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我有多久没有发恶梦了。我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最后一次的恶梦是在哨兵岭的旅馆里,但是现在我却正在发梦,讨厌的梦,我已经有多少年没有落泪过了,最后一次好象也是在哨兵岭的旅馆里,但是在梦中的我却是哭的那么的可笑。但是为什么我却笑不出来呢?
正在梦中的我,突然感到有人正在用力的摇晃我,我不情愿的睁开眼睛只见艾儿正半跪在我的安乐椅前,手上还拿着一把不知道是从哪里捡来的宣传单张向我挥舞。看着她那兴奋的样子,我实在是有点哭笑不得。
“干什么,又捡到了什么,这么高兴,别又把别人放在旁边的书稿给拿回来了,上次才被雷曼那家伙说过我要看好自己的使魔啊。”我笑着说。
艾儿一听立刻表现出抗议的神色,还“啊,啊”的说着在她那口齿不清的话中我听到了什么名字,你的,我想了半天才想到是这些纸上有我的名字,不禁有点得意,这段时间我教她说话和识字看来还是有点成绩的嘛,我笑着把她手上的那些脏乎乎的传单拿了过来,一打开,我那习惯的冷笑又浮现在脸上,因为在纸上写着“部落的走狗,无心的人啊,滚出神圣的暴风城!”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微笑着对艾儿说:“不错,看来你已经认的一些人类的文字了,要继续好好的学习噢。”但是人的心是不会说慌的,我心中的那一丝悲伤已经被她感觉到了。她用一种担心的眼神看着我,我已经有多少年没有被人这样注视过了,在那个夜晚之后已经过了十三年了,再过二十六天就足足十三年了,为什么明明是想忘记的事情却会记的那么紧。
我慢慢的坐直,把手放在了艾儿的头上,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发,在触及她那代表了恶魔力量的角的时候,我不禁感到可笑,因为她的角实在是太细小了,简直比小鬼的还要小上一号。在我找到一种不会伤害她的语调时候,我轻轻的对她说:“没事的,只不过是一些小问题而已,并不是你的错,这里把我的名字写错了而已,我的名字是海伦・朗特,在这里的只不过是我的外号而已,下次不要搞错啦。”如果有人在旁边,一定会非常的奇怪,为什么那个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无心之人会这样对人说话,甚至不是人。对啊,我也觉得奇怪,为什么会这样,虽然明知一切都只是命运在左右,我也一早决定不去理会命运的安排,但是为什么现在的我会有这么大的改变。而她也好象不想放过我似的,缠着我要搞清楚名字跟外号的分别,当我费了大半天的时间解释清楚后,她又要问我那外号的来源。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内心的深处非常想向她说起那个故事。于是我又靠在了椅子上,而她搭着手趴在了我的膝盖上,这幅情景就好象当年的我,趴在我父亲的膝盖上缠着他讲故事,想到这里我不禁象我父亲那样把手放在了她的头上,用怀念的语气说起了我自己的故事。
家,我曾经也有过一个温暖的家,记得那时我只是十二岁,住在了西部荒野的一个小镇里-月溪镇。那是一个富饶美丽的地方,每个人都和蔼可亲,在小镇的后山里又发现了巨大的矿藏,这是一片美好的前景。而我,也有属于我的宝物,我那个比我小两岁却比我顽皮不止两倍的妹妹,我那好客的母亲,还有我们家的骄傲,我那在暴风城里当护卫的父亲。那时候我和妹妹最喜欢的就是趴在我那难得回一次家的父亲的膝盖上,听他讲述那些新鲜的事情-在大海的深处有着和我们生活方式差不多的种族,在另一个世界里有着帮助着我们抵抗部落的巨龙。是啊,一切都是那么的令人怀念,如果没有那一夜,现在的我应该是和我父亲一样成为了一个出色的战士吧。
在那个漆黑的夜晚,我的父亲因为公休而回到了家中,享用完了丰盛的晚饭,全家人正在享受天伦之乐时,那一群无知的人,也许以前我会称呼他们为魔鬼,但是现在我只是认为他们只是无知的可怜人。那些迪菲亚盗贼团的人袭击了我们的小镇,他们把每一个人都杀死,就只为了那个无聊的矿藏,我的父亲为了掩护我们逃走而被人围攻而死,母亲和妹妹则被那些魔法师烧成了灰烬,而我也被一记火球术击中了背后,趴在了地上。那时,我只能感到背后传来的那一阵阵的刺骨的疼痛,但是我用力的咬住了一口泥土,让自己不叫出声来,我绝不能让他们知道我还没有死,我当时想要留下自己的性命,来找他们报仇,但是那个法师却不因为我倒在地上而放过我,而是走过来说:“希望你还没有死,否则我的这一下的力气就浪费了。”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就好象掉下了万丈深渊一样,那唯一支撑着我的力量也没有了,人也一下就昏了过去。在还没有完全失去知觉的时候,我听见有人喊:“妨碍兄弟会的人就要死!!”接着就不醒人事了。在那恐怖的黑暗中,我只看见我的母亲和妹妹在烈火中痛苦的哀叫,我的父亲则被一群蒙面的人乱剑刺死,接着他们就向我走来,我想要逃走但是却一步也走不动,我想要呼救,却一个字也说不出,看着一个人举起短剑向我刺来的瞬间,我一下子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映在我眼前的是一张陌生的天花板,和一个看上去就好象已经十几天没有睡觉熬出了深深的黑眼圈的人,但是这样的他却看上去并不难看,反而给人一种非常英俊的感觉。而他也正在微笑的看着我。
也许是认为我已经恢复了知觉吧,他开始自言自语的说:“原本是想去拜访一下对亡灵颇有研究的斯塔文的,没想到却遇上了这种事情。这也是命运的安排吧。”
我挣扎着想起来向他道谢,他却一把把我按回了床上说:“不用着急,这里是哨兵岭的旅馆,你现在很安全。。如果你是想要向我说谢谢,那就免了,我只是恰巧路过,而那个不开眼的废物又向我乱嚷,我才顺手救了你的,一切都只能说是命运的安排。你的悲剧,和你的获救都是。”说完他慢慢的走到了窗户的旁边感慨的说:“一切都无法逃脱命运的安排,不要埋怨它给予你的悲剧,只有悲剧才能衬托起喜剧,起码命运让你活了下来,但是也不要感激它对你的恩赐,也许它只是为了带给你以后更大的痛苦,终有一天你会明白,命运就是你最大的敌人,你最好的朋友,也是你最伟大的老师。”
这是借着月光,我看清楚了他的装束,看起来应该是一位术士吧。我对他说:“多谢先生救了我,请问。。”才说两句话我背后的伤口就传来了阵阵的剧疼,使的我连话都说不出来。那个术士笑着走过来说:“你的伤刚刚才有人帮你包扎好,不要乱动,我可不想被我救的人死在了病床上。”说完他皱了一下眉头说:“为什么没有人来照顾的,这里的服务实在是不行啊。”
就在这时候,在门外传来一阵喊声:“赫耳柏洛斯,你跑不了了,作为联盟三位失落之人之一的你,今天就要死在这里!”我的心也在那一刻颤抖了一下,赫耳柏洛斯传说中的恶魔,通灵学院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天才,据说通灵学院的堕落其实并不是加丁院长引起的,而是因为他召唤出了远古的魔王所致,后来他却不知所踪,关于他的事迹在艾泽拉斯大陆上数不胜数,没想到他现在就站在了我的面前。而门外的人继续喊:“你还是快快的投降吧,否则我们把你和这间旅馆一起烧了!”
赫耳柏洛斯笑着对我说:“看吧,这就是人类,为了金钱,为了荣誉可以做出多么无聊的事情,也许你现在在想着怎么去报仇,但是我劝你还是忘了这些无聊的事情,去把握自己真正的命运吧,年轻人。”说着他轻轻的一挥手,一匹全身好象冒着火焰的高大的战马出现在了他的身旁,他骑上马说:“命运让我们相遇,也许我们还有下次的相逢,年轻人记住,不要让命运左右的你人生,去选择你真正追求的东西吧。”接着一拉缰绳,那匹马长啸一声,冲破了屋顶跳了出去,外面也发出了阵阵的骚动。但是那时的我只是在想赫耳柏洛斯对我说的那句话:把握自己真正的命运吧。之后,我养好了伤,就来到了暴风城,选择了我自己的命运,成为了一名术士,也许当时救我的不是赫耳柏洛斯我现在应该是一名战士,一生就沉溺在仇恨与痛苦之中吧。
当我把我的往事说到这里的时候,我才发现时间已是午夜,而艾儿已经趴在我的腿上睡着了,我轻轻摇了摇头,看来这些事对她来说是太难懂了一点。当我把她抱起来,放在床上的时候,一屡月光照在了她的脸上,而我则看见她的脸上挂着两行清晰的泪痕。这时我那颗已经死寂已久的心突然剧烈的跳动了起来,我走出房间,轻轻的带上了门,坐在那张安乐椅上,久久的无法入睡。
PS:工作好忙,学习好忙,什么都好忙,我实在是不想干了,这一篇也把我那暗淡的心情写了出来,不过三话还真的结束不了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