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用的是哪种毒药呢?”她漫不经心地问道,“我猜一定是带来苦痛的一种——正是你们这群被遗忘者钟爱的。如果你不赶紧告诉我一些有用的消息,我便会断定你并不能告诉我什么,仅仅是在拖延时间。”她的声音冷酷起来。
“哪个俘虏不会拖延时间呢?活着是多么宝贵。就算是我们也懂得这道理。”
诚然。暗夜精灵有着对生命的深深敬意。他们不会折磨俘虏,也不会以不必要的杀戮取乐。
但这种敬意可不适用于被遗忘者这种可憎的存在。
她心中有什么已如铁石一般。戴拉琳将匕首凑上前,离他的食指仅有咫尺之遥,“不要,测试,我的,耐心。”
狞笑自他腐烂的脸上褪去,他意识到她并非是在空洞地威胁。“你们赢不了的,”他说,“我们无处不在。你是否尚未察觉,你们所有的岗哨都受到了袭击?一拨拨像我这样的人已突袭了他们,用的也是这种疼痛的毒药。而你们那机敏的猎人们,自夸的哨兵们,鬼祟的德鲁伊们——无人留意。”
戴拉琳想起了带着口信飞向银风避难所的德鲁伊。一些前哨的确报告了突袭。但被遗忘者的话中,似乎仍有蹊跷。
“你是在虚张声势。”戴拉琳厉声道,“你们的计划是什么?部落大军正向希利苏斯开拔。为何要改道灰——”
答案昭然若揭,自己却视而不见。她感觉肠子似乎被捅了一刀。
暗夜精灵舰队正前往菲拉斯。
泰兰德正身处暴风城。
“你们是来开路的。”她陷入了恐慌,低声说道。
被遗忘者并未作答,却再度放声大笑。戴拉琳举起匕首,但被遗忘者的笑声却转为一阵咳喘。粘稠的液体自他的喉咙溢出,他随即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他欺骗了她;他的创伤早已先她一步,宣判了他的死亡。
不管是为被遗忘者死前的玩笑而沮丧的功夫,还是用于审问他的宝贵时间,戴拉琳已不愿浪费一分一秒。她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
她迈开了脚步。“艾拉德纳,你受伤了吗?”
“没有,指挥官。”
“那快去吧,姊妹。”她说道。尽你所能,尽快跑到达纳苏斯。不要陷在战斗中。不要停下脚步。必要时隐匿起来。但务必把讯息传给达纳苏斯。告诉玛法里奥,大军来袭。”
**变回了暗夜精灵形态。“我飞起来比她跑起来更快。”他提议道。
戴拉琳摇了摇头。“我有另一个任务要给你。快去吧,艾拉德纳。愿艾露恩指引你前行。“
哨兵点了点头,睁大双眼,动如离弦之箭,跳起身依令而行。
戴拉琳转向了**。“去贫瘠之地。部落正在赶来。我们需要知道在大军压境前还有多少时间。一路前行直至看到他们。除非必要,避免交战。活下来,向我汇报。”
他点了点头。他们彼此凝视了片刻。无需多言。他们已无数次并肩作战,有时又各自为战。现在,他们又需要再度分离。
几乎同时,他们奔向彼此,深深一吻,随即奔赴各自的使命。
**不知道的是,每当两人分离,戴拉琳便会向艾露恩祈祷,愿他平安。此刻,她再度祈求月神的恩惠,却前所未有地感到些微不安。这场战斗中,端丽而慈爱的月神,或许不会回应这次祈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