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兽里没有玫瑰花,不过在荒野里绚丽的有那魔皇草。
那么美丽的花为什么会叫草?没人知道。
我看见了它。
娇艳欲滴的颜色,花瓣上还带着几滴看起来就很可爱的水珠。
据说那应该是露水。
但幽幽非常肯定地告诉我,那是泪。
我有些茫然地看着她。
精灵的她说话时带出的神情,诡异得像只狐狸。
她说那少女爱上了一个江湖的浪子,用尽了她全部的心力。
她随他去天涯,她随他去漂泊。
她为他学会了快剑,她为他学会了饮酒。
剑确实是很快很快的。
酒也确实是很辣很辣的。
少女每次望着浪子的眼神,都是很柔很柔的。
柔得就像是那朵娇嫩的魔皇草,微微带着那一丝露意。
你可不可以爱我?
酒酣耳热,少女带着羞涩的脸色,问她心爱的人。
水眸中倒映的人影眼神也正迷乱。
他禁不住笑出声来。
当然,当然可以,我本来就很爱你。
少女的心,在那一片酒香中,醉得一塌糊涂。
她的剑更快了,她的笑更柔了。
连她走路的姿态,都越发轻盈可人了。
我笑了。
你不用再说这个故事了。
我已经知道了这个故事的结局。
那个男人,一定爱上了另外一个女人。
那个少女,注定绝望了。
幽幽又贼贼地笑了起来。
她说,你猜错了,你怎么会那么想呢?
其实这个世界上,懂得珍惜的男人并不少,他们很专情的。
特别是浪子。
苏美很认真专注地补了这一句。
浪子,就是那群没有根,喜欢漂泊的人种。
我一直认为,浪子都是自虐狂。
因为他们从来不愿意去寻找根――又或者,他们曾经尝试去寻找,却没有成功。
但我不能否认,他们这群人,一旦认定了某种事物,很少有人能使他们改变。
很少。
那结局呢?
结局是如何?
那少女,为何要流泪?
浪子死了。
幽幽终于叹了一口气。
死于一场联盟和部落的混战中。
于是少女哭了?
我一怔。
这似乎并不是个什么有意思的故事。
幽幽摇摇头。
当然不。
然后她又点点头。
是,她是为他的死,而落泪。
你知不知道有个词语叫做――厌倦?
幽幽小心翼翼地问我。
恩,我知道。
她厌倦了他。
幽幽叹了口气。
女人比男人更喜新厌旧。
特别是――已然拥有的东西。
那她为什么哭?
为一件,已然厌倦的东西哭?
为一个,已然厌倦的男人哭?
他的死,岂非正好解脱了她?
我错愕,不解。
厌倦,不等于不爱呵。
幽幽神情古怪地看着那朵魔皇草。
女人一旦认定的东西,也是很难舍弃的。
尽管厌倦?
尽管厌倦。
我终于叹了口气。
看来魔兽里的江湖并不如传说中的美好。
幽幽嗅着魔皇草,微笑。
爱是很真很真的,厌倦也是很真很真的。
死亡也是很真很真的。
魔兽里的江湖,原本就是很真很真的。
与“传说”,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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