我推开门走出了房间，回身看了看我在的地方好像是个教堂。我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对身边的人事物都没有任何兴趣。突然我听到了笑声，那时小孩的、天真的、愉快的笑声。我顺着声音看过去，一个小男孩手中拿着一个布娃娃一边回身作着鬼脸一边向前跑还不时的发笑，后面一个显得更小的女孩拼命的追赶着。小男孩从我身边跑过，这一瞬间我好像看到一个抱头鼠窜的男孩在向前逃，后面跟这个拿树枝的小女孩在笑着追赶。小女孩走近我一抬脸那是小如，我的眼泪冲出了眼眶。我快步向前走去穿过一个又一个街道，转过一个又一个拐角。当我停下来的时候，眼前有一家商店半开着门。我走了进去看到一位中年妇女站在柜台后，柜台上摆满了各种布料颜色鲜艳。我走上去摸了摸其中一块布料，好柔软比我们那的亚麻羊毛好多了。“先生，您买布料吗？”我抬头看到了小如的脸，我伸手抓住她大叫“小如”她推开我，我在看过去只看到那位中年妇女惊恐的面孔。我上前道歉妇人的神情缓和了下来，我转身狼狈的快速离开了商店。继续漫无目的的走，不知道走了多久我向四周看发现自己站在高高的城楼上，看向远方的落日把柔和金色洒满大地。我感到全身无力再也不想动了也不愿动了，我拿出小如的梳子，轻轻的抚摸着慢慢的我又把视线转向落日。好美真的好美啊，就这样下去好了。什么都不要想就这样下去吧。我坐在城楼上凝视着远方不再动也不再想。时光在我身边流失，太阳生起然后再落下我的意识也从有到无再从无到有。不变得只有我独自坐在城楼上拿着梳子凝视着远方这个现实。
当太阳第三次升起的时候，我又恢复了意识还是注视着那缥缈的远方。周围的一切和我根本没有关系，我只要注视着我的家乡就够了。突然一双手把我拽了起来，然后一生响亮的巴掌把我又打回了地上。我得嘴破了血从嘴角流了出来，我并不在意甚至不想知道是谁在打我。但那双手的主人并不打算放过我，我再次被拽起来并被迫面向对方。是那个美丽的女人不过这次出现在她脸上的不再是怜惜、关怀有的只是愤怒，我不知道原来女人愤怒的时候也可以很美还是只要是美女在什么时候都是美丽的。但接下来的对话最少让我知道美女也是会说赃话的。“你这个懦夫、猪头、垃圾、败类、流氓、胆小鬼、软体动物、乌龟，嗯~ 还有贼猫、贱狗，还有~~~”对这样的评语我不太明白她想表达什么意思，不过看她好像没说完但也想不出别的的神情倒是很有趣。“你活下来就是为了这样吗？你对得起你的家人吗？你对的起神对你的恩赐吗？”当我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我推开了她仰天大笑：“神？哈~哈~哈~哈~ 神是什么东西？在我们被怪物追赶残杀的时候？它再做什么？在我的父母惨死的时候？它再做什么？在小如倒下的时候？它又在哪里？神的选民？圣骑士？他们才是胆小鬼、懦夫。神 哈~哈~哈~哈~”又一个耳光落在了我的另一半脸上，比上次的更重。我被打的脸偏向一边，但我拼命撑住身体不要倒下去，倔强的注视着这个女人。女人脸上出现了惊慌但马上又恢复了平静。“神会原谅你的，现在的你只是误入歧途。你要相信神，神会与你同在的。”我拼命的狂笑：“与我同在，就向那个消失了的骑士一样吗？谢谢！谢谢！算了吧！我宁愿死也不要像他？”这次美女真的生气了抡起一拳就往我脸上打来，我倔强的瞪视着挥来的拳头绝不退让。拳头在我脸前停了下来，美女双手抱拳放在胸前“神啊！请您宽恕这个可怜的人吧！他只是一时迷惑请给他指引吧！”我嘲笑道：“对啊！快出现在我面前吧。我会好好的聆听你的忏悔。”美女怒视着我狠狠的说：“不错嘛！不像刚才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了吗？挺有精神的了嘛！怎么着还想这样下去啊？你的家人会为你骄傲的！就这样下去像个废物一样！哈哈你嘲笑神，你又做了什么？就只是在这里啊？”
这时她看到了我手里的梳子一把抢了过去，看了看嘲笑道：“满精致的嘛。你也配拥有吗？”说完手一扬。我扑了出去这是小如留给我的最后的东西不能丢失，不，不能，这比我的命还重要。有人抱住了我的腿吧我拖了回去，我倒在地上看到美女也坐在地上面脸是汗，大口的喘着粗气。她把梳子扔回给我：“我没扔掉，只是想吓吓你。对不起”我只是抚摸着梳子，她接着说：“这是你家人的吗？”我说：“不是，这是一个我爱的女孩的。她为了我死去了。”她沉默了一会：“她一定很幸福，能为自己喜欢的人死去。”我流着眼泪看向她质问道：“幸福？开什么玩笑？我不要什么幸福。我知道我要她活下来！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我现在该怎么办？我为谁活下去？为什么活下去？”她看着我一会后说：“这要问你自己，你活下来了。你要为那些死去的人做什么？怎么做？这要你自己决定不过不要忘了你是怎么活下来的。你要对得起你的家人还有这把梳子的主人。我能告诉你的也就这么多了。”我突然明白了，我要做什么。我能原谅破坏我生活的怪物吗？我能放过丢弃我的父亲逃跑的维萨吗？不 不能 绝对不能。我终于明白我活下来的目的了。我要复仇，为所有人复仇。我站起来想着天空大喊：“我要复仇！该死的怪物们！该死的维萨！我要报仇！我要你们付出代价！我发誓我一定会复仇的！啊~~~~~~”这道声音传遍了整个城市，所有人都出来再找寻声音的来源。我对地上的她伸出手：“谢谢你！谢谢你让我明白了我要做什么？我为什么活了下来？”她并没有伸出手来只是看着我两眼含泪：“不，你不明白，没人要你复仇。你为什么就不明白哪？”说完她站起来转身跑掉了。我不太明白她要说什么但也不在意了。
我走下城楼回到醒来的那间教会，我刚进门那个叫做蒙特维斯·卡洛特的修女就快速走了过来。“先生你还好吗？凯撒琳小姐找到您了吗？”我疑惑的想了想：“凯撒琳小姐是谁？”修女回答道：“就是你在晕倒前抓住得那位小姐，她还帮你治疗和照顾你哪。她是贵族王国英雄维利西斯的女儿。是我们这些难民的女神啊。要不是她这里每天不知道还要多送出去多少死尸啊！她真十个好人啊！”她虔诚的做出了祝福的样子然后说：“你见到她了吗？”我回答见到了。修女露出犹豫的神情过了一会才说：“先生不好意思，我知道这样不好但是我还是要问一下。你还有钱或者亲人吗？现在教会已经拿不出钱来照顾这些难民了。如果可以希望你能做点什么，最少你要去养活自己。这里已经没法在为你这样健康的年轻人做什么了。希望你能理解我们的苦衷。”我回答道：“这不成问题，我还有不少钱。不过我不明白，我们向教会和国王交了那么多的税和粮食，城里怎么会缺粮哪。难道有商人哄抬物价。”修女说：“先开始是有几个奸商哄抬粮价，但城主马上就惩罚了他们，把他们赶出了城，这是比死亡更可怕的惩罚。其他商人就再也没有敢哄抬物价，反而还降低了粮价哪。”我困惑的问道：“那怎么还会缺粮啊？”“教会每年收到的捐献本就不多，突然来了这么多的灾民要安排他们吃住本就很困难了。大多数难民什么都没有还受了伤，要不是凯撒琳小姐用治疗术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啊。贵族们喊着打仗根本不愿拿出一分钱来救助灾民。所以虽然过去卖2银一袋的面粉现在只卖1银了，我们还是买不起这么多啊。”
我急了向人群喊道：“不想饿死的跟我来。”然后拉着修女走出大门来到城中心的广场上。我拉着修女站到高处大声呼喊：“暴风城的居民们、受苦的灾民门。大家都过来啊。现在我们这些灾民就要饿肚子了，可是那些作威作福的贵族老爷们却不肯拿出一点怜悯来拯救我们。我们不能靠他们了现在我希望大家能为这些灾民作点什么。”广场上人越聚越多什么人都有，又愿意捐献的、有迟疑的、也有吝啬的。不知是谁发出的声音：“你要我们做什么。你哪？你做什么？”所有人都把视线集中在了我的身上，我早料到会这样了。我取出单据高高举起：“大家看这是我全家的财产1021个金币，现在我就全部取出来交给教会。”我在人群中发现了一个身影，凯撒琳小姐她也在人群中还是显得那么美丽耀眼，她的脸上带着笑容和泪水。人群中又传来了质疑声：“那张单据是假的，大家不要相信。这个穷小子哪会又这么多钱。”我不慌不忙的向人群喊道：“这很好验证，只要去银行直接兑现就成了。现在我邀请凯撒琳小姐作我的证人一起来取出这些钱。大家认为怎么样？”人群沸腾了在凯撒琳小姐面前自动出现了一条道路。她慢慢的向我走来脸上带着微笑，非常美丽的微笑像天使一般。我走过去像话剧里的王子一样行了一个礼，然后说道：“我现在邀请您美丽的凯撒琳小姐，为我作证我将这些钱全部捐献给灾民。不知道小姐愿不愿意？” 凯撒琳微笑着说：“我愿意这是我的荣幸。”我牵着她的手来到王国银行顺利的取出了这笔钱，在人们的欢呼中我们把装满金币的钱袋交到了蒙特维斯·卡洛特修女的手中。这时暴风城中响起了欢呼声，“湖畔镇的凯万岁，仁慈的凯万岁，英雄凯万岁”声音就这样一浪接着一浪、一声高过一声的在这里发出传遍全城传遍大地。
这是我一生中最受人民爱戴享受最高的荣誉的时候了。命运的齿轮又向前滑动了一下，未来充满着神秘。但这时的我已经知道并确定了今后要走的路了，一条不归的、痛苦的复仇之路。至少当时我是这样确信的。
注：过完了五一节，拼命冲了冲级别从22冲到了32级了。耽误了这章的写作，刚工作脚又受了伤。只好回家养病，顺便完成了这章的写作。再这里首先感谢几位看过我文章的朋友对我的支持。我会尽快写好下一章的。在这里希望大家继续对我支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