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给所有曾经为小鲁熬夜蹲点的猎人,无论你是部落还是联盟。我的兽栏里永远会给它保留一个位置,哪怕暴雪剥夺了它独特的暗影伤害属性,那个一瘸一拐的奔跑姿势,依然会成为它永远不变的标致。小鲁就用这种独有的步伐,陪我们走过了很长,很长的路。
(一)
黑色破坏者们一直看不起举止轻浮的恐狼们的。
因为我们是高贵的坐狼,至少曾经是。
恐狼们烦躁,几天不洗澡,还经常发出声嘶力竭的嚎叫。
坐狼们的准则则是:高贵,低调,优雅,沉稳,干净。
恐狼们灰白的毛发显得浅薄,破坏者们黑色的身躯显得庄严。
所有的黑色破坏者们都不会让恐狼们踏入坐狼的活动范围。
它们用牙齿告诉这些流氓邻居,在坐狼面前要守的规矩很多。
强壮的身体和严谨的团队精神使得数量庞大的恐狼们无法产生任何意见。
但是作为一个有着银灰色毛发的坐狼,我却不能体会这个高贵的特权。
从出生开始我就知道自己的不同,破坏者们用一种异类的眼神看待着我。
最让它们无法容忍的是,我居然偶尔会跑到恐狼们聚集的地方和它们嬉戏。
我不觉得恐狼们有什么不好。
它们粗鲁而没有教养,却不会放弃族群里任何外形奇特的同胞。
它们烦躁而惹是生非,却不会把自己同胞的一条后腿咬断。
然后再把这个被咬断后腿的同胞扔到对自己充满敌视的邻居的地盘里。
起因仅仅是这个有着银灰色皮毛的同胞,居然敢和它们争夺食物。
尽管这个猎物的获取,也有银灰色毛发同胞的一份功劳。
它们知道恐狼对坐狼们的仇恨,所以很乐意欣赏我被一群恐狼分尸的场景。
但是结果却让它们大跌眼镜。
我觉得自己快要流失所有生命之前,一种温热的感觉在触碰着几乎失去知觉的后腿。
恐狼们,应该在开始筹划如何划分它们毫不费力得来的晚餐吧。
我模糊地思考着,沉沉昏睡过去。
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移动到河边。
清澈的泉水就在我饥渴的喉咙旁流淌,脑袋被体贴地房租靠近河边的地方。
我挣扎着爬起,受伤的后腿虽然不再疼痛,却完全麻木而无力。
大口大口地吞咽着河水,我可以感觉到身边几条恐狼眼中的怜悯。
它们在同情我?一股莫名的怒火升起。
我开始毫无教养地对着它们咆哮,多年来在坐狼中的愤怒和委屈一起爆发。
它们大概第一次见过如此声嘶力竭的坐狼,居然都兴奋地回应着我嚎叫起来。
凄厉的狼嚎划破了暮色森林的夜空。
我无力地躺下来了,没有任何力气。
还在滴着血的肉块被放在我面前,是另一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坐狼带来的。
然后它们开始绕着我跳起恐狼们独有的舞蹈。
它们的身姿烦躁而粗野,暮色森林冷冷地月光披在银灰色的身体上。
我惊异地发现自己的银灰色在这里与它们是那样的和谐。
我知道,我找到一个新的家了。
在这个新家里,它们亲切地称呼我为瘸子。
一种没有恶意的怜悯和嘲弄。
我默认了这种认同,也许它们觉得我和它们一样,是被遗忘的族群。
而我也彻底地遗忘了我在坐狼中那个高贵的姓氏――鲁伯斯。
从此我奔跑在暗色河滩,与恐狼们一同狩猎,一同在月圆之夜起舞。
平静的日子并没有维持多久,在某个夜晚随着破坏者们的哀嚎而被打破。
火光,利器撞击的声音,一种奇特生物的粗鲁怒吼。
暮色森林被怒火点燃了,也许交战的双方并不清楚自己怒火的来源。
黑色破坏者们成批地倒下,那些用两足站立的生物无情地杀戮着。
他们有的在举手间可以召唤出夺命的火焰,让坐狼在火光中凄厉地挣扎。
有的挥舞着沉重的武器,可以轻易地将身材庞大的巨型黑色破坏者击倒。
有的轻巧地驾驭着弓箭,在远距离精准地狙杀着破坏者。
鲜血浸染了暮色森林的草地,恐狼们畏惧地聚集在河边,看着正被屠戮的邻居。
严密的组织和悍不畏死的精神是恐狼们不具备的,坐狼们死站不休的结果是全军覆灭。
杀戮者们将眼光投向了恐狼,黑色破坏者们堆积如山的尸体让我们胆寒。
这时丛林中响起清脆的枪声,两足生物们当中有一个倒下了。
另一批两足生物出现了,他们与前者造型略有不同,但是一样拥有可怕的法术和武器。
两伙人混战在一处,战火甚至开始波及了我们,恐狼们惊恐地四散而逃。
后来出现的两足生物们渐渐地占据了上风,将先出现的两足生物一一杀死。
看着形势,我也跟随着狼群一起四处逃串,谁能保证胜利者们不会再来一次彻底的屠戮。
但是奔跑中的我忽然觉得眼前红光一闪,身体便失去了知觉。
一个绿皮肤的两足生物,这是我睁开眼镜后看到的第一件东西。
他正把一块还在滴血的肉递到我面前。
肉上面还有黑色破坏者的气息,我警觉地别过头。
绿皮肤的大家伙没有理会我,开始细心地处理起我被灼伤的伤口。
看来我是在战斗中被法术召唤出来的火焰误伤。
与绿皮肤两足生物一起的,还有一个长着长长獠牙的瘦子,一个长着牛脑袋的大块头。
奇异的是,我居然听懂了他们的语言。
“各鲁是不是疯了,居然会拣这头瘸腿的狼回来。”
长牙的瘦子对着牛脑袋说。
“那些黑色破坏者据说曾经是你们一族的坐骑,怎么不驯服一头,却拣了这个回来。”
牛脑袋询问的对象,当然是那个被称作各鲁的绿皮肤。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整个暮色森林里不是黑色破坏者就是灰色的恐狼……”
“但是只有一条这种样子的坐狼,我想一定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那么……”
“不用那么了,我们杀了联盟那么多人,要赶紧离开这里。”
绿皮肤的各鲁看来是这三个人的领袖。
第二天我就跟着这三个奇特的家伙上路了。
没有强迫,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我对那个绿皮肤的各鲁有莫名的好感。
通过他们的交谈我知道他们属于一个叫做部落的团体,与一个叫做联盟的组织是死仇。
昨晚就是他们两方遭遇的一次****。
黑色破坏者和恐狼们虽然互相敌视,但是在没有争夺食物的前提下是不会流血的。
但是两足生物们似乎有完全不同的行为原则。
只要见到敌对阵营的,一定会杀之后快。
我还知道了,长牙的瘦子是一个巨魔,牛脑袋的种族就叫牛头人。
当我第一次接受各鲁的肉块时,这个绿色的大个子象孩子一样地笑了。
巧合的是,他也管我叫瘸子。
一种没有恶意的怜悯和嘲弄。
(二)
危险来自一次毫无征召的袭击。
一匹快马迅速地超越了我们三人一狼的组合,拦在面前。
骑士脸色严峻地下马了,尽管身高远远不如各鲁和牛头他们。
但是这个骑士有一种足以压倒任何生物的气势。
全身都是华丽的铠甲,他缓缓抽出了一把更加华丽的双手剑。
各鲁他们三个都有一种不经意的慌乱。
丰富的战场经验告诉他们,这个对手和他们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
从他持剑的姿势和站立的脚步,就知道这个无懈可击的姿态是用无数敌人的尸体堆积出来的。
联盟和部落之间语言不通,求饶和妥协都是无谓的,所以各鲁他们明知不敌,也各自抽出武器。
牛头发出一声怒喉,挥舞着巨大的双手斧头第一个冲了上去。
巨魔拔出了匕首,身影变得模糊,最后竟然完全隐匿不见了。
各鲁拔出了他的火枪,稳稳地端在手中指着骑士。
“呛”利器的撞击发出尖锐的厉叫,四射的火花。
骑士的剑没有任何花俏,结结实实地撞上牛头人那大得夸张的巨斧。
但是武器被击飞的不是矮了两个头的骑士,而是壮实如山的牛头人。
牛头人虎口流血,朗朗跄跄地后退了几步。
面对失去武器的对手,骑士毫不怜悯地踏上一步,手中长剑划过夺命的光芒。
血光四射,牛头人惨叫着倒地。
与此同时,各鲁的火枪发出了怒吼,愤怒的火焰从枪口喷向骑士。
在一旁的我浑身发抖,不仅仅因为害怕,似乎更有一丝兴奋。
也许座狼的身上,本来就流淌着对战场极端渴望的血液。
火枪只是在骑士华丽的铠甲上留下浅浅的痕迹,这时骑士身后的空气忽然扭曲变形。
骑士头也不回,手中的长剑迅速扫向身后,动作简洁而优雅。
又是一蓬血光,打算偷袭的巨魔甚至还没有亮出匕首,就被切成两段。
还在淌血的长剑冷冷地垂在身侧,骑士冷漠地望着面前的各鲁。
但是他的目光又转移到旁边的我身上,看见我那条瘸腿,眼中有了浓厚的嘲弄意味。
我看到各鲁那枪的手明显在颤抖,但是他依然挪动着脚步,挡在我身前。
无论出于任何目的,他的这个举动让我有一种回到恐狼们当中的感觉。
尽管有高大的身躯和健壮的肌肉,但是我也看出各鲁并不擅长于近身肉搏。
他的脚步在慢慢地向后移动,但是这个明显的意图没有逃过久经沙场的骑士的眼睛。
只要拉开距离,身穿皮甲的各鲁一定可以用灵巧的步伐摆脱身着沉重铠甲的骑士。
然后再利用手中的火枪与对方周旋,那样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不过骑士明显不会给他这个机会,那把致命的长剑再次挥出。
各鲁闪过了致命的一击,但是手中的火枪却被剑锋扫成两段。
他只好后跳一步,拔出了腰间的短斧。
也许对手不自量力的抵抗的样子太笨拙了,骑士得意的大笑着向各鲁逼近。
但是他忽略了我的存在。
这是一个致命的错误,我的瘸腿差点让这个骑士在**里翻了船。
大概他没有想到这只瘦弱而残疾的小狼居然还敢主动进攻他。
直到我的獠牙狠狠地印在他的大腿。
吃痛的骑士一拳将我击倒,这时抓住这个空隙的各鲁已经转身奔跑起来了。
骑士愤怒地对我举起了长剑,四脚朝天的我早已放弃了抵抗。
被我救了的各鲁也放弃了我,不过一命换一命,谁也没有亏欠谁。
“搜”一支箭击中了骑士的头盔。
愤怒的骑士转过身来,站在离他很远处的各鲁做出一个粗鲁的手势。
这个手势即使言语不通的联盟和部落都能理解它恶毒的含义。
被激怒的骑士怒吼着冲向各鲁,战靴弹起的碎石块击打在我身上。
担我没有感到疼痛,反而有一丝欣喜。
如同我第一自己捕猎到第一只松鼠的心情。
那时候我知道以后不用再等待破坏者们施舍它们不要的骨头和腐肉给我。
这次是因为,各鲁这个绿皮肤的大个子并没有放弃我。
我挣扎着爬起来,用我能够使上力气的***吃力地奔跑。
目标,是骑士战靴上相对比较薄弱的大腿。
我甚至可以看见那个位置渗透出来的血水。
刚才巨魔的匕首,牛头的斧头,各鲁的火枪和弓箭都没有给这个骑士造成伤害。
但是我看似无力的撕咬却反而能让他流血。
这更加坚定了我的信心。
各鲁看似粗壮的身躯在奔跑中显得十分灵活,他甚至能够不停跳起在空中翻滚。
翻滚不是为了表演杂耍给骑士欣赏,每次都能射出一支箭支挑逗愤怒的骑士。
三条后腿让我的奔跑十分吃力,但是骑士沉重的铠甲也让他跑的不快。
终于追上了,我奋力又在他腿上留下一个伤口。
但是被各鲁激怒的骑士根本没有在意,或许他觉得这条残疾狼的伤害微小到可以忽略。
满腔怒火的他只希望能抓住各鲁,将这个可恶的兽人碎尸万断。
(10月27日更新)
原本危险残忍的战斗,忽然变得有些滑稽。
一个全身重甲,手持重剑的骑士追赶一个蹦蹦跳跳的兽人。
而他身后是一条不停用***奋力蹦达的狼,正在竭力用嘴巴够他的大腿。
当我跑到精疲力尽的时候,骑士终于发现有些不妥了。
他的脚步开始蹒跚,回头望去,身后是一条触目惊心的血迹。
不是残疾狼的,也不是正被他追赶的兽人的。
同时发现这点的,是各鲁,他停止奔逃,举箭对准骑士。
失血过多的骑士毕竟久经沙场,他冷静地打了个呼哨。
那匹和他一样身披重甲的马飞奔而来。
……
望着骑士绝尘而去的背影,我一下子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
舌头伸得老长。
好像一辈子的力气都被用光了。
各鲁也一下子坐倒在我身边,一样上气不接下气。
不过他还是抢先回过劲来,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
有死里逃生的发泄,也有如获至宝的喜悦。
他用强壮的臂膀一下子把我紧紧抱住,象个疯子一样大笑。
“终于找到了,果然真的是你,挖哈哈哈……”
被勒的太紧,我的舌头不禁伸的更长了……
“你就是我们猎人致力追寻的宝贝啊,拥有黑暗力量的座狼,绝无仅有的宝贝……”
但是现在他明显没有意识到,他的宝贝已经快被勒断气了。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