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林之魂

第一章 祖尔格拉布之战

第一节**测试

我叫乌迪，是一名出生于劈颅部族的巨魔，今天对于我和我的同辈们来说是一个大日子，我们要通过**们的测试来决定我们未来的人生，这是每个劈颅部族的成员都要经历的成人仪式。据我所知每个巨魔部族都有类似的测试，形式不一而足，而我们劈颅部族则是要所有参加测试的年轻巨魔在仪式广场向族人们展示自己的能力和特长，再由长老来决定年轻巨魔们未来的道路。

今天艳艳高照，空气中弥漫着**的气息，我和其他接受测试的年轻人陆续走进仪式广场，广场两侧挤满了来观礼的人。酋长安纳希克坐在看台正中央的平台上，他的两侧坐着部族首席先知莫格和高阶祭司娅尓罗。而在观众席的上方，几个颜色各异的光圈静静的漂浮着。那是什么？我惊讶的看着那些光圈。没有完成**测试的巨魔是不允许进入仪式广场的，所以我从没有见到过这样的情景，但看着其他人并没有为此而惊讶，我想这些可能就是我们部族的神灵吧，想必**们在决定我们命运的时候会垂询神灵们的意见。能用肉眼见到神灵真是一件荣幸的事情，我心里这样想着。

我们来到广场中央，安纳希克站起身来，用洪亮的声音说道：

“今天，是你们接受部族长老和所有族人们测试的日子，今天将决定你们的未来和对部族的价值，我相信你们已经做好了全力以赴的准备。那么现在，仪式开始！”

几个巨魔把我们领到广场边上的一个角落，然后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年巨魔走了上来，拿着一份名册说道：“第一个出场，亚科亚！”

亚科亚立即走出人群来到广场中央，她是一个瘦小的女孩，看得出她有些紧张过度了，摆弄手里的骨杖时整个身子都在颤抖。终于，亚科亚将骨头、树叶、符文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摆出了一个怪异的图案，然后跪在这法阵前低头念诵起来。人群异常的安静，所有人都在关注着法阵的变化。一股青烟从法阵中缓缓升起，在亚科亚面前凝聚成一团圆形的雾气，亚科亚站起身来，口中的咒语变得急促，双手和身体也跟着咒语的节奏舞动着。突然，圆形的雾气犹如利剑一般飞向了事先准备好的道具假人，雾气将假人全身包裹了起来，就像一件薄雾做成的衣服，亚科亚的咒语也戛然而止。一名士兵走上前，举起手里的斧头朝假人劈开过去，当斧头触碰到雾气时，却再也砍不进半分。广场上立即响起一阵喝彩，酋长也情不自禁的跳了起来，要不是旁边的高阶祭司提醒，说不定他会当场跳一段庆功舞蹈。

“今年的年轻人质量很高啊，第一个就给了我们这么大的惊喜。”安纳希克坐下后欣喜的说道。

而之后的测试也没有让酋长失望：克拉单手持斧劈开了一颗巨大的岩石；阿莫操纵自己的猎鹰准确的找到了事先藏在观众席里的一把匕首；加西亚思用治疗术救起了一只重伤的黑豹……观众席喝彩声不断，看着别人出风头，我早已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然而还没轮到我，下一个出场的是莫亚姆。莫亚姆和我们年纪差不多，但总是表现出超人一等的沉稳，而且性格敦厚，是人群里的开心果，但和很多同龄人不同，他并不喜欢打打杀杀，总是对农田啊、果树啊什么的表现出极大的热忱。果然，莫亚姆参加测试的道具是一捆麦子，当他抱着一捆麦子走进广场时，人群中立刻传来一阵哄笑，莫亚姆并不在意，脸上依然挂着他习惯性的微笑，他静静的坐下，开始拨弄手里的麦穗。

我心想他肯定疯了，居然在**测试中表演剥麦壳。但很快，莫亚姆用自己的行动告诉了所有人他的意图，人群中的哄笑声渐渐消失，我的表情也从不屑和鄙夷变成了惊讶，因为我从没见过有人能以那样的速度整理麦穗，哪怕是经验最丰富的农夫也做不到这一点。当莫亚姆整理完手中的麦穗时，人群中再次响起如雷声般的欢呼。  

“下一个，乌迪！”

终于到我了！我心里一阵兴奋，提起战斧走进了广场。我能感受到观众席里有多少双期待的眼神在看着我，酋长、长老、所有族人甚至神明都在看着我，我要向所有人证明我将会成为劈颅最伟大的战士，为了这一天我已经等待了十六年，从我记事起每天我都在锻炼自己，无数的汗水和辛劳都是为了今天。

我挥了挥手，几个巨魔放出了事先准备的一只饥肠辘辘的成年黑豹。观众席传来一阵惊呼。我朝黑豹扔了一颗石头吸引了它的注意，黑豹愤怒的注视着我，我将斧头举在胸前，随时准备迎击，而这只黑豹显然是个老练的猎手，它并不急于进攻，而是朝着我来回踱步想要寻找破绽，而我举着战斧的双手始终没有动摇。

“完美的防御！”安纳希克不禁赞叹道，而他旁边的娅尓罗立刻做出一个禁声的手势。娅尓罗最熟悉黑豹的习性，她知道现在哪怕一点风吹草动都有可能影响这场战斗。

终于，黑豹按耐不住了，一跃向我扑来，我对自己的力量很有自信，但我知道这时用力量去抵挡黑豹的整个身体是不明智的，我一勾身闪到了一旁，黑豹扑了个空，但敏捷的黑豹立刻又发起了第二次进攻，我又一次闪身躲过。猎豹是凶残的猎手，它们的速度十分惊人，但缺点是缺乏耐力，连续几次进攻之后这只黑豹明显慢了下来，开始喘起了粗气。

该我了。

我将战斧在手里抡了一个圈，双腿微曲，就在我要跳起来扑向黑豹时，令我万分惊讶的一幕出现了。散落在观众席上方的神明们突然朝我飞来将我团团围住，我立即感受到全身乏力，刚刚起跳的身体立即瘫软下来，人群中发出一阵惊呼。我看着围绕着我的神灵，只觉得双眼被他们发出的光晃得睁不开眼，而我前方的猎豹看见我这样的情形，立刻扑了上来，我抓住战斧撑起身体想要站起来，但一股无力感再次袭来让我瘫软在地。

这时黑豹已经扑到了我的面前，我本能的闭上了双眼等待着致命的一击。神明们要干什么？我心里诧异又愤慨，神明们难道要这只黑豹取我的命吗，我做错了什么！

当我再次睁开眼时，我身边的神明们已经消失，黑豹躺在地上无力的挣扎着，酋长坐在在它背上，想必是在关键时刻从看台上跳下来制服黑豹救了我。几个巨魔立刻上前帮助酋长将黑豹再次关进笼子，而另一个巨魔将我扶下了场。

之后的测试发生了些什么我已经没有精力关注了，脑袋一直昏昏沉沉，刚刚的一切就像做了一场梦，神明们所作所为让我实在难以理解。

测试一直到旁晚才结束，我和其他人一起走到广场中央，准备接受自己命运的宣判。先知莫格拿起手里的卷轴，宣读起来：

“亚科亚，巫医；谢尔格，战士；罗亚多多，战士；阿莫，驯兽师……”

我身边的年轻巨魔们都紧张的等候着，他们中被念中名字的人表现出或欣喜或失望的神情。

“乌迪，守门人。”

“先知大人！”尽管已经猜到这样的情形，但我还是想要和我的命运抗争一下。我用尽全身力气喊道，先知莫迪看向了我，似乎并没有表现出惊讶。

“先知大人，我不想做守门人！”我说出了自己的诉求，先知看着我说道：“通过你测试的表现，我和酋长还有高阶祭司都认为这个职位是最适合你的。”

“不！真正适合我的是战场上的冲锋和敌人的献血！”

“年轻人，每个劈颅巨魔都是部族的宝贵财富，不过你做什么，都是对部族的奉献。”先知的话语平静而厚重，但我却听不进去哪怕一个字，十六年的努力就是为了成为部族的战士。

“从我出生到现在，这十几年来我都在为成为一名战士而努力！刚刚要不是那些……”

“够了！”酋长打断了我激昂的话语。

酋长的威严让我不敢再说下去，他看着我说道：“你的防御很完美，身手也很矫健，你是一个出色的警戒着，但并不具备作为一名战士的素质。让你成为守门人是我的决定，你的命运已成定局，不允许再有异议！”

第二节被神抛弃的人??

夜幕降临，月光洒落在巴里亚曼的每一个角落。这里曾是巨魔先祖建造的伟大城市，如今我们劈颅部族在这里建立了村庄，并誓死捍卫自己的家园。和北面的血顶部族的战争正进行得如火如荼，人类、兽人、食人魔、鱼人这些外族人也对我们造成了很大的威胁，因此巴里亚曼内部实行着十分严格的宵禁。一些棚屋还亮着火光，除了巡逻的士兵街道上已经没有人了。我小心翼翼的避开巡逻兵，来到了村庄的东北边一座棚屋前。这座棚屋和其他的并没有什么差别，只是在房顶处立着一块巨大的蒂基面具，表明这是先知的居所。先知莫格，劈颅氏族最强大的萨满、巫医、预言者，他年轻时曾是在战场上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可怕杀手，死在他强大的法术面前的敌人不计其数，敌人甚至畏惧的称他为“死灵”，“死灵莫格”的名号响彻整个荆棘谷，令敌人不敢进犯劈颅的领地。如今先知大人年事已高，不再上阵杀敌，而是帮助酋长管理村庄内部的事务，当族人们被病痛折磨或者心中有疑惑时都会找到莫格，而莫格总是能够帮助我们。安纳希克是一名勇猛、仁爱的好酋长，但他毕竟还年轻，族人们真正信赖的还是先知莫格。

我谨慎的扣了扣门扉，一个年轻的巨魔为我开了门。

“我想见先知大人。”我对年轻巨魔说道。

他看了我几眼：“现在太晚了，请你明天再来。”

我刚想说话，屋内传来了先知大人苍老的声音：“莫赫，让他进来吧。”

这个叫莫赫的年轻人不再阻拦，我进到屋内，看到先知大人正独自坐在篝火旁。他抬眼看了看我，示意让我坐下，我坐在篝火的另一侧，这才看清先知大人在捣鼓手里的药粉。他一边捣药一边对我说道：“乌迪乌迪，你来找我是为了测试的事，我知道……”

“是的先知大人，我想告诉您，测试那天并不是我的真实能力，我被阻碍了！”

“乌迪乌迪，我看着你长大，我了解你的天赋，但对于每个劈颅巨魔来说，测试都只有一次，而我也了解你的性格……胜负心太重，阻碍你的只能是你自己。”

“不，先知大人，是神灵阻碍了我！”

先知终于停下了手里的活计，怔怔的看着我，然后突然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我年轻的孩子，我能明白你的失落，但不要再说这种蠢话了。”

我心里突然燃起了一团怒火。他觉得我在撒谎！我激动的站了起来，大声的说道：“我看见了！那些神明，他们就在仪式广场，测试的时候他们攻击了我！”

看我激动的样子先知收敛起了笑容，良久，他严肃的说道：“是的，**测试时我感受到了神明的到来，每次**测试部族供奉的神明们总会亲自莅临，但是神明攻击了你这种事情简直时候骇人听闻，我一生都在侍奉神明，神明们不会无故攻击劈颅的族人。”

“可是！先知大人……”

“够了。”先知平静的打断了我：“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不让你走上战士之路就是神明的意图。”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要阻止我！”

先知摇了摇头，说道：“神明的意图我们凡人无法揣摩，但既然是神的意思，那么你接受就好。”

先知的说法让绝望，我沮丧的坐下：“那么我无法成为一名战士了？”

先知摇了摇头：“神明不让你成为一名战士，说明你要承担其他的责任，无论如何，你都要做好你的本职，等待天降之命。”

……

棚屋内，莫格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篝火，他年轻的学徒莫赫座在他身旁，而乌迪已经离开了很久。

“你觉得他像在撒谎吗？”莫格问道。

莫赫想了想，摇了摇头：“乌迪是个过于耿直的人，他刚刚的表现确实不像是在说谎，但他说他看见了神明……即使是我，当时也没能用肉眼看到神明。”

“我在意的就是这个，”莫格说道：“明天你去找他，带他去祭坛。”

“您是要我帮他请求神明的答案么？”

“是的，我也很好奇神明们为什么会攻击一名参加测试的年轻人。”

“好的老师，我明天回去找他。”莫赫说完就退了下去，他要准备明天的道具。

莫格依然紧紧的顶着篝火，突然苦笑了一下：“又是一个被神抛弃的人吗。” 

第三节赞达拉来客

荆棘谷是丛林巨魔的故乡，在古拉巴什帝国最强盛的时候整个荆棘谷都属于丛林巨魔，直到古拉巴什放逐达卡莱派系而分裂，处于古拉巴什统治之下的丛林巨魔们为了争夺领地和权力开始了漫长的内部战争，许多孱弱的部族遭到毁灭和驱逐，而我们劈颅部族牢牢控制了荆棘谷南部，和西北方的血顶部族为争夺荆棘谷的霸权常年进行着战争，但我们的敌人并不只有血顶巨魔，肮脏、笨拙的食人魔也是我们的威胁，而许多觊觎荆棘谷的土地和财富的外族人也开始越来越大胆的进犯我们的领地。尽管如此，在善战的安纳希克和劈颅战士的努力下，没有人能进犯到巴里亚曼，所以我这个守门人每天只能像个木桩一样无所事事。

“嘿！乌迪！”是莫亚姆。每天清晨，农夫和渔夫们会出发去村外劳作直到傍晚，现在正是他们劳作回村的时候。每次看到我莫亚姆总是会很热情的和我打招呼，而他身边的巨魔们都会被他的大嗓门提醒，然后看着我小声的说着什么，甚至对我指指点点。是的，在**试炼之后，我成了话题人物，许多对我寄于厚望的人对我的表现感到惊讶和失望，也有人开始觉得我是个只会吹牛的绣花枕头。所以每次莫亚姆大声招呼我的时候我总是很窘迫，我也尝试过不理会他，但是这并不能阻挡他的热情，当然，他并不是对我一个人这样，他似乎对谁都是如此，尤其是在如愿以偿成为一名农夫之后。我和往常一样看着他快速的点点头，希望他和他的同伴们能快点通过。但今天莫亚姆并没有和大队伍一起回村，而是坐在我身边，手里捧着一大袋水果啊麦子啊什么的。他从包里拿出一截麦穗对着我说道：“乌迪你看！”

我看了看他手里晃动着的麦穗：“一截麦穗？”

莫亚姆收回手，如痴如醉的说道：“这可不是普通的麦穗。”

我被他的情绪感染，紧紧的盯着他手里的东西问道：“那他是什么？”

“这是一截非常饱满的麦穗！”

要不是我强烈控制自己的情绪，肯定会忍不住将手里的长矛刺向他。但莫亚姆马上解释他：“这只是第一批麦子，这预示我们今年将会迎来一次大丰收，我特意把它带回来，等酋长回来了给他看！”

我还没从刚刚的情绪中缓过来，冷哼一声说道：“酋长还在前线和血顶战斗，哪有时间听你说这些无聊的事情。”

莫亚姆脸上闪过一丝愠色，但很快消失了。

“乌迪，你觉得，打仗重要，还是田里的收成重要。”

“当然是打仗！”

“为什么？”

“那还用说吗？如果不打仗，敌人就会侵吞我们的领地，那时我们根本就不可能再有田地可以耕种。”

“但是我们现在有田地，血顶巨魔也有田地，可是我们为什么还要打仗？”

“那……当然是为了得到更多的田地，这样才能养活更多的人。”

莫亚姆不再说话，只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

类似这样的对话发生过很多次，但无论多少次我都无法理解莫亚姆那异于常人的想法，不过让我始料未及的是，他的梦想居然在第二天就实现了——酋长安纳希克一早就从前线返回，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暂别战场，但可以肯定是十分重要的事。而莫亚姆兴奋的从人群中种出来向酋长献上了那一把麦穗，让我更没想到的是酋长看见那东西居然也像莫亚姆一样笑得像个白痴一样。

不出所料，就在酋长回到村子的第二天，一个身材高壮穿、着华丽的巨魔来到了巴里亚曼，高阶祭司娅尓罗亲自迎接了他。之后这个巨魔一直留在巴里亚曼，似乎在和酋长商议着什么，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整个村子的气氛似乎紧张了许多。

三天以后，酋长把村里所有人聚集到了仪式广场。我和其他人一起来到广场，酋长、先知、高阶祭司坐在看台中央的平台上，那个高大的巨魔坐在酋长身边。

安纳希克站起身来，他凝重的看着台下，说道：“今天，我把大家召集起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宣布——哈卡，古老的邪神，将再次降临荆棘谷！”

话音一落，人群立刻沸腾起来。

哈卡，这个传说中的邪神，曾经差点毁掉整个巨魔部族，为了封印他，古拉巴什付出了氏族分裂的代价，时至今日，他的种种传说依然流传在世间，是所有丛林巨魔的梦魇。

安纳希克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他身旁那个外族巨魔走上前说道：“我是缚魂者戈拉亚，赞达拉的使者，酋长说得没错，阿塔莱和哈卡莱的余孽再次回到了祖尔格拉布妄图再次召唤邪神哈卡，据我们所知，他们已经取得了相当的进展，这次我来的目的就是请求你们和其他巨魔氏族的帮助，前往古拉巴什再次封印哈卡。”

尽管缺乏史料，也没有任何形式的约束，但赞达拉是所有巨魔的精神领袖，这是所有巨魔的共识。而这个戈拉亚是我见到的第一个赞达拉巨魔，他比任何一个我所见过的巨魔战士都要强壮，甚至比安纳希克还强壮，而他眼神中又闪烁着睿智的光芒，从他的长袍上溢出的魔法光辉甚至用肉眼就能看到。

“我们决不能让邪神再次统治我们，我们要出征古拉巴什！”安纳希克对着人群大声咆哮，人群中狂热的请战之声淹没了整个仪式广场。

而接下来发生了一件我做梦也想不到的事：因为要共同征伐哈卡，血顶巨魔和我们暂时休战，但近来边界上的外族人活动频繁，一部分战士要留驻边界，为了弥补征伐哈卡人数不足，酋长宣布所有劈颅巨魔都可以申请参加征伐。

当我听到这个消息时，我知道我的战士之梦就要实现，**官把我的名字写在参战名单上那一刻起，我的战士之路终于开启了征程。

第四节“可靠”的战友

两天以后，由高阶祭司娅尓罗带队，我们踏上了前往祖尔格拉布的征途，许多年轻人和我一样自愿加入了征伐军，其中还包括那位志在种田的莫亚姆。

“等到了祖尔格拉布，你准备向哈卡扔苹果吗？”中午休息时，我忍不住嘲笑莫亚姆。

对我的讥讽莫亚姆不以为意：“要是你认为我只是个简单的农夫，那你克犯了大错了乌迪。”

“哦是么，那你到底有什么厉害的手段耍出来我瞧瞧。”我饶有兴致的对莫亚姆说道。

莫亚姆正要说话，一个身形干巴巴的年轻巨魔朝我们走了过来。

“你们好。”那个年轻巨魔对我们打招呼。

我见过他，他是先知莫格的弟子莫赫。

“啊！是你啊，你也来了。”我对莫赫说道。

莫赫点了点头，莫亚姆看了看我说道：“你朋友？”

“他是先知的弟子，莫赫。”我想莫亚姆介绍说。

莫亚姆眼睛立刻挣得老大：“先知的弟子！”

莫赫被莫亚姆过激的反应弄得有些窘迫：“啊啊……是的，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很高兴认识你！我是莫亚姆，乌迪的朋友！”莫亚姆的情绪依然很高涨。不过他这么兴奋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莫赫是那个“死灵”莫格的弟子，因为先知大人的种种战斗传说，他一直一来都被村子里的年轻人奉为偶像，如今他的弟子来到战场，肯定能给那些邪神的走狗好看了。

我也来了兴致，问道：“莫赫，看到你在这里正是太好了，说实话要和哈卡战斗我还有些犹豫，有你在我们可以安心不少。”

莫亚姆又说道：“你是个施法者吧？你也能使用很厉害的魔法吗？”

但是莫赫却急忙摆了摆手：“不不，你们误会了，我是个先知学徒，到目前为止我学习的魔法都是用来与神灵沟通的，并不能用于战斗……”

他的话就像一盆冷水浇到了我的头上。

“那你要用什么战斗？”我有些沮丧的问道。

“这个。”莫赫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

“所以你这次是去给哈卡剔牙的？”看着他手里细小的匕首我忍不住嘲弄一番。

莫赫低下头说道：“这是我能找到的最趁手的武器了……”

难以想象“死灵”弟子居然是个不会战斗的软脚虾，但还没容我感慨片刻，我又想起我还有个战友。

我回过头看着莫亚姆：“你呢，你又准备拿什么去招待哈卡。”

谁知莫亚姆一脸骄傲的把背上巨大的行囊放在地上，从里面拿出一面巨大的盾牌：“大家都知道我是个种田高手，种田确实是我最得意的本事，但是除此之外我也并不是一个战斗的门外汉。”

说完他把盾牌往地上一扔，溅起许多灰尘。

“乌迪，你试试把他举起来。”莫亚姆用挑衅的语气说道。

我看了看那面盾牌，除了一些木质装饰，整个盾牌几乎都是用纯金属打造，从它落地时发出的声音可以知道这面盾牌一定有相当的分量。我走上前去，抓住了手柄。

“呀！”我嘶吼着想要拿起那面盾牌。天啊这面盾牌比我想象的重多了，我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好不容易才把它举起，因为要把所有力气集中到盾牌的重量上，我立刻觉得重心不稳，好像随时都要摔倒。莫亚姆居然背着这个东西走了这么远。

莫亚姆走过来，单手接过了盾牌，看着他轻松的样子我真是怀疑他手里拿的盾牌和我刚刚拿的完全不是一个东西。

“莫亚姆！你太棒了！”我由衷的赞叹道。一直以来我都觉得莫亚姆是个没有大志向的农夫，但看着他把巨形盾牌耍的虎虎生风的样子我对他的印象完全改观了。

被人夸奖之后莫亚姆显得更得意了，把盾牌在手里转来转去，做出各种高难度动作，逗得旁边的莫赫连连鼓掌。

“莫亚姆，再给我们看看你的武器吧！”我双眼盯着那个巨大的行囊，不知道莫亚姆还会从里面拿出什么让人惊讶的东西。

但莫亚姆并没有这样做，他一边耍着手里的盾牌一边看着我说：“武器？这就是我的武器啊。”

“不不，这是防具，我是说你要用什么攻击敌人？”我说道。

“攻击敌人？”莫亚姆直勾勾的盯着我。

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重要的问题。

“你没有其他武器了？”

“我有它就够了。”莫亚姆把盾牌往空中一抛，然后稳稳的接住了它，又引来莫赫赞叹的尖叫。

“那那……你要怎么攻击敌人？”我问道。

莫亚姆终于停下了手里的活计，认真的想了想，说道：“我可以帮你们吸引敌人的火力。”

说完他不再理我，继续给莫赫表演他的盾牌杂耍。

战士不应该有所畏惧，但我突然觉得我可能熬不过这人生的第一场战斗……

第五节 祖尔格拉布之门

经过两天的行军，我们来到了荆棘谷的中央地带，在距离祖尔格拉布不远的地方扎营，据戈拉亚所说，我们要等待其他巨魔部族到达再一举杀进古拉巴什的首都。这位赞达拉的使者神出鬼没的往返在各个巨魔部族的行军队伍之间充当着信使，从他那里我们得知，血顶巨魔已经在祖尔格拉布的西北面扎营，邪枝、枯木部族也已经抵达荆棘谷，只有法拉基部族因为路途遥远尚未抵达。法拉基部族早在巨魔内战之前就已离开荆棘谷，原因已不可考，他们在塔里维斯的沙漠中安了家，经过漫长的岁月，法拉基巨魔无论是外形还是社会体系都已与我们丛林巨魔大相径庭，衍生出了新的亚种——沙漠巨魔。然而尽管有这些不同，但法拉基部族与所有的丛林巨魔一样有着相同的文化传承，因此对哈卡的再次降临有着深深的恐惧，不惜长途跋涉也要参加对邪神的讨伐。

丛林巨魔古老的首都祖尔格拉布包裹在雨林的浓雾中，神秘而壮丽。因为已经临近敌营，队伍里的警戒加强了很多，我也是执勤人员之一，负责守备大祭司的帐篷，而莫亚姆则被分配看守辎重，只有莫赫没有被安排任务，毕竟他是下一任先知，和我们地位不同。夜幕刚刚降临，我正在巡逻，帐篷旁边的一处篝火突然火光大盛。

敌袭！

我立刻架起手里的长矛，一边抓住腰间的螺哨准备发出警告，然后那团火焰猛的变成青色，聚集成一个人影，片刻之后人影现出真身，居然是戈拉亚，而他身后的篝火也恢复了常态。

尽管我面前站着的人是戈拉亚的样子，但我并不敢放松警惕，据说古拉巴什的祭司们有着随意变幻自己身形的本事。我把长矛对着身前的巨魔，问道：“你是谁！为什么会从火里出来！”

但他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懊恼的说道：“又来了！为什么每次都有人把我当成袭击者！”

“因为我们的族人不喜欢在火里走来走去。”我说道。

那个巨魔显得更暴躁了：“那你以为我每天是怎样横跨整个荆棘谷的！”

看他暴跳的样子，我急忙退后两步和他拉开距离，轻轻弓下身子随时准备攻击。

看我进入战备状态，那个巨魔立刻摆摆手说道：“别紧张年轻人，对神明发誓我是赞达拉的戈拉亚，刚刚我……我可能太累了。”

说完他就颓然的坐在了地上不再理我，正在我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莫赫突然跑了过来。

“戈拉亚大人！”莫赫对着那个巨魔大声说道。

戈拉亚站起身来惊喜的说道：“我可爱的莫赫你终于来了，这个士兵刚刚差点用长矛把我烤了串！”

莫赫来到我身边：“大人，请您原谅我的朋友，他只是尽忠职守。”

戈拉亚笑了笑，看着我说道：“我不是针对你小伙子，只是，你知道，每次耗费魔精到一个营地都被当成袭击者，今天上午我差点被一个枯木的士兵给射成筛子。”

“大人，大祭司一直在等您，请您跟我来。”莫赫对戈拉亚说道，然后两人一起走进了大祭司的帐篷，只把还没回过神来的我留在篝火旁。

……

“这有些不正常，我们已经扎营两天了，连一个古拉巴什巨魔都没看到，我们的斥候回报说整个祖尔格拉布就像一座死城，就连大门都没人看守。”大祭司娅尓罗说道。

“难道血祭已经开始，整个古拉巴什都……”说话的是莫赫，这是第一次代替莫格出征，想到血祭哈卡的恐怖传说他不禁有些胆寒。

戈拉亚坐在他们二人的一侧，他摇了摇头说道：“我们之前掌握的情报来看，古拉巴什再次与阿塔莱结盟是为了重振古拉巴什，不可能会牺牲全族来召唤哈卡。以我之见，目前古拉巴什人数很少，远远比不上我们的联军，我在想他们是不是想要固守中央位置，和我们进行笼城战。”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莫赫问道。

“所有巨魔部族到达之前多派斥候打探消息，尽可能多的掌握情报。”戈拉亚说道。

大祭司娅尓罗眉头紧皱：“法拉基也太慢了。”

“法拉基这些年被外族人侵蚀了不少领地，能派出的人手十分有限，加上从塔里维斯到荆棘谷的道路不畅，他们只能从海上过来，速度确实会慢一点。”戈拉亚解释道。

“外族人，又是外族人，等收拾了哈卡，我一定要给那些可恶的外族人一点颜色看看。”娅尓罗咬牙切齿的说道。

“会有那一天的。”戈拉亚平静的说。

第六节、塘边谈话

几天之后，法拉基的部队经过长途跋涉终于抵挡荆棘谷，因为考虑到各个部族尤其是血顶和我们劈颅之间的矛盾，戈拉亚有意将各个部族的部队安排在不同的地方，一方面是对祖尔格拉布形成包围之势，另一方面也是防止联军之间出现内部冲突。现在各个部族已经就位，但还需要进行协调和打探祖尔格拉布内部的消息，所以各个部族都在自己的营地按兵不动。

劈颅部族营地之外的一个水塘，莫赫正闭目冥想。与神明交流、感知神明的存在是先知学徒每天都要进行的功课，即使身在军营也不能例外。在众多孩童里，莫赫会被选中成为先知的学徒不是没有原因的，神明对他的青睐甚至超越了莫格。

突然，莫赫身后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这使他有些分神，尽管只是一瞬间，但神明们立刻消失不见，莫赫又回到了现实世界。莫赫后头一看，是缚魂者戈拉亚。

“缚魂者大人。”莫赫立刻起身行礼。

戈拉亚冲莫赫摆摆手：“抱歉打断了你的冥想。”平时风尘仆仆的戈拉亚今天似乎并不着急，他缓缓的坐在了莫赫身边；“你的灵感非常出色，孩子，但是你要学会控制神明的力量，而不是被他们控制。”

“控制神明的力量？”莫赫有些惊讶，一直以来他受到的教导都是祈求神灵赐予力量，力量是神明的，自己只能在神明的恩惠下才能暂时借用神明的力量。

“对，控制他们，就像法师控制奥术，术士控制邪能一样。”戈拉亚继续说道。

如果是其他人给自己说这样的话，莫赫一定会和他们理论一番，但是这可是戈拉亚，来自赞达拉的强者。但莫赫还是无法接受这违背自己认知的理论：“可是……他们可是神灵啊，是全知全能的洛阿。”

戈拉亚看了莫赫一眼：“万物有灵，我们巨魔崇拜的洛阿神亦是来自万物，即使你我肉身凡胎，有有可能成为神灵。”

“这我知道，但据我所知，历史上能以肉身成为洛阿的极少。”

“极少，并不代表没有。”戈拉亚变得有些高亢：“而且孩子，你是否混淆了一个概念，洛阿便等于强大？”

莫赫一下子愣了，洛阿即是万灵，受到所有巨魔的崇拜，每个巨魔部族都有一个或几个守护洛阿，甚至一些巨魔家庭都有自己世代侍奉的洛阿。当然，并不是每个洛阿都是强大的，一些洛阿只是比大部分普通灵魂强大一些罢了，但尽管如此，伤害、囚禁洛阿都是巨魔族人的大忌。

看着莫赫的表情，戈拉亚说道：“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控制他们的力量，和强迫他们服从绝对是不一样的概念，以你的天赋早晚会理解我说的话的。”

莫赫一时语塞，他看着身前的戈拉亚，突然有些明白“缚魂者”名字的由来。

戈拉亚似乎并不介意一旁呆若木鸡的莫赫，一边往水里投石子一边说：“说实话，老莫格没有亲自上阵真是遗憾，我还想重见一下他当年的风采呢。”

“您认识我的导师？”

“当然认识，很多年前，那时候正是莫格的风头正劲的年月，我作为赞达拉大使曾去荆棘谷调节你们劈颅部族和血顶部族之间的矛盾，莫格是劈颅的代表，他真是火爆的脾气，当场和血顶的代表打了起来，那个血顶的代表号称血顶部族最优秀的法师，没接住莫格三招，要不是我出手，血顶代表的脑袋就让你的导师给轰掉了，然后我和莫格过了几招。不打不相识，那之后我们成了朋友。说实话，要是莫格身在赞达拉，成就不会在我之下。”

听到戈拉亚对自己导师这样高的评价，莫赫不禁自豪起来。戈拉亚又接着说道：“其实这次莫格不应该让你来，这次战争对你来说太危险了，你天赋异禀，如果有什么意外，就太可惜了。”

“其实，这次是我自己要求要来的……”莫赫喃喃的说道。

戈拉亚爽朗的大笑了几声：“年轻人，渴望战斗，但你要了解自己的价值孩子。”

“不，并不是这样，其实我主动要求随军，是因为神明的指示……”

“神明的指示？”戈拉亚不解的看着莫赫。

莫赫看着眼前这位高大的巨魔，这名来自赞达拉的巨魔，拥有着自己难以想象的强大力量，却又像个慈父一样对自己谆谆教导，还和自己的导师莫格交情匪浅……

“实际上，是因为乌迪，就是上次您遇到的那个卫兵。”

“那个愣头小子？”

莫赫点了点头，然后把乌迪参加**测试和之后寻找莫格开解，莫格要自己为乌迪请示神明的事情告诉了戈拉亚。

戈拉亚捏着自己的下巴沉思了一会儿说道：“一个没有灵感的普通人居然那么直接的受到神灵的干扰……那你给他请示神明之后发生了什么。”

莫赫想了想说道：“我没有带他去见神明，其实就在当天晚上，神明们让我看到了一副景象……”

“什么景象？”戈拉亚急切的问道。

“祖尔格拉布，燃烧的祖尔格拉布，而乌迪站在废墟之中……”

“这代表了什么呢。”戈拉亚眉头紧锁。

莫赫说道：“我也不知道神明想要告诉我什么，而就在这之后不久，劈颅就向赞达拉宣战，我觉得这不是巧合，所以我主动要求从军，我想知道神明到底要告诉我什么。”

沉默了一会儿，戈拉亚说道：“祖尔格拉布，即是一座城池，也是丛林巨魔的象征。无论神明的指示是吉是凶，你的这位朋友命运绝不简单。”

第七节、黑暗中的阴影

几天以后，戈拉亚和各族领军经过商讨终于决定进军祖尔格拉布，驻守各门的巨魔军团浩浩荡荡的向祖尔格拉布进发，而我们也在高阶祭司娅尓罗的带领下开始行军。

娅尓罗骑着她的黑豹走在队伍的最前方，身后是她驯养多年的其他黑豹。娅尓罗侍奉着黑豹之神贝瑟克，在她的训练下，黑豹们能发挥出最强的威力。我、莫亚姆等普通部族士兵紧随其后，而先知弟子莫赫走在人群的最中央，由几个士兵保护着。很快我们来到了祖尔格拉布的门前，祖尔格拉布之门高耸入云，站在门前就能感受到古拉巴什曾经的光辉。穿过大门我们进入了祖尔格拉布，和威严的外表不同，祖尔格拉布内部到处都是古代遗迹的残垣断壁，许多巨魔棚屋就建立在这些废墟之上，但这些棚屋全都是空的，我们在行军路上也没有遇到一点抵抗。

“这也**静了。”莫亚姆悄声对我说道。与刚刚进入祖尔格拉布时候的紧张气氛不同，大家都在交头接耳讨论着祖尔格拉布的怪异现象。

“说不定古拉巴什族人全让哈卡给吃了。”我一边观察着周围的情况一边说道。

我感觉到莫亚姆打了个寒颤，对哈卡的恐惧已经深入巨魔们的心灵。

“你可别瞎说，这里毕竟是祖尔格拉布，古拉巴什的大本营，更何况他们还和阿塔莱那帮疯子结盟了，说不定他们在下着很大一盘棋。”莫亚姆说道。

我们从早上一直走到傍晚，已经深入祖尔格拉布腹地，然而依然没有看到一个古拉巴什巨魔，因为夜晚行军太危险，娅尓罗让部队在一块空地扎营。

因为行军太过顺利，所有人的精神明显松弛了许多，大家三三两两的坐在篝火旁高谈阔论着，娅尓罗也没有加以制止，只是安排加强了巡逻警戒。

我和莫赫还有莫亚姆呆在一起，一边吃着咸干肉一边瞎聊天，而莫亚姆在认真的擦拭着他的那面巨盾。

“擦那么亮干嘛，反正也是个摆设。”我有意逗一逗莫亚姆，于是这样给他说道。

莫亚姆抬起头，眼里含着一丝愠色：“你要是觉得它是个摆设，我们可以过过招试试。”

我等的就是这句话，站起来举起了长矛：“来呀！谁怕谁！”

莫亚姆也不甘示弱，举起盾牌摆出了防御姿势。不得不说，这个我一直轻视的莫亚姆，举着盾牌的样子还真是有模有样，一时间我竟然找不到他的破绽。莫赫在一旁连连摆手：“放下放下！让高阶祭司大人看到了你们会被罚的！”

对莫赫的警告我和莫亚姆都没有在意，空气中尽是紧张的气氛，莫赫也被感染，静静的看着我们。僵持了一会儿，我把长矛高举过头，猛的起跳向莫亚姆扑去，莫亚姆略微躬身将巨盾抬起，而我的长矛也到了莫亚姆身前，眼看就要触碰到盾牌。

“轰！”

突然耳边传来一声巨响，我只觉得眼前一片空白，然后就被震飞了出去，摔在离篝火不远的空地上。莫亚姆的盾牌既然有这样的力量，我挣扎着站起身，好一会儿才从冲击的眩晕中恢复过来，却看见莫亚姆也跌坐在地，盾牌则被弹到了很远的地方。我对自己的身手很自信，但是也清楚的知道凭我的力量不可能把莫亚姆和他的巨盾震那么远。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们居然在营地私斗，这件事我会如实汇报给祭司大人。”

我这才注意到一个身着助祭长袍的年轻女巨魔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显然是她制止了我们。女巨魔说完转身就走，我还没完全从刚刚的魔法震动中回过神来，而莫赫一个箭步冲上去抓住了那个女巨魔的手臂。

“吉尔娜拉，别这样，他们只是闹着玩儿。”莫赫对那个叫吉尔娜拉的女巨魔说道。

吉尔娜拉瞪了莫赫一眼，说道：“闹着玩儿？刚刚要不是我出手制止，他们两个不是被刺穿就是被震碎了。”

“不不……”不善言辞的莫赫显得十分窘迫。

而我这时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走上去谄笑着对吉尔娜拉说道：“我们真的只是闹着玩，我们有分寸的。”

但吉尔娜拉并不在意我们的说辞，只是说道：“无论如何，这是我作为监军的职责。”

说完便甩掉莫赫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如果她告诉祭司大人，那我和莫亚姆会怎么样？”看着吉尔娜拉的背影我喃喃对莫赫说道。

“最轻开除军籍，最严重**，我刚刚就说了让你们……诶诶，你别跑啊，乌迪你干什么去。”

……

祭司娅尓罗的帐篷一块小高地上，离大营有一点距离，我在离祭司大人帐篷不远处的一个僻静角落截住了吉尔娜拉，然而尽管我已经说得口干舌燥，但是这位固执的监军大人依然不为所动。

“我再说最后一次，你们的行为我一定会如实上报，祭司大人会定夺你们的命运。”吉尔娜拉面无表情的说道。看着吉尔娜拉决绝的样子，我终于放弃了，颓然的坐在地上。我不怕死，但我要死在和敌人战斗的战场上，因为和同伴嬉闹而丢了性命简直是对我最大的侮辱，而且还连累了莫亚姆。

吉尔娜拉看着我说道：“你是乌迪吧，所有劈颅巨魔都知道你这次能如愿成为一名战士是多么的不容易，你为什么不珍惜这次的机会呢。”

第七节、黑暗中的阴影

这个吉尔娜拉虽然身为监军，但岁数似乎并不比我大，现在却趾高气扬的教训起我来，本来心里就烦闷的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站起身来对吉尔娜拉说道：“你们这些人只知道凭自己的好恶决定别人的命运！养尊处优的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背后付出的艰辛！”

“养尊处优？”一直面无表情的吉尔娜拉突然发火了：“你知道要成为一名劈颅祭司要付出多少努力吗！你能从小就和黑豹生活在一起！和他们一起觅食、杀敌吗！你能在深冬浸泡冰冷的河水只为磨练心智吗！你不过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凭什么说我养尊处优！”

我被吉尔娜拉这突如其来的怒火给搞懵了，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的努力你根本没有看到！却指责我是个无用的废物！”

“我没有说你是废物……”

“闭嘴！你知道猎豹有多难驯服吗！你知道和神明沟通有多么困难吗…………”

吉尔娜拉还在继续撒泼，我觉得我被她骂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这时，我看见大祭司的帐篷旁边有几个黑影闪过。我立刻对吉尔娜拉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嘘！”

“嘘什么嘘！我给你说……”吉尔娜拉还没有骂过瘾。

无奈我只能一把捂住她的嘴巴然后拉着她蹲下，然后指向黑影的方向。

“祭司大人有危险！”吉尔娜拉看清了黑影，急切的想要冲出去。

我紧紧的抓住她：“我们在暗处，不要暴露了目标。”

第八节、斩首行动

袭击者一共有三人，他们在帐篷外静静的游荡着。

我对吉尔娜拉说道：“我绕到那群人侧面去，你用魔法攻击他们，然后我从侧面袭击，记住保护好自己。”

说完我就借着草丛的保护勾身向那群人的身后绕去，吉尔娜拉念起了咒文，紫色的魔精在她手上聚集。几秒之后，魔精的光引起了刺客的注意，我听到一阵短促、细小的嘈杂声，然后其中两人朝吉尔娜拉的方向快速跑过去，然而他们的动作还是太慢了，我从草丛中猛的跃出，但对手反应很快，一个人拔出匕首稳稳的接住了我的战斧，另一个人则向我冲来，但我并不惊慌，因为我看到吉尔娜拉手里的魔精已经成形，像利剑一样朝我身前的敌人飞来，然而另一只魔精飞箭也从相反的方向飞了过来，两只魔精箭相撞发出一阵刺眼的光芒。没想到刺客里还有魔法使用者。尽管吉尔娜拉的攻击没有奏效，但是两个正在攻击我的刺客一下子分了神，我抓住时机，踢开身前的敌人，一个横劈击倒了准备攻击我的刺客，另一个刺客退到一旁摆出了攻击姿态。

帐篷外的动静引来了守卫，刚刚施放魔精箭的巨魔大喊一声“走。”然后他念起了咒语，但是还没说出几个字，一旁的吉尔娜拉就用妖术让他的舌头打了结，守卫冲上去一把抓住了这个刺客。另一个袭击者见状也顾不得自己的同伴转身就跑，我立马追上去，朝着他的背心就是一斧头，袭击者应声倒地，我上前踢开了他手里的匕首，抓住他的领子：“说！你们是什么人！”

刺客的嘴里不断涌出鲜血，他虚弱的咳嗽了几声， 满是鲜血的脸上竟挤出一丝阴惨的笑容。

“你们……活不过明天……”刺客含着血说道，然后双眼一翻，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失败者最后的倔强。

我放下手里的尸体，准备看看那个被活捉的刺客，然而还没等我回头，只听见一声“祖尔格拉布永垂不朽！”紧接着又是一阵爆炸声，声音不算太大，但是爆炸的力量还是震倒了我，等我再回头时，地上尽是残肢断臂，有些是刺客的，有些则是我的同胞的。我懊恼的锤了一下地面，吉尔娜拉则急切的朝她姐姐所在的帐篷跑去。

……

第二天，祭祀帐篷里，吉尔娜拉把昨夜敌袭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刚从另一个营地赶来的戈拉亚，娅尔罗和莫赫也在场。戈拉亚听完后说道：“就在昨天，各个营地都受到了刺客的袭击，这说明了两个问题：第一，古拉巴什和阿塔莱的人依然潜伏在祖尔格拉布内，第二，他们人手不足，所以才采取了釜底抽薪的斩首行动。”

“那么，我们是不是应该进军荡平祖尔格拉布了，我的族人在这次卑鄙的偷袭中丧命，劈颅不会就此罢休。”娅尔罗说道。尽管娅尔罗是个严厉的祭祀大人，但她对族人的关心绝不亚于安纳希克和莫格。

戈拉亚点点头：“整顿全军吧，明日一早我会亲自吹响战斗的号角。”

第九节、祖尔格拉布之殇

第二天一早，所有劈颅巨魔在娅尔罗的带领下向祖尔格拉布腹地挺近，这一次我们不再像以前那样散漫，我们知道敌人潜伏在城市中心，随时准备给我们致命一击。

我们来到了哈卡祭台，这是一座位于祖尔格拉布中心位置的巨大金字塔，数千年前，疯狂的古拉巴什就在这里召唤了哈卡，尽管时过境迁，但是满地的尸坑还是让我们不禁想象当年活祭的恐怖景象。

其他部族也到了，我从没见过这么多巨魔，数以万计的巨魔们浩浩荡荡的把哈卡祭台围得水泄不通。但古拉巴什和阿塔莱们还是没有出现。

天空中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巨魔投影，是戈拉亚。不知道他藏在人群中的哪个位置，但这个出场可以说是很炫酷了，真是个爱现的家伙。

“同胞们！”因为魔法的加持，戈拉亚的声音显得异常浑厚：“今天，是清算的日子，哈卡的恐怖传说将会在今天终结！你们，来自各个部族的勇士，都将成为英雄。而你们！妄图召唤哈卡毁灭世界的渣滓们！你们玷污了高贵的古拉巴什，玷污了高贵的巨魔，你们将会作为巨魔的耻辱，在今天被彻底抹去！”

戈拉亚的声音在城市上空回荡着，但很快被我们的战吼压了下去，甚至连娅尔罗也跟着人群发出了嘶吼声。

祭台的顶端，缓缓的出现一个人影，他穿着一身黑色的铆钉皮甲，脸上带着巨魔传统巫医面具，手里的骨杖发出慑人的寒光。他站在金字塔上，环顾着人群，大家注意到了这个人，人群渐渐安静下来。

“渣滓？耻辱？”

尽管没有浮夸的投影，但这个巨魔说话的声音一样浑厚。

“总有一天，你们会知道，我和我的同胞所做的一切是正确的，到那时，你们会匍匐在我的脚下，祈求我在哈卡大人创造的新世界里为你们留一个活命的机会。”

戈拉亚的投影猛的一震，指着那个巨魔说道：“金度！你这个哈卡狂信者，你所做的一切，只会毁灭这个世界，毁灭所有巨魔。”

“没有巨魔一席之地的世界，又有什么意义呢。”那个叫金度的巨魔冷冷的说道。

“你真是疯了，金度……”这句话说完，戈拉亚的投影便消失了。

人群终于按捺不住，各部族的部队争先恐后的朝塔顶冲去。孤身一人的金度并没有惊慌，反而是举起双手狂笑起来，就好像这次战役是一件多么好笑的事一样。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我知道了金度面如此镇定的原因。

我身后的劈颅部队里，突然发出一个猛烈的魔精爆炸。

敌人？

我回头搜寻，却发现娅尔罗站在爆炸点的中心，然后娅尔罗继续念着魔咒，一发又一发的魔精箭打在自己人身上，而更多的人死在了娅尔罗黑豹的尖牙和利爪下。

“祭祀大人怎么了！她怎么会攻击自己人！”莫亚姆在我身边惊讶的说道。

我抬头一看，其他部族的祭祀们也在攻击着自己人，而其他巨魔和我们一样，面对大祭祀的突然背叛显得手足无措，伤亡惨重。

雪上加霜的是，无数古拉巴什巨魔突然出现在我们部队的后方。

现在，我们成了猎物。

“莫亚姆，我们去阻止祭祀大人。”我对莫亚姆说道。然后莫亚姆举起巨盾冲在我的前面，弓箭、魔法打在盾牌上，莫亚姆的身躯岿然不动，我们离娅尔罗越来越近。但是娅尔罗并不打算恋战，一边攻击一边向金字塔走去，她优雅的战斗姿态犹如残酷的黑豹女神。

而攻击我和莫亚姆的敌人也越来越多。

“乌迪！”莫亚姆突然喊我道，我回头却看见莫赫身边的卫兵已经牺牲了大半，只剩两个浑身是伤的卫兵在苦苦支撑。

我又看了看娅尔罗，她已经走得很远，离塔顶越来越近，看来要拦住她已经没有希望，我回身冲向莫赫，莫亚姆紧随其后。来到莫赫身边，我和莫亚姆还有两个卫兵合力击倒了黑豹和古拉巴什的敌人。

“莫赫你没事吧！祭祀大人怎么了！”我急切的问道。

“巫毒，是巫毒术……”乌迪声音有些颤抖，这可能是他第一次参加实战。

“谁能有那样的本事在战场上给祭祀大人施展巫毒术！”莫亚姆问道。

“应该是魔药，他们对祭祀大人下毒了，其他部族也是……”莫赫看着我说道。

• 昨夜敌袭的事情在我脑中闪过，刺客临死时的笑容和话语不断冲击着我的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