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过,腐叶和枯骨的气味又浓烈起来。一具具惨白的骷髅提着刀剑在坟场里四处巡行,“咔嚓、咔嚓”是这里最乏味的“乐曲”。
乌鸦岭,暮色森林最阴森之地。若非指挥官阿尔泰娅・埃伯洛克小姐有命,虽身为术士,这种地方我也不会轻易就来。
终于倒下去了,第14个骸骨魔!我和略显疲惫的奥姆弗格相视而笑,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总算只剩下一个了。环视四周,遍地都是散乱的白骨,更无一具活动的骨架,不知不觉中我们也已经深入到坟场中间。
一具骸骨魔在我们身边悄无声息地爬出地面。奥姆弗格顾不上疲惫,做个速战速决的手势,便悄悄掩上。他的第一记“受难”拍出之前,我的“虚弱诅咒”已经加到骸骨魔身上,奥姆弗格可以少受点伤害了。紧接着,“腐蚀术”、“献祭”相继落到骸骨魔身上,骸骨魔的生命开始一点点流失;奥姆弗格则不停地使出“受难”,吸引住骸骨魔所有的仇恨,为我创造一个稳定的施法空间。
第一波“暗影箭”还剩0.5秒,一具24级的恐怖骸骨却在奥姆弗格和我之间爬出了地面。我的头“嗡”的一下就大了:我和奥姆弗格都才25级,对付一具25级的骸骨魔虽说绰有余裕,若再加上一具24级的恐怖骸骨,我实在没多大的把握。
奥姆弗格也已注意到局势的变化,一个侧身,将准备拍向骸骨魔的“受难”转向恐怖骸骨,恐怖骸骨立刻被他吸引过去,而他却将后背留给恐怖骸骨,全力以赴攻击骸骨魔。他想舍命助我干掉这最后一具骸骨魔!我一愣间,第一波“暗影箭”射中骸骨魔。
“快,快!再来四波‘暗影箭’,彻底干掉骸骨魔!”奥姆弗格看到“暗影箭”造成的巨大伤害,兴奋地叫道。
这家伙真想舍命一搏!可我怎能真的连放四波“暗影箭”?四波“暗影箭”放完,骸骨魔倒了,奥姆弗格也会跟着挂掉!
“虚弱诅咒”、“腐蚀术”、“献祭”如连珠般落到恐怖骸骨身上。“你在干什么!”奥姆弗格略带恼怒地吼道。
我没答理他,沉着嗓子说道:“你再支撑一会儿,我要再出一波‘暗影箭’。”
第二波“暗影箭”造成了更为巨大的伤害,骸骨魔的血一下降至三分之一左右;但是,奥姆弗格的血已经不足三分之一,而恐怖骸骨的血才刚减到三分之一。怎么办?等我放出第三波“暗影箭”,奥姆弗格恐怕已经挂了。
“你犹豫什么!第三波‘暗影箭’呢?”奥姆弗格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杀身成仁的味道了。这时候,更为严峻的问题出现了:大量的“骨头架子”开始陆续在我们周围爬出来,不用多久,就会有第三个、第四个乃至第N个恐怖骸骨围攻过来(如果我们还能撑那么久的话)。“快,快呀!再来一波‘暗影箭’!放完就用‘牺牲’,你还有机会逃走!”奥姆弗格有些声嘶力竭了。
不!决不能“牺牲”奥姆弗格!我把心一横,给骸骨魔加上新一波“献祭”,随即打开“生命通道”,生命的力量开始从我体内源源不断地流向奥姆弗格。
“你、你,你干什么!”奥姆弗格的声音有点颤抖,但他手底的劲力却更猛了。
第一波“生命通道”为奥姆弗格暂解困厄,我可以安心地放出第三波“暗影箭”。
骸骨魔终于葬身于第三波“暗影箭”,但奥姆弗格的血已剩下不到一百五十。第二波“生命通道”立刻开启,但恐怖骸骨身上的“献祭”已经烧尽,减血的速度明显变慢,周边的恐怖骸骨正渐渐接近我们。
“先攻击恐怖骸骨,我还能挺一会儿!”奥姆弗格手底一松,恐怖骸骨立刻冲到我和他之间阻断了“生命通道”。“生命通道”刚被阻断,奥姆弗格立即拍出一记“受难”将恐怖骸骨又吸引到他身边。
可恶的家伙!竟用这等卑劣的手段阻断我的“生命通道”!我咬咬牙,对准恐怖骸骨放出一波“献祭”,跟着再次打开“生命通道”。
奥姆弗格的血终于回到二百三十,我的生命值却剩下不足二百,而周边的恐怖骸骨最近的离我们已不到七秒钟的距离。
“再来两波‘暗影箭’!我能顶住!”奥姆弗格也感到形式严峻,必须速战速决。
这种时刻不能再存犹豫,必须当机立断。我毅然决然,当即发动“暗影箭”。
吁――,我和奥姆弗格终于松了口气。只用不到3.2秒,两波“暗影箭”就将恐怖骸骨顺利放倒。
坟场外的空气好新鲜,嗅起来就叫人身心舒松。我和奥姆弗格相互扶持,千转百躲,终于绕过群怪抵达安全地带。
背靠着大树,吃点干粮,精力开始渐复渐快。奥姆弗格静静地侍立一旁,往常大战一番过后,他总要大叫大闹兴奋好一阵子,今天怎会这么安静?我侧过头,发现他正木木地盯着我,眼神怪怪的,仿佛要流出水来。
“你干吗?”我半认真半逗笑,“这么怪怪的,想吓唬我啊?”
“你干吗不逃?现在弄成这样,你很开心,是吗?”
“不是没事吗?”我呵呵一笑,“怎么?怕我出事?”
“没事!没事!万一有事呢?万一现在有怪来攻击我们呢?”奥姆弗格渐渐激动起来,“死一回的滋味好受啊?每次都这样,叫你逃,你偏要死撑。这次运气好,下次没这么好的运气,看你怎么死!”这家伙还真的生气了,怪我没有遵照事前预定的“打不过就‘牺牲’他逃跑”的方针吗?
“呵呵!”我挠挠后脑勺,“你每次被召唤不是也很痛苦吗?我们不是要‘有难同当’吗?我也是不忍心让你独自受苦。有苦的话,我们就一起承受好了,我决不会‘有福独享’的。”
“你、你、你――”奥姆弗格一时语塞,“你干吗对我这么好?我只是你的仆从!”
“仆从么?我可从没这么想过。你犯得着这么自卑吗?”我故意逗他,“你喜欢我把你当仆从?不会这么贱吧!”
“可、可,可我不想你同我生死与共。”奥姆弗格的神情渐次平复,“我怕到那一天我会舍不得离开你,离开你后,我会整天想念你。要知道我是恶魔,恶魔啊!恶魔怎么可以死心塌地地给人类做奴仆呢!我怕,我怕最后真的会死心塌地。”
“你以为我会离开你?”
“是啊!你已经25级,不用多久应该要去做召‘魅魔’的任务了。有了‘魅魔’,你就不会再依靠我了。我不想到离开你的时候会舍不得,我不想!”奥姆弗格调整一下情绪,“所以,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对我这么好。让我离开的时候,可以走得无牵无挂,可以走得欢天喜地。”
“这样吗?”原来这蠢家伙已经觉察到我想去召“魅魔”,而早早地为自己设计退路了,想到这,我鼻子有点酸,“奥姆弗格!不管有没有‘魅魔’,你永远是我六六一六的兄弟!我一直将你当我的兄弟!”
“兄弟!”奥姆弗格的声音尖厉起来,“可我是恶魔,时时刻刻都想要摆脱你控制的恶魔!”
“你现在不是舍不得离开我吗?”我灿然一笑,不想再在伤感的话题上扯下去,取下行囊,招呼奥姆弗格,“来看看,我们刚才都拣到什么?”刚才逃命要紧,匆匆忙忙搜过尸体,也没细看。
奥姆弗格应声而至,只是脸上那种不应属于恶魔的表情还没有褪去。“这是什么!”行囊里有一柄闪着紫光的棍子。
奥姆弗格忙凑上来,大声读起来:“恐惧法杖,装备后绑定,双手法杖,41 - 62伤害,速度 3.40,武器伤害 +2,需要等级 18,击中时可能: 目标所能造成的伤害降低5点,持续2分钟。”
老天!这难道真是我18级时就朝思暮想的“恐惧法杖”?我捧起法杖,端详着法杖杖的说明好一阵子,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皇天不负有心人,六六一六!前天找吴平大师学法杖还真没白学,今天就让你碰上‘恐惧法杖’了。”奥姆弗格也在一旁替我高兴。
“应该是好心有好报才对。如果我刚才真的‘牺牲’你后跑掉,怎么能有这根法杖呢?”我的话逗得奥姆弗格终于绽开了笑脸。
“装备起来看看!一定很神气吧!”奥姆弗格又绕着我不停地转圈子,那个无忧无虑的一根筋回来了。
俗话说:“法杖在手,什么都有。”这话一点没错,法杖一背到背上,身上的分量就有了,心里的愉悦也跟着有了;就连真正意义上的跟班的也都有了。从前走路的时候,奥姆弗格不是抢在我前头跑路,就是绕着我跑来跑去,弄得我头也快晕,眼也快花。现在可好,奥姆弗格喜欢上了“恐惧法杖”杖尖宝石发出的妖邪的紫光,走路的时候,他就老老实实地拉在后面,不再跟我抢路。就连休息完毕去坟场东北面的小屋看望亚伯克隆比老头时,老头看到“循规蹈矩”的奥姆弗格也忍不住夸奖了一句:“好嘛,奥姆弗格!现在懂规矩了嘛!”
说起亚伯克隆比,也真可怜的,年纪一大把了,还要在乌鸦岭这样的地方受罪。所以,每次到乌鸦岭来,我和奥姆弗格总要顺道看看他,跟他聊聊天,看看能不能帮他做些什么。这一次,老头说最近晚上寒风刺骨,想弄点僵尸酒暖暖身子,希望我能到血鸦旅店跟老板斯密茨谈一谈,看看能不能弄点给他。举手之劳的事情当然不容我拒绝,但是还没等到我开口,奥姆弗格就抢过了:“这事包在我们身上好了,可怜的老头!说不定你今晚就可以喝上僵尸酒。”这家伙!出风头、卖人情的事情他从来没有落后过!
指挥官阿尔泰娅・埃伯洛克小姐对于我们如此快地完成任务大为赞赏,末了问我:“我这里还需要人到乌鸦岭去杀掉20个瘟疫食尸鬼,你愿意再去一趟吗?”
反正还要回乌鸦岭给老亚伯克隆比送僵尸酒,接就接下来吧,不是还有个10格包的奖励么?“愿意为您效劳,阿尔泰娅・埃伯洛克小姐!”我故做优雅状。而奥姆弗格这家伙却在一旁一针见血地戳穿我:“他是想要那个10格包,你别被他感动了!”
阿尔泰娅・埃伯洛克小姐笑笑,说:“不管为什么,只要肯去,就已经帮我的大忙了。”
“看看,看看!人家阿尔泰娅・埃伯洛克小姐才不会像你这样‘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我一把拽过奥姆弗格,腆着脸,对阿尔泰娅・埃伯洛克小姐说,“不过,我现在不能立刻就去。我还得找斯密茨谈谈,老亚伯克隆比要我从他弄点僵尸酒。”
“没问题,你去做你的事。我并没有要你立刻去。”阿尔泰娅・埃伯洛克小姐见我这么热心的为老亚伯克隆比办事,对我开始有点另眼相看了,“你背上的法杖不错嘛,小术士!”
“小术士,小术士,小术士……”虽然从阿尔泰娅・埃伯洛克小姐那儿到血鸦旅店只有几步路,奥姆弗格却极为轻佻地将“小术士”重复了不知多少遍。
看起来,斯密茨和老亚伯克隆比的交情相当不错,二话没说就答应了。但是,他又有些为难的说,他那里的酿酒原料――腐败之花――脱货,没法立刻出酒,需要我帮忙去打些恐怖骸骨和骸骨魔,听说它们的头骨里面有腐败之花。
“天啊!还要跑到乌鸦岭!路也太远了吧。”我当即失声叫道。
奥姆弗格却在背后不阴不阳地说:“你的记性真有问题了,六六一六!盲眼玛丽的屋子周围不就有恐怖骸骨吗?”
“对,对!那儿也有!”斯密茨深怕我嫌路远不去,连忙呼应奥姆弗格。
盲眼玛丽的屋子周围,恐怖骸骨三三两两地散落着,我和奥姆弗格置身于其间,真可谓游刃有余。但是,很快奥姆弗格就发现了新的问题。
为了展示一下恐惧法杖,面对这里的恐怖骸骨,我不再仅仅采取远程攻击,一系列长效法术施加过后,便揉身而上用宝贝法杖助奥姆弗格一臂之力。
“哎,六六一六,你干嘛!一棍子怎么只敲掉骨头5滴血?”第一个恐怖骸骨竟然可以在我和奥姆弗格的夹攻下支撑两分钟,奥姆弗格自然大为不满,又瞧出我打怪“偷懒”,便嚷了起来。
“你别怪我!我也纳闷呢?”我也只得实话实说,其实第一棍砸下的时候,恐怖骸骨竟只掉了1滴血!“我的法杖技能才12,可能是不够熟练,法杖的威力还没有发挥出来。”
“好,好!希望如你所说,千万不要弄个鸡肋才好。”奥姆弗格故作先见状,尔后着重强调,“你的小**********了,后悔可也来不及啦!”
“哼!瞧着吧,我盼了很久的宝贝怎会那么不堪?总有一天你会大吃一惊的!”自己喜爱的东西被人嘲笑,我心里自然不太好受;但对恐惧法杖将来可能的表现,说实在的,我也没太大的把握,之所以嘴硬,不过是不肯在奥姆弗格面前低头罢了。
“六六一六,怎么样?我说是鸡肋来着的吧!”最后一朵腐败之花采到的时候,第25具恐怖骸骨已经倒下,法杖技能也升到95,而一棍子砸下的威力,最骄人的战绩却只有16。奥姆弗格阴阳怪气的腔调虽然听起来极不受用,但是,在铁的事实面前,我的任何辩解恐怕都只会招来他更多的嘲讽,所以我只有沉默。
斯密茨造酒的速度可以用神速形容,腐败之花到他手里,不消片刻就成了晶莹剔透的僵尸酒。从奥姆弗格的连连惊叹里可以知道,这家伙有点崇拜斯密茨了。所以,斯密茨第一次请我品尝美酒而我因发愣没有及时回应的时候,这个想要“卖主求荣”的家伙竟用他那小爪子重重地拍了我一下,还很不满地叫道:“六六一六,魂到哪去啦?斯密茨先生请你品酒呢!你这样子真没礼貌。”
而我正一心想着法杖的事情,哪里有心思喝酒,只得尴尬地笑笑,谢绝了斯密茨的好意。斯密茨看出我有心思,问道:“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不用,不用。这家伙的事微不足道。他只是为他的法杖终于成了一根鸡肋而伤心呢?”可恶的奥姆弗格竟在“终于”上故意读出重音,好刺激我脆弱的神经。
“原来为这个呀!”斯密茨若有所指地说,“六六一六先生,术士用不好法杖也没什么大不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像你这样肯背法杖的术士呢?”
“嗯――”话虽如斯密茨所说,但是自己盼望很久的东西,得到的时候竟然不象想象中那样完美,我内心的失落又怎么是一句两句话所能开解的呢。我干涩地笑着,斯密茨似乎很能揣摩人的心思,立刻岔开话头:“感谢你为我做的一切,为老亚伯克隆比做的一切。如果今晚想留下的话,我给你免费。”
依奥姆弗格的意思,自然要在这里过一夜。但是,如果能在天黑前赶回乌鸦岭的话,老亚伯克隆比不是就不必再为刺骨的寒风所苦了么?忽然之间,我很想到乌鸦岭去,到老亚伯克隆比的小屋去。只有在那里,才可以远离尘嚣,远离人群,也才可以让我静静地想想我的法杖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一路兼程,绕过不知多少黑寡妇蜘蛛的追击,在漆黑的夜色即将笼罩在乌鸦岭之前,我和奥姆弗格终于赶到了老亚伯克隆比的小屋。
老头看到我们,显出惊讶的神色,显然是没想到我们真会赶在天黑之前带着药酒回来。
“不要这么惊讶,老亚伯克隆比!我们不是说过天黑之前给你带酒回来么?”奥姆弗格又开始沾沾自喜式地邀功了。
亚伯克隆比慈祥地抚过奥姆弗格,奥姆弗格龇牙咧嘴笑得嘴角飞花,而我则默默地在一边旁观。亚伯克隆比不愧是亚伯克隆比,几乎是在拥抱奥姆弗格的刹那,他就察觉到我有些异常,故意逗我道:“六六一六,怎么啦?是不是吃醋呀?来,来,也来抱抱你!”作势欲抱。
奥姆弗格却一把拉住亚伯克隆比,说道:“别、别抱他。他正为他的宝贝法杖伤心呢?别去惹这个马蜂窝。”
“法杖?”亚伯克隆比作出惊讶状,“法杖有什么可让他伤心的?”
“法杖的伤害输出太低了。明明标出41 - 62的伤害,可在打那些恐怖骸骨的时候,六六一六却只能用它制造最多16点的伤害,很多时候伤害都只有个位数。”奥姆弗格如连珠炮般忙不迭把话都说了。
“噢――,原来为这个呀!”亚伯克隆比作恍然大悟状,“你装备的是什么法杖,多少级开始装备?”
“他那根叫‘恐惧法杖’,18级才能装备。”奥姆弗格又抢着把话说了。
“恐怖骸骨可都是23、24级的,用18级的法杖相差有5、6级,怎么可能会有多高的伤害呢?”
“噢――,”奥姆弗格恍然大悟了,“听听,听听。还说什么熟练度不够呢?原来根本就是根鸡肋。怎么样,被我说中了吧,六六一六?”
“那么,这根法杖真的就没用了?”亚伯克隆比一大把年纪,早年又四处漂泊,肯定有过很多见闻,他的话我一向是很相信的;可就这么粉碎我的法杖梦,我有些不甘心。
“也不能说没用。用这根法杖打打21级左右的怪还是挺厉害的。再不济,也还能用它来先练练法杖技能嘛?”亚伯克隆比安慰我道,“凡物皆有用,不必执着于一端,换个角度看看,也就能换个心情。六六一六,你说呢?”
乌鸦岭的夜风呼啸起来的时候,连坟场里那些亡灵的哀号都被逼得寂静了下去。
躺在亚伯克隆比的小屋里,忽然感到无比寂寞,虽然奥姆弗格依然忠实地伴在身边,虽然亚伯克隆比的宽慰如炭火一般温暖;但是,对于法杖,对于恐惧法杖,我依旧久久不能挥去心头的失落。
“为什么呢,亚伯克隆比?为什么我终于能和恐惧法杖相遇的时候,它却已经不再是我心目中的那根恐惧法杖了?”刺耳的风声里,我的叹息如游丝一般,绵远而悠长。
“于万千人之中遇见你想要遇见的人,于万千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那也没有别的话可说,惟有轻轻地问一声:‘噢,你也在这里吗?’ ”受我的感染,亚伯克隆比也无限感慨起来,“这只是一种理想啊,六六一六!我们的生命里,要面对的更多的是错过,是无奈,是失落,是生不逢时。你感到恐惧法杖现在于你有如鸡肋;如果法杖有心,它也会感叹错逢其主啊!你知道吗,六六一六?”
一阵寒风呼啸着穿屋而过,黑暗中,屋角的法杖杖尖弥漫开一抹紫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