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所以当他听说加里维克斯成为了部落的领袖以后,他的脑袋里就像有什么弦断了。
加兹鲁维和他的人从未正式加入部落,但他认为所有人都已经默认他才是与部落联系得最紧密的地精派系。他坚持在组织上保持中立,是因为他认为这一决定符合自己的利益,也符合部落的利益。
——至少他是这么想的,而他也一直认为那个兽人也这么想。
但那时候,他却发现自己理解不了兽人的决定了。
不久之后,那个兽人离开了奥格瑞玛的王座,加兹鲁维便也无从打探他的真意。
加兹鲁维清楚地知道,他的成功建立在自己与部落的关系上。他的今天全来自于自己对萨尔(现在他叫“古伊尔”了)的投资。而萨尔一旦选择了别人,他的优势便一去不返了。
更何况,被选中的偏偏是他,那个加兹鲁维最无法接受的人。他曾经认为自己已经把加里维克斯甩开了,将这个贸易亲王留在了科赞,开辟出了自己的未来。但就像是命运的诅咒一样,加里维克斯追了过来,轻而易举地侵蚀了他的世界,抢走了他的优势,用比他更高的起点和更低的底线……
加兹鲁维潜藏在内心的恐惧复苏了。他害怕加里维克斯会抢走他的一切……
正如命运在印证他的恐惧一般,一切都开始急转直下。
他一半的固定客户:部落。现在只和锈水财团打交道了……
他在卡利姆多的地盘和合同被加里维克斯的锈水财团大量夺走……
塞拉摩城在奥术炸弹的紫色光芒中化为了一片废墟,他失去了这片大陆上另一半的固定客户……
长期的海禁、来往的东部王国和棘齿城的船支数量被削减到十分之一,情况还在不断恶化……
昔日人声鼎沸的棘齿城,现在连海盗都懒得来光顾了。
加兹鲁维无法接受这样的失败,尤其是败给加里维克斯,然而现实却逼迫他又一次逃离加里维克斯所在的地方……
当钢铁部落穿越时空而来,加兹鲁维把他大量的产业搬到了另一个时空的德拉诺。他在德拉诺为联盟与部落的远征军建造起要塞和战略据点,并因此而挽回了不少损失。
在那段时间中,他还曾因为生意关系而短暂地与萨尔再会。但他却没能向那个兽人问出那个他真正想问的问题……
好景不长,在钢铁部落被击垮后,联盟与部落都迅速对德拉诺失去了兴趣,他们撤出了德拉诺,任由他们在那里所建立的工事渐渐荒废,或被当地生物所接管。
在那之后,萨尔便再次失踪了。而加兹鲁维盼着他能回来修正一切的希望也再次落空。
加兹鲁维只能回头重新面对加里维克斯。他开始花大钱打探加里维克斯的一切动向。他了解加里维克斯,知道那个贸易亲王无时无刻不在策划着将客户敲膏吸髓,策划着将世间的一切财富卷入他大腹便便的怀里。这个可恶的贸易亲王一定有着什么阴谋,必须如此!如果加兹鲁维能够揭露并挫败他的计划,那么他或许不但能够战胜加里维克斯,还有可能修复他与部落间的关系。
这是加兹鲁维目前能想到的打败加里维克斯的唯一办法……
根据加兹鲁维打探到的消息,加里维克斯正满世界地在秘密挖掘这种不起眼的蓝金色矿石,甚至为此不惜砸下大量的金钱。
不管怎么想,这条情报都太可疑了。但当时的加兹鲁维已经是慌不择路。“加里维克斯绝不可能做亏本的买卖,如果他这样做,就代表这些矿石一定有什么特殊的价值。能够让他大赚上一笔。”他这样告诉自己,他甚至妄想着,如果能从加里维克斯手中抢走这些矿石,那么他或许能够获得无法想象的利润。
加兹鲁维铤而走险,动用起自己仅剩的人脉和资金进行各种暗中的疏通,用更高的价钱买下了数座加里维克斯的秘密矿场。
而这一切的结果便是眼前的这一堆破铜烂铁……
它们只是普普通通的矿石,就算把他们全部卖掉,也无法挽回加兹鲁维的投资。不,他甚至不应该继续让这些矿场继续开工下去了。就算把探明的储量全部开采出来,也够不上挖掘成本的。
这一切都是加里维克斯的圈套吧?他高价买下不值钱的矿脉,然后放出虚假的情报吸引肥羊用更高的价钱把它们买走……
愚人金。只有蠢材才会把这种东西当成宝贝。这种骗小孩子的把戏,如今竟然把他,棘齿城的伯爵给套进去了……
“果然,地精只能用地精的活法吗?……”
加兹鲁维靠在办公桌上睡了过去,希望把这颓废的心情与梦境一起带走。明天起来,他还要积极想办法应付这一次的亏损。