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雯一见着我，就夸我母亲手艺精湛。
我问：“怎么男朋友的个头越来越矮？相貌也越来越平凡？不像你的风格嘛。”
小雯笑道：“这么几年看下来，我算是明白了。我也就这么大能耐，女人呀，管你怎么本事，还能逃得过如来佛祖的手掌心？”
我冷笑：“说谁呢？你才猴呢？上次酒吧那男人就不错，应该再去酒吧逛逛。”
小雯笑：“免了。我是安心要嫁了。不像你，有才，我只尚存几年青春。”
小雯说得坦荡，丝毫不见别扭。
突然心生悲哀。
年龄――永不能回避的问题。
突然想找个人聊天，忙掏出电话本子。
从头翻到尾，有同学、同事、朋友、伙伴，还有曾经的恋人、情人……但恁是找不到想拨的电话。
对了，有丘屹！我弟，陪他老姐聊天，是他的义务！
忙拨了个电话回家。
“姐。妈什么时候回来？”
怎么老是这句？
我不耐烦道：“快啦。就这几天。”
然后转成温言软语：“丘屹，你多大了？”
“22！怎么啦？”
――怎么可能这么年轻？忌妒，加羡慕中。
我试探：“如果你现在找女朋友，找多大年纪的？”
丘屹答道：“怎么问这个呢？2223吧。”
我继续问：“27或28岁找女朋友呢？”
丘屹道：“还是2223吧。”
我继续：“如果你32岁了，再找女朋友呢？”
丘屹道：“这不大可能。你说我有这样的老妈和老姐，还有可能单身到32岁吗？”
我眼一沉，确是没错，他若单身到32，我和妈非把他拆了。
“是说假如。”
丘屹傻呼呼说道：“大约也是22或23吧。”
我心一凉！――我们家丘屹说的是实话。
可是世上就有这么群人，是不大爱听这种实话的。
――我就是其中一员！
甩掉电话，只有出的气儿，没有进的气儿。
一个人，耷拉着脑袋望着窗外出神。
有几只雀儿一飞而过，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又有几朵云儿散开，化做苍狗，无影无踪。
突然想起魔兽世界里的天空也有云，也有雀儿、鸟儿。
上了游戏。
拍卖行给寄来了流拍的物品。两三页，都卖不掉。
唉，谁来买我的火柴？
原来不知不觉已经三十多级了，也在不知不觉中在为自己40级的坐骑忙碌了。
查看了下自己的声望，还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暴风：崇拜；铁堡：尊敬；流亡者：尊敬；精灵城：尊敬；
一崇拜，三尊敬，看来我还是位很受人尊敬的人。
只可惜尊敬当不了饭吃。
宝宝发了个信息过来。
蛮久没和他组队了，挺怀念的。
互道了声好，他说他要去战歌了，我叫他小心。
于是，我又做起了钓鱼、烹饪的营生。
钓起一条黑口鱼时，系统提示我钓鱼技能225了。
做一串烤鱼肉时，系统提示我烹饪技能225了。
钓鱼烹饪技能已经满了，我已经成为一个兼生产生活并智慧与美貌的Miss牧师了。
我坐在海边，凝神注视。
以前没看过这么宽广的海。
不，曾经在天堂II里看到过，也是这么广阔，这么漂亮。
当时身边有俊秀。
他现在在做什么呢？
“HI。”有人说话。
我一看，一个陌生人，级别很高。
我也问了声好。
我不记得我有认识他，而且也不是一个工会。
他说：“我是XXX。”
我想了半会，终于想起，是曾经十二十三级在荒野一起组队做任务的小贼。
现在是个满级战士。
他笑：“那个号没有点了。”
原来是故人。
我笑问：“上哪去？”
他道：“黑石塔，你在做什么？”
我道：“发呆兼祈福。”
他向我露出他强壮的肌肉，我嘲笑他的愚蠢。
他装成小鸡在我周围咯咯的叫，我对他讲了个笑话。
强打起精神，去到凄凉之地。
就一边和这个战士闲聊，一边做任务。
这两个任务挺怪。
非要友好度达友善以上才能交。
杀这边的怪，那边的友好度就会升，这边的好友度就会下降；反之使然。
看着这边阵营的友好度就一降再降，只觉心疼得厉害。
早说过我是个令人尊敬的人，
从没做过偷鸡摸狗的营生，友好度的下降简直就是对我在这个游戏里正义感的否定！
他笑着说：“没关系没关系，以后可以去捐布。精灵城的友好度从中立到崇拜，约一千格符文布就好了。”
我道：“尊敬崇拜能当饭吃吗？我巴巴的有一千格符文布不去换钱，去捐？不是脑子有毛病是什么？”
他笑：“想不想骑老虎？”
――做梦都想！
我答：“想。”
他说：“等精灵城的声望达崇拜了，就可以买老虎骑了。”
――说得容易，我从哪弄一千格符文布。
路漫漫，其修远兮，是否该继续求索？
还是放弃吧。一千格符文布不是我这个冰雪聪明的弱女子能够做到的。
我道：“我才不要骑呢。不是有句话叫：‘骑虎难下’吗？”
他道：“再怎么‘难下’也比‘老虎屁股摸不到’好。”
他把“摸不得”改成了“摸不到”。
算准了我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如此阴险，再不打算理他！
母亲早早把我叫醒。
一面交待着我要按时作息，一面说要常打电话回家。
又吃不到妈妈做的爱心大餐了。
虽然很遗憾，可想起又能自由自在、率性而为，便给了母亲一个拥抱，偷偷在母亲身后举起两根手指，V。
母亲道：“家明还有联系吗？我看他就很好，把握机会。”
我惨笑：“还有联系。不用操心啦。儿孙自有儿孙福。”
母亲笑：“仔细瞅瞅，你哪点比人弱呀？怎么总是缺了桃花运呢？”
我是该去拜大庙，请萨满捉鬼，跳大绳了。
送走母亲，回到家，仍是上了线。
宝宝道：“心儿，带你练级。”
我无甚兴趣。
他继续说：“怎么啦？”
我笑：“不知道有没有人认识部落的萨满牛牛？”
他问：“干嘛？”
我道：“我想请个萨满来我家宅驱鬼。”
他道：“鬼？你疯了吧？”
不知道是单我一人疯了，还是所有的人都疯了。
接到家明的短信。
说他想换服，来我所在的一区暴风祭坛。
我问他四区多少级了。
其实用不着问！八成60级了。
“与我何干？用不着告诉我。都是成年人了，玩个娱乐游戏，还要受制于人，不如不玩。”
“听取别人的意见总是有好处的。”
“狗屁好处。”
“我决定了，来一区，找你。”
“我自身难保，不要想我会接济你。”
“我自力更生足矣。说不定一生因此改变。”
我见不能再改变什么，于是留下游戏中的ID，不再回复他。
我忙在游戏里唤宝宝。
宝宝问什么事。
我问：“你刚找了萨满跳大绳了？”
宝宝道：“没有呀。我哪找去？”
我道：“那怎么我家的鬼走了？”
宝宝笑：“大约是你心诚，感动了玉皇大帝吧。”
我白了他一眼，他懂什么。玉皇大帝是不管姻缘的，管姻缘的是――好像是赤脚大仙？
我见好友栏里前两天相识的战士在线，便问他在哪玩。
他笑：“没什么地方好去。你想去哪？我带你去。”
我道：“现在就想去新手村逛逛。”
他问：“上次你说你在祈福，祈什么福呀？”
我头也不抬：“心诚则灵。”
（完）
一区暴风祭坛
缥缈心灵
2005年8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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