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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福》魔兽世界平民战士版

时间:2006-01-09 10:58 作者:归海天 手机订阅 参与评论(0) 【投稿】
文 章
摘 要
转载自:NGA[献给WOW所有的平民战士]写在前边的话:我是平民战士,在回贴中总流露中抱怨,以至一坛友看我一贴提到了祥林嫂。我竟真的想起祥林嫂来,与是改写了鲁迅的《祝福》,1。9又要改弱战士了,谨以此文献给至今仍在WOW中拼杀的平民战士,祝你们好运。(文中刷荣誉情节为虚构,请2区
转载自:NGA
  
  [献给WOW所有的平民战士]
  
    写在前边的话:我是平民战士,在回贴中总流露中抱怨,以至一坛友看我一贴提到了祥林嫂。我竟真的想起祥林嫂来,与是改写了鲁迅的《祝福》,1。9又要改弱战士了,谨以此文献给至今仍在WOW中拼杀的平民战士,祝你们好运。(文中刷荣誉情节为虚构,请2区迷雾之海的玩友不要对号入座,感谢。)---桑秋
  
    洋历的年底毕竟最像年底,村镇上不必说,就在天空中也显出将到新年的气象来。灰白色的沉重的晚云中间时时发出闪光,接着一声脆响,是猎人的闪光弹;近处燃放的可就更强烈了,震耳的大音还没有息,空气里已经散满了幽微的火药香。我是正在这一夜回到我的故乡艾尔文森林的。虽说故乡,然而已没有家,所以只得暂寓在北郡修道院布莱德老爷的宅子里。他是我的本家,比我长一辈,应该称之曰“德叔”,是一个讲理学的治安官。他比先前并没有什么大改变,单是老了些,但也还末留胡子,一见面是寒暄,寒暄之后说我的宠物“胖了”,说我的宠物“胖了”之后即大骂猎人党。但我知道,这并非借题在骂我:因为他所骂的还是刷扭木的猎人。但是,谈话是总不投机的了,于是不多久,我便一个人剩在书房里。
  
    第二天我起得很迟,午饭之后,出去看了几个本家和朋友;第三天也照样。他们也都没有什么大改变,单是老了些;家中却一律忙,都在准备着MC“祝福”。这是闪金镇年终的大典,致敬尽礼,迎接福神,拜求下一次MC中的好运气的。杀狼,宰狗头人,采葡萄,用心细细的洗,女人的臂膊都在水里浸得通红,有的还带着月布手套!煮熟之后,横七竖八的插些大蜡烛在这类东西上,可就称为“福礼”了,五更天陈列起来,并且点燃蜡烛,恭请暴雪福神们来享用,拜的却只限于男人,拜完自然仍然是放礼花和闪光弹。年年如此,家家如此,——只要买得起福礼和**之类的——今年自然也如此。天色愈阴暗了,下午竟下起雪来,雪花大的有梅花那么大,满天飞舞,夹着烟霭和忙碌的气色,将北郡乱成一团糟。我回到德叔的书房里时,瓦楞上已经雪白,房里也映得较光明,极分明的显出壁上挂着的朱拓的大“忍”字,GM老祖写的,一边的对联已经脱落,松松的卷了放在长桌上,一边的还在,道是“事理通达心气和平”。我又无聊赖的到窗下的案头去一翻,只见一堆似乎未必完全的《精灵语字典》,一部《NGA教主语录集注》和一部《战士论》。无论如何、我明天决计要走了。
  
    况且,一直到昨天遇见堂吉诃德的事,也就使我不能安住。那是下午,我到闪金镇的东头访过一个朋友,走出来,就在东谷伐木场河边遇见他;而且见他瞪着的眼睛的视线,就知道明明是向我走来的。我这回在闪金镇所见的人们中,改变之大,可以说无过于他的了:五个月前的绿蓝参半的装备,即今已经全白,全不像六十级上下的人;脸上瘦削丕堪,黄中带黑,而且消尽了先前悲哀的神色,仿佛是木刻似的;只有那眼珠间或一轮,还可以表示他是一个活物。他一手提着一只灯笼,闪着微光,任务给的;一手技着一支比他更长的长柄武器,下端开了裂:他分明已经纯乎是一个小白了。
  
    我就站住,豫备他来讨钱。
  
    “你回来了?”他先这样问。
  
    “是的。”
  
    “这正好。你是猎人-SOLO之王,又是去过MC的,见识得多。我正要问你一件事——”他那没有精采的眼睛忽然发光了。
  
    我万料不到他却说出这样的话来,诧异的站着。
  
    “就是——”他走近两步,放低了声音,极秘密似的切切的说,“一个战士60级了之后,究竟能不能自己同时杀4只54精英龙?”
  
    我很悚然,一见他的眼钉着我的,背上也就遭了芒刺一般,比在冬泉谷里遇到不及豫防的富瑟银矿,5个部落又偏是站在身旁的时候,惶急得多了。对60级战士能不能杀4只54精英龙,我向来毫不介意的;但在此刻,怎样回答他好呢?我在极短期的踌躇中,想,这里的人照例相信鬼话,“然而他,却疑惑了,——或者不如说希望:希望其能,或希望其不能?……,人何必增添末路的人的苦恼,一为他起见,不如说能罢。
  
    “也许能罢,——我想。”我于是吞吞吐吐的说。
  
    “那么,也就能自己刷神庙了?”
  
    “啊!神庙?”我很吃惊,只得支吾者,“神庙?——论理,就该也行。——然而也未必,……谁来管这等事……。”
  
    “那么,一个60的战士,总有一天能自己刷出龙之召唤的?”
  
    “唉唉,刷得到刷不到呢?……”这时我已知道自己也还是完全一个愚人,什么踌躇,什么计画,都挡不住三句问,我即刻胆怯起来了,便想全翻过先前的话来,“那是,……实在,我说不清……。其实,究竟能不能同时杀4只54精英龙,我也说不清。”
  
    我乘他不再紧接的问,迈开步便走,勿勿的逃回德叔的家中,心里很觉得不安逸。自己想,我这答话怕于他有些危险。他大约因为在别人的MC祝福时候,感到自身的寂寞了,然而会不会含有别的什么意思的呢?——或者是有了什么豫感了?倘有别的意思,又因此发生别的事,则我的答活委实该负若干的责任……。但随后也就自笑,觉得偶尔的事,本没有什么深意义,而我偏要细细推敲,正无怪教育家要说是生着神经病;而况明明说过“说不清”,已经**了答话的全局,即使发生什么事,于我也毫无关系了。
  
    “说不清”是一句极有用的话。不更事的勇敢的少年,往往敢于给人解决疑问,选定医生,万一结果不佳,大抵反成了怨府,然而一用这说不清来作结束,便事事逍遥自在了。我在这时,更感到这一句话的必要,即使和小白战士说话,也是万不可省的。
  
    但是我总觉得不安,过了一夜,也仍然时时记忆起来,仿佛怀着什么不祥的豫感,在阴沉的雪天里,在无聊的书房里,这不安愈加强烈了。不如走罢,明天进暴风城去。商业区右手店的奶酪,一元一大盘,价廉物美,现在不知增价了否?往日同游的朋友,虽然已经云散,然而奶酪是不可不吃的,即使只有我一个……。无论如何,我明天决计要走了。
  
    我因为常见些但愿不如所料,以为未毕竟如所料的事,却每每恰如所料的起来,所以很恐怕这事也一律。果然,特别的情形开始了。傍晚,我竟听到有些人聚在内室里谈话,仿佛议论什么事似的,但不一会,说话声也就止了,只有德叔且走而且高声的说:
  
    “不早不迟,偏偏要在这时候——这就可见是一个谬种!”
  
    我先是诧异,接着是很不安,似乎这话于我有关系。试望门外,谁也没有。好容易待到晚饭前他们的短工来冲茶,我才得了打听消息的机会。
  
    “刚才,布雷德老爷和谁生气呢?”我问。
  
    “还不是和堂吉诃德?”那短工简捷的说。
  
    “堂吉诃德?怎么了?”我又赶紧的问。
  
    “封了。”
  
    “封了?”我的心突然紧缩,几乎跳起来,脸上大约也变了色,但他始终没有抬头,所以全不觉。我也就镇定了自己,接着问:
  
    “什么时候封的?”
  
    “什么时候?——昨天夜里,或者就是今天罢。——我说不清。”
  
    “怎么封的?”
  
    “怎么封的?——还不是滥用游戏构架,乱刷神庙?”他淡然的回答,仍然没有抬头向我看,出去了。
  
    然而我的惊惶却不过暂时的事,随着就觉得要来的事,已经过去,并不必仰仗我自己的“说不清”和他之所谓“滥用游戏构架”的宽慰,心地已经渐渐轻松;不过偶然之间,还似乎有些负疚。晚饭摆出来了,雷叔俨然的陪着。我也还想打听些关于堂吉诃德的消息,但知道他虽然读过“被封号者最最之小白也”,而忌讳仍然极多,当临近MC祝福时候,是万不可提起封号掉线之类的话的,倘不得已,就该用一种替代的隐语,可惜我又不知道,因此屡次想问,而终于中止了。我从他俨然的脸色上,又忽而疑他正以为我不早不迟,偏要在这时候来打搅他,也是一个谬种,便立刻告诉他明天要离开北郡,进暴风城去,趁早放宽了他的心。他也不很留。这样闷闷的吃完了一餐饭。
  
    冬季日短,又是雪天,夜色早已笼罩了全市镇。人们都在灯下匆忙,但窗外很寂静。雪花落在积得厚厚的雪褥上面,听去似乎瑟瑟有声,使人更加感得沉寂。我独坐在发出黄光的莱油灯下,想,这百无聊赖的堂吉诃德,被人们弃在尘芥堆中的,看得厌倦了的陈旧的玩物,先前还将形骸露在尘芥里,从活得有趣的人们看来,恐怕要怪讶他何以还要存在,现在总算被无常打扫得于干净净了。帐号能不能解冻,我不知道;然而在迷雾之海服务器,则无聊生者不生,即使厌见者不见,为人为己,也还都不错。我静听着窗外似乎瑟瑟作响的雪花声,一面想,反而渐渐的舒畅起来。
  
    然而先前所见所闻的他的半生事迹的断片,至此也联成一片了。
  
    他不是北郡人。有一年的冬初,雷叔家里要换短工,做中人的维里副队长带他进来了,头上戴着白头盔,乌锁甲腿,蓝夹袄,月白背心,级数大约二十六七,技术一般,但意识却还是好的。维里副队长叫他堂吉诃德,说是自己母家的邻舍,不喜欢公会,所以出来做工了。雷叔皱了皱眉,雷婶已经知道了他的意思,是在讨厌他是一个没有公会的人。但是他模样还周正,手脚都壮大,又只是顺着限,不开一句口,很像一个安分耐劳的人,便不管雷叔的皱眉,将他留下了。试工期内,他整天的做,似乎闲着就无聊,又有力,简直抵得过一个30级的,所以第三天就定局,每月工钱5银。
  
    大家都叫他堂吉诃德;没问他姓什么,但中人维里副队长是赤脊山人,既说是邻居,那大概也就姓维了。他不很爱说话,别人问了才回答,答的也不多。直到十几天之后,这才陆续的知道他家那边还有严厉的会长,一个小号,十多级,能打鱼人了;他是春天退了会的;那个会本来也打MC为生,老一还没过去:大家所知道的就只是这一点。
  
    日子很快的过去了,他的做工却毫没有懈,食物不论,力气是不惜的。人们都说布雷德老爷家里雇着了短工,实在比勤快的60级的还勤快。到年底,带小号,打部落,杀鱼人,宰恐狼,彻夜的煮福礼,全是一人担当,竟没有添短工。然而他反满足,口角边渐渐的有了笑影,装备也有几件绿的了。
  
    新年才过,他从河边打鱼人回来时,忽而失了色,说刚才远远地看见几个人在对岸徘徊,很像以前公会的副会长,恐怕是正在寻他而来的。雷婶很惊疑,打听底细,他又不说。雷叔一知道,就皱一皱眉,道:
  
    “这不好。恐怕他是逃出来的。”
  
    他诚然是逃出来的,不多久,这推想就证实了。
  
    此后大约十几天,大家正已渐渐忘却了先前的事,维里副队长忽而带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进来了,说那是堂吉诃德的前会长。那女人虽是山里人模样,然而应酬很从容,说话也能干,寒暄之后,就赔罪,说他特来叫他的MT回家去,因为开荒事务忙,而家中只有圣骑和小德,人手不够了。
  
    “既是他的会长要他回去,那有什么话可说呢。”雷叔说。
  
    于是算清了工钱,一共5G,他全存在主人家,一铜也还没有用,便都交给他的会长。那女人又取了衣服,道过谢,出去了。其时已经是正午。
  
    “阿呀,鱼人眼球呢?堂吉诃德不是去打鱼人的么?……”好一会,雷婶这才惊叫起来。她大约有些饿,记得午饭了。
  
    于是大家分头寻家伙。她先到厨下,次到堂前,后到卧房,全不见敲头大棒的影子。雷叔踱出门外,也不见,一直到河边,才见平平正正的放在岸上,旁边还有一颗鱼人的眼球。
  
    看见的人报告说,河里面上午就泊了一只白篷船,篷是全盖起来的,不知道什么人在里面,但事前也没有人去理会他。待到堂吉诃德出来打鱼人,刚刚要冲锋过去,那船里便突然跳出两个40级的来,像是盗贼,一个偷袭他,一个帮着凿击,拖进船去了。堂吉诃德还喊了几声战吼和挫锐,此后便再没有什么声息,大约给用什么致盲粉迷住了罢。接着就走上两个人来,一个不认识,一个就是维里副队长。窥探舱里,不很分明,他像是捆了躺在船板上。
  
    “可恶!然而……。”雷叔说。
  
    这一天是雷婶自己煮中饭;他们的儿子阿牛烧火。
  
    午饭之后,维里副队长又来了。
  
    “可恶!”雷叔说。
  
    “你是什么意思?亏你还会再来见我们。”雷婶洗着碗,一见面就愤愤的说,“你自己荐他来,又合伙劫他去,闹得沸反盈天的,大家看了成个什么样子?你拿我们家里开玩笑么?”
  
    “阿呀阿呀,我真上当。我这回,就是为此特地来说说清楚的。他来求我荐地方,我那里料得到是瞒着他的会长的呢。对不起,布雷德老爷,雷太太。总是我老发昏不小心,对不起主顾。幸而府上是向来宽洪大量,不肯和小人计较的。这回我一定荐一个好的来折罪……。”
  
    “然而……。”雷叔说。
  
    于是堂吉诃德事件便告终结,不久也就忘却了。
  
    只有雷嫂,因为后来雇用的短工,副本大抵不是不发破甲就是不发嘲讽,或者不发破甲且不发嘲讽,左右不如意,所以也还提起堂吉诃德。每当这些时候,她往往自言自语的说,“他现在不知道怎么佯了?”意思是希望他再来。但到第二年的新正,她也就绝了望。
  
    新正将尽,维里副队长来拜年了,已经喝得醉醺醺的,自说因为回了一趟赤脊山的老家,住下几天,所以来得迟了。他们问答之间,自然就谈到堂吉诃德。
  
    “他么?”维里副队长高兴的说,“现在是交了好运了。他会长来抓他回去的时候,是早已许给了部落督军奥格瑞玛的小强牛刷荣誉的,所以回家之后不几天,也就绑在狮鹫上寄去了。”
  
    “阿呀,这样的会长!……”雷婶惊奇的说。
  
    “阿呀,我的太太!你真是大公会的大大的话。我们山里人,小公会,这算得什么?他们还有副会长,也得买千G马。不送他去陪刷,那有这一注钱来做聘礼?他的会长倒是精明强干的女人呵,很有打算,所以就将他送到部落那里去了。倘许给联盟人,财礼就不多,也没法刷;惟独肯到部落里去的战士少,所以她就到手了1000G。现在第二个小号的40级马也买上身了,副会长买马花了900G,除去联系的费用,还剩20多G。吓,你看,这多么好打算?……”
  
    “堂吉诃德竟肯依?……”
  
    “这有什么依不依。——闹是谁也总要闹一闹的,只要用绳子一捆,绑在狮鹫上,飞到奥格瑞玛,一起到灰谷,排队,进了战场,就完事了。可是堂吉诃德真出格,听说那时实在闹得利害,大家还都说大约因为在北郡修道院做过事,所以与众不同呢。太太,我们见得多了:被会长迫去陪部落刷荣誉的,哭喊的也有,说要寻死觅活的也有,抬到部落闹得进不成战场的也有,连NPC都杀了的也有。堂吉诃德可是异乎寻常,他们说他一路只是开PVP,攻击部落,赶到灰谷,装备已经全红了。拉到战场门口,两个60级和他的副会长使劲的捺住他也还进不去。他们一不小心,一松手,阿呀,阿弥陀佛,他就一下开了鲁莽,致死打击把小强牛头上打了一个大窟窿,鲜血直流,吃了两瓶大红,打上两块厚符文绷带还止不住血呢。直到七手八脚的将他和小强牛反关在战场,还是发嘲讽,阿呀呀,这真是……。”他摇一摇头,顺下眼睛,不说了。
  
    “后来怎么样呢?”雷嫂还问。
  
    “听说第二天也没有上线。”他抬起眼来说。
  
    “后来呢?”
  
    “后来?——上线了。小强牛到年底就升了高阶督军,牛头的,新年就两月了。我在老家这几天,就有人到奥格去,回来说看见他们,小强牛也强,也罩着堂;上头又没有会长,牛头有的是耐力,会践踏;装备是14级荣誉的。——唉唉,他真是交了好运了。”
  
    从此之后,雷婶也就不再提起堂吉诃德。
  
    但有一年的秋季,大约是得到堂吉诃德好运的消息之后的又过了两个新年,他竟又站在雷叔家的堂前了。桌上放着一个荆棘盾牌,檐下5个16格包。他头上戴着密林头盔,深渊板甲腿,精致合金胸甲,拿着世界之树嫩枝,脸色青黄,只是两颊上已经消失了血色,顺着眼,眼角上带些泪痕,眼光也没有先前那样精神了。而且仍然是维里副队长领着,显出慈悲模样,絮絮的对雷婶说:
  
    “……这实在是叫作‘天有不测风云’,小强牛是坚实人,谁知道年纪青青,就会断送在外挂上?本来已经14级荣誉了的,刷了一次箱子,封号了。幸亏堂还会采矿;他又能做,打雪人和枭兽都来得,本来还可以维持着,谁知道那采矿又会给他删去的呢?1。9快来了,野地倒反来了采矿队,谁料到?现在他只剩了一个光身了。大伯来收屋,又赶他。他真是走投无路了,只好来求老主人。好在他现在已经再没有什么牵挂,太太家里又凄巧要换人,所以我就领他来。——我想,熟门熟路,比生手实在好得多……。”
  
    “我真傻,真的,”堂吉诃德抬起他没有神采的眼睛来,接着说。“我单知道专业玩家会当采矿队,会很难采;我不知道一块奥水也采不到。我一公测就学了采矿,拿矿工锄采矿,从艾尔文森林的铜矿采起。我是很努力的,很努力;采矿300了。我就在冬泉谷洞里矿瑟银,富瑟,想出了水晶了,做AR。我找了很久,没反应,出去口看,只见雪人跑得一地,没有我们的矿脉了。他是不刷到别处去的;各处去一看,果然没有。我急了,央人出去寻。直到下半天,寻来寻去寻到永望镇,看见有人正在那点奥金锭呢。大家都说,糟了,怕是遭了采矿队了。再进去;他们果然遍布在地图上,瑟银秘银已经都给采光了,半年了我没采到1块奥术水晶呢。……”他接着但是呜咽,说不出成句的话来。
  
    雷婶起刻还踌踌,待到听完他自己的话,眼圈就有些红了。她想了一想,便教拿盾和16格包到下房去。维里副队长仿佛卸了一肩重相似的嘘一口气,堂吉诃德比初来时候神气舒畅些,不待指引,自己驯熟的安放了铺盖。他从此又在北郡做短工了。
  
    大家仍然叫他堂吉诃德。
  
    然而这一回,他的境遇却改变得非常大。上工之后的两三天,主人们就觉得他手脚已没有先前一样灵活,意识也坏得多,死尸似的脸上又整日没有笑影,雷婶的口气上,已颇有些不满了。当他初到的时候,雷叔虽然照例皱过眉,但鉴于向来雇用短工之难,也就并不大反对,只是暗暗地告诫雷婶说,这种人虽然似乎很可怜,但是败坏风俗的,用他打鱼人还可以,副本的时候可用不着他沾手,一切MT,只好自已人做,否则,不干不净,是出不了好装备的。
  
    雷叔家里最重大的事件是副本,堂吉诃德先前最忙的时候也就是副本,这回他却清闲了。BOSS就在堂中央,边上小怪,他还记得照旧的去分配战术和站位。
  
    “堂吉诃德,你停了罢!我来分。”雷婶慌忙的说。
  
    他讪讪的住了口,又去带小号。
  
    “堂吉诃德,你歇放着罢!我来带。”雷婶又慌忙的说。
  
    他转了几个圆圈,终于没有事情做,只得疑惑的走开。他在这一天可做的事是不过在北郡矿洞秒狗头人。
  
    镇上的人们也仍然叫他堂吉诃德,但音调和先前很不同;也还和他说话,但笑容却冷冷的了。他全不理会那些事,只是直着眼睛,和大家讲他自己日夜不忘的故事:
  
    “我真傻,真的,”他说,“我单知道专业玩家会当采矿队,会很难采;我不知道一块奥水也采不到。我一公测就学了采矿,拿矿工锄采矿,从艾尔文森林的铜矿采起。我是很努力的,很努力;采矿300了。我就在冬泉谷洞里矿瑟银,富瑟,想出了水晶了,做AR。我找了很久,没反应,出去口看,只见雪人跑得一地,没有我们的矿脉了。他是不刷到别处去的;各处去一看,果然没有。我急了,央人出去寻。直到下半天,寻来寻去寻到永望镇,看见有人正在那点奥金锭呢。大家都说,糟了,怕是遭了采矿队了。再进去;他们果然遍布在地图上,瑟银秘银已经都给采光了,半年了我没采到1块奥术水晶呢。……”他于是淌下眼泪来,声音也呜咽了。
  
    这故事倒颇有效,60级的听到这里,往往敛起笑容,没趣的走了开去;小号们却不独宽恕了他似的,脸上立刻改换了鄙薄的神气,还要陪出许多眼泪来。有些有钱的小号没有在街头听到他的话,便特意寻来,要听他这一段悲惨的故事。直到他说到呜咽,他们也就一齐流下那停在眼角上的眼泪,叹息一番,满足的去了,一面还纷纷的评论着。
  
    他就只是反复的向人说他悲惨的故事,常常引住了三五个人来听他。但不久,大家也都听得纯熟了,便是最人性的玩过美服的老大大们,眼里也再不见有一点泪的痕迹。后来全镇的人们几乎都能背诵他的话,一听到就烦厌得头痛。
  
    “我真傻,真的,”他开首说。
  
    “是的,你单知道专业玩家会当采矿队,会很难采;却不知道你一块奥水也采不到。”他们立即打断他的话,走开去了。
  
    他张着口怔怔的站着,直着眼睛看他们,接着也就走了,似乎自己也觉得没趣。但他还妄想,希图从别的事,如瑟银,奥金,别人的奥金斧上,引出他的采矿的故事来。倘一看见十二三级的小号采铜矿时,他就说:
  
    “唉唉,我的采矿如果还在,也是能采这个的……”
  
    小号看见他的眼光就吃惊,牵着带他们的大号的衣襟催着走。于是又只剩下他一个,终于没趣的也走了,后来大家又都知道了他的脾气,只要有采矿的小号在眼前,便似笑非笑的先问他,道:
  
    “堂吉诃德,你的采矿如果还在,不是也就能采这种矿了么?”
  
    他未必知道他的悲哀经大家咀嚼赏鉴了许多天,早已成为渣滓,只值得烦厌和唾弃;但从人们的笑影上,也仿佛觉得这又冷又尖,自己再没有开口的必要了。他单是一瞥他们,并不回答一句话。
  
    北郡永远是过新年时小号多,腊月二十以后就火起来了。雷叔家里这回须雇铁炉堡短工,还是忙不过来,另叫银月魔女做帮手,带做杀藏尸者妻子,宰莫本特费尔;然而银月魔女是善女人,小德,穿布甲的,只肯加加血。堂吉诃德除秒狗头人之外,没有别的事,却闲着了,坐着只看银月魔女加血。微雪点点的下来了。
  
    “唉唉,我真傻,”堂吉诃德看了天空,叹息着,独语似的说。
  
    “堂吉诃德,你又来了。”银月魔女不耐烦的看着他的脸,说。“我问你:小强牛额角上的伤痕,是你致死打击爆的么?”
  
   “晤晤。”他含胡的回答。
  
    “我问你:你那时怎么后来竟依了呢?”
  
    “我么?……”,
  
    “你呀。我想:这总是你自己愿意了,不然……。”
  
    “阿阿,你不知道他们势力多么大呀。”
  
    “我不信。我不信你这么大的力气,真会拗他不过。你后来一定是自己肯了,倒推说他势力大。”
  
    “阿阿,你……你倒自己试试着。”他笑了。
  
    变成熊的银月魔女也笑起来,用可爱的小眼睛观察堂吉诃德的装备,又钉住他的眼。堂吉诃德似很局促了,立刻敛了笑容,旋转眼光,自去看雪花。
  
    “堂吉诃德,你实在不合算。”银月魔女诡秘的说。“再一强,或者索性删号,就好了。现在呢,你和部落的一起不到两个月,倒落了一件大罪名。你想,你将来到GM那去,那个小强牛还要说,你现在的装备全是他给的,GM只好把你算做同党,封号,通报全服。我想,这真是……”
  
    他脸上就显出恐怖的神色来,这是在以前所未曾知道的。
  
    “我想,你不如及早删装备。你到艾泽拉斯国家地理去发一条信息,让人们知道你改过自新,赎了这刷荣誉的同党的罪名,免得被封号去受苦。”
  
    他当时并不回答什么话,但大约非常苦闷了,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两眼上便都围着大黑圈。早饭之后,他便删了身上的装备。他久已不和人们交口,因为采矿的故事是早被大家厌弃了的;但自从和银月魔女谈了天,似乎又即传扬开去,许多人都发生了新趣味,又来逗他说话了。至于题目,那自然是换了一个新样,专在小强牛额上的伤疤。
  
    “堂吉诃德,我问你:你那时怎么竟肯了?”一个说。
  
    “唉,可惜,白爆击了这-下。”一个幻想着小强牛的疤,应和道。
  
  他大约从他们的笑容和声调上,也知道是在嘲笑他,所以总是瞪着眼睛,不说一句话,后来连头也不回了。他整日紧闭了嘴唇,默默的跑街,打鱼人,剥皮,猎熊。快够一年,他才从雷婶手里支取了历来积存的工钱,换算了12G,请假到镇的西头网吧去。但不到一顿饭时候,他便回来,神气很舒畅,眼光也分外有神,高兴似的对雷婶说,他已到国家地理的战士区去开贴说明了,骨感版主起初执意不允许,直到他急得流泪,才勉强答应了。价目是游戏里跨服交易12G。
  
  冬至的副本时节,他做得更出力,看雷婶引来BOSS,和猎人OT,BOSS冲向人群中央,他便坦然的去嘲讽和破甲。
  
    “你放着罢,堂吉诃德!”雷婶慌忙大声说。
  
    他像是受了炮烙似的缩手,脸色同时变作灰黑,也不再去拉BOSS,只是失神的站着。直到雷叔开盾墙的时候,教他走开,他才走开。这一回他的变化非常大,第二天,不但副本不行,连PK也更不济了。而且很胆怯,不独怕冰法,怕术士,即使看见盗贼,虽是传说战士较克的盗贼,也总惴惴的,有如在白天出穴游行的小鼠,否则呆坐着,直是一个木偶人。半年多,装备还是绿蓝参半,记性尤其坏,甚而至于常常忘却了去剥皮。
  
    “堂吉诃德怎么这样了?倒不如那时不留他。”雷婶有时当面就这样说,似乎是警告他。
  
    然而他总如此,全不见有伶俐起来的希望。他们于是想打发他走了,教他回到部落那里去。但当我还在北郡的时候,不过单是这样说;看现在的情状,可见后来终于实行了。然而他是从雷叔家出去就成了小白的呢,还是先到维里副队长家然后再成小白的呢?那我可不知道。
  
    我给那些因为在近旁而极响的爆竹声惊醒,看见豆一般大的黄色的灯火光,接着又听得轰轰的爆击声,是雷叔家正在MC祝福了;知道已是五更将近时候。我在蒙胧中,又隐约听到远处的挫锐怒吼声联绵不断,似乎合成一天音响的浓云,夹着团团飞舞的雪花,拥抱了全市镇。我在这繁响的拥抱中,也懒散而且舒适,从白天以至初夜的疑虑,全给祝福的空气一扫而空了,只觉得天地圣众歆享了牲醴和香烟,都醉醺醺的在空中蹒跚,豫备给北郡的人们以无限的幸福。
  
  [献给WOW所有的平民战士]
  
    ---转载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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