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炉堡故事集
第一章 亡灵托托
一
我和其他亡灵卫兵们一起动手,费了不少力气才把托托从土里挖出来。那时他还躺在棺材里,真的把自己当作一个死人了。我们打开棺材时,看到他向我们怒目而视,责怪我们救了他。
二
托托上一次来的时候,我还来得及对他说,关于他想加入亡灵的事情,我们需要再细考虑。我们当然欢迎更多的人选择我们的阵营,我们也确实在努力使更多人成为我们的伙伴,不然我们不会被派到距离暴风城这么近的墓地来接人。但对托托这个年龄的孩子而言,成为亡灵对无论对他还是对我们都没有更多的意义。他身材瘦小,体形单薄,即便是被抽干了血肉的僵尸,可能看上去都要比他结实些。这也正是墓地的亡灵卫兵和我谈起拒绝他的理由:从体格上看,他已经该算是一个亡灵了,没必要再多变一次。
不过托托还是很热心地往墓地跑,我只好向他提出忠告:如果他再这样频繁的出入墓地,可能在他加入我们之前就会被人当成不死族烧死了。但他似乎并不太在意,事实上,要不是每一次他来的时候身上总带着新添上的伤口,我可能早就把他一脚踢回去。有一次我向他透露了这个意向,那正是他刚被同伴们打瘸了的那几天。他说,他倒宁愿被我踢一脚,因为他还没被亡灵踢过,但被人类踢的次数已经记不清了。
至于他为什么被打,原因是相当多的。体质弱当然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而这点也恰恰说明人类在进化为不死族之前生理以及心理的复杂性是很令人头疼的。可问题是,如果他还能有一点可取之处,或许就不会出现这个结果。或者我们换另一个角度来看待这个问题:托托这个人一定有优点,但这些优点在他所处的社会环境中既无用处也无法体现,如果换一个生存环境,他可能是个很全面的人。
这也是托托一定要加入亡灵的原因,而实际上,我们并不在乎多一个或少一个他这样的废物。他成为亡灵唯一不必担心的就是他不会再被人骂他的存在就是浪费粮食——因为亡灵根本不需要粮食。吃死人是本性使然,与生存需要完全无关。在托托明白了这一点后,就向我吵着嚷着要变成亡灵。
托托的理由是:如果他变成亡灵,就不需要吃粮食,这样就不用让他的姐姐再来照顾他。他也就不用因为他的姐姐从事的工作被他孩子白眼和毒打。这又是一个思考不完全的逻辑。他的姐姐每晚走进那些男人的房间里,不单单是养活托托也要养活自己,那是她唯一的谋生手段。即便没有托托,她依然得进那些房间。而托托本人之所以被打,是由于他身体太弱——他每天的营养太差,只吃一次饭,并且食物少得可怜。这又恰恰是由于他的姐姐没能力赚太多钱的缘故。
关键问题是,如果他的姐姐的确能把所有的钱都用来买食物,本来日子还是可以过好些的,但她的服务对象欺负她小,于是便少给了很多钱,甚至还有不付钱的时候。但并不是拿到手里这些钱都可以用,这其中一部分被暴风城的巡查队当税收走,另一部分被人用威胁讹诈等方式抢掉。这听上去似乎有些矛盾——不过并不难理解:税收是税收,保护合法权益是保护合法权益,这完全是两回事。并不代表你如数交了税就会享受正常安全的社会保障,何况他姐姐干的那一行本来就是不合法的。
幽暗城一直没研究透彻人类的经济体系,从托托与他姐姐的事情就可以看出一个大概。从道理说,自幼失去父母的孩子应该被人领养,但那段时间暴风城的经济一直不太景气,当然这个话是两说着。一部分人不知什么原因,日子过得更加宽裕,其他人则越来越困难。因此就形成了这样一个死循环:有能力领养托托姐弟的人不想领养,想领养托托姐弟的人又没能力领养,并且暴风城的孤儿院不知为何也不肯收留他们(借口当然很多)。这样看来,他们就只好找工作了,但他们的年龄太小,没人敢雇佣他们,合法的工作是不可能的。于是暴风城就多出了两个不安定分子。
但我怀疑托托并不清楚这其中的道理,他的一切想法都与他同姐姐每天承受的辱骂与殴打密切相关,在他向我所说的众多理由中,变成亡灵回去吓死那些对他们姐弟拳脚相加的家伙是最常提到的。我向他解释说,变成亡灵后我们要听从幽暗城的指挥,而不是私自行动给目前的紧张局势添乱。何况幽暗城的军队在越过铁炉堡之前是不可能到达暴风城的,除非恐惧魔王亲自带着人坐着飞艇空降到荆棘谷绕过来。
但托托惟独对这个事听不下去,从他第一次来我这里开始,每次都要花至少一个小时来描述有朝一日他复仇时的情景,而这种情感对不死族来说不可思仪的。我试图向他说明,在他成为不死族后,不可能有仇恨或是悲伤喜悦以及其他类似的感情,何况我们与暴风城有协议。这个协议在他们那里可能是个秘密,在我们这里却是尽人皆知。但这事我不能告诉他,并且说了他也不信,他太相信暴风城的宣传,或者说是我太相信幽暗城的宣传,总之我们两个其中有一个是不知道真相的。
不过看上去似乎他是对的,他提到这些时斩钉截铁,因为他的同伴们叫他去死的时候也说过一些关于亡灵的话,同样斩钉截铁。他不断重复那些加在他和姐姐身上的诅咒,之后就又是那一套要变成亡灵呀之类的废话,并且眼睛冒着光,人变得异常兴奋,仿佛已经见到自己躲在幽暗城里与憎恶跳舞,或是一口一口咬着夕日同伴的尸体。一见到他这种目光,我就怀疑他是不是早已经变成了亡灵,只不过那种狂热更象是巫妖王的手下而不是我们被遗忘者。这也就解释了在上一次燃烧军团入侵之前我们亡灵一族为什么会冒出那么多追随者,并不是所有人看到亡灵都惟恐避之不及,恰恰相反有相当一部分人是心甘情愿加入的。
但我怎么也想不到托托竟然被装在运尸车上被送到我面前,更想不到的是他居然还没死。直到后来通过其他碌碌续续从暴风城来加入的伙伴嘴里才知道一个大概。
事情很荒唐:暴风城里的一个孩子指责他偷了他们的洋娃娃。那当然不是他干的事,并且这个指控发生后还不到一个小时,就有不下三十个人看到一前一后两个孩子在暴风城中追逐,领头的那个手里拿的正是他们宣布被偷的那个洋娃娃。但在这一幕发生后不到两小时,也就是指控不到三小时的时候,托托因为偷窃的罪名被巡查队逮捕。
巡查队并没打算太过为难他,何况他们的目的只是为了逼迫他的姐姐来陪他们一晚而已,但当托托的姐姐满面焦急地出现时,托托立刻猜到了会发生什么事,于是他当着众人的面,狠狠咬了巡查队长一口。这完全是在做无用功,结果适得其反——他被巡查队打得半死,并且也没能帮上他姐姐的忙。
托托并不清楚他给姐姐带来麻烦有多大,他在闯完了那个祸后不到两秒就被感到头的右侧挨了重重一击,他感到脑袋在嗡嗡地发响,很明显他的耳朵被刚才那一下打聋了。不过这才刚开始,之后他又被重重踢了一脚,由于他过于瘦小,因此不能象成年人一样结实地承受住这一次攻击。他被踢得飞了起来,身体脱离地面,直撞到墙上。在他的头部与墙面接触的一刹那,发出了一声任何人听上去都会吓一跳的巨响。托托居然还能勉强爬起来,随后发现两眼看什么都是红色的,他用手抹了一把,看了看那鲜红色的液体,他的头还在冒着血。此时他听到了姐姐的哭喊声,然后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三
暴风城的法律制定得很详细,它明确规定了哪些人是受保护的(比如巡查队长),哪些人是不受保护的(比如托托和他姐姐)。当然,也会发生一些例外,例如一些本该受保护的人干出了些比较出格的事。这种事当然需要讨论,所以最高行政会议就开始开会讨论,但从开会讨论那一刻起一直到他们最终商量出一个决定之前,对事情不会也不可能有一丝一毫的帮助——虽然这期间事情一直在恶化。如果说,他们能在持续多年的经济恶化中对托托姐弟和同他们命运相似的人采取了哪怕一个有效措施——就算效果很小,托托也不会现在整天向我吵着要做个亡灵。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不受保护的托托的姐姐在突然抢过受保护的巡查队长的剑(经管她还曾犹豫过究竟是真的该刺出去还只是威胁一下),那么经过训练的卫士们拔剑营救他们的队长时是十分果断的,并且展开进攻也是毫不犹豫的,因为他们是在捍卫暴风城的法规。
托托醒来的时候,我们正在掀开他的棺材。他大概还不清楚在他昏迷的这段时间里,他与他那个被当场处决的姐姐和新被处决的犯人一同被装到运尸车拉到了我负责的墓地,并且还把他给埋了,要不是我后来及时把他给挖出来,他一定不会想到自己会死得有多痛苦。不过看上去他似乎对死更感兴趣,于是我又不得不花费了整整三个小时的时间才向他说明白两件事:
第一,不是所有的死人都可以变成亡灵,他姐姐就是不具备成为亡灵条件的死人之一,所以只能永埋在地下。
第二,活人也不是随便想变亡灵就变的,得吃了幽暗城专配的药才行。这种药在上一次帮助燃烧军团入侵时当作瘟疫广泛使用,但眼下我手头没这个药,除非他自己去幽暗城找亡灵们要。
托托表示他愿意去幽暗城找那个药,顺便就直接留在那里更不错。但问题是,他一个活人不能就这样和其他亡灵一队跑到飞艇那里,然后飞到幽暗城去报道。幸好西尔娃娜斯大人亲自派来一个信使传递了口信:如果托托有办法自己越过铁炉堡走到幽暗城,可以允许托托以比其他普通亡灵的更高的形态存在,因为她正好需要多个巫妖帮忙。诚然,托托不懂任何魔法,但这算不上什么问题。因为他明白,如果他还打算报仇的话,就一定要以高等级的形态出现,而这是唯一一个机会。
托托站在姐姐的坟前,瞪着几乎同亡灵一样大的眼白,口中念念有词,或许是在向一直与他相依为命的亲人做最后的告别。其实我与其他亡灵卫兵都很清楚他的愿望:要么一起做人类,要么一起做亡灵,姐弟两个永不分离。 但这世上不如意的事很多,相比之下,他还不如象其他孩子一样许愿要个洋娃娃。因为从目前看来,无论托托做人类还是做亡灵,姐姐都不能和他在一起。
向姐姐做完告别后,托托站起身,埋葬了人类的最后一滴眼泪。然后他趁着月色,朝着遥远的幽暗城的方向走去。
(完)
第二章 运尸队
一
我从亡灵卫兵手里接过钱,把能动的不能动的一古脑都倒进墓穴里,然后赶着运尸车离开。
二
如果还有什么生意使我能多赚些喝酒钱的话,加入运尸队无疑是最合适了。这一部分原因当然是由于最近暴风城的死人增多,还有一些是自己主动躺到尸体堆里让我们一起拉到墓地里的。这种情况逐渐曾多后,人们对我们车上运送的东西有了区分:死尸与活尸。死尸是处于什么状态不必多说,活尸们则大多由不愿意再想做人类的人组成自己跑上车的。
活尸的来源复杂,最初只是一小部分走投无路或者对自己同类怀着刻骨仇恨的人,他们趁我们不注意偷偷躺到尸体中装死,或者本身就已经奄奄一息被人当作死人扔进去。总之他们还并不属于死亡状态,趁这个机会去变成一个亡灵,想延续自己的生命或是生命的另一种状态,在这个世界上苟延残喘或者寻找机会报仇。
但等发展到后来,这样的人越来越多,最后他们甚至在半路上拦截运尸车,不由分说把自己身上所带的财产塞给我们,然后迫不及待地跳上车,躺到了尸体中。这种事见得多了,运尸队干脆就等着人们自己找上门来后再出车。曾经有一次我拉了一整车的活尸到墓地,负责接站的亡灵们见到“尸体”们全从车上自己跳下来,吓了一大跳,还以为暴风城的卫兵们化装后来消灭他们。
关于亡灵们我不得不说几句。我们早知道有亡灵藏在墓地,每次我们离开后,他们就跳出来,再把我们刚刚埋下的尸体挖出来,选择将哪些变成亡灵,哪些从新埋回去。我们知道这件事,他们也知道我们知道。我们装做不知道他们知道我们知道,他们也装做不知道我们装做不知道他们知道我们知道。这样一直相安无事,直到有一天我们带着很多火把过去才把他们搞急了。
“你们不能烧这些尸体,”亡灵们说,“如果这几天没有送新的成员回去,我们就等于没有完成幽暗城的任务。”
“一个尸体一个银币。”
“我们得请示托托大人。”
“下次我们如果没看到钱,就直接烧尸体。”
然后生意就这样开始了。
三
暴风城并不是一点不知道底下的情况,他们只是管不了而已,更多时候,他们大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除非事情已经发展到实在太不象话的地步、已经不管不行的时候,行政当局才懒洋洋地采取了第一个措施,但事情大多停留在这第一个措施就不再进行了。那就是:开会讨论。
暴风城行政会议时间之长,讨论之繁琐是绝无仅有的。甚至一些精灵们目睹了这种会议,对人类寿命远远短于精灵这一铁一般的事实都产生了怀疑。我们都知道,精灵们并不是很看中效率的种族,但即便他们面对这么长的会议也忍无可忍了。
问题的关键是,会议从来不会对正在发生的事情产生一丝一毫的影响——尽管这期间一切正变得越来越糟。他们不断地在开会、开会、开会。等事情已经糟到不能再糟的时候,他们总算才商量出一个没有任何具体实际意义、执行了还不如不执行的命令,然后派几个倒霉鬼去收尾。曾经有一次有个镇子发生了瘟疫,如果早采取措施本可以轻易解决。但不幸的是暴风城在开会,铁炉堡也在开会,这个事情就被压了下来,直到他们开会结束。随后他们为这个瘟疫的事召开了一个新的会议,等决定打算暂时封闭那个镇的交通时才发现,整个艾泽拉斯大陆已经是瘟疫横行了。
这样就形成了一个良性循环(对我们与亡灵们来说),暴风城干的荒唐事越多,打算变成亡灵的人就越多,我们的生意就越好,并且我们是从人们与亡灵手里收双份的钱。例如一个人打算去变成亡灵并找到我们,我们就向他收取至少一个银币,但这只是负责把他送到亡灵们手里,至于他最后究竟是否变成了亡灵,那不关我们的事。而当我们把人们送到墓地后,再按人头向亡灵们收钱。现在我们的职业充满了乐趣。你经常会看到这样的景象:一群人坐在运尸车上吹吹打打、唱着歌向墓地前进。
在这种日子进行了一段时期后,墓地呈现出一副繁荣景象。我们运送新的“尸体”赶到墓地时,发现还有上一次以及上上次运送到那里来不及变成亡灵的人们正在与亡灵卫兵们喝酒狂欢。对此亡灵们的解释是:他们的接收能力远远小于要求加入的庞大群体。
“你们不是把其中一部分直接召唤成傀儡么?”
“为了缓解压力确实是这么做的。”
“那为什么还不那么做?”
“召唤仪式是很浪费魔法的,亡灵巫师们连续工作,需要补充魔法值。”
“难道他们自己不能做魔法水?”
“你为什么不看看现在的景象。”亡灵卫兵指着几乎已经变成了狂欢节的墓地说,“我们停下一会,这群家伙就抱怨,如果你看到长长的队伍排在你面前就会明白。”
“你的意思是让我们从暴风城里买魔法水给你们带来?”
“我们又不是不付钱!”
“可我们之间毕竟在打仗!”
“生意是生意,打仗归打仗!”
“但我又不知道你们的信誉如何。”
“信誉?人类居然也配谈信誉!这世界上任何一个种族的信誉都要比人类好得多!
四
我们能够在暴风城建立起一个新的经济体系,完全是由于来自墓地那方面的强烈需求决定的。参与到这个新的经济体涉及到各行各业的人:杂货商、酒店老板、裁缝、魔法师、铁匠、面包师等等。最后连暴风城的银行也一脚插了进来——他们直接接手亡灵们的付款工作。程序是,无论亡灵们需要什么,只要是在暴风城里采集的,可以直接由暴风城银行先行支付。然后银行将所有费用统计出后交给我们,我们的运尸车到达墓地将货物与尸体卸下后,按照清单向亡灵收钱,然后带着钱回城,将银行预先支付的钱还给银行——甚至还可以带些利息。即便是这样,余下的钱仍够大家富足很久的。
亡灵们并不是一定非要从我们手里买这些不可,正如他们本可以自己做魔法水一样,一切所需物品都可以从幽暗城运过来。但一是路途遥远,二是不太安全(毕竟部落和联盟仍属于对立状态)。这样公然的做买卖更出于亡灵们对效率的体现:一切就地取材。
等我后来再赶到墓地的时候,发现那里已经支起了很多帐篷——可供休息的棺材太少,活人又不太喜欢总和尸体睡在一起。整个营地喜气洋洋,人们怀着羡慕的表情望着每一天成功变成亡灵的家伙,这就给了他们更多继续等下去的希望,我猜他们这辈子似乎都没遇到比这更开心的事。对大多数人来说,简直就是解脱。人们高兴地回忆起,著名的亡灵托托当初是怎么变为巫妖的,这就产生了更大的动力。幽暗城方面也很清楚实例的宣传效果,但没多久他们就发现这其实是多此一举。人类对新存在状态的热衷远超出他们的意料,以至他们后来怀疑,之前不死族与燃烧军团的失败一定是由于严重的内讧引起而不是什么所谓的兽人、人类与精灵的联军。
五
按照我这一生所见到的生物来说,除了猪和老鼠,繁殖最快最多的就是人了。前两个种类由于各种原因大多属于被追捕与被支配的地位。其实人类也差不了多少,绝大部分人的命运与猪和老鼠没什么区别——甚至可能更坏些。
亡灵们与人类一样扮演着追捕与被追捕的双重角色,敌人不光来自其他种族,更有同种族的威胁。如同我们既要消灭亡灵,又要收拾血色十字军一样。亡灵们既要对付人类,又要应付来自巫妖王那一派亡灵的威胁。在我们眼中亡灵就是亡灵,被遗忘者也好,巫妖王的部下也好,都是亡灵,没什么区别。正如在亡灵眼中看到的,无论我们还是血色十字军或是强盗,都是人类——尽管这些同类彼此间一见面就大打出手。
但如果粗略算起来,我们与亡灵的区别也不过是多一道仪式或者吃了什么不干净的食物而已,我们对亡灵的厌恶更多来自形象的丑陋,但如果换一个角度来看,我们才是丑陋的。运尸队就是由不少这样的人组成:对他们来说,尸体才是洁净的,他们宁愿与尸体为伴也不想和活人打交道。
所以无论暴风城还是铁炉堡,联盟在人口激增时无意识地为部落送去了援军,因为那至少还原了丑陋的本来面目,不必再贴一层美丽的皮。
六
我把能动的与不能动的全扔上运尸车,向墓地进发。
(完)
铁炉堡故事集第三章 奥特兰克山谷的呼唤
一
巴克昂着脖子,绷紧全身,用尽全身力气,从喉咙深处挤出一声长长的嚎叫。
二
巴克结识布布的时候,正是托托大人率领亡灵大军从暴风城撤退后第二年,由于部落的其他三个种族并没有参战,所以尽管巫妖王托托大人用了一切可用的手段,还是无法承受联盟方越来越强的压力,最后被迫撤退。
这其中很自然是由于部落各工会与联盟私下有协定的缘故,即便是亡灵们,也不是很情愿和联盟大打出手。部落的首领们不是不清楚这些情况,但他们无力控制工会,更无法控制人们自己怎么想——尤其是这年头装备好的人越来越多的时候,犹如被贴在各个城镇通缉令旁边的告示上的宣传词说的:“让酋长们去见鬼吧!我们需要装备!没有装备能做什么!”
但如果都象兽人布布这样脑子永远是一根筋的话,就什么事也不用办了。布布居然就真的蠢到了跟着奥格瑞玛里的那群笨蛋站在银行门口一起大喊:“为了部落!”
可为了部落都能做些什么呢?想想看,当一个兽人战士穿着一半灰一半绿的装备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有谁会指望他冲在前面么?
布布总算还不是傻瓜,知道自己的实力有限,不过他从小受到长老们的洗脑太多,坚信要捍卫部落的尊严与荣誉那些什么鬼话。其实每个兽人从小都没少听过这种话,但象他这样这么久还不开窍的却少之又少。与他很般配的则是巴克。
很少有人知道布布是如何与巴克沟通的,尤其是一个一身半绿半灰装备的兽人与一条奥特兰克山谷的霜狼之间的沟通,即便是田里的野猪,都清楚能够搞到那条霜狼需要在战场呆多久。
象布布这种死脑筋的家伙,不用说把声望刷到崇拜,就算连战场的边都碰不上。因为战场排队的模式已经被固定化了,要么加入到大集体来,要么就别进战场。
所以布布最多就是在战场外乱转,时不时过去找巴克聊天。
没人知道布布说的话巴克能听懂多少,但反正巴克说的话布布一句也听不懂是真的,更多时候是布布在说话,巴克则歪着脑袋望着他。尤其布布时常盯着巴克说:“你千万不要堕落成人啊。”
布布之所以能与巴克聊到一起,第一是布布从来进不去战场,只有在战场外看着狼过眼瘾。第二是巴克太过于聪明,每当某个声望终于刷到头的家伙终于兴高采烈地来买狼的时候,它就缩着头躲到了后面。所以他们既经常见面,又有某种默契(或者说默认某种价值观),虽然语言不通,却仍能聊到一起。
巴克的看法是:虽然你们都已经到达了崇拜,但我一点也不崇拜你们。并且也别指望我会听你们的话。在这种观点的驱使下,它就很自然地听布布说话。布布穿的装备很烂,巴克从来没见过这么烂的装备。当然布布本也有些拿的出手的东西,但用过之后一直没钱修,久而久之就换成了现在这样一身。
按布布的话说,他与霜狼巴克的友谊是牢不可破的,原因是布布不在乎装备而巴克不看重声望。但他与巴克注定无法在一起的原因恰恰是由于这两点:
一,不在乎装备的人根本就不会去刷战场。
二,声望不够不能骑霜狼。
能够进行选择的是布布,不是巴克。按照巴克的想法,他喜欢这个与众不同的兽人布布,因此希望他来把自己领走,但他不希望布布象其他人那样刷战场。这种自相矛盾的逻辑充斥在它的头脑里。这本足以使人抓狂,但巴克却从没将这二者结合起来想过。
布布的脑袋并不比这条笨得可以的狼灵活多少,所以它依旧每天都要去见巴克一次。巴克的想法则是认为可以跟着这个兽人走了。它这种过于简单的思维使布布很头疼,也使它自己每天都处在希望与失望的交替之间。
于是布布每次来的时候,发现无论他说什么,霜狼都歪着脑袋聚精会神地看着他,似乎他说的它全听懂了。
“总之,”布布宣布,“我不会使你失望的。”
巴克依然还是歪着头盯着他看,然后发出一阵沉闷地叫声。
三
布布处在一个很值得人回味的时期,这是部落与联盟阵营的对立随着要求逐渐趋于缓解决定的。
“我们要装备!给我装备!”这是来自各大工会里最底层会员的呼声,如果部落的领导者们还顾虑到战斗力的话,他们就该放明白些,主动去联系联盟。难道该让我们的战士光着身子去战斗吗?
当然也有些不识时务的家伙,联盟和部落都有这些非要脱离群众背道而驰的分子,他们不去战场,不去副本,每日只为捍卫所谓的尊严与荣誉或是生称要体验真正的生活,对于这些不和谐的声音,双方阵营都不屑一顾,尤其是世界任务开放的时候,不与对方阵营建立紧密的合作关系无疑是和自己过不去。
但那些秩序的破坏者们声称只要有他们在,无论联盟还是部落都休想打开安其拉之门。他们妄图以他们那早被历史车轮淘汰的、陈旧可笑的观念来阻止我们,这简直是**。
不过在安其拉之门开放那天,各大工会还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他们要防范的不是对方阵营而是来自同阵营的威胁。
以巴克的眼光来看,整个群体处在一个躁动兴奋的状态中,这种情绪四处蔓延,甚至传染了布布。布布流淌在体内的兽人血液随着这种情绪也开始沸腾,狂热一下子涌上了脑门。兽人们与亡灵不同的是,后者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而前者对究竟要去干什么甚至什么目的都摸不到头脑。
所以布布跟随着工会出发时乎完全忘记了巴克的存在,巴克则不耐烦地看着那些兴高采烈奔来跑去的同伴。霜狼们发出低沉的吼叫声表达兴奋,吼声配合着兽人们的战鼓徐徐传向远方。
四
布布跟着工会才到目的地,就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眼前密密麻麻站满了人,想必也都是为了世界任务或是看热闹而来。他抱着愉快的心态望着这壮观的场面,直到看到一个骑士真在给自己加光环时才感觉有哪里不妥。
那是联盟。
布布瞪着眼睛,抓着斧头摇摇晃晃地向对面的人群冲过去,在对方用剑挡住了这一次攻击后,双方阵营的人才反应过来。
“那个兽人究竟在干什么?”
“他是哪个工会的?”
“一定是个破坏分子!”
“快阻止他!”骑士一边用剑阻挡一边大声喊着,“他疯了吗?”
“我说,快回来!”兽人们终究还是更关心自己的种族的人,“他们是自己人,一直和我们一起刷战场的盟友。”
布布迷惑地回过头来,望向自己的同伴,他显然还不太明白是怎么回事。
“那是与我们长期合作的联盟工会,是自己人!”
“难道你以后不想要装备了吗?”
装备装备装备!!!
布布突然感觉脑袋在发烫,眼睛也变红了,他双手牢牢地抓住了斧头,又坚定地向着那个骑士砍了下去。
五
精灵猎人们弓弩与矮人们手中的火枪同时开火,人类法师们的炎暴火球打了出来,一瞬间联盟阵营的人同时向一点进行了一次齐射攻击。
布布望了望四周射向他怜悯与困惑的眼神,朦胧中仿佛看到了巴克正歪着头望着他的样子,随后他晃了两下,倒在了地上。
六
关于安其拉之门开放日发生在联盟与部落之间不愉快的事件,部落阵营已经给了充足的解释,联盟方面也表示理解,何况对他们来说并没有造成损失,并且最终还是成功打开了门,可以说,双方的这次合作是建立在长期配合默契的基础上才能如此成功。
尽管如此,部落各大工会还是决定将事件的罪魁祸首公布于众,以警视那些不安定分子。如果大家能够明白酋长们的一片苦心,就该知道安分守己是多么重要的事。
七
自从安其拉之门被打开之后,每到夜里,奥特兰克山谷总是传出一阵凄厉的哀嚎,那是霜狼对同伴的呼唤。
(完)
第四章
健康世界
一
我们飞速穿过扭曲的走廊、倒塌的建筑、奔走呼喊的人群、嘶鸣的战马以及踩踏着难以数计的尸体,向城外没命地跑去。
二
我到达铁炉堡的时候,正赶上扎扎站在银行门口大喊大叫。两个卫兵夹着他,把他从拍卖行前的壕沟上扔了下去。
“伙计们,我们终于盼到这一天了!”五分钟后扎扎又重新跳到了台阶上大吼着,“防沉迷系统开放了,我们这里终于成为一个健康世界了!”
三
如果把整个世界的组成元素都分拆成一组组符号来说,艾泽拉斯大陆实在没什么可值得称道的东西。除了使更多的联盟与部落更热衷于见面就打架,或是集体冲下副本向一个个数值高得惊人的家伙挑衅外,没有其他娱乐活动。如果那些世界之外的活动策划们能够搞些除了PK比赛之外其他方面的竞争,我们也不会面对现在这样一个局面。
健康世界的主要构成是针对时间上的控制,以这个为主体来重新协调整个世界的运转。面对这样一个全新的、健康的世界,无论联盟还是部落,都拿出百分之二百的精神。
在一开始,双方还没有搞明白,健康世界带来的翻天覆地的变化会产生什么样奇妙的效果,大家依旧按照以往的概念来进行每一天的生活,但马上就出现了问题。
四
首先当然是副本的错位问题,除了少数训练有素长期配合筛选的团队可以在同一时间内集合完毕,大多团队不等上一个小时是不太容易将人凑齐的,这就意味着,整个团队每个人的在线时间都是不同的。那么如果有人已经玩够了3个小时的健康时间,后面该如何计算呢?
最好的解决方法当然是约定所有成员同一时间上线,这其中当然要将高峰时段与卡在登陆列表的时间都计算在内,这样算下来,能够完全一秒不差的合作团体已经所剩无几了。
不过这是他们自己应该解决的问题,如果连这一点都克服不了,怎么能脱离过去污浊与昏暗的空气,溶入到绿色健康的新环境中呢?
例如扎扎就认为:无论是3小时还是5小时——哪怕是1小时都是可以接受的,时间不够凑不齐人那是另一回事,时间不够刷副本也是另一回事,时间是绝对不允许延长的——能缩短些更好,这是一个原则问题。如果某些别有用心的家伙打算拿出这种那种所谓的客观问题来强调困难干扰我们的健康生活,是绝对不能允许的。总之,事情要分开来看,那些早已经沉迷在过去毒害人们的肮脏世界中的可怜虫们,如果还不能自己想办法来克服困难,如果还不能具备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精神,如果还拒绝接受新时代的洗礼,那么注定是要被淘汰的。
“那么那些依然顽固不化的家伙该怎么办?”
“他们早晚是要屈服的,我们是在拯救他们,他们应该知道好歹。”
“但偏偏就有那么多不知好歹的人。”
“他们受毒害太深了。”扎扎说,“如果必要,我们要采取强制手段帮助他们戒毒,总之我们要营造一个健康和谐的世界,这是为了大家好。”
五
在大部分工会对副本力不从心之后,决定改变方向。首先是将目标转向敌对阵营未满级的小号上。其目的是:让那些人将所有有效时间全用在往来拣尸体上,逼迫对方放弃。
这是很有效的战略,联盟与部落的大部分工会都加入到这个行列中来,四处搜索敌对阵营的小号。在相持了一段时间之后,优势逐渐转向到部落一方,因为从30-40这个关键时期的过渡里,血色副本是在部落领地,剃刀也在部落领地。这就使很多部落小号轻易地在副本里躲过了追杀,等他们再出现时,人人都骑上了座骑,这就使他们逃脱追击的概率大大增加。
但联盟方在这个阶段却是非常痛苦的时期,他们不得不涌入中立地区,这就为部落的大号们提供了相当多的机会。
那么还有什么解决办法么?
当然有的。
联盟方几乎全体出动,大批的团队守侯在所有40级后的中立区和副本门口,部落也出动了大批力量掩护。有时甚至出现这样一个现象:为了掩护一个40级的人,联盟与部落双方投入6个满员团队拼杀。
在这样消耗一段时间后,大家全明白了一个最基本的道理:追杀永远比掩护容易。60级的人是不怕死的,可以拼着被对方攻击不还手的代价去杀掉对方的小号,只要杀掉对方小号,自己死了也无所谓。因为既然是杀小号,就不存在凋落物品与经验这么一说,而对方的小号是死不起的,每多死一次,有效时间就被消耗掉一部分。
所以后来的情况是这样的:3个满员团队把要护送的小号紧密围在中间,集团向副本推进,一边与对方纠缠一边向前走。在靠近副本时,用强大的集团冲锋向对方发动进攻,小号们不顾一切向副本里冲进去。但如果对方提前占据了副本门口,就得先派出至少半个团队的成员去踩陷阱,掩护小号前进。
这样过了段时间,在铁炉堡和奥格瑞玛中央出现了一个新的职业:护送雇佣兵。大批的工会都从事了这个职业,这也是必然的。其模式是:派出整团的雇佣兵帮助雇主工会掩护小号升级,然后收取一定费用作为酬劳。
不过没多久又出现了新的问题:
第一是小号大量减少,这显然是忍受不了长期由于追杀而消耗的健康时间选择了放弃。
第二是加入雇佣兵的人太多,从而导致几个雇佣兵团进行不道德降价恶性竞争。
“你就不能控制一下他们的价格?”
“不能。”扎扎坚定地回答,“我们只是建设健康世界,但不能过多干涉世界中的规则。”
“但健康世界难道不是规则?”
“当然不是。建立健康世界是建立健康世界,干涉规则是干涉规则,这根本是两回事。”
六
新世界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实现了时间的买卖,这是历史上从来没有人能做到的。
其核心是:利用一种特殊软件将一个人的有效时间转移到另一个人的时间里。从而形成了一个新的供求关系:人们为了延长自己的有效时间,不惜付出相当大的金钱去购买时间,而由于太多有效时间都用做去打钱,因此就不得不去购买更多的时间。这样无限循环下去,不少人都感到有些力不从心。对他们来说,现在的疲劳程度似乎比实行时间控制前更重些。但这是实现健康世界前的必要牺牲,为了维持健康,就必须承受更重的疲劳,这是新世界中一个非常通用的定律。
一部分比较自觉的人在用完自己的有效时间后,自发地充当起维护秩序的角色。他们的任务是:揪出那些不排队购买时间的分子,记录他们的名字,然后公布于众。
这其中自然有些公报私仇的事发生,例如只在一个下午,仅在铁炉堡就有80个人因为这类事件被迫下线或干脆删号。而这只是整个秩序中一个环节。
问题根源在于:同阵营的人不能随意PK,这就使很多问题避免了暴力解决的可能性,也迫使时间的购买者们放弃了武力抢夺时间的企图。那么,选择妥协无疑是最聪明也是最合适的办法,但要警惕和小心那些暗中使坏的家伙——维持秩序者。他们大多公报私仇,甚至利用职权为自己谋取各种福利。这就导致了一个很令人难堪的景象出现:多数女精灵们因为拒绝某些不大礼貌的要求而成了秩序破坏者名单上的成员,她们很快就被迫下线或者删号。这也使达纳苏斯逐渐与暴风城和铁炉堡疏远开来。不过世界的推动力量是不可阻挡的,所以大多数人依然成功地购买了时间,继续留在世界中。
秩序的维持者——或者说志愿者们,在这种新的供求关系中尝到了很大甜头,人们为了得到更多的时间,除了与志愿者们进行我们所熟知的各种道德和不道德的交易外,更多时候以上破坏者名单为由进行敲诈,代价则是被敲诈者的时间(当然还有其他)。
虽然大多数人都认为,事情发展得有些过头了,不过这对扎扎拥有超强觉悟的人来说,还远远不够。必须将一切太过自由散漫的家伙以及无政府主义者全部收服才行!
七
在扎扎的主张下,对于秩序破坏分子的审讯效率提高了很多。对于前面这句话,我们也可以换个说法:对秩序破坏分子的定性、审讯与判决过程提高了速度。
能够做到这一点是很了不起的。如果破坏分子在终于搞明白自己是破坏分子这件事上有一丝一毫的预感,事情都会难办得多,这恰恰是扎扎最聪明的地方:
没有一个人会想到因为自己从来没有犯过的罪行而受到惩罚。
按照一个铁一般的规律:破坏分子的界定是极为宽松的。
1。任何秩序维持者认定或指定的人都为破坏分子。
2。任何世界中的人都有可能成为破坏分子。
3。任何世界中的人都可能是破坏分子。
4。任何不接受健康世界的人都是因为受毒害太深,他们抵制新世界,都属于破坏分子。
5。被过去世界毒害太多,拒绝接受健康世界解救的破坏分子,将自动受到惩罚。
6。惩罚的实施并非由于破坏分子本身的过错,而是由于各种强大外因以及非正常因素强加而成,我们应当本着人道的宗旨去教育感化破坏分子,让他们明白继续沉迷在过去的世界中是对全世界也是对他们自己的不负责任。
八
当然过于严厉的处决暂时只到这里,这是由于一个躁动不安的环境决定的进程:原本计划中的另一个步骤(据说要对每一个人进行详细的资料录入)只能往后拖一拖。
出现躁动不安的根源非常简单,大陆发生各种波动的原因与多数人对时间的滥用有直接关系,每一次人们间时间的转移都造成了奇异的空间扭曲,长期下来,这个扭曲空间就积攒了一股强大的能量,并且随着扭曲的加深,这股力量开始躁动起来,比如说地震,海啸或者建筑莫名其妙地倒塌等等。但这并不能阻止人们推动世界进程的热情,只要时间限制存在一天,供求关系就一直持续下去。
“那么能量爆发的最终结果是什么呢?”
“想必是天翻地覆。”
“那正是我们要做到的!”扎扎兴奋地说,“我们的宗旨一向是不破不立,只要将那些过去毒害人们的罪恶象征变成粉末,才能建立新的世界!”
“就是说铁炉堡有可能被拆?”
“可以盖新的。”
“那么我们去哪里?”
“你们可以迁移到燃烧平原,据我所知那里有不少山洞。”
“那暴风城的人呢?”
“他们可以去西部荒野,或者去夜色镇,反正那里需要人手。”
“那么现在我们该做什么?”
“帮助我们推动这场革新。”
于是我们不得不突然中断叙述,停止本该详细阐述的新的世界构成和宏伟蓝图,这无论对我们还是其他人都是一个遗憾,因为这太不符合情理,表述出的东西也很少。但有一点我们必须得清楚:任何类似的举措都会带来一系列想象不到的变化,尤其是这种太过突然的、异常坚决的、超乎寻常的,惟独我们才能想出来的伟大的变革。
八
大地轰鸣,山摇地动。
我们飞速穿过扭曲的走廊、倒塌的建筑、奔走呼喊的人群、嘶鸣的战马以及踩踏着难以数计的尸体,向城外没命地跑去。
健康世界实现了。
一
亡灵们带着古古跳进传送门,随后他们从我眼前消失了,留下惊慌与愤怒的人群朝着传送门已经消失的空气中抛出手里的武器。
二
“那么说这是谋杀?”我望着桌上的那张纸,上面歪歪拧拧写了一些鬼才知道是什么内容的字。
“是的。”
“但他本是刷通BWL的精英团主力成员!”
“但他现在是凶手。”
“现在我们继续。”检查官说,“卫队长证明他到场的时候,被害者倒在地上,而被告手里拿着刀,是这样吗?”
“是的。”卫队长回答。
“刀上有血迹?”
“是的。”
“于是你就逮捕了被告?”
“是的。”
“应该立刻绞死他!”审判席有人开始喊。但这个喊声刚一出口,围观人群就发出了鼓噪。坐在前几派精英团的成员们向身后的人扫视了很久,鼓噪声慢慢低了下去。
古古抬起头,脸上表露出很不耐烦的神情。
检查官望着古古说:“以暴风城的名义,请你如实回答,你是否杀害了执行官?”
“是我杀的。”古古回答。
听到这句回答,人群发出一阵阵呼叫与叹息。
“那么你为什么要杀害执行官?”
“是我杀的。”古古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他显然没听明白检查官后面的问话。
“我在问你为什么要杀死执行官?”
“是我杀的。”古古依旧面无表情,但看检查官眼神中明显带着一丝蔑视。
这是个典型的顽固不化分子,无论问什么都总是一句话。
“他害怕了!”
“立刻绞死他!”
审判席上又有人叫嚷起来。
围观的人立刻发出新一轮的鼓噪,声音越来越大,不同的是这次精英团的成员们并没有阻止群众,他们大多显露出茫然与不耐烦的神色。
“我看案件已经很清楚了,”检查官对着审判席的法官说,“古古谋杀了执行官。”
“原因呢?”
“因为执行官撞破了他与亡灵们私下交易的秘密!”
一听到这句话,审判席的人们立刻愤怒地用拳头砸向桌子,而围观的人群却发出不屑的声音。我看到检查官正在向精英团的成员递眼色,不过他们依然默不做声,最后终于有个团员犹豫地站起来,向群众打手势表示安静,但不满的声音更大了。
法官大概注意到这种情绪,转头向我求助,我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站起身。
“以暴风城的名义,”我说,“我希望我们至少给这个可怜的人一天时间,无论他是否有罪,我们都该明天再讨论如何处理,或许他觉悟了也说不定。”
人群本来已经慢慢安静下来,听到我最后那句话,又开始鼓噪。而古古则开始冷笑,对我的话不屑一顾。
“就这样定了。”法官大声宣布,“明天继续开庭!”
三
我回到住房间,准备睡一觉。但我才躺下没一会就被一种极为响亮且难听的声音吵醒,我坐起身来,才发现床前已经多了三位不速之客,他们全用黑色的袍子罩住自己的脸,正中间的一个正在跺着脚下的地板,声音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我本不想吵醒您,大人。”站在正中间的那个家伙说,“不过既然您是新到来的执行官,我们有必要来拜访一下。”
“向女王殿下问候,”我向他们说,“你们身上散发着那股坟墓的味道已经告诉你们的身份。”
“您真是个实在人。”他们三个一起笑了起来,随后将黑色的头罩向后掀开,露出了三个骨骸头颅,与其他亡灵不同的是他们的那双特大的眼白正发出奇特的光芒。
“我能为你们做些什么吗?”确定了他们的身份,我反倒不紧张了,如果他们想要我的命,随时可以,用不着还对我如此客气。
“好吧,我有话直说。”领头的亡灵说,“由于这个镇子被派来了您这位新的执行官,我们特地来问候,表达我们对您的祝贺。另外,我们估计您的前任也不大可能有机会向您交代我们直接一直保持的协定,我们是特地来向您做解释的。”
“解释?”
“是的,解释。”他顿了顿说道,“那个刚被杀的家伙,也就是您的前任,生前与我们达成的协议,我们希望这份协议在您任职期间能够继续生效,以确保我们的利益。”
“利益?你们说我的前任在和你们做交易?”
“不是他,是他们,这个镇子上有不少人都参与了这个协议。”
“什么!”
“不要太吃惊,”亡灵笑着说,“你们与我们有秘密协议的城镇遍布整个大陆,包括暴风城也不例外,你以为南海镇与塔仑米尔之间还在打仗?你以为我们双方的人在加急森整天在干什么?看来你太不了解当前的形势了,我说,您有些落伍了。”
“但我刚从南海镇离开没几天,从没发现那里的人们与你们有什么交往。”
“您看,我刚才还说您落伍了。”亡灵笑得越来越得意,“直接碰面是不可能,但有个中介就不同了。你总该知道,那个地区有个地精商人。。。”
“我明白了!看来空子还真是不少。那说说我们这里的事吧,关于那个协定。”
“协定很简单,我们从您管辖的镇子里采购一些消耗品,价钱是很公道的,至少比你们联盟内部流行的市场价格要好很多。”
“但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关系很大,协议规定,每次交易额的10%是给您的。”
“为什么要分给我钱?”
“因为您是这里的执行官,而我们之间毕竟仍是敌对状态,如果您不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们的交易很难进行。”
“但给我的分额是不是多了点。”
“一点也不多,您也是在冒风险。”亡灵说,“何况这10%并不是全给您的,这其中还包括在这里的其他官员。再说您的的前任一直觉得这个分额还太少了。”
“他想要多少?”
“他想要70%。”
“什么!?”
“您看,我是不是很蠢,把这个告诉您,实在不是做生意的料。不过他确实要得多了些,搞得我们也很为难。”
“所以你们杀了他?”
“不是我们干的,是你们今天正在审判的那个人。”
“他的理由?分赃不均?”
“我看我还是从头给您讲,”亡灵说,“这样能避免很多误会。”
“事情是从协议之前开始,”亡灵盯着我说,“我并不想批评您,如果我没猜错,您显然也属于暴风城的官僚之一。你们的毛病是太自以为是,做事不动脑子,总在该插手的地方不插手,不该插手的时候乱插手。”
“这听起来很刺耳。”
“是很刺耳,幸好我也不多打算议论你们的政策,不过就我从这个镇子的接触而言,似乎大家的生活状况并不是很好,这当然是由于你们增加和抬高了不少税务却又没在底层进行投入刺激经济的缘故,至于那些本该投入的钱去了那里你自然比我清楚,我们的介入只是帮助这些可怜的人适当提高些收入,这其实是在帮你们,以免他们日后全都跑到那些个号称什么兄弟会的强盗团伙中去。”
“那么我们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很简单,这里一切本也是依照协定做的,但你的前任最近似乎不太满意他的份额,硬是要增加。”
“古古不同意?”
“他自然不同意,但执行官还是派人强行取走了70%。于是古古想把钱要回来,但他刚进执行官的办公室就中了埋伏,执行官打算把他干掉,不幸的是他忘记了古古一直是精英团的主力,以一敌三居然还赢了,最后索性做得干脆,把执行官一起宰掉了事,然后抢走了所有的钱。”
“他把钱私吞了?”
“没有,他将钱分给了那些居民。”
“这么说他是个有良心的人。”
“的确是,若不是他,这里早已经发生叛乱都说不准。”亡灵笑嘻嘻地看着我,“只可惜这类人永远无法被安排到关键位置上。”
“那么精英团呢?”
“精英团被执行官收买了,包括你们在当地的执法者。想想今天审判时的情况你就该明白,但关于他们之间的交易我并不清楚,也懒得关心。”
“不过精英团似乎并不是很听检查官的话。”
“那显然是由于给他们开得价太低。”
“好吧,”我说,“既然这样,我就继续执行那份协议。但规矩得改一改,我需要30%,要知道,检查官那伙人已经被我的前任把胃口撑大了。”
“如您所愿。”亡灵笑着说,“您比您那个前任好说话多了。”
“只是我不太明白,人们为什么会接受你们?”
“因为我们干得不可能比暴风城更糟了,两害取其轻嘛。”亡灵们很有礼貌地行礼,随后转身离开了。
四
“绞死他!”审判席上的人们象昨天一样,声嘶力竭地大喊。
“你们不能那么做!”人群中有人大喊,他们开始向前移动,被卫兵们挡住了。
“来吧!”古古冷笑道,“我告诉你们,早晚有一天,你们会象我今天一样站在这里,那时我们的位置会颠倒过来!”
“快绞死他!”检查官站了起来,指着古古对法官说,“我们不能容忍这个罪犯玷污法庭。”
“我宣布,”法官说,“将古古处以绞刑。”
人群中立刻有人怒骂起来,还夹杂着不少哭泣声,“天那,你们究竟在干些什么事呀?”这其中只有精英团还一声不吭。
古古跳下被告席,指着精英团大声质问:“你们为什么,畜生,不鼓掌,团员们!”
两个卫兵冲过来拉开古古,人群向场中央移动,大批卫兵跑进场地维持秩序。
就在这个时候,古古身旁的两个卫兵突然垂下了头,身体半倾斜,似乎要摔倒又没摔倒,好象被人打晕了一样。随后两个亡灵在卫兵身后显出身来,各伸出一只手抓住了古古。
“亡灵盗贼!”
精英团的人立刻跳了起来,却撞到从半空中落下一片冰柱,随后几个亡灵从人群中跳出来,领头的正是昨晚与我对话的那个家伙。
他向我笑了笑,随后开始施法,很快在空中出现了一个传送门,其他亡灵法师则用一个接一个的暴风雪阻隔拖延精英团的前进。
“伙计,你已经没选择余地了,”亡灵法师向古古喊道,“跟我们走吧,死在这群蠢货手里不值得!”
古古还在犹豫,但抓着他的两个盗贼却拖着他快速向传送门冲去。在他们身后,亡灵法师们毫不吝惜地消耗着魔法,随后尾随着他们也扑向了传送门。
五
亡灵们带着古古跳进传送门,随后他们从我眼前消失了,留下惊慌与愤怒的人群朝着传送门已经消失的空气中抛出手里的武器。
(完)
A工会 ( 一)
A工会一直没有成为骷髅工会眼中钉的原因是,这种烂到极点的工会如果还有存在意义的话,那么北君山谷里那些2级的狗头人都可以称做狗头联盟了。这原因自然来自于第一战士,A工会第一法师,A工会第一德鲁伊,A工会第一圣骑士,A工会第一猎人以及A工会第一盗贼。
这些所谓的第一并不代表他们的等级分别是各个工会各个职业里最高的,恰恰相反他们是最低的,称他们为第一是因为他们分别是工会各个职业的第一个会员。例如工会第一战士目前是32级。工会第一猎人是34级,工会第一法师35级,还有工会第一德鲁伊,36级。在我说完上面这几句话的时候工会第一圣骑士刚刚成功冲到了36级。只有我这个工会第一盗贼在3个月前就到达了60级。
要想搞清楚一个失败工会的核心问题,并不单是靠这几个活宝就能说清楚的, 例如工会第一战士一直试图向我们证明他的勇敢无愧于战士这个职业,这个举动在血色修道院中表现到了极至。那个时候他只有29级,一边一个人勇猛地冲向4个35级的敌人一边告诉我们说他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后退,而我们一致认为他是个白痴。
工会第一德鲁伊的状况略好些,他不会象战士那样去做蠢事,并且反应很快。他的问题只有一个,就是在天赋选择中把所有能显示出来的都加了天赋,也就是说,他发展非常全面,几乎每个技能都拖到了热键栏里,但每个技能等级都是1。
工会第一法师是个很熟悉游戏的人,他既不会乱冲乱撞也懂得如何去加天赋,事实上,他的配点十分专业。可以说,他比任何一个WOW中的老手都不差。他也有缺点,不过并不严重,就是对自己的操作盲目自信,在开始时我们还没意识到这一点会带来什么样的灾难,等我们发现时已经晚了。
工会第一圣骑士是工会第一法师现实中的老婆,她对游戏的一切了解都来自他的老公,她既不会乱冲(虽然本该她冲),也不会乱加天赋(老公给加),更不会对自己的操作盲目自信(她根本就不会操作),可以这样讲,她是我们所见过的圣骑最听话最完美的一个。
。。。。。。
如果她不是每升2级就要换一套装备,就更完美了。
“你说那把锤子多少钱?”
“150金。”
“那你要300金做什么?”
“我想两只手各拿一把。”
“那为什么又要卖掉?”
“因为我买的时候忘了骑士不能两只手都拿武器。”
“那为什么去商店卖,为什么不把多出的那把重新放回拍卖行?”
“因为两把锤子我轮流在主手拿过一次,都被绑定了。”
“。。。那么,在商店一把锤子能卖多少。。。”
“3金。”
“3金!!!”
“其实是2金97银。”
在迅速卖了两张点卡解决问题后大家专门对此开了一个会,会上提出了两个问题:
第一,她每两级就要换一整套装备而不是某一件或两件装备,是处于实用考虑还是美观考虑。
第二,她是个圣骑,而圣骑后面是要穿板甲的。按照她这样换衣服的频率,究竟需要预备多少资金。
针对这两点做出了两个决定:
第一,她爱怎么穿就怎么穿,身为工会第一圣骑,对工会的组建有不可磨灭的功劳。工会没有权利限制她换衣服的自由。
第二,这个他妈的败家子的开销全部由她老公----工会第一法师承担。
还剩下工会第一猎人,这个猎人既不会乱冲,也不乱加点,不盲目自信并且也非常不喜欢乱花钱,关于最后这个优良品质,实际上是他无钱可花造成的。他非常穷,因此到现在为止身上的装备全是灰色的,在某一天人品爆发终于打出一把绿色猎枪的时候庆祝了很久,随后就宣布以后由他来开怪。那枪有个特点,那就是:屁都打不中。所以当他对着怪开火时,周围的景色就很可怕了。
这样一个很无敌的队伍就产生了。工会第一盗贼我,带着工会第一德鲁伊,工会第一战士,工会第一圣骑士以及工会第一法师刷血色,至于那个猎人,在他去搞到一个宠物之前是不会考虑加他入队的。
一般来说,灭团的顺序是这样的:法师吁吁叨叨提议要先研究一下战术,然后就听到战士叫喊着说:“不要罗嗦,冲吧!”之后就冲了出去。然后引来4个血色战士逃回到队伍里,工会第一德鲁伊给他加血后迅速吸引了仇恨,被4个血色战士围殴至死,工会第一法师展开他非常自信的微操作乱蹦一气后又引来了另一股敌人,然后顺间被打死。两股血色战士汇合在一起后又回手收拾掉工会第一战士,最后工会第一圣骑在蓝彻底消耗光后被群殴打死,我则在第一战士干蠢事的那一瞬间就用了闪光粉躲在一旁看着。然后等他们回来拣尸体。
灾难一再降临的结果是我彻底的忍无可忍,最终把第一猎人骗到了队伍里后自己另找其他人做任务,在这样的日子过了一段时间之后,我收到工会的来信,信中说希望我尽快回工会报道,因为工会需要所有成员的大力协助要解决一个难题,关于难题究竟是什么信中并没有提到,不过根据其他工会的传言,联盟所有的工会会长都收到来自铁炉堡的旨令,内容是完全保密的,随着集合日期的靠近谣传也越来越多,常规的说法是与部落有关,但我并不这样想,联盟与部落的关系是一开始就确定了的,根本没什么更机密的事情可言,即便是刷战场这样的私通外敌也早已经司空见惯。因此真正有可能发生的只能是关于联盟内部的事情,下面所要做的就是,等待另一封来自暴风城或者达纳苏斯的来信。
A公会 二
一
后来曾有很多人问到那封信的内容,因为如果不是那封白痴到极点的信,事情的发展本可更顺利些。
具体的叙述是针对日益庞大的公会组织,铁炉堡方面并没有直说,只是强调通过各方面的信息发现,某个强大的势力正在逐步脱离联盟方的控制——即便是头猪都明白他们说的这个势力就是指骷髅公会。至于他们究竟是投靠部落还是自立王国这个很难说。有些蠢货声称那股势力的公会名字与亡灵有关,一定是由亡灵控制的,另一批蠢货反驳他们,说那应该是不死族在控制,第三批蠢货告诉前两批人:他们说的其实是一码事,真正的元凶是undead族。
在大段的、没完没了地、毫无意义的扯皮结束之后,铁炉堡总算提了点有用的话:他们认为这股势力将有可能在联盟控制力量薄弱的达纳苏斯或者暴风城行动,控制整座城市。信的最后建议收到这封信的公会立即行动起来,以什么什么什么的名义拯救什么什么什么联盟的什么什么什么伟大的什么什么什么事业。
二
A公会的例子证明,一个公会的成功或失败并不能单取决于公会人数和公会平均等级。因为A公会的理论是:如果没有他们这样一个公认失败的公会存在,就无法证明其他公会(例如骷髅公会)是成功的。这话如果倒过来讲,就是象骷髅公会这样强大的公会如果想证明自己是成功的,就需要A公会这样的失败公会来做反证对比,而同样A公会既然有了存在的价值,就也不能算是失败的。或者说,既然他们能够起到证明其他公会是成功的这样一个重大价值,那么他们本身就也是成功的。
所以在接到铁炉堡的信后,A公会决策层——也就是A公会第一战士、A公会第一法师、A公会第一骑士、A公会第一德鲁伊,A公会第一猎人以及我这个A公会第一盗贼就做出了一个重要决定:我们就当作根本没看到这封信一样。
“那么信呢?”
“烧了。”
“烧了?”
“这么说更富有神秘色彩,其实是被我删了。”
“你的打算呢?”
“我什么都不知道。”
三
骷髅公会远不止大家了解的那么简单,如果他们的计划已经让不少人知道的话,那就说明他们还有更多不为人所知的打算,而这些打算必然是很危险的。骷髅公会似乎也从没考虑隐藏他们的想法,在种种猜测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内,针对达纳苏斯的一些冲突已经开始显现,骷髅公会的主力成员时时出现在精灵的主城,这就更给所有人一个信号。
“我看,暴风城该加强警戒了。”
“你说他们声东击西?”
“三岁孩子都能看出来。”
“但暴风城里根本就没多少军队。”
“所以要我们来干。”
“凭我们?你就算再凑20个公会,也挡不住他们!”第一猎人说道,“就我了解到的,他们里面装备最差的一个人也是一身T2!”
“很多时候,胜负并不取决于装备。”第一法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如果只按照物质来加减比较的话,这世界上早就不会有任何战争了,因为只要比一比武器和人数,另一方就认输了。”
“那么你有打败他们的方法?”
“暂时还没有,我只是在陈述一个很实际的理论,至于这一仗是胜还是败,与我说的内容无关。”
“我发现,你总喜欢在最需要建设性意见时说废话。”
“那也比什么作用都起不了的人强,尤其是你这种成天只知道装死的家伙。”
“好吧!”猎人大叫着跳起来,“让我们看看谁才起不了作用!”
四
“其实真的打起来,会装死也不错。”
“但他不能只会装死。”
“你还能指望他能做什么呢?”我指了指那只正在跑来跑去的绵羊,激进分子都是这个毛病并且也都会落得这个结果。
法师叹了口气,又施展了一次法术,猎人在恢复本来面目之前继续中招,接着在地上咩咩叫着打转。
“我们做法师的都明白一个道理,法术并没有强弱之分,关键要看法术的使用者在什么时间什么情况下使用什么魔法,有些时候可能是些很简单的把戏,偏偏就能起作用。”
“比如说?”
“比如说,我想要金珍珠,但去艾萨拉又危险几率又小,于是我就把时间用来跟着G团去赚钱,然后用赚来的钱去拍卖行直接买。”
“这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
“其实这已经说明了很多,”第一法师将猎人第三次变羊后继续对我说道,“如果你的脑袋能放得更开些,就知道很多看上去很复杂的事情,要解决起来却简单得很。”
“我还是不明白。”
“所以你不是法师。”
“难道你真有办法解决这次危机么?”
“可以试一试。”
五
“法师的话也能信?”猎人仍忿忿不平,“那家伙临走前究竟说什么了。”
“他说,要你去换把猎枪,你现在的枪太糟了。”
“还说了什么?”
“他还说,要你赶紧找个宠物。”
“就这些?”
“恩,其实他还说了一句。”
“什么?”
“他说,如果猎人又没宠物又没枪,就很容易......”
“很容易什么?”
“很容易现在这样。”身后一个声音响起,猎人不见了,我身前多了一只团团乱转的绵羊。
A工会 三
一
站在不同角度来说,这个世界成功的设置就是副本,最失败的也是副本。前者是指骷髅工会,后者是指暴风城和我们。
与其他工会沟通的结果几乎就是没有结果,他们大多正在这里或那里什么地方开荒,既没精力又没时间也根本腾不出任何人手来帮助我们抵抗,只有一些与A工会差不多规模的、战斗力几乎完全可以忽略不记的工会跃跃欲试。
“他们不要说什么套装,连过40级的都没几个。”
“就象我们一样。”
“这样的实力能挡住骷髅工会?”
“从理论上讲,完全没可能。”
“那怎么办?”
“先把人拉过来再说。”
“但就算这些人都加一起,也没骷髅工会的一半多。”
“我知道。”
“人数没对方多,装备没对方好,战斗经验比对方差,并且配合意识也相差很远。”
“我知道。”
“我们几乎没有胜算。”
“我知道。”
“那你还装着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给谁看?”
“当然是给你看,”第一法师说,“虽然我们同是高伤害职业,但我对一些事物要远比你这个盗贼更有感性认识。”
“我实在想不出你有什么办法。”
“我并不是小看你的智商,”法师笑了笑,“很多人象你一样,非常聪明,但聪明的人对自己还不太了解的事比一个白痴强不到哪儿去。”
他转过身,不再理我。
二
一般来说,作为一个盗贼,最喜欢的就是对布衣职业下手。例如现在,我很想对眼前这个混帐用背刺,但考虑到这会减弱我们的实力(虽然没有他可能我们的实力说不定会更强些),所以还是强忍了下来。
我一直不明白,如果A工会在暴风城的防御战中能够成功守住大门10分钟,又能给要塞里那批家伙带来多少机会呢?没人能指望那群官僚在这个时候做准备。尽管如此,暴风城还是加强了一些戒备——严禁骷髅工会的人进入。
实际上,从昨天开始,城内就再没有骷髅工会的人了,我们当然清楚这反而是他们耍的假象,如果骷髅工会大批入贮暴风城,那么反倒会使各方面都警觉起来。
“他们是在外面某个地方集结,然后直接打进来。”
“问题是我们明明知道他们要这么做,却还是没办法。”
“因为力量对比太悬殊,他们知道我们挡不住,所以敢硬闯。”
“兵力怎么安排?”
“如果你是骷髅工会的指挥,你向哪里进攻?”
“先派人控制暴风城的飞行点。”
“那么我们就要在飞行点多布置人手。”
“距离暴风城最近的飞行点在哪里?”
“西部荒野。”
“如果你是偷袭飞行点的领队,率领2队盗贼,控制了飞行点后发出消息,支援的人再从西部荒野飞行点飞过来,在他们到达之前你能守住么?”
“那要看这边是否有准备,”我回答说,“假如早有准备,我能不能拿下飞行点都是问题。就算偷袭飞行点时的同时那边起飞,在他们到达前,偷袭的盗贼们很可能也被打退了。”
“也就是说支援的人手要先起飞,在即将到达时盗贼们再发动进攻。”
“那样我们就根本不能让盗贼靠近飞行点,将他们阻隔开。”
“关键是,他们会派来多少贼?”
“我看问题不在偷袭的贼有多少,而是对方不可能只从一个地点飞过来。”第一战士也开始发表观点,“大队人马积聚在西部荒野,等于是暴露自己的目的,他们还没出发,这边就会得到消息。所以他们一定是把人手分散开,从整个大陆各个飞行点出发,按照距离远近先后出发,最后差不多同时到达。”
“如果是你,也确定是在他们飞行到途中开始行动,那么盗贼动手的时间,大概是在什么时候?”
“在第一个飞过来的人见到暴风城的大门那时动手。”
“然后降落的人立刻投入战斗,支援盗贼们。”
“也就是说,盗贼无论来多少,只能起一个骚扰作用。”
“无任何其他职业支援的情况下,是这样的。”
“你们似乎忘记了德鲁伊。”工会第一德鲁伊突然插进嘴来。
“德鲁伊可以忽略不记,潜行时无法攻击,并且潜行效果也远不如盗贼,他们无论是不是算定我们有准备,都对不会派德鲁伊跟着盗贼来的,闹不好反而先暴露目标。”
“那就只计算盗贼吧?你们估计会有多少盗贼?”
“不会太多。暴风城的飞行点那里地形狭窄,派太多人去进攻除了白让人爆死,没什么意义。”
“我们暂时先按2队盗贼估算吧?他们起的作用是吸引我们的注意,在他们与我们战斗开始10秒之内,他们的支援在飞行点降落。”
“我们提前派出哨兵,按照他们的飞行路线站岗,发现是他们的人就立刻发消息,你们这里开始动手,那时盗贼们应该距离你们很近了,很可能已经潜行到你们身边,等待他们同伙的信号。”
“从铁炉堡那边来的地铁会不会有麻烦?”
“铁炉堡也已经对骷髅工会发出禁入令了。”
“那么就是正门的问题了,”我说,“大门怎么安排?”
“大门的事最后再说,还有别的问题吗?”
“要求所有其他公会最近不要新收人,以免骷髅工会卧底先挂着其他会名混进来。”
“这事早已经开始办了,包括最近2个月各工会新入会的人都有登记,铁炉堡那边有备案,那些人已经都被监视了。”
“他们能保证那些人这两天不出现在暴风城?”
“不能保证,不过只要他们想搞点什么事,肯定会被制住。”
大家互相看了几眼,没想到铁炉堡居然这么有效率,实在很难得。
“会议就到这里,”第一法师说,“大家去准备吧,大门的问题我来解决。”
“他们什么时候行动?”
“如果消息没错,应该是明天晚上。”
“为什么不在早晨?”
“因为他们知道我们有准备,而一般攻城想出其不意都选择在早晨,所以他们这次换到晚上,第一是大家想不到,第二是那时大家都在下副本。”
“我记得以前托托带领亡灵大军打过来时,也是挑的晚上。”
“还没证据表明骷髅工会和亡灵有什么关系,虽然铁炉堡的那群家伙是这样说的。”
“总之,我们现在要做的事很简单了。”法师说,“等他们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